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正在他们忐忑不安的时候,由十几个穿着铠甲的骑兵,正骑着高头大马,押解着一群男丁。那群男丁里有十几岁的少年郎,正值壮年的汉子,还有垂垂老矣的老翁。
他们都穿着破烂的衣服,汗流浃背,身上还有着被鞭打的痕迹。露出的伤痕都让人觉得刻骨铭心,那一道道狰狞开裂的伤口,就是那些骑兵残暴的证据。
他们时不时的喝斥着身后的人群,催促着他们走的再快些。有一个老翁体力不支地摔倒在地上后,身边的人都不敢去搀扶他,是那些人没有善心吗?
不是,因为那骑兵的鞭子直接甩到了那老翁的背上,嘴里还叫骂着:“你这个老东西!还不快给我滚起来!别躺在地上装死!”
那老翁颤颤巍巍的支撑着身体,慢慢爬了起来,途中跌倒了几次,又被那骑兵抽了一鞭子,“给我起来!耽误了咱们王爷的战事,你这条贱命可赔不起!”
骂骂咧咧的又抽打了几鞭子,等那老翁好不容易站起来后,才停止了抽打,那老翁脚步虚浮地跟在队伍的末尾,看起来随时都可能昏倒的样子,却还紧咬牙关,努力的跟着队伍。
林永贵几人望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所有人的心都被揪着,随着那骑兵接二连三的抽打老翁的鞭子,老翁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口子,缓缓地流出鲜血。他们的心都揪得越发疼痛起来,并且越来越剧烈。
就在队伍要经过他们身处的这片密林时,李林却是突不及防地一声“阿嚏”声响起,在他身边的李木立刻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和鼻子,其他几人也是惊得一身冷汗,李森都全身哆嗦了起来,牙齿也在颤栗,手拼命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然而那队骑兵还是听见了这声音,领队的那人骑在马 上,扭过头来四处打量着周围,没看出什么来,又询问身边的人道:“你们刚刚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他身后的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兵,挠着头回答道:“好像是从林子里传出来的,有可能是野兽的叫声也说不定!”那人眯着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密林深处,眼神犀利,仿佛要把林子给看透似的。
林永贵几人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额头上的冷汗都滴落到眼睛里了,都不敢动手擦一下。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像敲鼓似的,咚咚的敲击在他们的心口上。
半晌后,那领头的骑兵才移开了目光,对着身后的人道:“估计是野兽的叫喊声,没事儿,快走吧!别耽搁了大事才好!”其他人跟在他身后,没多大一会儿便走出了老远,直到看不见身影。
林永贵等人又趴在原地呆了一刻钟,待到实在听不见动静后,才都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瞄了眼四周,见的确无人后,慢慢直起身子站了起来。
李恒满脸惊恐地询问林永贵道:“永贵!刚刚咱们遇到的队不会就是魏王征的兵,被押解去前线作战的吧!”
林永贵沉默了半晌后。点头应声道:“应该没错了!就是魏王征兵的队伍!没想到在这里被我们给碰上了!”
“不过,幸好是我们下山来查探,不然全村一起下山的话,碰见了这支队伍,躲都没地方躲,到时候咱们就和那些被押解的人一样,受人殴打辱骂不说还得送命啊!”
其他人听见他这么一说,也都反应过来了,不禁惊出一身的汗。还好,还好是他们听从了村长的决定,下山查探一番,不然这里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这时候李恒才压着李林过来道歉,“都怪这臭小子,关键的时候掉链子!打什么喷嚏,要不然你林叔机灵,咱们潜藏的好,说不定今儿不仅是你的命,就连你爹我和你哥哥,还有这么多叔叔的命,都给交代在你手上了!”
说完还不解气地踹了他一脚,直接将李林踹翻在地,其他几人也都没有开口说话,因为这李林的确是欠教训,刚才他那一喷嚏好悬就让那群兵给发现了,他们的确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啊!
良久,直到李林被教训的够了,林永贵几人才上前劝解,李恒也才停了下来。却是转头对着林永贵诚恳的道:“永贵,今天是你救了我们父子四人的命啊!”
“要不是你让我们绑上藤蔓,脸上抹灰,才让我们藏在密林中不易人差觉,不然刚刚那情形,我们恐怕都得被抓去前线作战了!”
张大山也拍着胸脯道:“是啊!永贵,今儿多亏了你啊!这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以后有用得着我张某的,尽管吱声!”
林永贵看着这面前的几人,个个言辞恳切,心下很是熨帖,笑着开口道:“都是兄弟,说这些话干什么?咱们都是一个村的,理应相互帮衬才是,都快别说感谢的话了!”
张大山和李恒却是心里十分感动,心下也真的把林永贵当成了兄弟,生死之交的兄弟!几人这才转身向山上快步行去,山上的众人还等着他们的消息了。
此时距离他们下山查探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山上的人早就察觉了不对,所有人人心惶惶的。那些去了山下查探消息人的家人们,都是心慌意乱,担心不已。生怕他们遇到了什么意外,这可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啊!
村长此时也是忧心忡忡的,心烦意乱,来回的在洞穴外走着,那急促的脚步,已经昭示了他焦虑不安的心。
他们怎么还不回来?难道是在路上遇见了什么?莫不是遇见了猛禽?还是说有别的什么事情绊住了脚?
村长的心里反复的思量着,犹豫着要不要派人去把他们找回来。可若是派去的人,没找着人,或者也全军覆没了,自己该如何向他们的家人交代?
就在村长心里烦恼无比的时候,洞穴外传来了几人的脚步声,随着几人的走近,村里人都瞧见了是他们去探查的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