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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徐伯清惊疑一声,问道:“你这金满堂确定不卖没调教的生瓜蛋子?”
“客官您这话说的。”
那掌柜的摆摆手,笑道:“那没调教过的生瓜蛋子,什么都不懂,我若卖了不是砸自家招牌嘛。”
“呵…”
徐伯清见他顾左右而言他的姿态不由冷笑一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我问你,这金满堂是不是确定不卖没调教的生瓜蛋子…”
“……”
那掌柜的见他神色中隐隐有些不耐,目光亦是微微一凝,说道:“客官您要诚心想做买卖,咱好吃好喝的招待您。”
他声音一顿,随即意有所指的说道:“若是您要是想找茬,咱这金满堂后面的大东家可是裕王府,您可得仔细掂量掂量。”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商号里的一些健仆也跟着走了出来,一个个目光不善的盯着徐伯清和段元泽二人…
“来这肯定是想诚心做买卖的啊。”
徐伯清瞥了眼四周,随即笑呵呵的说道:“这不是怕买到那种没调教好的生瓜蛋子,回去不好交差嘛。”
“那客官您就多虑了…”
那掌柜的见他这般模样,还以为是被吓着了,不由得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随即宽慰道:“咱金满堂在这一块有口皆碑,不卖没调教的生瓜蛋子。”
“那就行,那就行~”
徐伯清闻言笑了笑。
随即从身上抽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搁在柜台上敲了敲以示诚意…
那掌柜见他掏出五千两,面上也露出几分笑容,暗想原来是大生意,难怪这般谨慎…
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客官您大可放心,有何要求尽可直言,咱们金满堂给您安排的妥妥当当。”
“什么要求都可以?”
“客官您不是要买奴籍孩童吗?”
那掌柜的说道:“关于这奴籍孩童的要求您都可以提出来看看,咱也好跟着要求帮您物色合适的人选。”
“那行…”
徐伯清微微颔首,随即说道:“城西丰泽街后面那条小巷子中,有一座破落的宅院。
三日前,你们金满堂的人在那抓走了十一个没有户籍的孤儿,我就要那十一个孤儿。”
他声音一顿,敏锐的注意到那掌柜的面色有些不对,当即说道:“你刚才报价一个价值五十两到三百两不等,我这五千两买十一个,不会为难你罢?”
“……”
那掌柜的面颊一抖,笑道:“客官说笑了,我们金满堂从未抓过您所说的那算命孤儿。”
“哦?”
徐伯清惊疑一声,随即将那枚御赐的金牌掏出来放在柜台上,笑道:“你的意思是,西厂的情报有误?”
“……”
那掌柜的见到金牌呼吸一滞…
想到前不久也有西厂的人来,也是指名道姓的要那十一个孩童,只是之前来的西厂之人被自己搪塞过去了。
如今这西厂的人又来,还带着御赐金牌,显然是西厂的大人物!
“不敢不敢…”
他脑门都溢出一层细密的冷汗,瞥了眼四周,见一个机灵的小二偷偷从后门熘走后,连声说道:“小人有眼不识金镶玉,不知是西厂的哪位大人当面?”
徐伯清微微一笑,“我姓徐。”
“徐……”
那掌柜的面色一僵,似是想到了什么。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他是裕王府分配在外的管事,多多少少也能接触到一些大人物。
他是知道那西厂的督主是一位姓徐的太监担任的,而眼前这位也姓徐……
段元泽瞥了眼商号中的几个打手,意有所指的问道:“督主,这些人,可要抓起来?”
“不用…”
徐伯清微微一笑,说道:“我们来这是做买卖的,讲究的是和气生财,怎么能乱抓人呢?”
“督…督主…”
那掌柜听到“督主”这个称呼都面色都白了几分,便是额头都溢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怎么?”
徐伯清见他那般姿态,笑呵呵的说道:“刚才掌柜的可是拍着胸脯保证的,怎么现在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不是……”
那掌柜的还想说些什么。
“不是什么?”
徐伯清不以为意的找了张椅子坐下,笑道:“莫非掌柜的拿我打趣?”
说罢,勾了勾手指,却见那掌柜的身子不受控制的直接从柜台中飞了出来,伴随一声惊呼的摔倒在他门前。
商号中的几个健仆见状面色一变,当即准备抽出兵器对峙,可兵器刚抽出来,便有一抹惊鸿划过,随即手中的兵器尽数断裂。
“混账东西,敢对督主不敬?”
段元泽抽出剑后冷着脸呵斥一声,手中的惊鸿剑直接靠在了那掌柜的脖颈处。
而商号中的那几个健仆满脸惊恐的后腿几步,他们也都知道,刚才那抹剑光若是再长个几寸,命就没了!
“莫要吓着人家。”
徐伯清说着摆摆手,金满堂商号的大门忽地合了起来,随即才对那掌柜的说道:“掌柜的,那钱,我已经放在了那柜台上,我要的人呢?”
“督主饶命!督主饶命!
”
那掌柜的此时也缓过了神来,感受到自己脖颈处的凉意,战战兢兢的说道:“那些个孩童都卖了!都卖了啊!”
“卖了?”
徐伯清冷哼一声,说道:“从你们抓到那批孤儿到现在,也就隔了三天。就这三天时间,你金满堂有神仙手段能把人调教好?”
“没…没…”
“那你就是在骗本督!”
徐伯清冷声说道:“刚才你还说你们金满堂不卖没调教过的生瓜蛋子,现在就卖掉了?”
“欺瞒朝廷命官,找死!”
段元泽目光微微一动,手中的惊鸿剑剑锋又往那掌柜的脖颈边靠近几分…
“督主饶命!督主饶命!
”
而那掌柜的惊叫一声,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已经被割破,溢出了温热的鲜血。
生死之间,他面色煞白的叫喊道:“是王爷,小人是为王爷办事的,那些孤儿都被王爷领走了!
”
“王爷?”
徐伯清眉头微蹙的伸手示意段元泽别急着下杀手,随即看向那掌柜的问道:“哪个王爷领走的?”
就在这时…
金满堂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位头发花白,脸上还带着些老年斑的老者冷着脸走了进来,呵斥道:“是本王领走的,如何?”
“……”
那金满堂掌柜的见自家老主子来了,连跪带爬的往自家老主子脚下爬,涕泪横流的诉哭道:“王爷…王爷可得给小的做主啊。”
“裕王爷…”
徐伯清目光微微一凝。
眼前这位裕王爷乃是盛元帝的胞弟,也是如今永和帝的皇叔。
据说盛元帝在争夺储君之位时,他便是鼎力支持盛元帝的中坚代表,又因是一母所生,盛元帝登基后,自然也从未亏待过这位弟弟。
如今盛元帝死了都快二十年了,他这弟弟裕王的身子骨却依然硬朗??
“徐伯清?西厂督主?”
裕王嗤笑一声,见那年轻人坐在椅子上,戏谑的说道:“徐督主好大的官威啊,敢到本王这行凶?”
“老王爷误会了…”
徐伯清目光微凝,随即笑道:“徐某来这金满堂之是想调查点
事而已。”
“调查点事?”
裕王冷声呵斥道:“拿剑抵着本王的人调查你们西厂的事?嗯?你徐伯清是个什么东西?”
他声音顿了顿,嗤笑一声的说道:“说好听点你是西厂督主,说难听点,你徐伯清不过是我天家的一条狗!
”
“……”
徐伯清只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身旁的段元泽面色则是有些难堪,甚至持剑的手指都微微动了动。
“怎么?现在世道变了?”
裕王见他没有说话,冷笑道:“若非本王正好在这街上,赶来的正是时候,你是不是还打算带着西厂的人冲到我裕王府去拿人?
嗯?
狗养大了,见到主家不仅不行礼问候,还敢对着主家龇牙咧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