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阵前骂关羽
关羽的大军屯聚于伏牛山之北,而要往新野来,最近的一条路莫过于南行的博望坡,曹昂思来想去,觉得若是强破突出,己方兵马并不比关羽多,麾下这些武将中更没有一个是关羽的对手,必会被关羽死死的拖住,到时刘表荆州主力军一旦真的出动,前后夹击,己方的士卒只怕死的连骨头渣子都不知道是怎么化的。如果在博望坡设伏,用火攻迅速的击破关羽,当能乘机撤军,冲出重围,逃脱升天!
历史上有没有火烧博望坡之战倒在其次,问题是关羽不是夏侯惇,诈败对他恐怕不会管用,怎么样才能引他上钩呢?想了想关羽的为人,那份傲气的秉性才是他最大的弱点,或许这才是能引他上钩的唯一方法,可是,怎么样怎样才能激其关羽的傲气和张狂呢?对,侮辱!
就在曹昂沉思的时候,只见那员斥候还在一板一眼的为大家解释道:“将军,博望坡北负伏牛山,南面是隐山,西倚白河之水,为伏牛山延伸于此的漫岗,地势险要,多有草木,呈狭谷之形,谷之左有山,名曰豫山,谷之右有林,名为安林。”
“好了。”曹昂抬手挡住了斥候的话语,然后转头对曹仁说道:“叔父,要想不被刘表与关羽夹击,唯一的办法就是速破关羽,然后北归。”
曹仁闻言苦笑:“当初我的兵马是关羽的数倍,尚且只能小逐于他,还被他在军中大显神威,如入无人之境,此人颇通韬略,又神勇无敌。如今我只剩万余人,你带过江来的也不过两千士卒,士气又不高,想要迅速破他,谈何容易?”
曹昂点了点头,道:“不错,既然在兵马和斗将上,我们比不过他,就从他的性格弱点上下手!”曹仁闻言奇道:“什么性格弱点?”
曹昂笑着对曹仁解释道:“叔父,这些年来,我研究最多的除了兵法、韬略、政治、计谋之外,最为着重的就是分析人性,我多年的总结是,每个人的性格都是多元化的,而行军的人最为忌讳的有七种大的性情习惯,一是好色情欲,二是放纵酗酒,三是贪得无厌,四是懒散怕事,五是刚烈易怒,六是小肚鸡肠,这第七个就是骄傲跋扈。关羽就属于这第七种人!”
曹仁愣愣的看着曹昂,虽然曹昂的话中有几个词他不明白,比如“多元化,”但大致的意思他还能听得懂。但见曹仁摸了摸须子,疑惑道:“子修,莫非你已有计?”
曹昂冷静的分析道:“若想作速破冲关羽的重围,最为简单不过的办法就是用火攻!只要能成功,不论关羽的军马损失多少,我们都可借助火势逃出升天,而这博望坡就是放火的一个好地方。”
曹仁闻言急忙道:“此法甚善,要破关羽,看来用火攻之最为巧妙,只是子修,我等又当如何引关羽来博望坡内呢?”
曹昂笑道:“所以只能利用关羽性格上的缺点去引诱他.....而这个任务,又非我莫属了。”曹仁闻言惊道:“你?“
但见曹昂点了点头道:“虽然此次南下我并不想露脸。但这次却不得不出面了,当年,我与关羽之间发生过好些事情,他在我手里也吃过几次憋,关系算是颇为恶劣了,只要我出面,在言语刺激得当,以关羽高傲的性格,必然欲杀我而后快。到时,便不怕他不中圈套!”
曹仁闻言甚觉有理,点头道:“子修,那此战就由你来下令吧!”
曹昂知道事关重大,现在不是推推让让的时候,随即当仁不让,发号施令道:“牛金,你领本部两千军马去豫山之北埋伏,若是望见南面火起,不用理会,直接去关羽后方的大营放火,专烧他粮草辎重
,别的一概不用理会!”
牛金起身接令道:“诺!”
说罢又转向胡车儿道:“胡将军则是领着咱们渡江时的那两千军马去往襄江边屯扎!什么也不用干,就让士卒在新野城和襄江之间往来运送军物,大张旗鼓一起也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能让关羽知道!”
胡车儿虽然不解在江边扎营是何用意,但依旧是领命行事,大声道:“诺!”
转向了典满许仪,曹昂拍拍手道:“最重要的任务是你们两个,各领一千人埋伏在博望坡峡谷左右,多多预备些引火之物,等到我将关羽引进来,便放火烧他就可以了!做的漂亮些。”
“诺!”典满许仪就随曹昂征战,最得信任,故而这放火大任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他们的头上。
曹昂点了点头,接着又转向陈矫,笑道:“陈矫,你可在新野整理辎重,顺便看住糜芳。一旦博望坡火起,便迅速的通知在襄江驻扎的胡车儿将军,两军会合后直奔方县而走.....其他人也一样!一旦见博望坡起火,便各自领本部军马往方县而走,三日后,我等皆在方县会合!”
“诺!‘众人闻言尽皆异口同声的答应,曹昂转头望了望曹仁,道:”叔父可随我前往迎接关羽,只要能把这猴屁股骗进博望坡,咱们就赢定了!”只见曹仁起身冲着曹昂拱拱手道:“诺!”曹昂微微一愣,摇头道:“叔父你这是干什么?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却说曹昂吩咐完毕之后,众人分别依计行事,各自去忙活各自的事了。
曹昂与曹仁一起率军离开的时候,则是定定的望了望新野城,心中暗道:虽然在这呆了没几天,可是却碰到了不少有趣的事,而且还有不少有趣的人啊。新野...我一定会再回来!
关羽此刻正在伏牛山之北安营扎寨,只因关羽之前收到了从樊城寄来的刘备的书信,言刘表不日即将出兵,与他两路夹击曹仁。故而关羽暂且按兵不动,只是暂且忍耐,等待樊城出兵。
这日关羽正在帐中温读春秋,但见一身绿袍的他怡然自得的坐在榻上,半闭着双目,那边竖立的便是那柄威震四海的青龙郾月刀。
忽见大帐的帐帘一撩,长子关平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对着关羽急声道:“父亲,有探马来报,曹军一部分军马从新野城前往襄江驻扎,并日日往来运送货物军器,不知是何意图?”
关羽闻言面色一正,微微考虑了片刻,忽然起身道:“原来如此,平儿,曹军是如何偷取新野的?”
关平闻言道:“乃是从襄江之北偷渡而来。”关羽闻言点点头道:“既是渡船而来,那此刻的曹仁派兵屯驻于襄江之边,搬运粮草辎重,莫非还有往渡江而回之意?”
关平闻言摇头道:“可是襄江之边并无船只啊?”关羽摇头笑道:“说不定是与北岸约定时日,然后再派船来接。”
关平急忙道:“父亲,若是真让曹仁渡江而逃,咱们多日来的苦心便白费了,还是速速出兵吧!”
关羽点了点头,郑重言道:“不错,为父绝不可能让曹仁逃脱,你即刻去传令,卓令廖化速速点兵,我等明日便奔新野而去,不过曹仁非等闲之辈,还需谨慎行军!”关平闻言随即领命而去。
却说关羽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奔新野而走,路过博望坡时已是黄昏之时了,此时出现在关羽面前的是两条分叉路口,唤来向导官,关羽低头询问道:“此间乃是何处?”
那向导官急忙回道:“禀报关将军,左面的大路直通新野城,右面的小路通博望坡,转罗川口通新野城。”
关羽点了点头,正要下令,忽见前方尘土飞扬,曹仁亲自领着一众人马赶到,遥遥的看见关羽,曹仁冲着他拱了拱手道:“关将军,久违了!”
关羽傲然的摸着胡须看着曹仁,淡然说道:“曹子孝,你终于敢露面了?也罢,看在昔日曾有过一点交情,关某今日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自裁与此地,全你一生之将名,二是由关某亲自动手送你上路。你二则其一吧?”说罢闭目不语,等待曹仁出言。
曹仁见关羽如此傲慢,心中不由的好笑,但他却是喜怒不显于言表,反而伸手让军马让开一条道路,言道:“关羽,曹某今日来此,并非是想与你作战,乃是引你见一个熟人。”
关羽闻言一愣,见熟人?却见一匹火红的战马缓缓而来,曹昂骑在上面,旁若无人的笑看着关羽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当年叱咤风云,纵横天下的关将军也有些渐老了,呵呵,不比当年喽!”
但见曹昂一边说着,一边打马来到阵前,冲着关羽拱了拱手:“关将军,久违了啊,这几年过得可还舒坦?”
“是你!”关羽顿时面色一紧,半闭的丹凤眼乍然睁开,握着青龙郾月刀的右手顿时青筋暴漏,冷笑一声道:“难怪啊难怪,关某还道是何人这般有胆略,绕江偷袭而来,想不到居然是你这毛头小子!好啊,好得很!”
关羽将三十岁的曹昂唤做毛头小子,既是摆身份,又大有侮辱之意,可论起斗嘴扯淡,他又如何是曹昂的对手,但见曹昂嘿嘿一笑,也不生气,哼道:“一个人拜把子,你算老几?关二,你少在这里跟我摆架子。怎么?和刘备一起当了刘表的狗神气了?不是当年被我撵的满哪跑的时候了?”
关羽一向自负傲然,何时受过这般如市井无赖话语一样的侮辱?只见他牙齿微颤,双目变得有些血红,曹昂却好似视若无睹一般,自顾自的继续言道:“关二,说句良心话,你真让我失望,你说你这些年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别的狗屁东西都学没会,就会乘着我叔父没有粮食的时候堵住归路,坐享其成,俗话说得好好狗不挡道好鸟不乱叫。你说你连条好狗你都算不上,也不知道刘备瞎了什么狗眼,认你当兄弟.......”
“曹昂小儿!安敢如此辱我兄弟!”关羽大喝一声,浑如滚雷,竟然阻住了曹昂话头,曹昂缓了口气,嘿嘿一笑:“你看你,刚说完好鸟不乱叫,你这又嚎起来了,真是没脸又没皮。”
关羽再难忍住,心道当年这小儿屡次欺我兄弟,今日好不容易将他堵在此处,若是真让他渡过襄江跑了,他又如何向兄长交代?更何况,适才的那几句话别说一向傲气的关羽,就是换个傻子,也能让曹昂气的吐沫子。
新仇旧恨冲击着关羽的内心,青龙郾月刀在阳光下瑟瑟发寒,但见关羽大喝一声,一边舞刀纵马只取曹昂而去,一边下令道:“上!关某今日定要生擒这小人,以报当年兵败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