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以后近卫军干脆就让我们几个来训练吧,你还是留在主公身边才好。你看今天这事儿,哎……”说着,管亥望了望躺在床上的王旭,满脸都是担忧。
闻言,在场的文官武将皆是纷纷点头,议论纷纷,只有徐盛、高顺、田丰、郭嘉等人叹了口气,但却都没有说话。而典韦本就身具护卫之责,王旭突然遇袭,已是难过非常,此刻又听到众人好一番数落,也没有反驳,只是紧握着拳头,低着脑袋闷闷地不答话,心中自责到了极点。
周智和张靖也同样明白这事怪不得典韦,所以只是守在王旭身边发着呆。倒是谍影的三个统领,单怀、凌婉清和梁蕊脸色非常难看,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既不介入众人的议论,也不吱声,也不动弹,仿佛就像三座雕塑一般。
赵云因为与众人都不熟,所以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也是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厅中的文官武将,时不时还看一下床上的王旭。而徐淑现在也确实没心情去招呼,在和医吏处理完王旭的伤口后,便一直坐在床边,紧紧握着王旭的手。
其实王旭这次并没有遭到什么致命伤,只不过是受伤过多,又没能及时处理,再加上勉强的战斗。所以才造成了脱力和失血性虚弱而已。以他的身体素质,再加上徐淑和医吏的全力救治,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或许是因为厅中太过嘈杂,昏迷中的王旭隐隐听到了一些朦胧的声音,不知不觉就清醒了过来。只是因为那种无力感,所以暂时还不愿意睁开眼睛,只是静静地躺着,听着众人的议论。
但片刻之后,当听到多是在数落典韦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这事与典韦无关!大家不要再责怪他了。”随着这略显虚弱的话音,那双眼睛也是缓缓睁了开来。
“老公,你醒啦!”坐在床边的徐淑顿时便惊喜地叫道。
“嗯!我没事!”见到徐淑那副模样,王旭不由微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整张脸显得有些苍白。
“主公(老大\将军)!”厅中的其他人也是立刻喜悦地呼唤起来,纷纷起身行礼。
“不用了。”微笑着摆了摆手,王旭示意徐淑将自己扶起来一点,轻轻靠在床头后,转过头来正要说话。典韦却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内疚地侧着脑袋,拱手道:“主公,典韦失职,愿受军法!”
闻言,王旭顿时便笑着宽慰道:“典韦,你并没有失职,这次的事情并非你的过错。而且你在军中训练近卫军,是我的命令,所以与你完全没有干系,你就安心吧!”
“可……”典韦还想再说,但王旭的手已是伸了起来,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就在这时,单怀他们三人倒是同时走了过来,齐齐跪地道:“谍影统领单怀(凌婉清、梁蕊),向将军请罪!”
看了三人一眼,王旭微微叹了口气,这才开口道:“这次的事情,你们倒是有一定的责任。不过,还是先把具体情况给我说一下,再做定夺!”
闻言,三人彼此对望了一眼,凌婉清和梁蕊皆是不再做声,让单怀做了代表。“回禀主公,这批人和当初跟踪主公之人乃是一路。只是这段时间忙于谍影的扩建,所以调查此事的人手并不多,进展才会如此缓慢。而且我们也错误判断了对方的目的,一直都以为他们是属于探测情报的人,并未曾想到会是刺客。我们前两天虽然也查出了一些底细,但也仍然没能知晓他们的目的。因为想放长线钓大鱼,所以拖到昨晚,才决定先探探路,对已经处于我们监视之中的其中一人,进行了突然打击,并且捕获其一家老小共计二十余口。”
铁青着脸说到这里,单怀顿了顿,才抬起头来正视着王旭接道:“等部下将这人一家老小全部押解过来,拷问出今天之事的时候,凌婉清立刻便来通知将军。可惜已经晚了,那时候将军已经出发前往城西要塞!”
说着,单怀立刻便磕了一个头,坦然开口道:“主公,属下三人错误判断敌情,导致调查缓慢,主公受危,乃是失职大罪,愿受主公任何处罚。”
其实王旭心里有数,这件事情也同样怪不到单怀三人身上。这段时间,自己一直逼着扩展谍影,曾亲口说过,其余事情都位列其次。为此,三人都是忙碌不堪,抽不出人手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王旭倒也没有急着说怎么处置,转而问道:“既然你们已经抓了对方的人,那可问出究竟谁是幕后主使?这些刺客又是什么人?”
“回禀主公,已经查出!”说完,单怀却并没有继续解释,反而望向了跪在他左边的凌婉清。
随着他的目光,众人也是齐齐望向了面无表情的凌婉清。
面对众人的目光,凌婉清却没有半点异色,满脸平静。抬头看了看王旭,才轻启朱唇,轻柔地接过了话:“主公,此人一家二十三口乃是属下负责捉拿。只不过此人甚是嘴硬,不肯松口!直到以其全家性命威胁,才交代了实情,但目前尚没能来得及确认。”
“无妨!你直管说就是。”王旭顿时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诺!”轻柔地应了一声,凌婉清也不啰嗦,当即便接道:“根据他的说法,幕后主使并不只一个人。”
这话一出,大厅之内的所有人都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即便是田丰和郭嘉也不例外。
王旭更是立刻急道:“是哪些人?”
闻言,凌婉清却并没有立刻回答,抬头看了一眼王旭,又低下头去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那个人身份地位还不够高,所以只知道两个,还有一人非常神秘,他也只是察觉到还有一个人,但却不知道究竟是谁。”
“嗯!”王旭点了点头,对此却是不怎么在意。这个神秘人,很可能就是蹇硕了,因为想来想去,想杀自己的人也就他身份地位最高。而且以这些宦官藏头缩尾的性格,也很正常。“那他所说两人是谁?”
这次凌婉清倒没有犹豫,脱口而出道:“一人乃是前任荆州刺史,王睿!一人是武陵太守,曹寅!”
“此二人真是胆大包天!”凌婉清的话音刚落,桓阶的弟弟桓纂便已是猛然怒喝道。
刘先、刘阖等几个亲信官员也是怒声议论起来。众将更是气急,顿时便叫嚣着要杀了曹寅,一时间,大厅之内嘈杂无比。
见此情景,王旭眉头一皱,立刻抬起了手来,示意众人禁声。但众人的情绪明显太过激动,仍是好一会儿才慢慢安静下来。“诸位,此事莫要再谈,我会亲自处理。”
说着,便转头看向了面无表情的凌婉清道:“婉清,此事关系甚大,你所说的可是事实?”
“此言确实是那人亲口所说,不过尚且还没有进行取证,但根据我的经验来判断,此事有七层是真。”凌婉清肯定地道。
话音刚落,一旁的单怀也是开口补充道:“主公,此事应该有九层是真,因为我部下的调查结果,也是怀疑到了曹寅。”
“没错!我的部下也查到了前荆州刺史王睿身上,不过目前尚不确定。”梁蕊也是冷声接道。
听到谍影的三大统领皆是认同,王旭的眼睛顿时闪过一抹寒光,但随即便消失了。嘴中淡淡地说道:“此事关系朝中大臣,不能马虎,你们从现在开始,给我严查,而且务必找出证据来!”
“诺!”三人顿时拱手回道。
“好了,都不要跪着了,全部起来吧!尽快给我一个结果,也算是将功补过。”王旭也是趁机微笑着将三人失职的事情一语带过。
“多谢主公!”深深地行了一礼,三人这才缓缓站了起来,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因为此刻人太多,所以王旭也不想多说什么,看了看众人,便疲惫地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没什么大碍!”
闻言,众人彼此对望了一眼,也是听命地站了起来,齐齐拱手道:“诺!”
看着众人缓缓离去,王旭这才回头往一直保持沉默,静静坐在角落里的赵云。“云兄!这次可多亏了你及时赶到啊!不然我这条小命恐怕难保。”
此刻厅中只剩下王旭和徐淑,赵云也显得自然了很多,当即微微笑道:“王兄,其实没有我,你也应该可以坚持到尊夫人到来,我只不过是帮着拖延了片刻而已。”
“呵呵!”微微一笑,王旭倒也不再和赵云客套,两人当初已经结下了很深的情谊,如果太过于客气,反而会将距离拉远。所以,当即便转而问道:“云兄,你不是在童老那里学艺吗?怎会到数千里外的南方来?”
“哎!”闻言,赵云却是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我一年多前就出师了,被师傅赶下山的,而且师傅和师母也已经回老家,打算在家住几年。我孤身游历大半年后,前段时间回去时,山上已是人去楼空,蛛网密布了。回家陪着大哥和雨儿过了半个月,想起曾答应王旭出师之后要来看看,所以前来拜访。今天经过那树林的时候,陡然听到有打斗声,就过来看看,谁知刚好碰上了王兄。”
听到赵云的话,王旭也不由回想起了当年那山上的宅院,与赵雨、颜明她们玩闹的事情尚且历历在目,可如今却已是各奔东西。也不知当初和颜明一起坐着看夕阳的那块大石怎么样了,还有经常和赵云一起探讨武学的那块山崖,可有什么变化?
随着那淡淡的回忆,王旭心中也是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沧桑。好在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摇了摇头,便迅速回过了神来。“那云兄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说话的同时,王旭的心里却已经迅速盘算起来。赵云已经出师,现在又南下来看自己,这样的大好机会可绝对不能放过。
“暂时还没有,不过上次回家之时,得到乡人的支持,倒是都鼓励我从军,不过现在我还没有做出决定。”赵云摇了摇头道。
“这很好啊!以云兄的才华,从军正好合适,为何还犹豫呢?”王旭顿时鼓动起来,徐淑倒是一直坐在王旭旁边,也不答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两人交谈。
“哎!我父母早亡,长兄又饱读诗书,一直有心建功立业。如果我从了军,那家中田地由谁来照料呢?雨儿也尚未出嫁,至少也要等这些事情都办妥,才能安心啊!”
闻言,王旭心里已是乐开了花,巴不得赵云再困难点。但脸上却是满脸忧愁,假意为赵云思虑了好半天,才突然道:“云兄,如果你不嫌弃这南方偏远,不如卖了田地,举家迁到我这零陵如何?实不相瞒,我家人也即将迁来。况且,你兄长既然有心立业,不如就到我这儿来做事,我必然不会亏待与他,如何?”
本以为赵云会立刻答应,哪知话音刚落,却是连连摇头道:“这如何使得,你我乃是知交,岂能因交情而攀升,这绝对不行!”
这话一出,王旭和徐淑不由面面相觑,对赵云是既佩服又无奈。但王旭怎么可能放弃,脑袋一转,已是迅速接道:“诶!云兄此言差异,如若你兄长真有才学,理当一展抱负才是,完全可以和大家一样。我并不偏袒与他,你看如何?”
“这……”听到这话,赵云倒是有些犹豫起来。
见状,王旭顿时趁热打铁,急忙开口道:“而且云兄也可以在这里从军,你的才华我也知晓,不算是因私废公。况且,当今天下,贤主难寻,至少在我这里,不会埋没于你们。你看如何?”
闻言,赵云思虑了半晌,却是拱手道:“王兄的厚恩,赵云难以为报,只是迁家之事,事关重大,必须与兄长商量之后,才能决定。”
“这是当然。”见赵云已被说动,王旭心里顿时升起一抹激动,当即便接道:“不过,你可以和你兄长名言,无论是你们父母的墓穴,还是一切,这边都能够给予安置。”
“好吧!此事,我定与家兄细细商量。”赵云终于点头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