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欺负(1 / 1)

西珂家小郁北身怀六甲如今已经快要临盆了,沈西珂为了不让郁北担心,就没去她那里,一个人走在街上犹豫着,该去哪里呢?回小屋?她不想回去,那屋子里全都是他的照片,沈西珂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那个家伙!

此时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街上依旧灯火霓虹,只是转冷的天气让接到看起来有点肃杀,人们都穿着大衣快步的行走着,恨不得能长双翅膀就飞到家去。

而她孤单的身影与那些匆匆忙忙的脚步比起来,就好像黑白电影里的一抹困顿的红。

也不知谁的店铺,悠扬怀旧的放着一首陈奕迅的《爱情转移》,

徘徊过多少橱窗住过多少旅馆

才会觉得分离也并不冤枉

感情是用来浏览还是用来珍藏好让日子天天都过得难忘

熬过了多久患难湿了多少眼眶

才能知道伤感是爱的遗产

流浪几张双人床换过几次信仰

才让戒指义无反顾的交换

把一个人的温暖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

让上次犯的错反省出梦想

每个人都是这样享受过提心吊胆

才拒绝□情代罪的羔羊

回忆是捉不到的月光握紧就变黑暗等虚假的背影消失于晴朗

阳光在身上流转等所有业障被原谅

爱情不停站想开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

烛光照亮了晚餐照不出个答案恋爱不是温馨的请客吃饭

床单上铺满花瓣拥抱让它成长

太拥挤就开到了别的土壤

感情需要人接班接近换来期望期望带来失望的恶性循环

短暂的总是浪漫漫长总会不满、

烧完美好青春换一个老伴

你不要失望荡气回肠是为了

最美的平凡

陈奕迅磁性寂寞的声音扰动夜色,让正在失落的沈西珂平添了几分伤感。

突然想起来一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般配的白瓷罐,他们被迫分离,一只被放在厨房里,而另一只则被埋在了土里,那只高傲的白瓷罐,被埋在土里几百年,承受了无尽的阴暗折磨,但她没有放弃,等待相遇那天,直到有一天她终于见到了阳光,并且找到了另一只白瓷罐,他们两个都很高兴,热情的拥抱着,却没想到,竟然碰碎了对方的身体。

破碎,同样的倔强,会使对方破碎。

沈西珂并非铁了心的不想要孩子,只是气,气他用强这件事,要孩子不是小事,怀孕之前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有很多需要注意,她既然吃一次堑,就格外的注重生育准备这样的事,他这样什么都不说也不和她商量,直接用强,谁能不生气呢?

她自认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两个人的性格都倔强,这样下去,如果不及时调和的话,会影响以后的感情。

悠悠打来了五遍电话,郁北也不知道怎么知道他俩吵架的,也在不停的打电话,郝端端也跟着凑热闹,她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

不停闪烁的,还有他的电话。

沈西珂干脆关机,谁的也不接!

她穿着薄料的格子大衣,黑色赫本风的高跟鞋,独自走在街上,也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就又回到了宁丛风的别墅---她的家。

不是要离家出走么?沈西珂对自己的“没志气”狠狠的进行了一番鄙视,但最终还是挺直性感的小腰进了门。

他的车横七竖八的停在门口,没顾得上进车库,看样子是刚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出去找她了。

刚一进门就看见宁丛风背对着门口一只手扶着吧台一只手打电话,

“她没去你那么?是...是,我知道,她要是去你那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沈西珂听着,心底暗爽,他那两个“是,是”一定是在接受她姐妹的思想教育。

原来宁丛风也会低声下气呢,听那语调,是真的着急了。

沈西珂故意弄了很大的声响,将手里的家门钥匙一个劣弧抛到沙发上去,扬着下巴往楼上走,看都不看他,宁丛风听见了钥匙的声响立刻回过头去,却只看到了一抹高傲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顶端,他亦是一个劣弧把手机抛到了沙发上,快步追了上去。

卧室的门关着,他握着门把的手迟迟没有按下,她正在气头上吧?待会要怎么说?认错?据理力争?记忆里沈西珂好像从没有生过气。

宁丛风打开门,月光泄进窗内,屋内是暗蓝色的,让白色大床上的身影平添了几分落寞,她躺在那里,背对着房门,不知是睡了还是没睡,反正是连一丝呼吸都听不见。

他鼓了鼓腮,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走了进去,可他的脚步才响起来一声,她那边,就立刻有了动静。

只见她披头散发的坐起来,垂着眸子,拿起床上那个绑着蝴蝶结的大盒子,抱在怀里,又倒下去,背对着他的来向,接着睡觉,将他视作空气。

他一怔,这是...还生着气呢啊...

宁丛风嘴角抽动,有点不知所措,手放在开关上尴尬的蹭了蹭,到底还是没开灯,他走过去,在床边站下,高大了身子挡住了一大片月光,俯视着床上阖着目的人。

床上的女人抱着一盒子避孕套,嫌弃的转过身去,面向另一边,翻身的时候,那盒子哗啦哗啦响,几十个水果味的小套子也跟着赌气似的翻到另一边。

宁丛风笑了,但他没敢笑出声。

他以为,她会冷笑着一言不发,或是平静的抽根烟,亦或是用专属于沈西珂的女王姿态告诉自己她生气了。

可她没有,宁丛风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迷恋她了,这个大女人外壳下的小女人,真的是让人不得不爱。

于是他很耐心的,又走到了床的另一边,站定。

她的睫毛动了动,像是要爆发一样,但最终还是忍下了,抱着小盒子翻身向另一边,而显然,宁丛风是出了名的有耐心,他微笑着跟着她的方向走,知道她不耐烦,再不翻身了,他才俯□去,用手扯住她怀里的盒子一角,宠溺的问道,

“怎么?以后要和这些小东西一起睡了?”

“要你管!”她瞥了他一眼,嘟囔着。

他还是好脾气的笑,躺在她的一侧,跟她面对面,也不去碰他,只是手拄在床上托着脑袋看着眼前的人,虽然她还是闭着眼睛不理人。

“还生气呢?”

“...!”

“下次有事,我一定先和你商量,你不想做的我绝不逼你,有话好好说,绝不动手。”

“...!”

“...”宁丛风脸皮薄,从小就是,鲜少和人主动说话,更别说自己主动说话被人无视了,这让他很尴尬,可他知道,以后可能要经常这样了,所以要练就厚脸皮,就从今晚开始吧...

“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不该逼你,我是坏人...行不行?”

“...”

“你是不是对孩子的事,有阴影?”

“什么阴影!”她终于说话了,睁开眼睛气鼓鼓的瞪着他。“哪那么多阴影!”

宁丛风动了动嘴角,想笑一下,心想还是算了,嬉皮笑脸的他果然是学不来。

她抱着盒子,赌气似的说,“哪那么多阴影,我有那么脆弱?我气的就是你二话不说直接用强!”

“啊...是...”他态度良好的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错的立场。

“要孩子是小事吗?啊?是小事吗?”

“不是不是...”

“对啊!这么大的事你掀开被子就上手你不觉着自己太过分了吗?”

“嗯,是有点。”

“什么叫有点?”

“不是,是很、过、分!”

“这还差不多!”

她见他态度这么好,气也消了一半,遂坐起来,把那盒子丢到一旁,双手抱着膝盖缩成一团,披头散发的靠在床头,小脸别过去,又不理他了。

她其实挺清瘦的,尤其是不化妆的时候,像极了那个十□岁的邻家女孩,就那样散着头发坐在床角,被月光这么一罩,娇小的十分惹人怜爱。

怎么他以前就被她那副大女人的外表骗的团团转呢?此刻的她,就像是在他面前把往日坚硬的外壳全部退了去,只剩下嫩生生的柔软,承受不得任何的坚硬,没有高傲,没有女王,没有波澜不惊的云淡风轻,没有瞬息万变的阴险狡诈,什么都没有,毫不设防的展示在他面前,好想让人用手臂圈起来。

宁丛风凑过去,把她圈在怀里,窝在床上,她也没躲,任由他抱着,只是鼻息间不满的哼了一声。

“谢谢你,谢谢你没有跟我一般见识。”他说。

她没好气的答道:“一吵架就真生气多伤感情啊我才没有那么傻呢!”

“呵呵,好好,你最聪明了。我还以为你一气之下会回娘家呢!”宁丛风轻轻的哄着,尽量顺着她说。

沈西珂沉默了,右手食指在白色床单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画着圈,说,“我哪有娘家...”

“...”

他抓住那只正在画圈的手,握在手心里,心脏莫名的刺痛,接着是数秒的沉默。

她的眼睛开始湿润,声音委委屈屈的胡乱的说着什么,他就静静地听,

“我一个人走在街上的时候就在想象,如果我有个疼自己的父亲,或者是母亲,那会是什么样?我一定会回到我爸妈家,要么哭一鼻子,就说你欺负我,要么在家里住一晚,等着你来接,妈妈会劝我趁早要个孩子,爸爸会叮嘱我以后别再那么任性,然后做些我爱吃的菜,爸爸会偷偷到厨房里给你打电话...”

“你以后可别欺负我了,”她说,“我没有娘家可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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