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那略感清凉的触感已经逐渐转变成了炽热的火焰,天边的火烧云如残血般,散乱无章的云朵分布四周,看上去倒像是一盘棋,或者是群岛,谈不上星罗棋布,正是毫无规律可言。
于此形成强烈对比的,是深处独孤家那黑暗的地下室,这里就如医院的停尸房般,诡异,阴森。
看着眼前这位红瞳男子,雁无殇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雁无殇的无视行为令独孤邪殇感到了尊严上的侮辱,这是他绝不容许的。只见独孤邪殇一把拽住雁无殇那散乱的头发,然后有些疯狂地说道:“你这混蛋!下贱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置若寡闻?在我看来,就算你是龙组的人,也不过是一根最卑微的草芥而已!”
雁无殇感受到了独孤邪殇的疯狂,原本空洞的双眼开始变得冷冽起来,对着独孤邪殇嘲讽道:“这么久了你也动不了陈御风一根毛发,口口声声说别人是贱民,那你呢?你当真以为自己是最高贵的?是凌驾与他人之上的?哼,你也不过尔尔!”
“嘭!”
话音刚落,独孤邪殇就一拳砸在雁无殇的腹部,力道之大,让雁无殇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
“好!打得好!就像这样打下去!最好把我给打死,从而满足你这个魔鬼的邪恶欲望!”雁无殇朝独孤邪殇吐了一口唾沫,狂笑道。
此时独孤邪殇心中升起了杀死雁无殇的念头,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对于自己而言,雁无殇可是最后的筹码,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想到这里,独孤邪殇冷笑道:“不必用激将法,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自己所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境地!”
雁无殇冷哼一声,说道:“至少比你好。”
独孤邪殇怒了,用力打了雁无殇一巴掌,怒声道:“老鼠就是老鼠,在得知自己悲惨未来的时候,还不忘蹦跶几下,孰不知这是一种极为愚蠢的行为!雁无殇,你等着吧,最后你将彻底地死去!”
说完,独孤邪殇就大步离去。
看着独孤邪殇离去的背影,雁无殇心中冷笑。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
夜晚,在一处偏僻的角落里,陈御风正靠在墙上,看着黑夜中的那轮明月,默不作声。
这时,一位绝美的女子走了过来,对着陈御风轻声道:“是不是要开始行动了?”
陈御风没有看她,而是小声回答道:“是啊,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也该做点什么了,况且我们也不能让那家伙等太久不是。”
女子叹了口气,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晚上。”陈御风回答一句,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然后点燃它,火星在黑暗中闪烁,显得有些不太真实。
看着陈御风在吞云吐雾,女子忍不住问道:“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呢,是不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陈御风吐出一口烟雾,回答道:“没什么烦恼,也就是想起了过去的事,仅此而已。”
“过去的事?”
女子不解,但陈御风并不打算向她多作说明,说了一句:“回去好好睡一觉吧,明晚可能会很艰辛。轻舞,我保证会把无殇给救出来。”
苏轻舞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留下独自一人伤怀的陈御风。
陈御风蹲在墙角,神情略显颓废,在尼古丁的刺激下,陈御风找到了病态般的快感,这或许就是一种令人疯狂的奇异感觉。
不多时,陈御风掐灭了烟头,双手插进口袋里,然后缓缓地离去,背影落寞,又显孤独。
……
时间就像是一位待产的孕妇一样,在生孩子,在煎熬的时候,总感觉时间过得很慢;但在享受孩子呆在自己肚子里,对未来的那种期待时,又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间就到了第二天的下午,陈御风此时正独自一人坐在教室里发呆,至于夏芷涵,因为家里有事,还有在陈御风的坚持下,已经先行离开了。
“好怀念学校的生活啊,陈御风,如果可以的话,你会选择放弃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像寻常的学生一样生活吗?”
苏轻舞走进了教室,给这间空无一人的教室带来了些许的生机。
陈御风站起身来,看着黑板上那高考倒计时,眼神中流露出了丝丝的眷念。
“如果有如果的话,我当然会按照自己的心意去走。但……人生是没有如果的。”陈御风叹息道。
苏轻舞摇了摇头,这家伙和他真是太像了!就算是性格上也是如此。
“我们走吧,要说如果也是办完事再来,先把自己手头的活干好才是王道。”陈御风收起了自己那凄然的神情,笑着对苏轻舞说道。
苏轻舞叹了口气,说道:“也是,先让我们把活干好,再来讨论这些吧。”
就在陈御风和苏轻舞走到校门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在买冰棍的尹伊若。
“是你啊陈御风!咦?这位姐姐好漂亮,难道是你的女朋友?不对啊,你的女朋友不是夏芷涵吗?难道是三角恋?”尹伊若应该是言情看多了,所以当看到陈御风和苏轻舞走在一起的时候,脑洞就顿时大开!
陈御风神情无奈,苦笑道:“我说尹同学,她只不过是我的朋友,用不着这么激动吧。”
一旁的苏轻舞忍俊不禁,尹伊若的话让她感觉挺有意思,她并不反感她这么说,因为这有些原因在里面。
尹伊若朝陈御风做了个鬼脸,说道:“好吧,你们继续,我先回去了,晚上还有最后几集的韩剧没有看呢。”
陈御风差点晕倒,这还是图书馆里如天山雪莲般的尹伊若吗?
“她可真有意思。”苏轻舞捂着嘴笑道。
陈御风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也就一毛头小孩,单纯得很。好了,我们先去办正事吧,我大致都安排好了,今晚一定会成功的。”
……
独孤邪殇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他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此时独孤惊鸿走了过来,看着独孤邪殇那焦虑不安的神情,安慰道:“别担心殇儿,今晚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独孤邪殇闻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冷笑道:“这句话可真耳熟啊,好像那天晚上你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独孤惊鸿面色有些苍白,细密的汗珠缓缓地从额头上流下。
“唉,原来你还在在意那件事!”独孤惊鸿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长叹道。
独孤邪殇猛地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了疯狂的神色,说道:“是的,我一直无法忘记那个晚上,那个黑暗的晚上!我的好父亲,就是因为你的无能,我那敬爱的母亲才会遭受如此磨难!”
说完,独孤邪殇不顾独孤惊鸿那凄然的眼神,从怀里摸出一枚戒指,然后将其套上。
这枚戒指俨然是血族的十三圣器之一,魂戒!
独孤邪殇握紧双拳,冰冷地说道:“就因为你,就因为你,我才会遭受如此折磨!我恨你!我恨你,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