淡月如纱、娉娉婷婷。
夜晚的凉风拂过，带走了烈日留下的热气。
周围喧嚣的气氛已经静下来，大多数人已经吃饱喝足，返回各自的住处。
仅有几桌还在持续……
其中，包括牧云仙人这一桌七人。
李闲鱼毕恭毕敬的伺候着，敢怒不敢言。
不过，整个过程，还是有不少收获的。
李闲鱼收获了人脉，认识了不少来自不同宗门的女性仙人。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当场收下了价值十万灵石的订单。
原本没有这么高的价格，但是牧云仙人直接帮李闲鱼报了价，500灵石一件贴身护甲，李闲鱼也不好意思打师父的脸。
所以，就这样吧……
做个地地道道的奸商！
又过了半个时辰，牧云仙人这一桌总算完事儿，她带来的几个仙人纷纷起身，告别。
甚至有人还又当众调戏了李闲鱼一番。
她们离开的时候，还特意找李闲鱼预定了接下来一个月的位置，说是每天都要来吃火锅，还会带人前来捧场子、照顾生意。
相比于护甲的订单，这才是更让李闲鱼兴奋的事儿。
毕竟，这是看得见的收益，且能够得到众口难调的仙人的认可，自己这海底捞的确没弄错，有很大的发展潜力……
现在，场已开，路已铺。
接下来，李闲鱼要做的事情，便是：数钱数到手抽筋。
想着这一点，李闲鱼便暗自偷乐。
锅底下的火晶石已经熄灭，锅里滚沸的底料也平静下来，就像是无风的湖面一般，倒映出牧云仙人的面庞。
牧云仙人喝了不少酒，脸色略显酒红，在微弱的灯光下，风情犹在，诱人如斯。
她没有随其余人一起离开，依旧坐在位置上，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仰头饮尽。
一杯喝完，又喝了一杯。
她一直重复着倒酒，喝酒，倒酒的动作。
李闲鱼皱了皱眉头，他发现，今天的牧云仙人，似乎和平常有些不太一样，但具体哪儿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难不成是师父遇上什么事儿了？心底不悦？借酒浇愁？”李闲鱼心底暗衬着。
但，牧云仙人不说，他也不敢问啊。
只能静静的守在一旁，看着牧云仙人，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半晌后，牧云仙人放下酒杯，迷蒙的双眼透出复杂的情愫。
牧云仙人：“小七，你这海底捞火锅，吃法新颖，且色香味俱全，的确称得上是一绝。”
李闲鱼心头一乐，刚想委婉说什么时，牧云仙人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说道：“可惜啊，这么美味的东西，就要消失了……”
“嗯？”李闲鱼怔怔，满脸疑惑不解：“师父，您这是什么意思呐？怎么会消失呢？”
“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牧云仙人抬头，眼神迷离，道：“就在我来之前，掌教师兄已经下了死命令，你的这四个路边火锅店，必须在今晚进行拆除，且不允许你再摆摊，更不允许你做有影响仙道大会的事儿……”
“啥？拆除？”
李闲鱼脑瓜子嗡嗡响，就像被晴天霹雳轰击一般：“师父，您不是开玩笑的吧？我这路边摊，生意很好啊。你没看见，今天至少接了八百桌、接近五千客人，是众仙家道友都喜欢的美食，怎么可能说拆除就拆除了？”
李闲鱼真的没想到，牧云仙人会给他带来这个‘悲伤’的消息。
他还准备在仙道大会期间，狠狠的捞一笔，掏空各仙家道友的钱包呢。
结果……
这才第一天，就要被勒令关闭？
牧云仙人捏着酒杯，在手里把玩着，言语很淡然，不带任何情绪神色：“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么？”
“……”李闲鱼咬着唇，没能接话。
从牧云仙人的种种来看，的确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但，这个结果——
李闲鱼无法接受啊！
“枪打出头鸟、刀看地头蛇。”牧云仙人叹息一声，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就是因为海底捞火锅店的生意太好，吸引了大部分来参加仙道大会的道友，影响了仙道大会的正常运转，抢了仙道大会的风头，这才触怒了掌教师兄，要强行拆除，不允许你摆摊的！”
“如果只是稀松平常的探子，没这么大动静，或许还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李闲鱼内心是崩溃的。
这特么生意好也是错啊？
李闲鱼：“师父，能想办法说通掌门吗？这要是真拆了，我，我会损失很大的！”
牧云仙人摇摇头，道“小七，这事儿到此为止吧，掌教师兄下了命令，没人敢和他对着干，便是我也不行，收手吧。”
其实牧云仙人没说，如果不是她据理力争，现在这些摊位，早已经被拆了，哪还能让李闲鱼再赚今晚的钱？
李闲鱼还是不甘，还是不死心，抱着一丝侥幸，道：“师父，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吗？真的必须拆除吗？”
“没别的办法！”
牧云仙人道：“也必须拆除，否则……掌教师兄的怒火，你承受不了，我也承受不了！”
李闲鱼拽着拳头，心底里的火焰攀升而上，怒火熊熊。
脑子里翻来覆去，绞尽脑汁，李闲鱼也没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似乎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认栽！
李闲鱼真的不甘心。
断他财路，就是断他修炼之路，断他成就永恒仙人之路。
但是他也明白，这次下令的是无忧宗至高无上的金仙宗主，不像之前那般刑律堂的铁木和周三生，他扛不住，师父牧云仙人也扛不住。
在金仙大佬面前，自己就是一只蝼蚁，一口气就能把自己吹死。
这都是实力不济，地位不高的现实问题啊。
要是自己地位尊贵，实力也强大，哪还用这般受制？
“呼！”
狠狠的呼出一口浊气，李闲鱼咬牙切齿，道：“师父，我知道该怎么做，待会儿，我就让人把桌椅收了，把棚拆了，让老王带人回龙门坳去。”
看着李闲鱼那目眦尽裂的眼神，牧云仙人道：“小七，这事儿……我无能为力，抱歉！”
“师父，我明白的！”
虽然气愤，虽然不甘，但李闲鱼对师父却没有半分责怪之意，有的只是感激。
他知道如果不是牧云仙人，自己啥都不是……
别看牧云仙人对自己不屑一顾，一言不合便朝自己抡锤子，但暗地里牧云仙人为自己做的事情、对自己的维护，他都看在眼里。
夜风拂过，撩起了李闲鱼的长发。
师徒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说话，或者说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一脸笑出花的王思危已经做完账单，正激动、亢奋的朝李闲鱼走来，想要回报今天这一晚上的出色‘战果’。
“师父。”王思危对着牧云仙人躬身，行礼。
虽然他只是逍遥峰上的杂役弟子，并没有被牧云仙人收入门下，但他依旧以‘弟子’礼节对待牧云仙人。
牧云仙人点点头，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喝着酒。
王思危转向李闲鱼，道：“老板，今天的账单已经统计出来……”
说话的时候，王思危还顾忌的看了牧云仙人一眼，似乎怕惹牧云仙人不开心。
牧云仙人耸耸肩，道：“说吧，没事儿，当我不存在好了。”
李闲鱼点了点头，示意王思危开口。
王思危当即龙飞凤舞，口喷唾沫，兴奋至极，道：“老板，今天我们总共接待了934桌，平均每桌消费150灵石，总流水达到140100灵石，除去开销，咱们的净利润有百分之三十，达到42030灵石，这……一晚上就堪比我们在龙门坳一个月的净利润！”
“且，明天的订桌量，已经达到350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