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5年冬月十三,王旭率领的北伐大军,徐徐抵达堵阳县,只留偏将军冷苞,以及蔡勋、刘虎两个裨将,统帅两万兵马镇守舞阴,同时也作为重要的后勤补给点。
这冷苞乃是曾经的蜀中名将,只不过当年兵败,随益州的投降大潮归附后,在人才济济的军中也就不再那么显眼。只是不那么显眼,不代表他没有本事,整个军中都知道,他与邓贤等一类偏将军,几乎就是未来的将军人选。
至于蔡勋,乃是蔡瑁的弟弟,武艺还不错,头脑也挺灵活。刘虎则是刘表的侄儿,在军中效力也是多年,积功不小。
安排这三人留守,也是郭嘉的意思,王旭看过之后,并没有反对。
堵阳是接下来志在必得的一城,只是这里不比舞阴,他的位置与曹军后方联系紧密,曹军并没有轻易放弃此地的打算,夏侯惇、乐进、曹洪亲自率兵前来,在这里足足驻扎了三万多人。
其中有夏侯惇与乐进领两万五千兵马在城外扎营,曹洪则独自统帅五千人守城,成犄角之势,彼此互为协助。
王旭虽说带着十几万的军队,可打仗不是说比人数多,一窝蜂的扑上去就成,这还牵涉到战场的地形地势,接战面积,兵士战力,军阵状况,指挥水品等等很多的因素。
除了那种一望无际,蓝天白云的广阔大草原和大平原,要让十几万人同时上阵可不容易。
然而,堵阳城外的旷野。就并不是一处特别好的战场。夏侯惇的三万人守在这里。与楚国大军相比,数字上看去可能对比有些悬殊,可防守起来,已是足够。当然,若是打消耗战,时间一长,其终究还是后劲不足的。
因此,当王旭率领大军从舞阴北上。先锋大军率先抵达堵阳附近准备建立大营时,就遭到了夏侯惇的突袭,还在李严早有预料,应对得力,亲自分兵与其激战了两个时辰,这才使得大营逐渐安下,直至后续大步兵马徐徐抵达,夏侯惇才引兵退回。
王旭跟着中军行动,抵达大营后,没有急着安排。也为定下攻打的时间,而是叫上周智、张靖和郭嘉。奔到了附近的小山岗,遥遥观察堵阳和曹军营帐的军势。
“周智,你觉得怎么样?”
眺望这远方井然有序的曹军营帐,王旭出声询问。
“还行吧!夏侯惇这条独眼龙,这么多年的仗也真不是白打的,比当年厉害。”周智一如既往地喜欢调侃。“不过嘛,这傻大个还是比较自信,唯一的弱点就是中军薄弱,想来应该是他觉得自己所在的地方,无所畏惧。”
“哈哈哈……”张靖爽朗大笑,没好气地骂说:“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任何布置都不可能尽善尽美,他加强其它地方,而将自己所在的地区防御力量减弱,这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那里虽弱,可有他自己坐镇,无论发生什么,都能做出最快的调度。”
“这是什么话,他夏侯惇不就是每顿吃得多点,胳膊的体积比较大吗?还能翻了天不成,破绽就是破绽,无论他怎么去弥补,那还是破绽!”周智的嘴巴可不是一般的毒。
“看你说的这么轻松,那要不然攻打的时候,就你去挑他的中营!”张靖斜着眼,语调怪怪地说:“噢!对了,你也可以多吃几斤肉再去,放心,管够!”
“嘿!张靖,我可是混脑子的,这种事当然该你这种四肢发达的人去嘛!这天生的,没办法,是天意!”
“你妹的!”
“我没有妹妹!你别想多了!”
“得,与你斗嘴,纯属我自找。”
“多谢夸奖,小生可当不起如此厚爱!”
“我爱你先人!”
两人斗嘴的声音传入郭嘉耳中,即便他颇为克制,可也有些止不住了,不自然地露出笑容。好在这么多年也不是第一次认识这两家伙,已经习惯了。
“主公,此战不好打!”
“是啊,观其军势极有章法,又准备充足,精兵强将,不易!”王旭也是摇头。“只是奉孝以为,可否从其它地方入手。”
“难!”郭嘉微微皱起眉头:“这无论是夏侯惇、乐进还是曹洪,都是我们很多年的老对手,彼此对阵那么多,都已经很了解,其必然处处小心,在目前这种状态下,很难找到机会。”
“我也这样觉得。”
这并不是王旭悲观,而是事实如此,彼此打了这么多年,可谓是知根知底,把对方都研究透了,现在一时半会儿要在有限的条件下,活活设计坑掉对方,哪有那么容易。
“看来只能正面一决高下了。”
此话一处,周智和张靖都是愣住,郭嘉也有些诧异,在他们印象中,很少,甚至几乎没有听到过王旭主动说正面对决的。
“老大,你怎么了?”周智面色古怪,有些不敢相信。
“什么怎么了?”
“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居然不坑人?什么时候这么光明正大的?不是坑神吗?”
王旭当场青筋暴露,险些就发飙,好在他也算是被周智给活生生地炼了出来,平复下心绪。“坑你个头,不是不想设局,而是无局可设,本身条件已经有限,彼此知根知底,施展的空间也就越小,若是慢慢去等战机,我们没有那个时间。”
其实周智也是开玩笑而已,他心里非常明白!
在看到敌军营寨和部署,再想到如今曹军的整个安排,他就已经知道恐怕是场营仗,只是随着性子松缓下氛围而已。
“主公,那待今日歇息过后,明晨便发动全面进攻如何!”郭嘉适时接口道。
“不!先去叫阵,与夏侯惇真刀真枪的打上一阵,探探底再说!”
“嗖!”
周智、张靖、郭嘉的目光刹那间直直地盯过来,罕有地保持了一致。
周智当场道:“老大,你不会真的让张靖去挑夏侯惇吧!我夸他两句是为了让他高兴一下,夏侯惇的四肢比他可发达多了,他去有送菜的嫌疑噢!”
“谁说他去了,你去!”王旭瞥眼道。
“啊!”周智的脸色瞬间一变。“老大,你得为你干儿子多考虑啊!我死了,谁来养他们啊!”
“你也知道怕?怕就给我闭上你那张臭嘴!”王旭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周智急忙将头一缩,罕见的居然不再顶嘴,虽然知道王旭是开玩笑的,但终究还是有些胆怯之意。
郭嘉出声劝说:“主公,周将军的意思其实不错,此次北伐,军中缺少猛将,恐怕无人是夏侯惇的对手,周智和张靖将军虽然有战之力,但着实不太稳妥,即便没有性命危险,但也免不了一败,既然明知赢不了,何必呢!”
“放心吧,我明天另有安排!”王旭淡淡地说着,却突然调转马头,看样子是不准备多说,要回营了。
“这……”
郭嘉与周智、张靖彼此对望,都是迷惑不解。
“难道老大这次又想坑人,只是暂时不想说?”周智狐疑。
“不知道!不管怎么样,先回去吧!”张靖道。
“正是,主公既然说他有安排,那边听命行事便可!”郭嘉点头。
三人也没有再多谈论,策马跟着行回营帐。
没人能明白王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次日清晨,他留下郭嘉镇守营寨,便点齐了马步兵一万,杀气腾腾地奔赴曹军营外叫阵。
“夏侯将军,怎么觉得不太对劲!”乐进看着营外远处士气高昂的军队,颇为忧心。
“我亦觉得有诈。”夏侯惇那只仅剩的独眼微微眯起,不时闪过精光。“此次王旭出征,赵云、典韦等勇将尽皆不在,周智、张靖等辈虽然皆是当世名将,可论勇力,绝非我的对手,为何还敢前来叫阵?”
“楚国文武向来诡计多端,不可不防!可太过小心,也不利战局,不如末将先去战上一阵,待观察一番再说。”
夏侯惇想了想,却还是摇摇头:“不,还是我亲自去,你没有我熟悉他们。”
“这……”乐进有些迟疑,担心夏侯惇这个主将有危险。
“放心,只要我小心些,他们伤不了我。”夏侯惇很是自信地说。
“好吧,那末将亲为将军压阵。”
王旭身着镶金龙虎铠,手提火龙枪,胯下是宝马黑蹄霜雪兽,端是神武,左右两边不远处,便是周智和张靖两员心腹兄弟。
周智和张靖虽然心里没底,可叫阵的时候,声音还是洪亮异常,让人感觉气势十足。
并没有等太久,远处的曹军大营便缓缓打开辕门,夏侯惇与乐进两员战将率先从帐内驰出,身后也跟随者一只精锐骑兵,单看其精气神和有条不紊的队列,便已知非同凡响。
“哈哈哈……”王旭催马略微上前,爽朗大笑。“夏侯将军,乐将军,多年不见,甚是想念啊!”
“楚王客气了!小将不敢高攀!今日楚王来犯,小将身负守边之责,倒是只能得罪了!”夏侯惇并不想说太多言辞,语气平淡。
“呵呵!”王旭微微笑着,也没有说话,默然打量着夏侯惇和乐进。
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
周智和张靖最先顺着声音寻去,瞬间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