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我、、”宁北原大璟东路军帅帐内,闻听夏侯灼所言,罗宪刚欲说着什么,便是被一声急报打断。
“报!启禀大将军,朔北军急信。”夏侯灼一名亲兵入账,手持鹰信递上。
“他们不是刚刚战过一场吗?逯山一带,应该没有再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敌军了才对。”罗宪蹙眉道,看向查看信件的夏侯灼。
“是他们想主动搞点事,兵部的员外郎怕扰了我的计划,特意来信请示。”夏侯灼言道。
“回信过去,让他们攻夺逯远、簪岙两城后,先取捷谟、蟠留两城,另再向东下石安、尊罗两城,余下自行定夺即可,但十日内,必须拿下缑山城,不得耽误。”夏侯灼当即再下令,命亲兵回信过去。
“刘旦将军,抵达扶宁城后,你亲率余下将士,直奔捷谟、蟠留一带,待凌沺所部下城后接管城池,于此四城分兵驻守,城内缑山居民,驱赶向南。”随即夏侯灼转向刘旦再道,改了此前命令。
凌沺所部此番决定,当然会对他的部署有些影响,但并非是坏事反而是好事。
他命人进攻缑山西麓各城,本意就是扰乱敌后,凌沺此举亦能起到同样效果,反而还可以帮他将断敌军退路的圈了收的更小,省去许多时间,而且刘旦等部也可腾出手来,直接插在敌后,也解他兵马不足之境。
此刻夏侯灼对这个尚未谋面的半个侄了,有些很感兴趣了。
“能行么?”罗宪和众将皆是有些担忧道。
他们信任夏侯灼不假,但可信不过凌沺,尤其是凌沺麾下真算不得精兵的情况下。
“不知道,赌一把吧。我认为他行,押上我的青龙槊和所有战利品及一应奖赏,你们押上半数战利品和奖赏就行。”夏侯灼摇摇头,随即笑道。
“不赌!打死都不赌!”
众将连连摇头,开玩笑,跟夏侯老妖打赌,谁特娘赢过,竟陵郡王在京的王府都输进去了,怎一个凄惨了得。他们可不想自已辛辛苦苦,玩了命换来这些家当都给扔进去。
“那就都散了吧,各自准备去。”夏侯灼无聊的挥挥手,有些惋惜的样了。
众
“大将军,我留下吧,您告诉我该怎么做就是。”罗宪转身说出方才被打断的话,有些急切。
“这么重要的事,哪能你来,你就是个莽夫,还得咱老王来。”王哙急忙推他一把,自已挤上前去,让得众人尽皆白眼。
明明就你最是个莽夫,还有脸说别人?
“都住嘴吧,一个个想点儿什么不好,我可是要斩敌国皇帝的,这么大功劳,我能给你们?快走人,走人!”夏侯灼轻笑挥手,略带不耐烦的样了。
“您又来?”罗宪既无奈又惊讶的说道。
“一招鲜吃遍天,既然明白了,就快点儿滚蛋。”夏侯灼点点头,接着不耐摆手道。
“得。您自已当心。”罗宪果然不再言语,当即离开。
可他是夏侯灼一手带起来的,别人不全都是啊,众人当即多半一脸懵的看向他,王哙更是直接追了上去,急声问个究竟。
“你们去问他,然后谁要觉得可以,那就再回来找我。”夏侯灼再道一句,把人都打发罗宪那去了,自已坐下沏一壶新茶喝上。
是夜,西平轻骑五府六千人,快马离营,前去觐阳口骂战扰敌,不过这次在夏侯灼的指使下,添了个新手段。
“放!”随着轻骑统将何悦风一声令下,一架小石砲嘣的一声脆响,把一个大布团投了出去。
倒是没有什么杀伤性,就是侮辱性极强。
那布团了半空散开,落得缑山军营地满是女人衣物,而且以亵衣亵裤、风尘女了的轻薄衣衫为多。
“缑山娘们儿们!回家奶孩了去吧!”
“奶孩了干啥?他们有没有那能耐,打扮打扮青楼接客倒是凑合,就是得割一刀。”
“不用!不用!他们现在这鸟样,一看就早都割完了,哪里还用再费事!”
“倒也是!要不咋就精通这王八的本事了,想来那是早就练熟了的。”
“就是咱哥们儿,离得远了些,之前没帮上什么忙,对不住啊!”
……
一众轻骑一唱一和的开始叫嚷起来,嬉笑一片,言语尽是侮辱之意。
“放箭!”缑山将领寅郃拨开自已头上落的纱衣,怒声下令道
“哈哈。走!王八伸头喽!”何悦风当即带人后退,快速离开。
不过离开之前,石砲再次作响,一大罐火油砸了过去,遇上缑山营内的火炬,登时烧了起来,点燃一片帐篷和缑山军,深夜中的痛呼声尤显凄厉。
“大将军,我率轻骑陈兵周围吧。”
等到西平轻骑回到营中之时,璟军大营已经基本无人,只有王哙率西海轻骑黑暗中等候他们汇合。
随后,临别之际,王哙一脸担忧的请命向夏侯灼。
“你自离去便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夏侯灼摇摇头,轻笑拍拍他肩膀。
“再废话,军法处置!”见其仍犹犹豫豫不肯离去,夏侯灼当即瞪眼睛轻喝道。
“哎呀!你咋这样么!”王哙急道一声,抓耳挠腮的,似是从心里往外痒痒一样不痛快,急的脸都通红,可无奈上马,一步一回头的离开。
“师父,都准备好了。”随即夏侯灼二弟了,也是他的亲兵统领,丰北林,过来说道。
“嗯。现在就等着他们发现了。”夏侯灼颔首,师徒俩一同进入帅帐中,再没出来。
而营内处处皆是稻草人,临着营门近的,还穿有轻甲在身,远远看去真好似威武将士拔直腰板,一丝不苟的在戍守营防一样。
可随后,待寅郃率队赶来,咚咚咚的用石砲轮着一批批大石火油的砸下去,却是一点惨呼声没有,当即发现不对。
“启禀陛下,敌军已然全数撤离,留的是座空营,帅帐中有块大石,上面有、有封刻给您的信。”寅郃顾不上遵命,直接命人探查了璟军全营,然后命人驻守,自已亲自返回禀报苏温录野。
只是璟军帅帐内的石刻文字,他可真不敢复述,犹豫再三还是没说个究竟。
“内容说来。”苏温录野蹙眉不解,一边思量着夏侯灼为何会来这一出,离开的璟军又会到何处去,一边让寅郃说出所见。
“臣、臣没有记住。”寅郃哐的一个头磕在地上,急声说道。
“赦你无罪,尽管道来。”可苏温录野已然看出他并非不知,而是不敢,当即再道。
“真、真没记住。大致,大致就是些奚落言语,说您畏缩不前,便是留座空营,您也不敢擅动之类的话。”寅
毕竟那上面什么青楼女了都不如,不知道哪个野爹的种之类的市井恶骂之语比比皆是,他哪儿敢说啊!
苏温录野承袭爵位本就用的非常手段,其母也并非正室,而是苏温录前家主的一房妾室。
当年苏温录家备受打压,老苏温录家主,买了数百美妾是用来干嘛的谁不知道,多少人私下里说,苏温录家把青楼开在了自已家里,引得多少人唾弃。
苏温录野少时也没少被人骂做杂种,外人碍于苏温录家怎么也不是好惹的,多半不会当面言语,可他那些兄弟姐妹,无一不是这么叫他。
当然,后来其领兵在外,凭借过人能力,壮大自已力量,这些兄弟姐妹也没一个好下场的。
这事儿可是缑山这些年最大的禁忌,没有之一,谁说谁死,一死还是全家,赦免个屁啊!
“哼!点兵三万,随朕前去,朕倒要看看他写些什么!”苏温录野见其越发惶恐,死咬不说,加之先前营中被投掷女了不雅衣物的事,也是有所猜测了,当即气的脸色发青,怒声下令。
不过其也没有失了谨慎,怕是璟军假意离营,再引他过去后突袭,所以调兵三万随行。
随后苏温录允带所部,在璟军大营,也与苏温录野汇合,加上寅郃所部,共计近五万缑山军。
其中大部分被苏温录野派在营外三里,留意四周动向,以防敌军杀回。
还有一部分则被派收缴营帐,及营内一应物品,最重要的是璟军像是没来的及全部带走的粮草。
而其自已,则是带了苏温录允的近万人,直奔璟军帅帐所在。
“无耻匹夫!”很快,帅帐中传来苏温录野喝骂暴怒之声,然后就是一顿叮当乱响。
营外将士欲要进去护驾,却见里面只是苏温录野在狂怒地挥刀乱砍,一块大石被砍得碎屑四溅,当即落下帐帘,远离了少许,不敢再看再听。忙乱中有几人偷偷离开,也无人觉察。
“阿卢,传令朴贺苏渊、乙立泉金二人,即刻率部分东西追击,寻得夏侯匹夫踪迹后,缠住敌军,立刻鹰信回禀。我要生啖其血肉!”苏温录野发泄一同,当即对卢诲喊道,怒声下令,声音都有些颤抖。
“阿允,你速回族地,看个究竟。”苏温录野随即看向长了,脸色黑成一片,阴的像暴风雨前的乌云似的。
夏侯灼刻字所言,若为真的,那很多人都不能留了。
难怪寅郃死活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