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收降猛士
“全军,取下轲比能的首级!”曹昂话音一落,只听汉军齐齐的呐喊出声:“杀~!”伴随着最后一轮的床子弩的齐齐射出,汉军齐齐出东,此时,轲比能引以为傲的马军已是被射的四下奔散,再难成武。而汉军则抓住了这千载良机,布成一个个整齐密集的方阵,踩着整齐的步伐,口中高声呼喝着震天的口号,顷刻之间,汉军便迎上了混论低落的轲比能军,好似汹涌澎湃的海潮与风雨齐呼的大地交织漫布,杂染为水天一色。响亮的金戈之声瞬息密集布空而起,好似那四分五裂的翔云之色,虽然互不为伍,却有忽散胡和,可分可集。
轲比能的心此时好似被冻成了冰块。看着自己的军队在敌方精密的布局下一步步的走向毁灭,他的心好似正在滴血,他从小遍历草原,对于汉人的技术和一切东西也是努力学习,可是好如床子弩那样的利器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轲比能尚且如此,更无须说他手下的鲜卑士卒了,眼见己方军队被敌人的冲锋迸裂,鲜血纷飞,鲜卑军一个个大呼小叫,乱作一团。顷刻之间,自己苦心经营的大军就因为这床子弩而徐徐走向毁灭。
但见鲜卑军马一个个的被敌人冰冷的矛戈刺穿身体,汉军的连弩仿佛是充满剧毒的灵蛇牙齿,一点点的刺穿着轲比能军士卒的身体,同时也在一点点的阐食着轲比能冰冷如礁的内心。泄归泥从前线匆匆奔回到轲比能身边,低声焦急道:“单于,快走吧!咱们的勇士已经支撑不住了.....”
轲比能愣愣的瞪视着泄归泥半晌,轻道:“你让本王往哪里走?军队没了,族部没了,我就是活下去,又有何用!?”话音未落,便见泄归泥怒吼一声,一把扛起神情沮丧的轲比能,率领一众打马向东奔去,轲比能高声喝道:“放本王下来,速速放本王下来!”可是他的呼喊声只是沉寂在杀生彻地的战场之上,没有带起丝毫的链起。
掩护轲比能撤退的桑耶龙此时正浑身浴血的在场内搏杀,忽然一刀由侧劈至,险险砍中桑耶龙,只是匆匆的望了一眼,桑耶龙的心顿时提起到嗓子眼里:“是你!”
魏延夹马而上,手中大刀当空斩下,喝道:“该结束了!”只听桑耶龙嚎叫一声,匆匆的将矛举在胸前,却听刺耳的呼啸声划破空气,魏延蓄势待发的一击重重的打在了桑耶龙的武器之上,随着剧烈的兵器相交之声,桑耶龙的整个身体都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如箭一般的飞了出去,划过了身后鲜卑士卒所立之处,鲜卑兵竟好似人如分浪,阵型竟被桑耶龙落地的身体一分为二。
桑耶龙吐了口鲜血,缓缓的立住了身体,拿着矛的手不断地颤抖。一双牛眼只是狠狠的瞪视着魏延,显然已无再战之力。魏延打量着以无再战之能,却依旧屹立不倒的桑耶龙,叹口气道:“你是个好汉子....可惜了。”说完驾马尔上,一柄长刀寒锋扫过,便见桑耶龙的首级如一颗落于尘埃的流行,缓缓的划过肩膀,落于草原之上...
号角并吹,鼓声密奏。草原上的天空艳红如血,下方激战正酣的两军因为轲比能的撤退已进入了最后的尾声,轲比能部死伤惨重,经过了床子弩与汉军的轮番进攻,已是千疮百孔,从草原的星宿上点点除名。猎风瑟瑟,汉军的欢呼呐喊之声伴随着号角、战鼓,在草原上如潮起伏。曹昂远远的打量着汉军,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破而后立,一方势力的衰落则代表着另外一支势力的崛起。而现在的草原上,衰落的是轲比能部,乘乱崛起的便是汉军!凝神眺望远方,曹昂清瘦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他此时心中的畅快真是难以言表。
号称草原霸者的轲比能经此一战,可以算是彻底的陨落了,而且还是完败与自己之手。上一场奇耻大辱的败仗,也算洗清。从今以后,他要做的,就是让汉军成为草原上一言九鼎的龙头势力,地位子无人能撼动分毫
建安九年,公元204年六月中,北地发生了几件重要的大事,一件是大司空曹操与袁谭决裂,在攻下了并州的高干之后,突然转军杀奔临淄、南皮。袁谭措不及防,被曹操节节逼迫而退,南皮城被曹操攻下后,其后方的谋士郭图献城投降,袁谭匆忙北顾,却被早已埋伏与通北之道的虎豹骑统领曹纯所杀。同时,远在塞北盛乐城的后将军曹昂,经过多番设计,在盛乐北原击溃了轲比能部,基本结束了自建安八年初便隐隐有所图动的鲜卑内战。这场由鲜卑发起的草原之战,立时近两年,纵横塞北千余里。参加方面有鲜卑轲比能,拓跋氏,素利,步度根,扶罗韩等各部,亦有匈奴,乌桓,羯族,汉北三郡等多方势力搅入其中,牵扯各族相加民众近数十万人,草原各部动用兵力之多,伤亡之惨重,战况之激烈,可谓是惊天动地,在远远超出汉朝历史的草原,这种牵动各部的大规模战争,继西汉匈奴的军臣单于,伊稚斜单于与汉朝长达百年的耗时战,以及鲜卑檀石槐的破汉军三路战后,饮马黄河的侵汉战后,成为能够牵动数百年间草原势态的第三场大战。最终的结果是,在经过了剧烈的屠杀与征战后,汉军以获胜者的姿态,在草原上迅速崛起的影响,成为了能够插手塞北各部的一支影响巨大的势力。年前年后仅一载,因大族往来攻伐,迁移至朔方外郡新区的草原流民就高达二十六万人之多,其中有能力承担徭役、开垦湿田,铸窑炼砖的有力之士约有四万八千人左右。
这一年的草原,被极为信封神灵的老一辈命名为“赤野之年”。
曹昂大营——“报!报!”但见一探哨飞跑至主营,对着曹昂行礼道:“报曹将军,轲比能残军并未行远,而是屯驻在离此百余里外的博托河边。”
曹昂摸了摸下巴,奇道:“博托河?”
已是随着夏侯渊与曹昂会合的田豫解释道:“博托河在草原上也有着英雄河的意思。”
曹昂闻言一愣,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呵呵,临危了也要顾念着一个英雄的名号,想不到轲比能也是个好面子的人。”
坐于首位的司马懿淡淡言道:“只可惜,此时的轲比能心中,只怕也只是有英雄末路的感觉了。”
曹昂笑着点了点头,道:“传令全军,稍作休整,即刻便出动大军前往这英雄河,送这位枭雄走上最后一程。仲达,你去下令,将大军分为六路,首位相连,按秩序前往博托河。”话音方落,便见夏侯渊引着一个被绑的五大三粗的巨汉缓缓的步入主营之中,见了曹昂笑道:“一年多不见,你小子长进了不少,子修,这一仗真是让叔父刮目相看。”
曹昂急忙转头,见是夏侯渊,随即赶忙起身笑道:“叔父,好久不见。这次能胜,也是多亏了叔父和虎豹骑的将士们,侄子可不敢居功。”
夏侯渊哈哈大笑:“拍马溜须的功夫也见长啊。”接着指了指被困得如一团麻子似的觞珠,道:“这是你要的人,叔父给你捉来了。”
曹昂方一转头,正好对上觞珠的一对虎目,曹昂轻轻的咧嘴一笑:“觞珠,咱们又见面了。”觞珠凶狠的瞪视着曹昂,喃喃道:“你这卑鄙的汉人,使奸计让单于怀疑我?奸诈之极!”
曹昂摇了摇头道:“当初率先欲与我为敌的人,是轲比能。觞珠,战场之上,没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轲比能当初既然敢惹怒我,他就必须接受我的一切计谋,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你还是早些醒悟,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
觞珠愤怒的瞪视着曹昂,忽见曹昂挥了挥手,一位年纪五旬左右的异族老妇被搀扶着走入营中,一见觞珠,那异族老妇的眼中瞬间闪出泪水,轻唤道:“觞珠.....”
“额吉!”觞珠见老母到来,立刻长口说不出话来,只见老妇缓缓的走上前来,看着觞珠被困的如同麻子,急忙转头道:“孩子,这....为什么捆你?”曹昂挥了挥手,命人脱去觞珠身上的绳索,笑道:“掇侞大娘,请你劝劝觞珠吧。”
掇侞大娘握了握觞珠的手,轻道:“孩子,你怎么这么执拗?轲比能对你无情,你与他一同寻死,你让额吉怎么办?汉军前番前往羯族,并不像鲜卑人那么霸道,跟我们和睦相处,还与羯族交换物品,松了好些铁器给我们....这次田大人来羯族接我见你,还专门派人给我送来了马匹牛羊,他还愿意让羯族迁移至轲比能的丰盛草原,觞珠,冠军侯爱惜你的勇猛,你又为何非要去随着轲比能死呢....难道你不要额吉了吗?”
觞珠愣愣的看着老母,接着又木讷的看向曹昂,只见曹昂笑着走近他道:“觞珠,我和轲比能不一样,我不会因为部族的血统而歧视你,至于掇侞大娘,如果你愿意,我会将她接到这里,和你一起住....觞珠,你仔细想想,如果轲比能真的相信你,我的离间计又怎么会成功?他连自己的亲人都杀,又何况是你?这个人是个人物,可是他心中有太多的愤怒和仇恨,他仇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拥有檀石槐的基业,为了这个目的他可以牺牲一切,觞珠,你说呢?”
觞珠咬紧牙关想了片刻,接着又转头看了看双目中全是期盼的老母,叹口气道:“大汉的冠军侯,觞珠....愿意投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