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男绿女第八卷【以恶报恶】第33章如宾如友话慢叙
八卷【以恶报恶】第33如宾如友话慢叙
一辆悍马。两辆北京吉普越野疾驰在长平上格碑乡公路上。刚刚放晴的天气虽好。但道路还是有点泥泞。下了高速没多久。干干净净的车身被四处溅上了泥。黑乎乎的泥。原本这地也是柏油路。不过煤灰多了。一着雨雪。和土路没什么差别。拴马村自打大批量产煤运煤之后。连乡公路也捎带着祸害了!
驾着悍马车的是赵三刀。车里坐的是赵宏伟和二号井的生产矿长。后面的两辆大吉普每辆上都挤了七八个人。只有这种底座高的车才上的了煤矿。两头平那种。进拴马村的路要蹭底盘的。两年来鸿鑫物流把持了煤矿的销售权。赵三刀一直主持着二号井的生产。这条路倒也熟悉。经常走。
昨天夜里才知道消息的。本来以为稳操胜券的拴马村选举出了漏子。赵亮不但没选上。反而还被村里人揪着要交账。两年这村里记了一堆烂账。乡里市里吃请的司机煤场吃请的大慨还有赵亮一家的车费油钱以及赵亮本人吃喝赌。怕是都到村里报销了。再加上庞大的选举开支。五十万倒有一半多说不清去处。和赵亮穿一条裤子的会计这下也倒霉了。两个人被堵到村委一直堵到半夜。反正就两个办法。要么还钱。补亏空;要么上法院。就即使上法院。拴马村的照样要把所有的钱一\'不少地讨回来!
这话赵亮相信。当年赵铁锤敢朝朱前锦要钱。他和老朱比起来可差远了。而且赵亮毕竟是拴马村的人。对村里人的做态要了解的很。六七十年代文革。拴马村是长平全县唯一没有武斗的地方。村里自己不斗。外村的也不敢来这里斗。也就是那个时候好多活不下去的人逃难到这里落户。当时的老锤给落户的只提一个要求:要么你姓赵。要么你改姓赵!几十年下来也被这里同化了。改革的经济大潮虽然把村里几辈子筑起的价值观冲溃了个口子。不过今天又被赵大锯补上了。赵亮知道。真要是横起来。自己一家不管在拴马还是在长平。怕是要被人整个不像样。
思想。赵亮无奈之下半夜才求助赵三刀。没办法。原本想趁着再干一届抹平村里账上的亏空。谁知道不声不响地冒出个赵大锯和杨伟。一夜把他打到了解放前!
一大早。又传来了矿上停工的消息。赵三刀不明情况。便带了十几个手下来矿上了。平时就在这儿压着子怕民工捣乱。不过这两天实在是点背。凤城一带堵车已经死死地堵了两天了。出去的车一辆都没回来。否则的话。那场选举自己肯定在场。也不会出这么大乱子了。听说副乡长被吓跑了。乡干事和赵亮被当众赶下台了。这倒不稀奇。拴马村这群\'横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最让他心惊肉跳的是。居然又一次听到杨伟的名字。这就不的不经心了。连赵\'\'伟听到这个名字。也赶紧地来问详细情况了。
“这。可真够呛啊!乡里说修这条路几年了?”坐上车被颠簸的赵宏伟说道。从高速一下来一上乡公路。优劣立现。
“宏伟哥。这还算好的。你忍忍吧。呵……”赵三刀笑着说了句。半天没见着回音。侧头一看赵宏\'在沉思。顺口问了句:“宏伟哥。想啥呢?………别想了。没事。一帮子穷横他们能怎么着呀?连着矿工咱们现在拴马村有几百号人。他们村在一号井上工的也有一百多人。我就不信。他还敢怎么着?连饭碗也不要了?他们敢打就跟他们干。他们敢到煤矿捣乱。就报警。报完警再干他们。整不死他们。”
赵三刀脸上的刀疤颤着。这两年没有什么恶斗。有时候倒觉的耽于安逸很久了。不过一遇着事还是这副流氓的性。
“不对不对。这个事没这么简单。你看啊。赵大锯回村几个月。不声不响。这暗手下的不明不白。赵铁锤和那个神出鬼没的杨伟又是同时出现在拴马村。之前我们的到消息是这人不是到北京了吗?还有啊。今天早上的消息是。他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带了一队人。当天出现的陌生面不少。这个事从头到尾就是谋好了的。而且。不可能就是抢个村长位置就罢了。”赵宏伟摇摇头。一很难为的神色。
“那他们还能怎么样?还想抢煤矿不成?借他们仨胆。”赵三刀不屑地说了句。
“这一年到头平平安安的。怎么这个人一回来这事就不断?事就邪了。要是老锤出面还好说。怎么着这头小绵羊都能翻了天。这赵亮呀。就没法说。当个村长一天净顾着吃喝赌。一点正事不干。选举前还拍着胸保证说没事。哎。竖子不值的与谋啊!”赵宏伟叹道。怕是在叹用人不当。可当时能收买的就这么一个半拉子拴马村人。其他的还真说不上话。
“宏伟哥。他现在想借钱。给他不?这小子估计被村里逼急了。”赵三刀问了句。
“借钱?借钱还账啊!哼。他欠你们煤场多少。”赵宏伟不屑地说了句。
“没多少。八万。”赵三刀道。
赵宏伟却是一反常态了:“不借。不但不借。他欠的账尽快收回来。没钱拉他的车顶账。这次一落选。这辈子他翻不了身了。别等着拴马村的人收拾了他。咱们可一个子都落不下了。”
“小意思。收钱咱们手下在行。”
赵三刀应了声。侧头瞟了赵宏伟一眼。只觉的这个大哥文弱。可办事手可一点不软。过了河立马拆桥!
乡公路行驶了二十几分钟上了拴马村村公路。颠簸的更厉害了几分。进路不到五分跑就见前面路上影影幢幢。有几十个人在路上。拿着工具好像在养护路面。不过靠近了一看。惊的赵三刀猛地一踩刹车。嘴里喊:“我操。谁他妈这么缺德。怎么把路挖了!?”
赵宏伟一看也是大跌眼镜。前面的路面上堵了几辆拉煤车正和村民吵吵嚷嚷。而村民该吵的吵。该挖的挖。那路被村民从两边切了几米宽。中间能走的不到三米。这宽度。勉强能通行个牲口车而已。而且不是一个地方。就像插花一般。几十米的路上。已经出了五六处这样的坑。拉煤车要过。铁定会栽坑里!别说拉煤车。就悍马那么宽车身也进不去了。
赵三刀一拍门下车。后面的两辆看样有事。拉煤车也认识。就是往煤场送煤的。一大早就被堵这儿了。十几个人朝着挖坑的地方走去。远远的赵三刀喊着:“嗨嗨。你他妈脑袋让驴踢了。这路挖了。车怎么走?”
“你脑袋才让驴踢了。这路就是让驴”和司机争执着的村民也喊了句。
“哟喝!我操……”
赵三刀火冒三丈。两三年没见有人敢这么说话了。十几个人冲着上前。面对面的站到了坑前。那村民理也不理。看着气势汹汹的来人。操了把锹马上防备着了。仨俩人对十几个。毫无惧意。
“等等……”赵三刀一看。挥手止住了。沿着被堵的地方几十米。有三四十个人。老老少少都没吭声。盯着这边看。这架势看的赵三刀有点心虚。强自镇定地说道:“你们把路挖了。我这煤矿怎么办。这司机们怎么办?”
“煤矿是你们的。俄们管不着;路是俄们的。俄们村老少爷们修的。你们管不着。想当年这路俄们修几个月。看看现在被拉煤车弄成啥样了。俄们还没有朝你们要赔偿呢?”那村民估计是村委找了个发言人。说话利索而且阴损。
这。他妈谁想的馊主意。想要钱明说吗?什么不能商量?这……这路挖了。你们怎么办?你们不把自己也憋死了?”赵三刀又气又好笑。居然有人想出这挖路的办法来。话软下来了。
那村民呲着牙笑了。笑着说:“俄们你担心啥?俄们又没有车。顶就拉个驴车。俄们村长说咧。以后这路能过驴车就行咧。要这么宽也是浪费!”
“好。让你们村长来。我跟你们长说。”赵三刀摆着手。这还真就没治。
“哟。俄们村长可带着长。你多大官。还来见你。你是个啥长!?”那村民比赵三刀还拽。不屑地说了句。不再理会了。甩着手对着司机喊着:“都回吧。都回吧。这路通不了了。以后开上飞机来拉煤。从天上飞着来吧。”
这话纯属故意气人。平时很嚣张很拽。根本没把这帮穷棍子村民放眼里的司机。可真傻眼了!
这说说不过人家打又不敢打。有点憋曲的赵三刀环视着挖路的村民。突然发现几个认识的。几步上前朝着个坑里喊着:“赵二强。你咋不上工。工资不要了?”
这赵二强正在被赵三刀的人打了几个耳光的小子。这小子看着赵三刀。有点幸灾乐祸。很和气地说:“赵哥。不是俄不上工。村里没有上工的人了。都在打扫卫生出垃圾。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呢。”
“哟。你他妈也拽起来了。欠揍是不是?”赵三刀恨恨地骂了句:“有什么了不起。离了你们村地球还不转呢?没有你们。老子照样开工。放着钱还怕没有人挣。”
赵二强住了。扶着锹把笑着看着一脸急的赵三刀。心里觉的比拿了两三千奖金还爽。取笑着说道:“赵哥。村里早把你们矿上那变电箱停咧。水井也封了。你没有电没有水。个屁工啊?…………那天谁打了俄俩耳光。那人俄们逮着可的还回来啊!这事村里人都知道了。让俄多丢人啊。村长在大会上都说咧。要不是看着老婆娃娃的份。当时俄就跟你们没完。”
“操。你他妈瞪鼻子上脸了还。啊……”
赵三刀这次。火真被挑起来了。揪着赵二强的前领子。往坑外拽。拽了几拽那赵二强盯着赵三刀。被拽着出了坑。脸上丝毫没有恐惧。反倒笑着指指赵三刀的身后。
赵三刀一回头。怵了。一帮子黑着脸的老百姓都提着镐锹。往这边走!几十号人上来了。
这一惊之下。悻悻地把赵二强放了。拍拍手。两手伸着示意自己什么也没干。手指点点指指赵二强:“等着啊。这事没完……你们等着……走走!”
十几个人在这场合确实不够看。和这帮子孔武有力的老百姓打架。肯定是讨不的半点好处的。赵三刀一挥手。都悻悻地回到了车上。那帮村民赶牲口般地在路上哄哄哈哈乱叫唤。直看这帮子开车的人笑话。
赵宏伟坐在车却是没有反应。淡淡地说了句:“回去吧!”
“宏伟哥。这可咋办?这帮穷棍可翻身了。以后这事可少不了了。”赵三刀拍着方向盘。一副浑身是劲使不上的感觉。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对手没文化呀!最厉害不是流氓有文化。而是几千村民没文化。这扎堆地方。谁也惹不起呀!………这是已经预谋好了的。交给陈明凯处理吧!我想。这次没有几百万填村里的胃口。摆不平了。担心了两年的事。还是发生。”赵宏伟说了句。
确实如此。赵三刀这伙流氓谁都不惧。就怕拴马村这帮只认死理的文。两年前扶植了赵亮这么个代言。又在村里招了一批矿工。分化了团结。勉强支应着摊。现在赵亮一倒。几年的新老账怕是要一起算了。当年连朱前锦对拴马村老锤这个穷横也是干瞪眼。何况自己了!
不用通报陈大拿了。三辆车刚出了村公路就见的凤城来车。都奔着拴马村来了。没到中午陈大拿就的了个消息:要么村里收回路。要么开价两千万出售这条路!
陈大拿听的一号井负责人李林报这消息。差点被气的吐血!两千万。够在那地方修好几条路了!
因为某一个人的胡搅。拴马村的权力发生了变化。因为拴马村的变化。引起了煤矿的连锁反应。因为这个连锁反应。好多暗藏着的势力。开始露头了……
从拴马村到长平到凤城到省城到上海到北京。一个煤矿牵涉到的关系网开始动了!
………………………………………
………………………………………
杨伟悠悠地醒来之后。眼前一片昏黄。是灯光……灯光下坐着。不。是爬着一个人。自己躺在床上。|人胳膊支着头埋在胳膊里睡着了。刚一动。那人也醒了。却是周|惠。一见杨伟醒了。揉揉眼睛笑着说了句。你可醒了……
“哎哟哎哟……”杨伟苦着脸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痛吟着:“喝死我了。几点了。”
“晚上九点了!”周惠看看表说了句。
“噢。还没误事啊。我起来……”杨伟支着身子。
“这是第二天九点了。你已经睡了二十几个小时了。”周惠看着杨伟一副萎靡的样子。有点好笑地说道。
“啊!?”杨伟一惊。一骨碌坐起来了。生气地说道:“怎么没人叫我?”
“把你从拴马村拉回来你都一点不知道。怎么叫你?你记的你怎么回来的吗?”周惠咬着嘴唇。看着杨伟一副傻样。好笑地说道。
“我……我就记跟老锤喝酒。跟村里人喝酒。喝酒……后来记不的了……”杨伟挠着脑袋。努力回忆着。喝多了。看来连周
如。
“你可是大展神威啊!把赵铁锤喝跑了。把村里人喝跑了一拔又一拔。最后喝的又钻桌底里记的吗?”周惠笑着。这一天。怕是见过杨伟出洋相最多的一天。
“是吗?不至于这么糗吧?”杨伟回忆着。却是出现了记忆空白。想不起来了。就觉的脑袋有点晕晕沉沉的。
惠解释着。把杨伟断断续续的回忆连起来了。选举完了就跑回老锤家里了。先是两个人喝。金刚后来又回来喝接着村里人上门贺喜的来了。又喝了。喝了一拔又一拔。喝的终于倒下了桌。老锤家的炕上倒是横七竖八躺了一窝。后来的事。|不知道了。不知道怎么就过了一天。
杨伟听的脸色不解。问了句:“那……那我怎么回来的?”
村人把你扶上车。到了凤城我叫了虎子把你背到这儿来了………我说你可真行啊。居然能喝成这样?”周惠两手托着腮。眼光迷地看着杨伟说道。这个人。还真是丰富多彩。在拴马村风光的紧。钻了两次桌底。现在又是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这个男人就像个大孩子一样。连自己都看不住。
“啊!?谁把我衣服扒了?”杨伟要起身时候。却发现自己上身光着。下身却只穿了一件短裤。鬼叫了声又钻进被窝里了。
“王子扒的啊。不关我的事!”周惠笑着。直起了身子。
“好好的。扒我衣服干什么?出去出去……”杨伟摆着手。要更衣了。
惠笑着。起身往外走。要关门的时候又是一回头。吓了杨伟一跳。紧紧的捂着被子。好似只怕春光外泄。就见周惠一般般的谑笑着说道:“你不但吐了你自己一身。还吐了虎子一身。你兄弟扒你衣服时候。还趁机扇了你几个耳光。我看他是平时被你压迫久了。趁机报复呢。不关我的事啊!………卫生间放的有热水。你最好先洗个澡!床头柜里有洗好的衣服。”
惠砰地关上门。坐在沙发上掩着嘴偷笑。平时见杨伟牛逼哄哄无所不能。可他出洋相的时候。那样要多糗有多糗。
这话。估计是起作用了。一会就见杨伟穿着秋衣秋裤抖抖索索地钻卫生间。哗哗的水声响起来了。
又过了一会。杨伟洗完了。钻回卧室。半天没什么动静。周惠端了杯敲敲门再进去的时候。杨伟却是穿着内衣钻被窝里抽烟。不知道傻傻地想什么。
接了水。抿了口。看看笑着看自己的周惠。杨伟有点讪讪地傻笑着问了句:“你……你一直在这儿?”
“啊!是呀。怎么了。”
“没有趁我人事不省非礼我吧?”
“呵呵……我倒想来着。不过你睡这么死。我实在提不起兴趣来。”
惠笑着。轻笑着。不介意地说到。自打回来确实一直守着。一直看着这个沉睡着的男人。好几次都忍不住摸摸那张睡梦中还是憨笑着脸……噢。这事不能说的!
“哈……”杨伟哈哈笑着。心下却是多有几分感激。笑了半天说了句:“哎。好长时候没这么喝过了。真是痛快。喝他娘滴啥都不知道了。痛快!”
“你喝酒。就是为了喝个昏迷不醒?”周惠不解地问。拉着那个登坐到床边。
“酒中自有三味。这个你不多喝你不懂。第一味是喝。入口辛辣。劲道直达五脏六腑;第二味是品。回味悠长。每一种酒都不一样;第三味是晕。喝多了如云里雾里。烦恼皆无。这是何等的自在逍遥!哎。爽…就是醒来有点难受啊。”杨伟道。说着杯子里水已经喝完了。周|惠忙起身干脆把保温瓶拿进来了给杨伟倒了杯水。
杨伟一支烟抽完了。蹬上裤子。盘腿坐到了床上。随口问了句:“给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你猜猜?”
“猜什么猜。我现在脑袋里一堆浆糊。说说……”
“太行关路还堵着。交警从二级路疏导了不少车。有七公里左右吧。我是听卖鸡蛋回来的人说的。咱们煤场。到现在为止。收了四千吨原煤。看样这次能把煤场堆满了卖一个月没问题啊!”周惠说道。
杨伟想了想:“噢。看来。交警和高速还没有搭成协议。如果想办法从高速路疏导。现在应该能开了。还有吗?”
“据说赵三刀带人去过拴马村。还有。陈大拿这边李林带人进了村。和大锯谈了谈。锯子给你打电话了。”周惠说道。看看杨伟发怔。接着说了句:“我知道你去拴马村的意思。目标不是村长。而是在于煤矿。对吗?”
“嗯。对。这两座矿井是陈大拿的主要经济来源。但销售权却是在赵三刀和赵宏伟控制的煤场手里。每年两个矿井核定产能六十万吨。最少产到九十万吨。这两个矿井是长平最好的两个。刚刚开的新矿。出煤量大。是他们的主要来源。”杨伟说。这也是一个月中了解到的事。
“这两座矿井可都合法煤矿呀?在人家矿上搞事。咱们是不是有点卑鄙了点啊?陈大拿可是你便宜大哥啊。这挖路的主意是不是你出的?”周惠笑着。杨伟的用心愈来愈明。这事出了才觉的这想法的确是很奇特。
“哈……也算不上卑鄙吧!这主意是赵大锯出的!我问你呀。一个企业一个企业家。你说他是不是应该有点社会责任?”杨伟说道。无比正经地说道。
“那当然。”周|惠道。
“这就对了。好歹他总的有点责任感吧!两年开采。每年几千万上亿的利润。居然修不起一条路来。把个拴马村搞的乌烟瘴气。都说这办企业造福社会。你看看他们。纯粹就祸害村里。哎!”杨伟摇摇头。
“可这些。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就为了对上一代的崇拜?”周惠傻傻地问了句。
“不纯粹是。这些事。也是我当年干的。这地方是我发家的地方。因为开煤矿我挖到了第一桶金。可没想到的是。把我最尊敬的一家人逼无家可归。把一个性情纯朴的村搞的鸡飞狗跳。把一个干干净净的小村搞龌龊不堪。我现在想起来都心里有愧的慌。哎。原本想的好啊。可最后的结果却是出乎意料。真不知道这两年他们是怎么过的。”杨伟说着。话里深深的自责。特别是想起初见赵铁锤老人的时候。那个瘦骨嶙峋的老人给他的印象太过于深刻了。
惠诧异地说了句:“可挖路。不是最好的办法吧?这不是把村里自己的后路也断了。”
“嘿嘿……这个你就不懂了。”伟蓦地。起身子比划着说道:“听说过解放前的窄轨道没有西修的铁路比外省的窄几公分。咱们省的火车能出去。外省的去进不来……现在挖路没挖完。在部分地段只留下两到三米宽的地方。牲口车能出就行。而外面的车。他一辆也进不来。他们总不能赶着驴车往外拉煤吧?”
惠诧异地听着杨伟解释。解释了半晌。扑哧笑了。埋着脸在床上笑了半晌才说:“你别往锯子身上栽。这办法除了你。别人想不出来。”
“嘿嘿……我们共同想出来的。锯子孩子太老实。准备直接在路上挖坑呢!我这当哥的不教教他就不行。”杨伟的意地笑着。
“可矿工们呢?他们舍的那一个月几千工资呀?”
“呵呵……改革嘛。为绝大多数人的利益。总是要牺牲一小部分人的利益的!”
还革。钱就钱呗!还官冕堂皇地说……哎。你们准备朝老陈要多少钱?”周惠笑着。被杨伟的一本正经逗笑了。现在好像成杨伟的谋了。
“不是钱的问题。当然。钱也是个问题。
第一。解决路的问题。最起码要把这条路修好。村里人几辈子的愿望了;第二是解决污染问题。不能光挣钱不管老百姓死活吧;第三嘛。最好也难解决一部分劳动力就业问题。老陈还勉强凑和。这长平姓赵的这家可真够呛。恨不的把拴马村人都赶出村他们一家挣钱。这次要把问题一次性解决干净。不能再留尾巴!………这一次村里人是破釜沉舟。要么就进入现代。要么就回到拉驴车的时代。不过我想。村民们舍的起。开煤矿的。他们丢不起。”杨伟道。这事和赵大锯同谋了不少时候。
“你不是怀疑赵三刀赵宏伟这一路人和大炮的死有关系?想用这办法困住赵宏伟和赵三刀一部分现金销售收入?这和堵车的道理大致相通。我想你出去这一个月。是不是已经和大锯密谋好了?”周惠心下明白了几分。
“嘿……聪明。事后女诸葛啊!”杨伟笑着竖了个大拇指。
“就知道你到哪儿。那儿就没好事。”周惠笑着。盯着杨伟。突然很关切地说了句:“伟。你饿不饿。一天没吃东西了。”
“不饿。有点难受。我歇会儿……嗯!?你刚才叫我什么?”杨伟诧异。盯着周惠。
“伟呀?伟大之伟呀?……杨伟阳萎。你不觉的别扭呀?”周惠咬咬嘴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改口了这么长时候杨伟居然才发现。
杨伟有点不好意思。讪讪笑着说道:“有……有点肉麻啊。还是叫杨伟吧。难听就难听点。要不叫杨为|我这老名字。嘿……”
惠却是毫不相让。哼哼鼻子。却是不听了。侧着头看着杨伟说:“我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你管不着。哼!”。
这话。有点耍赖撒娇的味道。杨伟讪讪不知道该如何接茬。胡扯八道在行。和女人胡扯八道就有点不在行了。特别是这种半真半假半暧昧的话题实在不是杨伟的强项。周|惠悄瞧了瞧杨伟的脸上有点不自在。心下里却是暗自佩服林涵静的分析。看来。杨伟多多少少还是心里有感觉了。要不不会这么不自在的!像杨伟这性子要是根本没有感觉。话怕是会脱口而出。你叫他阳萎。敢反问为什么不叫他早泄!
灯光下的周惠。杨伟此时才注意到了。穿着鹅黄色的高领线衣。唇红齿白。笑意盎然。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着看着自己。从来没发现换下了正装的周惠居然也是个像精灵般的小美人。这架势有点如梦如幻的意思。好像就是在勾引着杨伟立马抱上来来个恶虎扑食!
杨伟强自压抑着瞬间的冲动。努力咽了咽口水。脸转过一边。摸索着抽出一支烟来。试图分散心神。
惠笑着。从心里到脸上暗笑着。杨伟这一番挣扎落在她的眼里。却是对自己的信心又增加了几分。看杨伟有意无意地躲闪着自己的眼光。周惠脑子转着找了一个话题。轻轻地说道:“昨天一天。是我最高兴最快乐。也是我最感动的一天。我也听到个感人的故事。你想听听吗?”
“又是老锤家那点事吧!”杨伟黯黯说了句。
“嗯。差不多。不全是……我一直奇怪有什么事能让你落泪。后来你们喝酒的时候我和村里几位上了年纪的老人聊了会。知道了老锤一家的过去。不过感动我的人不是赵八百赵尚武。那个年代为民请命。舍身取义的人多了。你知道最感动我的人是谁吗?”周惠正色说道。
“谁呀?”
“赵八百的婆娘。赵严氏!”
“哇。你连这个都打听出来了!”杨伟诧异地看着周惠。这事连自己都没弄清楚。
“厉害吧!赵八百横行太行山八百里。当年威名赫赫。如果不是杀鬼子俘虏违反纪律的话。我相信他将来混个少将师长没什么问题。当时在边区他要娶老婆的话。完全可以娶一位逃难的大学生或者倾国倾城的大家闺秀。不过他没有。他却在长平不起眼的一个村里娶了个严姓的小脚女人。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脚女人。据说赵八百有一次受伤就在她们家养伤。赵八百退役后。连长平都不愿意呆。带着他的女人带着他的旧部回了拴马村。后来有了赵铁锤!……都注意到了那个悲剧英雄。却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伟大的女人!”
惠侃侃而谈。抬眼看杨伟的时候。杨伟是连烟都忘了点了。眼里俱是迷茫。看来。还真没注意到这个女人。也不知道周惠要说什么。诧异地盯着周惠。
惠神情很严肃。说不出的庄重无比。继续解释道:“赵八百长平投案自首是怎么去的?是牵着毛驴领着自己的老婆去的。被关在长平军管会关了两天。他老婆就等在门口等了两天。神色如常。就像等丈夫下地回家一样;公审大会上赵八百自杀后。他老婆脱了外衣就是一身素。这是早就知道自己丈夫不准备活了。牵着驴等着的就是要往回驮她男人的尸体……只是没想到不用她驮。长平来了几万人送葬。一路上哭声震天。可恰恰和赵八百最亲的人。他的老婆一言不发。也没有哭。村里人都觉的这女人心硬。和赵八百一般狠。不过却没人想到。赵八百遗体运回拴马村第四天。她把赵铁锤托孤给旧部之后。自身亡了。自的时候就穿着寿衣。含着一脸笑。这也是早就准备好了。要和她丈夫一起下葬……这事。听的我有点心寒。不过后来想想。又是肃!”
“你……什么意思?”杨伟讪讪说道。也觉的心寒。有时候女人不声不地做出事了。就是让人心寒。
“一个女人爱她的男人能爱到这种程度。让所有王子与公主的爱情都显苍白无力了。活着的时候相以沫。相依相偎;死了的时候。同棺同同**相守。生生世世再不分开了………为了爱他们相守为了爱他们选择了一同赴死。这正是让我感动的地方。你们男人眼里是为这个悲剧的英雄流泪。而我。是为这个可怜的女人流泪。高兴着流泪。我的眼里。这不是一个什么英雄的故事。而是一个凄婉的爱情故事。她用死表达着对爱人的眷恋………养老院里愣子叔说这些时候。我也忍不住流泪了。”周|惠说着。眼睛红红的
“咂!”杨伟吧唧着嘴。摇着头说了句:“什么呀?这是那个特定的年代造成的。什么凄婉不凄婉。纯就一傻老娘们。老公死了。孩子还小。这改了嫁把孩子养大多好!要那样的话。老锤也不至于打小就孤苦一个人………非要一块去死!哎。拴马村的这帮子。纯粹就一根筋!”
杨伟强自争辨道。虽然明知道周惠说的没错。可还不愿意承认。
惠看着杨伟的表情。却是蓦地苦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也感动只是嘴上不说罢了。赵严氏不管做什么样的选择都无可厚非。也许你说的对。可你不能否认。她这样选择也没错……你这个人向来就是口是心非。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感觉罢了。就像你一直不承认你也喜欢我一样!”
惠好像故意一般。又在宁静池塘里砸一块石头。生怕起不了涟漪。
“啊?我……”杨伟看看周惠。周惠一副信心十足。很拽的样子。杨伟这悻悻地说道:“你可真行。能从赵八百老婆扯到你身上。关我毛事。你想上吊。我还不想自杀呢?”
“你当然不会了。你要抢了粮。早跑了。所以你只能是个无赖。当不了英雄!赵八百总不会和你一样钻桌子底吧。”周惠侧着头。取笑道。
“嘿……这话倒对昂!这事。别告诉其他人啊。说了小心我收拾你。”
杨伟讪讪地笑着威胁。逗周|惠是一脸笑意。
两人笑着此时的气氛却是很溶洽。老赵一家几代故事给人的感触太多了。两人沉默的时候。都是想这一。这一对悲剧中的人物。可想想。或许对于他们俩人。两厢厮守再不分开。这也算不的什么悲剧!就像杨伟眼里只见到赵八百。而周惠却把这故事看成爱情故事一般。
沉默了良久。周惠试探地问了句:“伟。你说。你不喜欢我。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我不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你又想针对我?”
“不是不是……我是说我的感觉。哎。你不想听拉倒。我也不待说呢?”
“那你说。不许对我人身攻击啊!”
惠侧着头托着腮。杨伟盘腿坐床上。看样准备听杨伟的高谈阔论了。这回能当一回忠实的听众吗?
杨伟好似还想了想这话怎么开口似。想了想说道:“呵呵……我呢。不喜欢这三类女人是什么呢?第一类就是现在城里这女人。特别是小资味道浓的。很漂亮但是的性不咋地。知识一肚子男盗女也是学了一肚子。这种女人喜欢上了纯粹给自己找不自在。等你陷进去了。有一天你发现。靠。这种女人压根就不是一个男人。还他妈没准跟多少男人上过床呢?而且为了房子为了钱为了车。她们不介意把自己当商品。把感情当商品。咂。这社会就这吊样子。没办法!………第二类呀。是那种太善良的。太没主见的。这种女人要是上了没有娶回来当老婆。你内疚一辈子。一直觉的自己真他妈不是人。”
惠被逗笑了。杨伟历来一评论就是雷语惊人。接着问:“嘿嘿……那第三种呢?”
“第三种呀。是过于偏执的女人。这种女人压根就别沾。沾了一辈子不安生。
你就属于这一种。嘿嘿……”杨\'坏笑着。给了周惠一个中肯的评价。看来前两种是要引出这一种来。说明不敢沾周惠的原因。
“啊!?我偏执?不会吧。”惠倒不生气。指着自己的鼻子诧异地说道。
“一段仇你在心里埋十几年。明知道鸡蛋碰石头也要和高玉胜死掐。你不偏执谁偏执?……你知道为什么没男人喜欢你吗?你有时候咬牙切齿。说话的时候目露凶光。再胆大的男人也要被你吓跑。”杨伟笑着说道。
惠却是拽着歪着头说道:“偏执就偏执。我就当你是表扬我啊。反正我认准的事我不会放手。我要的到的东西。我一定会想办法的到……”
“打住打住……越说越偏执!”杨伟不以为然地说着。说着提着杯子倒水。
惠眼骨碌一转。也是笑着回了句:“对了杨伟。你刚才的话还是口是心非啊。你不喜欢这三种女人。我怎么觉的。你喜欢的。恰恰只有这三种女人?”
“胡扯!”杨伟倒着水。随口说了句。
惠道:“是吗?是我胡扯吗?今天有三个女人同时找你。正好是这三种类型的!”
“更是胡扯!”
“想听她们的名字吗?”
“不会都姓周吧?”
惠揶喻地说道:“当然不会。一位是风韵小资。现在是大资的薛萍薛老板;一位是善良没有主见的傅红梅;还有一位呢。是比我还偏执的佟思遥。”
“切!说的跟真的样。谁信呀?就不可能。我这个手机号就没有人知道!”
杨伟讪讪地说道。有点脸红。三个里头倒有两个是曾经赤相见的女人。这个时候有点不好意思看周惠。讪讪地拿着水杯低着头。还以为是惠故意要揭短。
“她们不知道。我知道呀!?……我都告诉她们了。明儿就都来了!而且佟思遥现在就在凤城。”惠捉狭似地说道。仿佛纯粹就是要语不惊人死不休。给杨伟一个当头棒喝。
“扑……”的一声。正喝了一口水的杨伟两眼圆睁。惊的一口水直喷。被这话吓到了。
“呀!……”的一声惊叫。周惠惊的直站起身来。这回自作自受了。一口水全喷她脸上了。
杨伟一下子也惊住了。周惠娇好的面容上一脸忿然。木然地站着。两眼冒火地看着杨伟。下巴上。吧嗒…吧嗒。还兀自往下滴着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