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迷离的夜店,浮光丽影,舞池里热情迷醉的男女扭动着水蛇般的身躯,慵懒英俊的男人却倚在卡座里,拒绝一个又一个来搭讪的美女。
接完电话的唐颂回来,手机往桌上一扔,睨了眼从进来就没起过身的男人,“呵,把我叫出来,结果你就一晚上闷坐这儿不去玩儿?不像你啊。”
孟子骁懒懒地点了一支烟,火光明灭,青白色的烟雾中挑眉回击道:“不是看你好久没出来过了嘛。嗳,跟哥们儿说实话,心里早痒痒了吧?”
唐颂耸肩,“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孟子骁嗤笑,可撇开的嘴角下一瞬就淡了。他好像……也是有家室的人。
唐颂显然也注意到,不经意般提到:“听沈略说,叶妃回来了。”
孟子骁明显没有惊讶,又吸了口烟,目光投向群魔乱舞的夜店中央,徐贤正跟一火辣女妖精贴面热舞呢。他收回视线,轻描淡写地说:“嗯,我知道。”
“我说骁子,你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
唐颂嘲讽一笑,“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吗?你和叶妃还没正式离吧?”
孟子骁这才表现出一丝意外,这事儿他没跟旁人说,也就家里人知道。发小们都知道叶妃出国了,自然以为他俩离婚了。估计叶妃本人也是这么认为。而他姐孟唯亭和唐赞离婚后,虽然没有影响两家人的关系,但毕竟顾虑着他俩碰上尴尬,逢年过节和唐家走动也没有以前频繁了。
见孟子骁没反应,唐颂继续说道:“你没想过再婚。可她呢?别到时候弄出个重婚,两家都不好看。”
孟子骁猛地把烟按灭,不知道为什么,听唐颂提起叶妃,心里很是烦躁。这让他又想到了几天前机场偶遇的那一幕,那该死的一幕。怒火来的莫名其妙,他想自己当时一定是疯了。
“再婚什么?像你说的,我两还没离呢!”
唐颂摊摊手,“就提个醒儿,你自己看着办吧。”
可唐颂的提醒让孟子骁失眠了整个晚上,重逢的画面反复在脑海里翻滚,烦躁地一直想抽烟,可越抽越清醒,一会儿是她离开时的泪流满面,一会儿是机场重逢时她的喜笑颜开。
不知不觉天已泛白,他恼地把烟掐灭,不就是再去办个证儿么?这年头,办结婚证难,离婚证儿还不容易?
城市另一头的叶妃自然不知道这些。她忙着布置自己的小窝,心血来潮重新设计了一下,换了同一色系的窗帘和沙发,又去花卉市场买了郁郁葱葱的绿植,甚至自己用油漆刷了半面装饰墙,小公寓被点缀的既温暖又有情调。
给公寓晾着散气味的几天,刚好母上大人传召,于是她又回C市了几天。
许久不见,方函在机场一见到女儿就止不住的流眼泪,自诩坚强无比的叶妃也红了眼眶,拥抱过后,她拍拍母亲的背,嗓音沙哑地说道:“好了,妈,您再哭我可也忍不住了。”
方函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泪,破涕为笑,“你这小没良心的,我不打电话是不是就不打算回来了?”
“哪有啊妈妈,我别提多想您了。”叶妃赶紧又抱了下母亲,解释道:“回国前投了简历,在B城等面试呢。”
“那工作找的怎么样了?定下没?要不要你爸去打声招呼?”
叶妃笑道:“放心吧,你女儿还搞不定吗?咱回去再说吧。”
方函这才挽着她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说:“你看看我,光顾着说话了,咱赶紧的,妈买了好多菜,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都说近乡情怯,回去的路上,叶妃心里有点打鼓,旁敲侧击地问:“爸在家吗?还是在部队上?”
方函哪有不清楚女儿心思的,“今儿有人参观考察,在部队忙呢。妃妃,别怪你爸,他都是为了你好,一时想不通气极了罢了。”
叶妃抿嘴,她当然知道,可越是这样,越不好意思面对父亲了。三年前回来那次,父亲还没消气呢,那时候她不懂事,一气之下估计又伤了父亲的心。
一路忐忑着到家,谁知本该在部队的大忙人竟然老早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了。听到叶妃叫一声爸后,气呼呼地扭头看向另一侧。
“老叶你也真是,女儿都回来了还摆什么臭脸。”不知是谁天天盼着的,看这样子估计晚上的饭局都给推了。
叶妃摸摸鼻子,行李一放赶紧蹭蹭坐在老爹旁边,拿出礼物讨好道:“爸,这是我在美国给您买的手表,当时一眼就相中了,觉得跟您特搭!”
“哼,崇洋媚外!那些个洋鬼子的东西就那么好?”
叶妃腆着脸笑,“嘿爸,学习西方先进技术嘛。”
虽然父亲还别扭着,但肯搭理她已经让叶妃放下心了。
叶柏国心里别提多想女儿,只是这一时拉不下脸,叶妃哄了两天便顺着台阶下了,只是偶尔还冷哼两声。
方函更是天天变着方给女儿做好吃的,全家人绝口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好吃懒做的舒适日子过得格外快,马上就到了叶妃回B城的日子。
方函眼泪八岔地全是不舍,“这才回来几天儿啊。”
叶妃安慰道:“这次又不是在大洋彼岸,妈您随时可以来看我啊,要不收拾收拾跟我一起去B城吧,反正爸过不久也要调动了。”
“哪成啊,你爸这生活不能自理的,怎么离得了我。”
叶妃笑笑也不戳破,哪不知道其实是母亲离不了父亲,他俩感情深厚,这么多年了一直相亲相爱的。所以父亲才对她那般恨铁不成钢吧。
第二天一早的飞机,临行前一晚,叶妃赖着要跟方函睡,叶柏国不客气地嘲笑了两句便给爱妻放行了。
母女俩说着体己话,聊了半宿,浓浓的不舍。
困意袭来,叶妃打了个哈欠,方函给她掖掖被子,这才说道:“妃妃,过去的就算了,咱不想了成不?你年龄也不小了,真遇到合适的人……”
叶妃翻了个身,手搭在母亲的胳膊上,撒娇般打断她的话:“哎哟,妈……我知道,都听您的。”
方函戳戳她脑袋,“你要真听话,妈也不会操碎了心。哎,我觉得瑞卿这孩子不错,人靠谱,又踏实……”
回应她的是女儿闷闷的笑。
方函瞪了她一眼。叶妃觉得有点无奈,“妈,您可别乱点鸳鸯了。我们是闺蜜,闺蜜您懂吗?超越性别的那种。”
方函突然就有些气馁了,抚了抚女儿散在枕头上的长发,轻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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