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坐怀离苦现光明
小白安慰清尘:“不要着急,至少你现在已经恢复武功了,而且比以前更厉害,我看就算没有紫电金光,我也不是你的对手。……星髓还在我们手中,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会突破今天的境界。”
清尘:“可是你能在水上走,我现在却不能了,三少大师所说的以器御人之术,我现在施展不了。”
白少流:“以器御人?这是什么法术,三少大师教你的?”
清尘:“就是七叶前辈教你的御大块无形之术,不是三少大师传授的,他只是向我演示提点,我自己悟出来的。”
白少流:“你真了不起,这么大的本领都是自修自悟,现在这点麻烦一定能解决的。”
清尘:“可是我有点着急,别看小白哥什么都不说,可每天来去匆匆肯定有麻烦事,我却总帮不上忙。”
小白揽住清尘的肩头,轻轻把她拥在怀里柔声道:“谁说你帮不上忙,现在就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清尘:“你说。”
白少流:“你的武功已经恢复了,就算没有完全恢复,也比我强多了,只要紫金枪在手你足有自保之能,这样我才能放心家里的安全,出去做一些事情。”
清尘抬起头道:“怎么了?小白哥要搬出去住?”
白少流:“这一段时间我可能要到外面忙,但又不放心家里,你的武功恢复了就太好了。”
清尘:“为什么要搬到外面住?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
白少流:“不是搬家,是处理一些事情,有些原因……”
小白和清尘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自己要出去住一段时间。他的摄欲心观刚刚大成,需要择静地清修。现在小白已经自然而然的明白为什么有很多修行人要在远离人烟的道场洞天清修,因为普通的地方确实不合适。比如他修炼摄欲心观一直是在燕窝岭上与英流河底,是因为法门本身有特殊要求的。今天境界大成,体会到身心内外了无分别的那种状态,如果没有专门的清修之所,身处杂缘纷呈处确实不利修行。
那个木材厂连着后面的小山林他买下来了,后面那座山壁石龛现在是他唯一能找到的合适之所,同时现在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忙,需要有专门指挥筹划的地方,在木材厂大院也比较合适。这样他白天夜里几乎都很少有时间回家了,而且也不想留在家里,身边麻烦多就尽量不要牵连其它人,还好清尘恢复了武功足以自保他也能放心的下。不过这一点他没和清尘说,只说了择静处修行之事。
清尘听完后很听话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就是上次要杀洪和全的地方对不对?那里确实不错,而且山中还有一条秘道和一间秘室,你可以把星髓放在秘室中。……我可以去看你吗?你什么时候能回家?”
白少流:“当然能来看我,想来就可以来,不过家里的事情要托你照顾了。我想用不了多长时间,现在我是修行境界刚破,还没向白毛前辈请教《白莲秘典》,等到修行更进一层也许用不着如此避世了。……其实真等到了那一天,你们一起搬过来住都行。”
清尘红着脸点点头:“我知道了,可姐姐的脸怎么办?”
白少流:“再有两、三个月就差不多了,可我手里的金疮断续胶用完了,正准备买新的还没到货。等新药买到,我会抽时间回去为庄姐治脸的,你也告诉庄姐不要着急。”
清尘把脸贴在小白的胸膛上:“小白哥,你还记不记得在金田镇说过的话,你说你要在那里建一处真正的道场洞天送给我,做为修行道侣的礼物,不会忘了吧?”
白少流抚摸着她的头发道:“当然不会忘了,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说话不算数?”
清尘:“那倒没有,我喜欢这种心意,就算是不是真的都无所谓。”然后她就沉默了,静静的贴在小白胸前不说话,双手慢慢的抱住了他。两人这样相拥不是第一次,可今天情况不一样,因为小白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短裤,上身是光着的。
清尘靠在小白裸露的胸膛上,双手抱着他光溜溜的后背,一种很特殊的异性气息传来,她的脸上有醉的神色。眼睛微微的闭着,呼吸急促起来,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更有意思的是她尖尖的耳朵尖也在轻微的发颤。这一切变化小白当然感觉出来了,他伸手紧紧的搂住了清尘,此时天边一缕霞光刺破黑暗照在两人身上。小白深吸了一口气,低头在清尘的耳边道:“我的小兔子宝宝,我们回家吧,一切美好的愿望都会实现的,我保证!”
第二天小白出门,本打算去马场见白毛,他现在摄欲心观已经大成,按白毛的说法可以正式修行《白莲秘典》所载法门,这之后他还要去坐怀丘――就是他刚刚买下的那片小山。那座小山左右山梁成环抱状,中间主峰朝南有一片石壁,石壁下方正中有一个天然向内凹陷的石龛,就像一个人当中宴坐,故得名坐怀丘。
小白刚刚走出楼门口没几步,迎面来了三个人直走到他面前鞠躬道谢:“白先生,太谢谢您了!……我们一家人都谢谢你帮忙。”
小白一愣随即就笑了:“破烂大王你放出来了?怎么样,警察没为难你吧?”这三个人正是破烂大王和他的老婆孩子。
破烂大王:“倒也没怎么为难我,就是反复让我交代问题,对我宣讲政策,我也不知道有什么问题要交代啊,所以一直没放出来。多亏白先生帮忙了,请律师花了多少钱?我付!”
白少流一摆手:“没花钱,就是打了声招呼而已,这事你就不用惦记了,举手之劳碰见了为什么不帮呢?这几天受了不少罪吧,你老婆孩子也为你提心吊胆的,回来就好,快回家休息吧。”
这时破烂大王的老婆也说道:“这位白先生真是好心人,活菩萨!前天说了一句能帮忙,今天我家老王就回来了,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再看这女子已经满面欢喜,比前天面带泣容的样子几乎是换了一个人,看上去也挺俊俏的一小媳妇,可惜就是衣裳破旧了些。卖废品的女人心思单纯,见着当家的没事了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白少流:“谢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情。”
然而破烂大王却一把抓住了白少流的胳膊:“那可不行,无论如何要表示表示。……老婆,你带着孩子回家去,我要请白先生好好喝一杯。”
白少流穿戴的整整齐齐突然被破烂大王抓住了袖子,他却惊讶的发现这个拣破烂的人手一点都不脏,连指甲缝里都没有泥垢,再看他的头发虽然乱蓬蓬的可干干净净一点头皮屑都没有。破烂大王要请白少流去喝酒,小白赶紧推辞道:“不用了,挣点钱也不容易,怎么好意思让你请我?”
破烂大王坚持道:“不行,今天中午一定要好好请白先生一顿。”小白一侧身想挣脱,破烂大王却没松手,这一拉一扯之间小白发现已自己的身法竟然没有摆脱破烂大王,暗地里也吃了一惊。他用疑问的眼神看着破烂大王,对方微笑着点了点头,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猜对了,我也不是普通人,有话想跟你说。”
小白是心念通透的人,当即就反应过来了:“既然你这么热情,我就却之不恭了,想请我去哪里喝酒?”
破烂大王:“到小区门口的火锅店,就怕档次太低。”
白少流:“不低不低,我上大学的时候最爱吃火锅,让您破费了。”
“小孩挺可爱的呢?……小白,你怎么还没走,要破烂大王请你吃火锅?还是你请人家吧!”又有一个人走过来,看见这个场景很好奇王的打招呼,正好听见了白少流与破烂大王的说话,正是下楼扔垃圾袋的庄茹。
破烂大王:“庄小姐怎么能这么说话?假如今天不让我请,就是白先生看不起我。”
庄茹:“破烂大王你知道我姓什么?……这是你的老婆孩子吧?好好的为什么要请小白去吃饭呢?”
破烂大王的老婆说道:“白先生救了我们当家的,他真是个好人。”
庄茹:“小白当然是好人,他帮过很多人。”
白少流:“别站在这里说话了,老王你不是要请我去吃饭吗,现在就去吧。”
大旺福火锅城就离小区门口不远,店面很大也算干净,东西却不贵,中午吃饭的客人还挺多,散台几乎都坐满了。现代人吃东西也不讲究时令进补,五月份的天气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吃火锅,汤底翻滚热气腾腾,食客们谈笑下箸额头上都带着微汗。破烂大王与小白在大厅的角落里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他请小白点菜,小白随手点了不贵但是很实惠的荤素几样,还有几瓶最便宜的简装啤酒。
“王先生,你叫王波褴是吧?这个名字和你的外号倒挺像的,你究竟是做什么的?”小白等服务员上完菜,坐在那里问道。
王波褴:“我是叫王波褴,外号破烂大王,至于是做什么的,实话告诉你就是个拣破烂的。”
小白一眯眼睛:“可是我看老兄你……”
王波褴笑道:“白小义士别着急,我的话还没说完,除了拣破烂之外我还是个修行人,出自西北大漠海天谷,我师父就是沧浪大侠于苍梧。”
小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隔着桌子抱拳道:“原来是王师兄,失敬失敬!高人一直就在身边,我竟然毫无查觉,惭愧惭愧!”
王波褴也站起来:“快坐下,我们这样太显眼了……不要叫我师兄,弄不好我还要叫你师叔呢。……算了,你就叫我老王好了,我毕竟大你十来岁。”
白少流坐下道:“我们要不要换个包间,这里说话不太方便吧?”
王波褴摆手道:“没关系,就坐这里说,你看周围这些人都只顾自己吃喝,哪管别人唠什么闲嗑,有什么话就说不要紧。”
白少流:“老王你可是大隐隐于市,可我看你的老婆孩子不像修行人啊?……嫂夫人挺漂亮的,你是怎么追到手的?”
王波褴面露得色的一笑:“拣破烂拣到的!”
白少流正端起杯子喝酒,差点没把一口啤酒沫喷出来,惊叹道:“这样也行?”
王波褴边喝酒边向小白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来历。他出身海天谷,师从于苍梧修行,到乌由已经有十年了,是奉师命离山苦行历练。海天谷地处大漠,风沙恶劣,也属于苦行一派,想当年于苍梧游历天下,竟然是个要饭的叫花子。有什么师父出什么弟子,这位王波褴来到乌由干脆就做了个拣破烂、收破烂、卖破烂的。
以他的话来说,就是以世人之轻贱知此生之贵重,而求真有所得,历尽世间苦,心怀喜乐光明,此海天谷修行心法超脱之道。
于苍梧为什么会派王波褴到乌由来,其实王波褴本人也不是很清楚。忘情宫曾有江湖令,昆仑盟主梅野石也向天下修行各派请求过,希望修行界不要在乌由立道场打扰风君子的清修。但是不在此地道场,并不代表昆仑修行人不可以行走乌由,拣破烂也好做买卖也罢,世俗间的营生是没有关系的。但出于对昆仑盟主的尊重,也算给风前辈面子,昆仑修行人很少涉足乌由,可于苍梧偏偏派了个弟子长留于此。
王波褴自己理解也许就是为了保护风君子的清静,如果发现昆仑修行人在风君子附近活动,他可以出面劝退。有些事情梅野石不好自己出面,于苍梧替他想到了。这些年来过的倒也风平浪静清静无事。
拣破烂当然要卖到物资回收站,王波褴认识了另一个卖废品的老头,是从外地来乌由讨生活的。老头有个闺女跟他一起来了,在一家小饭店当服务员,不久之后这个老人家病了,病的严重很快去世了,王波褴看那女子可怜就帮着她一起处理了后事。这女子模样很俊秀,有一次在饭店里被客人调戏,王波褴恰好路过,进门教训了那伙客人。
这下惹麻烦了,有个拣破烂的帮着服务员把客人给得罪了,饭店老板就把这女人辞了。这女子一个人在乌由无依无靠,王波褴就说了一句:“要不你跟着我一起卖废品吧,我来拣来收,你帮我拿到物资回收站去卖就行。”结果那女子还真跟着他一起卖废品了,后来还嫁给了他,王波褴也算是在当地落户长住了,那是六年多前的事情了。
听到这里小白笑着问:“那小孩呢?”
王波褴:“当然是我儿子!”
白少流:“儿子多大了?”
王波褴:“过了夏天就满六岁了。”
白少流掐了掐手指头,坏坏的笑道:“时间有点不对呀,十月怀胎,然后他快满六岁,有这个孩子应该在你结婚之前。”
王波褴举杯盖脸:“,喝酒喝酒!……我是修行人但不是出家人,和她在一起久了难免动情,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有了孩子之后才办的婚事。……让白老弟你见笑了!”
白少流:“这有什么好见笑的,说实话我还挺佩服你的,现在流行先上车后买票,王道友也赶了这个时髦。”
王波褴摇头讪讪笑道:“因为这件事情,每次见到师父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他派我来乌由自有他的用意,可这些年我什么都没做,拣了个媳妇养了个儿子。我的好几位师弟听说了我的事,都闹着和师父说要离山游历,也找个地方去拣破烂。”
白少流呵呵笑出声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乡下过年唱社戏,我还记得有那么一句戏词‘大雄宝殿灯光暗,观音伸手摸罗汉’,饮食男女人之大欲而已。王道友一身修为出自名门,在乌由拣破烂却能自得人间之乐,这也是修行啊!”
王波褴脸红了,也笑道:“我看白老弟也是出手不凡嘛,定是个风流洒脱之人,你身边可不止一位红颜知己。”
小白赶紧岔开话题道:“老王你找我不是为了唠这些家常的吧,齐仙岭出事的时候你就在不远,现在既知道了你的身份非同一般,你当时肯定有所发现是不是?”
王波褴:“确实有所发现,说实话,我是故意留在现场让警察带走的,就想多打听一点事情……”
王波褴一直在齐仙岭一带收破烂,因为风君子住在那里,清尘到乌由后,王波褴却换了地方,跑到小白他们家附近。这里面当然另有内情,清尘虽然不是于苍梧的正式弟子,但武功秘籍以及入门指点都是于苍梧所传,论起来清尘应该是王波褴的小师妹。清尘不知道此事,可于苍梧却传信告知了王波褴,要他在乌由关注清尘的行踪,此外还布置给王波褴一个更重要的任务――注意白少流。
白少流在乌由作了很多事,可庄茹的家一直风平浪静,因为王波褴就在附近,他甚至暗中出手逼退了好几批前来窥探的人。清尘曾经也经常到小白家附近窥探,王波褴发现了却没有管她。
上次清尘去杀洪和全,小白赶去协助,王波褴也想去却碰见芜城九林禅院的三少和尚。三少让他不必担心,自己去帮忙,王波褴还是守在小白家附近好了。结果谁也没想到后来出事了,拉希斯暗中下杀手以及阿芙忒娜救人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否则三少出手足以够助清尘对付洪和全等人。
从那之后王波褴就开始留意教廷的西方修行人在乌由的动静,小白杀拉希斯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小白能搞定他就没有出手,却把事情的经过回报给了于苍梧,否则昆仑修行人怎么那么快都知道了是白少流杀的拉希斯?
海恩特在齐仙岭窥探风君子,王波褴发现了,于是他也蹬着收破烂的三轮车去了齐仙岭,每天以收破烂为名在附近转悠,暗中是监视海恩特的行动。海恩特出事的那一天上是他去齐仙岭的第三天,也是王波褴监视海恩特的第二天,破烂大王有特别的发现――
海恩特鬼鬼祟祟的上了齐仙岭之后,王波褴发现另一个拿着剑的年轻人从海滩另一侧的山后也上了山,看举止像是昆仑修行人。但是这个人他不认识,那人也不认识他,王波褴猜测可能是哪门哪派或者就是梅野石派来警告海恩特的。他没有跟着上齐仙岭,而是留在了风君子所住的小区外,以防有其它的意外发生。
齐仙岭上动手时没有惊动其它人却惊动了王波褴,他赶到山脚下打斗已经结束,他看见远处的山林中走出一个穿运动服的男子,很快消失在转向大街的方向,紧接着他听见山中谢赫神官呼喊。也就是说在谢赫神官赶到之前,山中不仅有海恩特和那名年轻的剑客,还有第三个人。这人头发是金色的,身材很高,王波褴只看清了一个背影没有看见他正面的样子。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小白是第一次听闻,皱着眉头问王波褴:“你那天看见一个持剑的年轻人上山,还有一个金发的大个子下山,那么齐仙岭上当时一共有三个人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