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里面穿了一件V字领的黑色修身针织衫,外头套了一件枚红色的羽绒外套,下身是一条英格兰格子裤,脚上是时下流行可爱造型的熊猫保暖鞋。
她估计来得匆忙,粉色的围巾被扯开了一半,一半滑落了下来,险险地垂着,眼睁睁看着就要落地,她却恍若未觉,只顾着怒火中烧了。
但在潘冬子看来,那V字领跟敞开的围巾将她白皙的脖子衬得雪白修长,她离得他那么近。
他忍不住伸手将她扯到了怀中,在安宁猝不及防间,他忍不住吻了上去。
他顺着她的脖颈往上吻,在她光洁小巧的下颔上停留了许久,又情不自禁地覆盖上安宁娇嫩柔软的嘴唇。
想到这张嘴唇被陈哲玷污过,他的力道不由自主加重,引来安宁更大程度上的反抗。
潘冬子比安宁高了不少,长时间总低着头有些难受。
她身上的味道清新自然,不像那些妖娆的女人,不是脂粉味浓就是香水浓,她的皮肤光滑细腻,透着丝丝的凉意,摸上去分外的有触感,让人留恋不舍。
他其实不是没有碰过女人,他有过的女人也不少,但是如她这般让他目眩神迷的还是唯一的一个。
他似乎上了瘾一般,欲罢不能。
安宁居然被一把抱起放到了办公桌上,凌乱的文件被他大手一挥,全部散落了一地,他满不在乎。
当英格兰格子裤的拉链被拉开,安宁这才慌了,开始害怕起来。
虽然她跟潘冬子亲密接触过,但是那两次,都是在她神志不清身不由己的情况下发生的,地点还能接受。
这里是潘冬子的办公室,外头的落地窗玻璃是透明的,虽然是位于高层,但安宁还是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更何况,潘冬子办公室的门没有上锁,万一外头忽然有人闯进来,那么她眼下这副衣襟散乱的模样,何以见人?
趁着潘冬子的唇离开她的唇,安宁得了个间隙,怒目圆睁骂道,“真没想到你在办公室还有这等癖好!”
潘冬子倒还真是很久没碰女色了,加上又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她随意站着都把他给迷得晕头转向,忘记了原本的打算,是让她先二选一来着,没打算急于一时。
但眼睛、身子脱离了脑子的掌控。
他倒是听了没有生气。
潘冬子笑眯眯地道,“被你猜对了,我还真就有这等癖好。”
安宁双手胡乱挣扎了一番,一只手得了空隙,忙死死地攥住潘冬子的手。
“你……你这个禽兽。”
潘冬子性感的薄唇一翘,“我就是个禽兽。”
安宁没想到他这般的不要脸,骂他什么难听的,都照单全收,跟之前的潘冬子又是大相径庭的两个人。
这样高深莫测的潘冬子,还真让人拿捏不好他内心最真实的情绪,他用戏谑跟轻佻来掩饰住了他的内心。她倒是宁可他怒气冲天,她倒是宁可他骂她,挤兑他。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想到了即将的无可奈何,她的身子先是止不住的颤抖,她似乎逃脱不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当潘冬子无赖起来,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或许是想到什么,什么便灵验,外面敲门声传来,安宁裸露的背部紧贴着办公桌,她的身子都跟着打了个寒颤。
潘冬子倒是不为所动,他沉了沉声,“有什么事?”他的办公室,未经许可是不会有人进来的,这也是他放心跟安宁在这调情的原因。
“潘少,会议已经开始了,就等你一个人了。”
是秘书的声音。
潘冬子这才想了起来他把卡递给安宁之前是要去开会的,今天的这个会议比较重要,他脱身不得,他于是应道,“我这就过来。”
看着安宁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他的心中忽得生出了怜惜,叹了口气。
低头捡起地上那张孤零零躺着的卡,强行塞进安宁的掌中,“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决定好了。当然,你还有第三条路,明天跟我登记去。”
“这个会议有点长,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使用我办公桌上的电脑,密码是你的生日。”最后几个字,他的语气带了点意味深长。
潘冬子终于走了,整个房间少了他,不再那么压抑,但是这儿处处充斥着他身上强烈的气息,安宁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当他走了的时候,安宁慢慢地从办公桌上爬了下来,双腿瘫软地着落于地,觉得恍若隔世。
她深深吸了口气,若非一只手扶着办公桌,她早已支撑不住。
那张代表耻辱的卡,安宁真想扔得远远的,再也不想看到。
然而,她想起了自己来这的目的,想起了为了陈哲,才由着潘冬子欺凌。她无法凭自己的能力让潘冬子罢手,让陈哲回到他正常的事业轨道上。
陈哲能有今天的成就,除了VIDA这个伯乐,他自己的努力,也功不可没,没人能单方面就否决他。
因为自己,他的付出,那么轻易地毁于一旦。若是他怪罪自己还好,他连一丁点的音信都不跟自己提及,这让安宁如何能够做到心安了得。
安宁的思绪极为混乱,还带有跳跃性的,连她自己也理不清,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地,一团糟。
潘冬子要她做出的选择,她一个都不情愿,但却迫使她要去选择。
潘冬子的会议足足开了两个小时,可当他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心情极其地好,上一回会议被骂的狗血淋头的经理,觉得自己精神出了问题,潘少居然对自己笑了,等他再次用力伸手揉自己的眼睛时,潘少已经走远了。
他跟身边的人说,“掐我下,掐我下。”“干什么?”
“痛不痛啊?”
他理所当然地答道。
“啊……要死啊你,掐那么重干嘛,痛死人了啊。”杀猪似地叫声过后,便是唠叨个不停,还喃喃自语道,“原来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BOSS对我笑了。”
“你不是发神经就是发春发骚了。”
身边的人不屑一顾地嗤笑着走远了。
这场长时间的会议非但没让潘冬子脸上露出丝毫的疲惫,相反地,他倒是神采奕奕地出来。
推开办公室的门之前,他迟疑了下,不过没超过三秒,就迫不及待地推开了。
安宁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她应该是在看远处的人来人往,背影的倔强,让潘冬子在第一眼便明了了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他开始好奇起来她到底是选了那一个角色,女朋友?情人?OR老婆?
当然,他心底隐约也有了个揣测,需要坐证。他倒是比较期待她走最后一条路,可是他更清楚她不会去选,对她而言,她明显是不想跟自己有任何情感上的瓜葛,她选中间那个可能性是最大的。
只有当他的情人,才会让她自在些,比起其它两个角色来。
潘冬子一进来,安宁就知道了,但她,并没有立刻转身,依旧维持着先前那个动作,心里五味陈杂。
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居高临下的感觉,其实并不怎么好,高高在上,却孤单寂寞,宛若一个人被这个世界给隔绝开来了。那些小小的影子,兜兜转转,最终消失无影,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其实,她只看了一会儿,便有些倦了,面前是光秃秃的钢化玻璃,没有任何障碍物可以供她倚靠休憩下。
潘冬子发现,仅看这个背景,他就没由来满足。
明亮的光线从她的身上洒下,她安静地站在那里,柔顺的发丝束在身后,有轻微的凌乱,那是先前他的任意妄为造就的。
“安宁。”
这样美好的氛围,他不想破坏,或许是受了影响,他扬起唇角,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安宁转过身,吃惊地看着他,潘冬子有些不自在,微微侧脸,试图忽略安宁的视线。
安宁直直地看着他,像是在探询什么,神情变幻莫名,而后慢吞吞地绕回到他英俊的脸上。
“潘冬子,是不是只要我选择任何一样,你都会放过陈哲?”
潘冬子闻言,敛起须臾的温柔,心里头缓缓地凝结成一股郁郁之气,硬生生地堵在胸口。
该死的,她问这话,是很正常的,为何他心里就是不痛快呢?也许是听到陈哲这两个字,她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那个该死的陈哲。
真想整得他混不下去,可是潘冬子更加明白,若是没有陈哲,安宁就根本不回来找自己,她根本就不会选择站在自己的面前,肯定是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
因为陈哲,安宁输了,而且输得一败涂地。
许是心中烦闷,潘冬子愣愣地半天没说出话来,心里充斥着复杂的情绪,其实,他们彼此都看得很清楚,归根究底,安宁不喜欢自己。
潘冬子长时间的沉默,当安宁变得消极起来,她以为潘冬子又改了主意,他这人,向来捉摸不透,喜怒无常。
安宁的心里开始潮起潮落,无法安宁。
她正想再出声质问时,潘冬子略带沙哑的嗓音传了过来,“是。”言简意赅,就一个字。
两个人再次面面相觑,却没了先前潘冬子没去开会时骚动而迷乱的感觉。
“那这张卡我拿走了。”
安宁很想扔,但是她依旧做了这个决定。
“简安宁,真没想到你最后居然选了最低贱的这一条道路来走。”
低贱这两个字直直的钻入安宁耳中,血液轰的一下全部倒流回头部,那两个字尖锐的撕扯着她的五脏六腑,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几乎不能自持地站立安稳。
口袋里的手机慌乱地震动着,她手指带了轻微颤抖地摸了出来,是陈哲打来的,她没接就掐断了对方的电话。
也许是陈哲意识到了不对劲,但是她已经没了回头路,何况她并不想陈哲因为自己过得不好,她亏欠他太多,无法做到心安理得地置之不理。
“当然没有潘少你高贵。”
安宁这种淡泊如水的平静,看起来不是坚强的表现,反而是一种自暴自弃的宣泄。
她一步步迈开,听到身后潘冬子的声音幽幽响起,不疾不徐地道,“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那晚上就搬进来,要不要我去接你?”他还不忘好心建议道。
“不用,我自己会搬。”
安宁想也不想就回绝了,然后没有回头走了,那张卡被捏在她的掌心,全是湿汗。
潘冬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走出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外,然后又踱到落地窗前,看着她那纤瘦地站在公司门口拦出租车。
他其实早就知道,她会选这一条路走的,因为她不想跟自己有过多的纠葛,尽管她并不缺钱,不需要用金钱来出卖肉体。
其实,在这一点上,潘冬子更为了解安宁,所以才定了这么一个选项供她选择,也许这是不快的开始,但是过程肯定要来得比其它两项让她自在些。
安宁上了出租车后,陈哲的电话,又锲而不舍地打来,安宁清了清嗓子,接通了接听键,慢条斯理的开口,“什么事?刚才我有事情不方便接听电话,所以没接。”
陈哲闻言,明显松了口气,“那就好,有没空晚上一起吃个饭?”
“晚上我要跟室友去逛街,已经答应了的,不能反悔。”
安宁找了个完美无瑕的理由,不着痕迹地推拒了陈哲。
陈哲说,“那改天好了。”
安宁说,“好。”
她本想跟陈哲说,以后还是别跟自己联系了,想想这句话又有些伤人,就没说出口。
潘冬子是规定了自己当他的情人,但是没有规定自己未来不准跟陈哲见面。
只是,安宁也知道,跟陈哲牵连越少,对陈哲越好,若是牵扯过密,又不知道会引来潘冬子怎样的狂性大发。
这人说喜欢自己,安宁并没有感受得到他的体贴跟包容,只有一味地令人厌恶地索取。
过两天就放寒假了,期末考已经结束了,安宁晚上搬走,倒是不会引人注意,不过她先前没跟她们提及今天就搬走……
不过,总要跟她们说声告别的,安宁觉得莫名其妙就走人,总有点突兀跟不礼貌,跟这几个室友相处得还算融洽,尤其是陈雪莲,性子最好。
宋丹丹这几天倒是不见人影,她期末考一考完,又忙得很,接了不少广告跟通告。肖琼打算迟些天回去,她要做几份家教,赚点钱回家过个好年,家里根本就没钱过年。
安宁回到寝室的时候,她们倒是都在,在商量着晚上出去吃火锅,最近天气冷了,火锅店老搞活动,又不贵,人多又热闹,她们正在商量着去哪家火锅店吃。
宋丹丹也在,难得今天晚上没有出去。看到安宁的时候,陈雪莲巴巴地拉着安宁坐到自己旁边,征求她的意见,“安宁,你说吃哪家好?”她手上有一堆的广告,印着五花八门的菜色,她都觉得要看花眼了,多个人,多一份意见,自然是最好。
肖琼跟宋丹丹也抉择不下,安宁来,大家便把注意力都放在安宁身上了,想要她当主心骨做决定。仿若她一开口,便就能让此事落下帷幕了。
潘冬子说晚上搬进去,并没有说晚上何时,安宁觉得还是可以抽空跟室友们吃一顿的,就当发泄下情绪也好,都说化悲愤为食欲。
“街头新开的那家,上回听人议论说挺好吃的,我们也没去尝试过,不如就去那家吧。”
“我也听说了。”
安宁这么一说,陈雪莲也跟着附和道,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继续道,“我下午一点经过那家店的时候,它一楼都满员,二楼不少靠窗的也满了,里头的我没看不到,估计生意也很火爆。”
“那就去这家吧。”
肖琼跟宋丹丹异口同声地道,她们发现之后,互相瞪了对方一眼,觉得跟对方有默契是一种耻辱。
这一顿火锅,安宁吃得畅快淋漓,宋丹丹本来还说要节食,不过跟室友一同来,她也吃的尽兴,将减肥的工程早抛诸脑后了。
肖琼埋头苦吃,这家是自助火锅,不管吃多吃少,付的价钱一样,不猛吃回来,不划算,肖琼是精打细算的人,自然是不会放过任何节省的机会。
陈雪莲一味地吃蔬菜,被肖琼说了,“多吃海鲜跟肉的,不然就亏大了。”
肖琼的话,难得引来宋丹丹的附和,“雪莲,肖琼这话说得是公道,没错,多吃点肉,你要每年参加举重,吃胖点,没错。”
宋丹丹总觉得吃得越多举得越重,她这话,引来了其她几个人的捧腹大笑,笑得肚子都疼了,胃口也饱了,这让她们后悔不迭。
安宁的手机振动个不停,她不想去理会,手上满是油腻,刚才吃螃蟹吃的,她起身去洗手间清洗了下手,才掏出手机,没有意外,果然是潘冬子打来的。
“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