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园此时灯火通明,将开的争艳的花瓣映衬的透红,异常美丽。
只是,此时没有人敢欣赏这场美丽,就连眼睛的余光都不敢乱看一下,漂浮在空气中的氛围异常紧绷,就连一点呼吸声也不敢发出来。
耶律璟的眸光落在眼前的茶杯上,其中一片暗沉如黑,让人窥不见其中的情绪,而楚明落则是斜倚在了梅花树上,脸庞也没有丝毫的表情。
“主上,茶房的人全部都带过来了。”凌风走进,轻声道。
茶房的人迅速全部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任由她们跪在地上,耶律璟薄唇扯动,吐出冷冽的嗓音,“谁最后送的茶?”
嬷嬷看了几人一眼,惶恐道,“皇上,是小兰。”
闻言,夏云落低着头,惶恐的颤动着身子应道,“启禀皇上,是奴婢给皇后娘娘送的茶,可是奴婢保证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将茶给皇后娘娘送到这里后,奴婢就回房歇息了”
“当时柳园还有谁?”楚明落站起了身子。
“只有皇后娘娘一人,奴婢谁也没有看到”夏云落佯装的让自己的声音轻颤起来。
楚明落桃花眼一眯,脸庞猛然凑近地上的夏云落,“药真不是你下的?”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给皇后娘娘下药”夏云落颤动的如秋风中的落叶,不停的磕头,始终没有将脸颊抬起过。
那个贱女人只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身份,而眼前这个男人比那个贱女人更加精明,她当然要留意些。
黑眸定定落在几人身上,耶律璟扬手,压抑着心中浮现而出的暴躁气息,“把她们带下去。”
这时,夏云落暗暗松了一口气,脸颊上却还是一脸的惶恐,害怕不已。
等那几抹身影消失后,耶律璟暗沉的对着凌风道,“给朕监视着茶房的一举一动,无论是谁。”
“是,主子。”凌风恭敬的应了一声。
“你这样做能收到多大的效果,也有可能是有心人将迷药放在了茶水中,监视着茶房的人便有用?”楚明落挑眉道。
修长的手指落在石桌上轻叩着,一下接着一下的清响声在耳旁回荡,耶律璟眯着黑眸,只是丢下几个字,却沾染着血腥的残暴,“声东击西,引蛇出洞。”
无论是不是茶房的人,他这一招都会收到效果,当然,最重要的计谋并不是在这里,他心中早已有谋,这几日,他一定会让那只狐狸露出尾巴。
凌风能从中听的出来,若是让主子抓到幕后凶手,那么一定会让他付出巨大的代价。
楚明落正在不解的分析着他这句话的寓意,而耶律璟却已起身,走出了柳园,并将柳园的侍卫全部撤了出去。
这一夜,耶律璟没有就寝,俊美的脸庞阴沉的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和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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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将茶分好后,夏云落拉住了一名陌生的宫女,道,“去我的房间拿些东西吧,一会儿煮茶要用。”
宫女没有多想,只是应道,“是。”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夏云落故意停留在宫女身后,趁着她没有留意,将手中的银针对着她的肩膀便射了过去。
始料未及,宫女皱了皱眉,然后身子倒在了地上。
使出全身的力气,夏云落将地上的宫女搀扶到了自己的床榻上,然后将自己的脸颊做成了人皮面具,戴在宫女的脸颊上,再按照宫女的脸颊做成人皮面具,然后覆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做好这一切后,她给宫女服下了一颗药丸,立即,宫女的额便变的滚烫起来。
经过上一次的失败之后,她对耶律璟自然是有了了解,表面上他不动声色,可暗地里却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心计之深。
迷药是放在茶水中的,他定然会怀疑茶房中的人,也肯定会暗中监视着一切,她在这个时候可是不能露出一点的马脚。
端过了茶水,她推开房间的门走了出来,向着茶房走去。
暗卫跟踪的是茶房中为各位主子上茶的宫女,像这种没名没分的宫女自然是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他们只需要盯住房间中的那名宫女就好。
将茶水送到了茶房,她便向着冷宫而去。
冷宫中。
墨暖心的身子一直在挣扎,可是无论她怎么动,全身上下使不出一点的力气,浑身发软。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肯定是假天晴给她吃了什么药。
她挣扎的气喘吁吁,但却也于事无补,正在喘气之时,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然后覆在身上的稻草被拿开,虽然换了一张脸庞,但不用想,她也知道是假天晴。
“无论你怎么挣扎也都是白费力气,你吃了软骨散,怎么可能会挣扎的开呢?”扬起了一抹冷笑,夏云落看着墨暖心。
“有意思吗?”墨暖心停止了挣扎,看着她。
“有意思,当然有意思,你都不知道多么的有意思,没办法,谁要你让我觉得这么碍眼呢,反正我也快死了,拉一个垫背的怎么可能会没意思?到时有你给我做伴,也不会寂寞不是?”
毒药已经在发作了,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老皇上肯定不会给她解药,就连这毒药也是老皇上让御医秘制的,制三分毒药,然后再制三分解药,最后再将御医杀死,除了他,别人根本就不可能有解药。
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忠心耿耿的为他卖命,其实说白了,并不是在为他卖命,而是在救自己这条命!
“我现在才发现,其实你这张脸长得很漂亮,可是我看着碍眼怎么办,你说呢?”
墨暖心没有言语,眼前的假天晴就像是一个疯子,和疯子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和疯子也是没有话可说的。
“不说花,我最讨厌别人漠视我,你难道不知道吗?”冰冷的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夏云落抽出了腰间精致的小刀,“我觉得我要给你点教训才成!”
言语间,锋利的刀尖已经逼近了墨暖心的脸颊,没有丝毫留情,她的手一划,鲜血便涌现了出来,墨暖心白皙的脸颊上赫然浮现出了一道伤痕。
咬紧了牙关,墨暖心倒吸了一口冷气,却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
“现在你不觉得好看多了吗?这么鲜艳的红映衬着你白皙的脸,果然好看。”
望着那道刀痕,夏云落放声大笑了起来,“他不是喜欢你吗?如果你变成一个臭八怪,他还会不会喜欢你?”
锋利的刀尖再一次落下去,她只觉得痛快,从来没有过的痛快。
切肤之痛又怎可能不痛,墨暖心的牙硬是将唇瓣咬出了深深的痕印,但却始终没有痛呼一声。
手下的女人始终安安静静的,让夏云落顿感无趣,没有成功感,遂顿下了手中的举动,而墨暖心的脸颊上已经多了两道深深的刀痕,只怕日后会留下狰狞的疤痕。
“倒还有几分骨气”夏云落将刀上沾染的鲜血略去,冷哼一声,“只不过你这肚子看着也挺碍眼,我想着要不要再给你来两刀?”
墨暖心心中骤然浮现出了紧张,但她的脸颊上不动声色没有表现出一份,只是被捆绑在一起的手狠狠的拧在了一起。
“真可惜,现在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了,不能为了你,让我饿肚子,今天就暂且饶过你。”
话音落,她再次用稻草将墨暖心覆了起来,出了冷宫,下午还要继续送茶,可不能为了贪图一时之快而露了马脚。
以后,她有的是时间来折磨她,再说她现在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也只能乖乖的让她折磨。
当脚步声消失,墨暖心一直紧绷的身子这才松懈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方才她真的有些害怕夏云落会对她的肚子下手,真的有些害怕。气中么也。
直到这时,她才感觉到从脸颊上传来的疼痛,一阵一阵的抽疼,就连脸颊都跟着忍不住抽动,很是疼痛。
不用看铜镜,她也知道她的脸颊现在会是什么模样,可没关系,只要孩子好好的。
身上仍然提不出一丝的力气,她费力扭动挣扎了半晌,随后瘫软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必须,她必须要想一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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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将那个贱女人带到冷宫已经两天了,皇宫中的侍卫一直在不停的寻找,但绝对没有人会想到她把她藏在了冷宫。
有些时候,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是今日却有些不一样,原本还在大肆搜查的侍卫今日竟然没有了举动,夏云落不觉有些奇怪。
这时,秋菊走了过来,脸上扬着一抹笑。
“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发生什么事了吗?”夏云落疑惑的道。
“当然是大喜事啊,听说昨夜有一名刺客被捉住了。”
“这算好事吗?”
“当然了,皇上一直在怀疑是不是茶房的人劫走了皇后娘娘,这会儿抓到刺客,肯定就不会再怀疑我们了,也用不着再提心吊胆了。”秋菊松了一口气,这几日她每天都是紧绷着精神,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柳眉皱起,夏云落一脸的好奇和诧异,“刺客招了是他掳走皇后娘娘的?”
“没有承认,一直不肯承认,说他是小偷,只偷金银珠宝,根本就没有动过皇后娘娘”秋菊说着叹息了一口气,“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而且还让皇上捉住了,这就是有理也说不清。”12482988
“那现在把那个人怎么办了?”
“听说现在还在大牢中关着,如果他再不说出皇后娘娘的下落,明日便问斩。”
夏云落对这些话有些半信半疑,她有些搞不清楚,不知道这是耶律璟的圈套,还是事实。
“反正这也不是我们想的事,只要皇上不再怀疑茶房就好,那个人也只能算的上倒霉,好了,嬷嬷说皇上和大臣们在御书房,让咱们去将茶送过去,赶快走吧。”
手中虽然端着茶,但夏云落的心中一直在想着秋菊的话,这些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到了御书房,听到大臣们道,“皇上,这刺客现在还不能杀,皇后娘娘还不知道被他藏在哪里,若是杀了的话,那皇后娘娘怎么办?”
“他不开口,爱卿有法子让他开口?”耶律璟俊挺的眉一挑,低沉的道。
闻言,大臣不言语了,皇上都没有法子,他又怎么可能会有法子?
“他不肯招,朕便要他的命,等行刑那一刻他招时,再议。”他的眸光若有若无的扫过了宫殿中的人,有一抹深意在缓缓的流动着。
众人不再言语,夏云落心中却有了底,看来耶律璟是真的以为是刺客抓了那个贱女人,不然也不会说出这番话,她的心落了下来。
等所有的人都出了寝宫后,耶律璟眯着眼眸。qnow。
凌风站在一旁没有言语,他知道主子刚才是在演戏,无论是谁掳走了皇后娘娘,只要刚才的谈话大臣们传出去,那人肯定信以为真。
一旦信以为真便放下了戒心,没有了戒心,狐狸尾巴自然就快露出来了。
虽然已经相信了这些话,但是夏云落却并没有全信,只有等明日看了行刑之后,她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