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打过去了,如林志强预料。电话那头听了他的话后,一句话不说直接挂了电话。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林志强还是忍不住微微皱眉。
看他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了答案。这原本就是欢庆的日子,自然没有人再去揭他的伤疤。不过刚刚跟他说了话的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了。于是,大家都装着没这回事,转身各忙各的去了。
到是方书记适时将他拉走了。
“老林,我有点事跟你商量!”
此时的林志强极需一个倾诉的对像。而这个人,即要信得过,还得是男人。最好是对感情的事深有感悟的人。显然,方剑秋是唯一完全符合条件的人。
因此,当方剑秋主动相邀时,林志强立刻点头,跟着他上了楼。
这些日子,方家是举家迁到杜家来了。老人们自是住在一楼和二楼。因此,方剑秋和林峰便只能住在三楼客房了。两人并肩进到三楼的房间,方书记指着床边的一张沙发道:
“请坐!”
“你也坐!”林志强指了一下对面床边,自己坐在沙发上。
方书记笑着为两人各泡了一杯茶,将茶递到林志强手里。这才坐下。
“谢谢!”林志强接过茶道了声谢。接着,无比郁结的叹道:“唉!让你见笑了!”
方剑秋有些歉然的道:
“小欣不懂事,你别介意!”
林志强大手一摆,摇头道:
“别跟我说这种客气话,对于咱闺女的话,我一向深以为然!”
方书记禁不住一阵恶寒!心道,这家伙还真是不值得同情。自己的儿子都搞不定,又惦记上别人闺女了。
方书记也笑着摇了摇头,提醒道:
“你也知道,那丫头一向泾渭分明,而且非常护短,还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性。所以,有些话咱还真是信不得的。”
方书记这是认真告诉他,小欣已经将与老爷子和林峰做对的人都当成了敌人。而她刚才的话,就是在维护老爷子和林峰。
其实,这些道理林志强岂有不明之理呢?想当初,他跟小欣第一次见面,就被那丫头凑了一顿。为的就是帮林峰出气。
只不过,他却也明白,这一切怪不得任何人。都是他咎由自取,才落到今时今日的局面。
“唉!我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林志强懊悔的道:“方老弟,我也不满你,年少轻狂惹下的这笔风流债,已经足以让我悔憾终身啊!我是真的悔不当初啊!”
虽然他们的经历完全不同。可是他们却都是被“情”字所伤。望着林志强捶胸顿足的感悟,方书记不由生出几分惺惺惜惺惺的感觉。禁不住也跟着感唉道: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叫人烦不甚烦啊!”林志强摇头接道。
……
话题一打开了,林志强便将缠绕他多年的烦恼,一股脑的全部倒了出来。方剑秋也是在感情上受过重创的人。在这方面,方书记无疑是个最好的听众。
没有人知道两个男人在三楼聊些什么。楼下的人都在为晚上的年夜饭做准备。年三十,林芳已经放了所有工作人员的假。因此,这餐年夜饭,还得他们大家一起动手。
厨房里,一席白衣、高帽的林峰,毅然担起了大厨的重担。其他的人,都在他的指挥下,打着下手,围着他转。
这边林芳大声问:
“小峰,你看这饺子皮可以了吗?”
林少放下菜刀,在白净的围裙上擦了一下手。走过去,揪了一团面,轻轻一拉。摇头道:“不行,筋道还不够。”
林芳点了点头,继续揉着盆子里的面团。
那边方奶奶又在喊:
“小峰,你来看看有这些馅儿够了不?”
林少回头一看,点了点头。
“够了。奶奶,您放那儿,一会儿我来调味。”
“小峰,木耳发好了。”外婆那边也叫开了。
“小峰姜蒜都剥好了。还有事吗?”杜奶奶也端着爷爷们的成果进来了。
“好了。奶奶,外婆,你们先去外面休息一下。等养足了精神,咱们就可以包饺子了!”
林大厨一声令下,老太太们都出去了。厨房里顿时清静不少。不过林芳和童大小姐还在埋头做着自己手中的工作。
林大厨拿起菜刀,将各种要用来做馅的蔬菜切好后。就开始给饺子馅儿调味。在北方年三十包饺子是头等大事。而这饺子的味道好坏,一是在皮上,再就是馅里了。因此,这两样重要工作,就得林峰这个厨师长亲自把关了。
待他的馅儿调好,林芳那边的面也和好了。于是,刚刚闲下来的老人们,又有事做了。
刚开始赶皮的事,林大厨和林芳一起来。几个老人一起动手包饺子。不过,两人的动作都是相当的快,待有了一些余皮后。就由林芳一个人接手了。林大厨重新回到厨房,准备晚上的大餐。
林大少虽然做得一手好菜,不过,还没有做过这么多人的饭菜。这一大家子人,还有那些留下来值班的警卫员。加起来足有十多个人。至少得二十个菜撑场面吧!
而且,这过年的菜还得有所讲究。对于这些老人家来说,该有的一传统菜那是必不可少的。否则,根本就不能算年饭。再加上,方,杜,林,这三个老头子的籍贯不同,过年的风俗菜自然也不同。
这样的情况下,担任这个主厨,要说没有一点压力,那肯定是假的。好在,他的身边有一个机灵可人的小助手。否则,他真的是宁愿回学校去吃食堂,也不来凑这个热闹。
想到他的小助手,林少便脚下生风。飞快的冲进了厨房。看见站在水池边,认真清洗蔬菜的助手。林大少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得劲。他将袖子一卷,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波菜,爽朗的道:
“我来洗,你去歇会儿。”
童大小姐正做得认真,莫明其妙的被人挤开了。她微微皱眉,抬头瞪着他道:“你的事做完了?”接着,目光落在旁边洗好的菜上。有些不悦的道:
“不是还没切吗?干嘛抢我的工作?”
听着大小姐语气极为不善,林大少顿时有一瞬的愕然!随即他就知道自己,这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不过,现在让他承认自己是在拍马屁的话,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就算林大少的脸皮够厚,以童大小姐的皮气定然也是不允的。于是,林大少心思一动,转念道:
“咱们换一下,给个机会你练一套刀法。”
果然,一听切菜还可以附加学到一套刀法。童大小姐那双刚刚还染着愠怒的大眼睛,顿时绽放出五彩缤纷,光彩夺目的异彩。
“那咱们先一起洗。洗完了,你再认真的教我刀法。”童大小姐说着,挤过去站在林少前面,拿着菜跟他一起洗。
呃!突然入鼻的淡淡清香,令林大少一时没反应过来,当场有点懵了。
这厨房里的水池就这么大一点,他一个人就已经占据了所有空间。现在非要在前面站两个人,那就只能是竖列,而非横排了。而林少现在双臂正伸展在水池里,于是,童大小姐几本上可以算是钻进了林大少的怀里。
如果从侧面看,两人现在的姿势就是林大少从后面揽着童大小姐。显得非常暖昧。
可叹的是,童大小姐一心放在洗菜和那套未知的刀法上了。对于两人现在的暖昧姿势,竟然是毫无所觉。
可悲的是,林大少却是无法淡定的保持这样的姿势继续洗菜。香玉在怀,清得沁脾,倾刻间他的心里已是起伏不定,丘壑万千。
恰在这时,那位不懂事的童大小姐还嫌弃他站着不动。娇嗔的催促道:
“你愣着干嘛?快点洗啊!”
这丫头,也不忒不地道了吧!
“咳咳!”垂目望着面前的丫头,林少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以掩饰自己那几乎快要擂出响鼓来的心脏。故意用哭笑不得的语气回道:
“大小姐,你挡住我的视线,叫我怎么洗菜?”
说话间,他将手中的波菜往水池中一放,收回手,转身回到粘板面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那些正在肆意悸动的心肝脾脏全部镇压回去。
听他这么一提醒,童大小姐也终于反应过来了。不过,她可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只是眨了眨眼睛,又开始麻利的洗菜。
林大少在旁边看得郁闷不已。这丫头,害得他脸红心跳。她到好,连一丝羞涩都吝于表达。这叫他堂堂七尺男儿情何以堪?
“哥,菜全部洗好了。”童大小姐洗完最后一颗菜。转身,回头,见林大少还没有下刀。以为是在等她,眼神中再次露出欣喜之色。童大小姐拿起粘板上的菜刀,指着那罢满一溜的各种晕素菜。期待的望着林少问道:
“先切什么呢?”
看着她一脸认真的神情,林大少有点心虚了。刀法,他的确是会一套。只不过,真要用现在这些菜来试刀,那这餐年饭,怕是得等到明年才有得吃了。
要练成一套切法,那绝对不是记住一个口诀就成的事。要练刀跟练所有兵器一样,最主要是在那个“练”子上。
而且,林少非常清楚,这丫头的心思旨在刀法。对于切菜,她反而兴趣不大。可是,林大少现在的主要工作却是大厨。
可以想象,当她将原本要切成片的东西,切成了块。原本该切成条的东西,切成了丝。原本该切丝的东西,又切成了丁之后。林大少这个主厨,后面又该如何收场?
答案是,收不了场。
可是,他又不能跟她直说我刚才是哄你玩的吧?于是,林大少经过一番苦思后,只能想出这么个简单的办法了。
“要不,你再去拿一块粘板来,跟着我学怎么样?”
“一切听你指挥。”还好,童大小姐显得非常配合。
一切准备就绪,林大少左手捉了一条还在拼命扑腾的青鱼。手手举刀,对童大小姐道:
“看好了,处理鱼是最好的练刀之法。因为,从去鳞到把鱼变成片。这一整套下来,正好可以用尽刀中的八个基本技法。扫、劈、拨、削、掠、奈、斩、突!”
林大少边说边运,只见他手中的刀影乍闪,鱼身形变。当他把这一句话说完时。“突!”字刚落下,一条活鱼,已经骨肉分离,并且骨成了断,内整齐的叠成了片。
童大小姐不是第一次看林不做菜,却是第一次认真注意他的刀法。看完之后,她的一双眸子顿时熠熠生辉,莹光闪亮。
“漂亮!”童大小姐禁不住鼓掌称赞。
大少心里很甜,微微一笑,望着她问道:
“看清了吗?”
童大小姐轻轻摇头。
“太快,太美,我只顾欣赏了。”
“那就还是从简单的开始吧!”林少将粘板上的鱼肉公别装好。清理干将粘板。拿了一个萝卜递给她道:“首先练这个最简单的……”
接下来,厨房自然就变成了刀房。两把菜刀同时进行,运得是虎虎生风,刀光敕敕。只可怜那些放在粘板上待宰的鱼肉了!
林芳赶完饺子皮后,又回到后厨来帮他们的忙。可是,埔一进门,她当场就震憾了!好半晌她才张大嘴,惊呼出来:
“天啊!小欣,你这是在干嘛?”
这突然的一声尖叫,正在练着跺刀的童大小姐手,差点没把手指给跺下来。
“咔咔……”刀声顿停,四道寒光目箭,直直的射向门口的林芳。
“芳姨!”童大小姐愤愤的道。
林芳才不管别人的愤怒,她自己现在还怒火直冲呢!她指着那一地,一案板,各种各样的菜,危险的问道:
“它们哪儿得罪你了吗?你干嘛要对它们如此残暴?”
童大小姐狂汗!
切菜不都是这样的吗?她哪里就残暴了?而且,她切的都是植物,论起来还不算杀生呢!
童大小姐扬起手中的菜刀,无不得意的道:
“您没看出来吗?我这是在练刀法。”
“你竟然用菜来练刀法!”林芳的怒火终于一发不可收拾。她大声吼道:“丫头!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外面的老人家们,听到动静都冲进来了。
“哼!问你们的宝贝孙女儿吧!”林芳回头瞪了他们一眼,气冲冲的转身走了。
林峰与童大小姐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林芳真的生气了。不就是浪费了一点青菜萝卜吗?至于吗?
老人们看到一片狼籍的厨房,也是非常惊愕!不过,随即又了然的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你们俩个小家伙这次惹祸了!”杜老指着童大小姐的鼻子,大笑道:
“知道这些菜是怎么来的吗?那可是你们姑姑在后院搭着大绷,亲手种出来的。她平时不知道多宝贝呢!我们要吃,她都舍不得。特意留着等你们来吃的。结果,你竟然敢给她拿来这么糟践了。这回子,谁也救不了你们咯!”
惨了,这回是真把芳姨给得惹到了。想到自己竟然把林芳当儿子一样养成的宝贝,给糟蹋成这样。童大小姐心里似乎还真的生出那么一点点罪恶感。
“您干嘛不早说?”她带着三分理亏,七分埋怨,瞪着杜老道。
看到她的样子,杜老笑得更欢了。
“哈哈,我早也不知道你们会玩这个啊?”
望着老爷子那幸灾乐祸的笑容,童大小姐暴粗口骂人的心都有了。当然,她是有心无力,骂粗口自然是不绅士所为。
到是林大少很沉得住气。他气定神闲的道:
“谁说我们这是在玩?我让小欣切这些菜,自然是有用的。你们放心,一片菜叶,我也不会浪费的。”
说着他转头对小欣道:
“小欣,把掉到地上的菜全部捡起来洗一遍。然后淋一下,再放放到搅拌机里打碎。再把菜汁挤出来备用。”
一道难题被林峰轻易解决了。童大小姐自然欣喜无比。她无不得意的望着杜老,挤眉弄眼的哼哼道:
“哼!怎么样?想陷害我们也没那么容易吧!”
“胡说八道,谁想陷害你了?”杜老哭笑不得的道:“明明是你自己贪玩,做事不计后果。怎么好意思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
“好了,好了。不跟你们扯了。你们快走吧!别防碍我们做年夜饭。”童大小姐推着他们往外走。说不过就赶人,这是童大小姐的必杀技。
“对了,帮我告诉芳姨。叫她别担心,我们一定会让她的孩子们都发挥最大效用。连渣都不剩。”
“好好,我们走!不过晚上这餐年饭,你们可要用心做。要是,不如我们意的话……哼哼”老爷子们丢下一句森然的威胁,笑着走了。
兄妹俩相视一眼,很默契的点了点头。开始认真的准备起年饭来。他们一定要做出一餐,让他们全体惊羡的年夜饭来!
虽然菜单一早已经定好了。不过,因为这个突发事件,他们在原本的菜单上。又加了两道特色菜。一个是菜汁鱼丸,一个是蔬菜煎饼。
这样一来,那些菜是真的一点也没有浪费。关键是,这两道林主厨临场发挥,凭臆想做出来的菜,不但卖像好看,而且还非常美味。可以称得上是色香味具全。害得童大小姐尝了一个,就有点停不下嘴来了。
“嗯!真的好吃!”童大小姐满意的点了点头,无不崇拜的望着大少,由衷称赞道:“哥,你太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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