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一般升腾的气息在刀锋之下被劈斩成飞散的光华,无坚不摧的一刀带着死寂的气息和百万修罗恶鬼的杀意从天而降。
空气,碎裂气场,碎裂盔甲,碎裂方天画戟,拦腰而断
挽救鬼神的是如同猛兽一般的直觉,在那一瞬间如同死亡从天而降一般的可怕预感让他的身体本能的向着右侧转身。
否则被斩切开来的就不仅仅是方天画戟,而是鬼神的尸首了。
白朔持刀的右手之上猛然渗出一丝丝鲜血,将数百万恶鬼的杀意容纳在自己的躯壳里,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毫发无双,哪怕是用结界在身体中构架出的层层防御,在最后汇聚在手掌上的暴戾力量依旧倾泻出了一丝。
数百万怪物的厮杀意志汇聚而成的修罗道是一柄敌我皆伤的暴戾之剑,在运用这种力量的同时,如果不能保证心境清明、本心不动,那么在瞬间就会被那种如同海潮一般的杀意吞噬,变成比鬼神更加可怕的东西。
“如何?”白朔脸上依旧是笑容,苍老的战马嘶鸣着开始奔驰,向着面容被黑色魔力笼罩的鬼神冲击。
如果能能够看到他的脸色,那么定然是一片愤怒的铁青。
心中只剩下杀戮的鬼神已经愤怒到了极限,其杀伤力也膨胀到令人惊悚的可怕地步。
丢掉光秃秃的矛杆,残缺的方天画戟之上放出猩红的光华。咆哮着想白朔发起冲击。
“五……”
低沉的声音从白朔的口中发出,旋即被战场上的喊杀声从掩盖。
在巨响之中,白朔的右手持刀架住残缺的画戟,左手的刀刃突刺在鬼神的胸口切开一道凄厉的伤痕:“四……”
在鬼神的怒吼中,白朔刀锋上的暴戾光芒凝聚成实质,将残缺的方天画戟完全粉碎:“三”
和缭绕黑雾之后的猩红双目对视,白朔口中发出呐喊:“二”
右手的刀锋如同毒蛇一般跳出,刺入鬼神肩膀上铠甲的缝隙中,刺穿血肉和骨骼,在咫尺之间猛然爆发的巨力如同爆炸一般将鬼神击出,脱离被魔化的巨马。
巨大的力量带着他的身体钉入岩石之中,而白朔左手的刀锋无声的突破贯穿两人之间的距离,撕碎鬼神身体上缭绕的黑雾,洞穿身体,嵌入岩石。
在内脏破碎的声音中,白朔发出最后的倒数:“一”
业火的光芒在他的掌心中汇聚,如同缓缓绽放的莲华。
手中握着引导万物走向灭亡的因果之火,白朔咆哮的着张开五指,手掌突破鬼神面目之上黑色雾气,捏住他已经完全异化的脸:“涅槃”
在那一瞬间,无声的哀嚎从每一个人耳边响起,仿佛终结降临之时的绝望咆哮。
汹涌的光流从鬼神的五官之中钻进去,如同海潮一般的冲向它的身体中,最后将吕布头颅中盘根错节的黑色魔物包围。
介于精神和**之间的黑色魔物不断蠕动挣扎,发出充满恐惧和恶意的精神波澜,死死的缠在吕布的灵魂之上,无法剥离。
“给我……出来”白朔的手掌猛然握紧,骤然向后拽出。
凝结到实质的灵魂波长引导着业火的光芒猛然将魔物锁死,在白朔暴戾的拉扯之下被扯出吕布的身体。
与此同时,吕布发出嘶哑而痛苦的咆哮,就像是癫狂到极限之后的痛苦嘶吼。
连同着吕布非人的那一面分离,魔物包含鬼神的暴虐意志,形成一条不断蠕动的漆黑阴影。
在费力挣扎之间,漆黑阴影骤然被从大地之上瞬间弹射而出的光芒锁死。
白朔的脚下瞬间拓展开一层层血色的图纹,这一次咒文形成的不再是雍容大气的曼陀罗,而是妖异而猩红的曼珠沙华,
在旋转的法阵中伸出一条条仿佛鲜血凝结成的锁链,束缚在阴影的上面。不论它怎么挣扎都无法脱离,最后无声的哀嚎着,一寸寸的被拉入修罗道的境界之中。
被钉在岩石之上的吕布眼神中的黑色阴霾消失,魔化的征兆缓缓消退,可是眼神却空洞得可怕。就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的野兽。
“啊……啊”
凄厉的尖锐哀嚎从吕布的喉咙里发出,像是在哭泣,却又像是哀鸣:“貂蝉……貂蝉”
在凄厉的呐喊中,吕布一寸寸的从刀锋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将布满缺口的刀锋从身体中拔出,吕布眼神空洞,嘶哑的喉咙里不断哀恸的呢喃:“貂蝉……貂蝉已经……”
不惧怕世界上一切敌人的鬼神此刻抬起颤抖的手,痛苦的在脸上拉出触目惊心的伤痕:“已经……死了……”
白朔站立在他面前的血泊中,表情不再疯狂,回复了平和:“醒了么?”
吕布,苏醒了。
被远吕智打败之后,被魔物从脑中寄生,变成半人半鬼的可憎摸样,最后在谎言和阴谋中变成一具傀儡……
往昔种种回忆从脑中泛起,遍体鳞伤的吕布终于回想起仇敌的摸样。
“远吕智……远吕智”他愤怒的低吟着这个名字,跌跌撞撞的从血泊之中捡起碎裂的方天画戟,脸上露出仇恨到极致之后的狰狞色彩:“你这个咋种……居然敢……”
强撑着浑身上下惨重的伤势,他举起残缺的方天画戟,看向白朔:“还要打么?”
白朔缓缓的让开道路,收起短刀后在吕布的狰狞的视线下笑了起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遍体鳞伤的吕布蹒跚的前进,跌跌撞撞的和白朔擦肩而过,最后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感谢,很快就被如同将死野兽一般的疯狂所替代。
那一匹赤兔从地上挣扎起来,嘶鸣着俯倒在他的眼前,痛苦的喘息。
“还能动么?”吕布的手指抚摸着它的脖颈,似乎能够听懂它的声音。
“哈哈……你也在渴望么?”他倾听着赤兔的嘶鸣,嘶哑的笑着,艰难的跨坐在战马之上。
嘶哑如枯木的呢喃响起来:“走吧,去复仇。”
伤重的战马缓缓的起身,一人一马遍体鳞伤,沾满了自己和敌人的鲜血,但是却未曾在重伤之下倒毙。
就这样,在战马的奔走之中,吕布重新踏上征程,凄厉如恶鬼一般的从混乱的战场上穿行而过,身影消失在远方。
感叹的声音从白朔的背后传来,那个在血海尸山中依然保持着儒雅姿态的中年人不知何时出现在白朔的背后。
诸葛亮摇动着羽扇,低声的问:“他要去那里呢?”
“大概是去找远吕智‘叙旧’吧。”
在他的身旁,老马喘息着,身体缓缓的缩小,最后恢复成原本的萎靡摸样。它在血泊中前行,最后来到白朔的身后,蹭着他的衣角,打了个响鼻。
手中沾满鲜血的白朔笑了起来,摸摸了战马的脑门,向着背后的谋士说道:“吕布已经战败,去接受战争的果实吧。”
诸葛亮看着在诸侯联军的包围之下的魔王军,淡定的说道:“大局已定,想必子龙现在已经率兵打进冀州城了吧。”
诸葛亮谨慎而小心的看着不远处背对着自己的黑衣男人,终于问出心中的问题:“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白朔拍着战马的脑门,漫不经心的反问:“什么为什么?”
“就算是没有我们,你也能够战胜鬼神的吧?”诸葛亮表情平缓,如同友人之间的谈话:“拥有这样的武力,即使是天下也是能夺取到手的吧?为什么要选择这种事倍功半的方法呢?诸侯军的实力,恐怕对你来说有没有都一样把?”
朔点头:“确实,你说的很对。所以你放心,我们并不会从诸侯军的手中夺取什么,也没有什么将所有人收入麾下的野心。这种顾虑没有必要,也不需要去担心。”
诸葛亮看着白朔的背影,脸上浮现一丝不解的苦笑:“只是,为什么呢?”
白朔扭过头看了他一眼,有些诧异。
这个中年大叔的眼光确实毒辣,并没有如同大部分人一样被蛇魔的气焰所打击,始终保持着理智和清醒,对于局势的认知也保持着清醒的态度,敏锐的发现问题的所在。
不过,如果没有这样的本事的,恐怕也不可能叫做诸葛亮吧?
在和白朔的对话中,将自己的定位还有白朔的性格揣摩得相当好,再加上气质平和,颇有君子之风。放几千年之后恐怕能在电视上凭着自己的儒雅风范、磁性嗓音在广大妇女的心中赢个‘大众情人’的称号回来。
几乎所有人都对诸葛亮这个名字有过崇敬或者向往的情绪,所以白朔从一开始就对这个英俊大叔感觉颇为不错。
就当聊天好了,反正和他谈话的感觉不错。
白朔享受着少见的阳光照耀,懒洋洋的靠在战马的身上,竖起两根手指:“两个原因。”
诸葛亮摇动着手中的羽扇,声音温和而平淡:“愿闻其详。”
“愿闻其详。”
“第一个是因为那个一直抱着理想不肯撒手的大叔啊,张角,你见过吧?”
白朔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背着陈静默偷偷藏下来的香烟,叼在嘴上之后发现没带火,索性就地取材,用还未消散的业火光芒点着烟头。
在吸了一大口之后,他看到诸葛亮的好奇视线,然后笑了起来。
举起手中的烟盒,白朔发出邀请:“要不要来一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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