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清将一年前建阳遭遇匪患的事复述了一遍,因为星夜出逃的缘故,他并没有见过匪贼的样貌,给出的线索只有时间、地点,以及建阳徐家这些…
而在赴京途中被贼人洗劫时,原主是在场亲眼目睹他们行凶的,于是便根据原主的记忆画出几张贼人的画像,交代了下去…
查!!
虽说大梁幅员辽阔,他给出的线索也少的可怜,但东厂、锦衣卫有一套成熟的信息系统,势力辐射范围远不止京都这么简单!!
有金钱开路,又有‘督主之位’这块大饼吊着,西厂的一众班底自然是干劲十足。
领命后甚至都不用多提,纷纷去活动关节,或是调查卷宗,查找找相应信息,或是动员手底下的密探暗中探寻…
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随着指令下达,某个齿轮开始转动,其他的齿轮也随之运转…
徐伯清见底下的人已经散去,天色也暗了下来,便也回了慈宁宫…
看门的老太监看到他回来后眼睛一亮,夹着小碎步凑了过去,低声说道:“总管,坤宁宫的皇后娘娘来访。”
“皇后娘娘?”
徐伯清闻言脚步一顿,驻足在慈宁宫门前,他瞥了眼太后寝宫的方位,颇为费解的问道:“这大晚上的,皇宫娘娘来我们慈宁宫作甚?”
“小人不知…”
看门的老太监摇摇头,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小声说道:“今天下午,永宁宫的刘贵妃也来寻访过娘娘,走时还让小人带句话给您。”
“刘贵妃也来过?”
徐伯清惊疑一声,问道:“她让你带什么话?”
老太监咧着嘴,意有所指的说道:“刘贵妃说陛下赏赐了一块玉石,很是精美,听闻徐总管是此道行家,便想邀您去鉴赏一下的。”
“……”
徐伯清默然的点点头。
什么鉴赏玉石,什么赠送太后首饰,都是之前刘贵妃和他定下的暗语。
他仔细想了想,自从黄总管离世后,自己好像就没去过永宁宫那边,刘贵妃虽说访过不少次,但并没有尝到‘甜头’…
想来也是想来了…
而现在张皇后还在慈宁宫中,自己也不好去太后寝宫,况且过几日自己就要离京了,安抚一下刘贵妃倒也在情理之中…
“既是刘贵妃相邀……”
他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我去永宁宫刘贵妃那鉴赏一下玉石,若是太后问起,你如实禀报就行。”
“小人省的…”
永宁宫中…
刘贵妃坐在梳妆台前以手托腮的发着呆。
中午张皇后来访,闲聊时偶然聊起了演武场上的趣事,当听到徐伯清人前显圣,用一手‘飞龙在天’压服十数位武道好手时,她是又恼又怨。
恼的是自己没在场,没能看到那小贼的雄姿;
怨的是那小贼忒过无情,自黄总管离世后已有数月不来看望,只教人心惶惶。
可想到之前种种,特别是浴池嬉事时,却又感觉甜到了肺腑,莫说身体了,便是那心尖儿都被撩拨的酥痒难耐…
待张皇后离去,她便迫不及待的去了慈宁宫,结果到那扑了个空,并未见着人。
和好姐姐哭诉一番,又让人给那小贼传话后才失魂落魄的回宫等待。
这一等就是一下午…
刘贵妃瞥了眼窗外的天色,见夜幕中已经挂上星月,暗想那小贼定是不会再来了。
她幽怨的叹了口气,卸下发簪,脱去华服,褪下中衣,看着镜子中的绝美人儿,她却越发觉得委屈…
顾影自怜了一会儿…
伴随一声长长的叹息,刘贵妃迷离的双眼也渐渐回来神来。
她莲步轻移的越过帷幔,用那粉嫩如珠的脚尖儿试了试浴池的水温,感觉水温恰到好处,这才放心身心的步入浴池中。
随手用那水瓢装好一瓢带着花瓣的汤水,仰起粉颈,自身上浇下。
水流越过山丘好似飞瀑,花瓣亦跟着在肌肤上滑落,肌肤衬的花瓣粉嫩,花瓣亦是衬的肌肤奶白…
两者相互衬托,美不胜收。
就在这时,窗口无声无息的打开…
一道穿着鎏金蟒服的身影悄悄地自窗口翻进,来人越过帷幕,见那妖娆妩媚的背影调笑道:“贵妃娘娘好兴致啊~”
刘贵妃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娇躯一颤,用以装汤水的水瓢亦是从她手中滑落。
她转过身来,见那朝思暮想的贼人此刻正立在帷幕边,眼神炙热的盯着自己…
连忙双臂环在身前的护住胸口。
见那贼人眼中的火热更甚,灼的自己肌肤都有些酥痒,兴致似乎也更高了…
她扬起粉颈,佯装冷漠的说道:“徐督主这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本宫这了?”
徐伯清听得出她话里幽怨之意,讪笑道:“前不久黄总管离世,我身为后辈,自然得为他老人家戴孝守灵,这不听到娘娘的留言就赶来了嘛。”
一边说还在一边解衣。
“啧啧啧……”
刘贵妃戏谑的咋舌几声,绵里藏针的说道:“今儿臣妾可听说徐督主‘飞龙在天压服十多位武道高手’的故事了。”
她声音一顿,自怨自艾的感叹道:“只恨臣妾缘浅,没能在场亲眼目睹督主的英姿呢~”
“现在再看也不迟~~”
伴随‘噗通’落水声,房间中的寂静也被打破……
……………
另外一边的慈宁宫太后寝宫中。
两女坐在凤塌边,张皇后眼眶发红的拉着陈太后的手,哭诉道:“姐姐,您应该知道的,皇儿自幼乖巧,宅心仁厚,怎会与那叛逆勾结?定是有人加害与他……”
“别哭别哭…”
陈太后心里也不是滋味,拿着手绢边为其擦泪,边宽慰道:“皇帝遇刺本就恼火,又有奸佞从中作乱,这事儿,等皇帝气头过了便好了。”
“可怜我那皇儿自幼乖巧,怎地要遭这罪?”
张皇后声音一顿,抽噎说道:“今日来叨扰姐姐,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唉……”
陈太后叹了口气,说道:“皇帝正在气头上,此事莫说哀家不是皇帝生母,便是了,亦帮不了你什么忙。”
“我知…”
张皇后轻轻擦拭眼角,柔柔弱弱的说道:“我没想劳烦姐姐,能帮得上忙的是您宫中的徐伯清徐总管。”
“徐伯清…”
陈太后心头一紧,似是也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摇摇头,拒绝道:“徐伯清入宫时日虽短,但对黄总管的感情却是极深。
黄总管被那些刺客所害,只怕在这件事上,他不愿节外生枝…”
“无妨…”
张皇后目光微动,脸上忽然挤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凑在陈太后耳边轻声说道:“如我所料不差的话,此时徐伯清应该去刘贵妃那了,今晚多半是不会回来了…”
“……”
陈太后呼吸一滞。
“姐姐也不想你们之间的事被外人知道吧?”
张皇后见好姐姐的表情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意有所指的说道:“今儿我便在姐姐这借宿一宿,劳烦姐姐明儿帮我引见一下徐督主,我相信他会帮我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