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哲又转过身,若无其事地推倒面前的牌,修长干净的手指,是那样的好看。
他笑笑,摊开手,招呼道,“清一色十三幺,大家给钱给钱。”
罗桑天立刻哭天抢地喊起来,“陈哲,你不是说你不会麻将的吗?”就是他说不会,罗桑天他们三缺一,才会把走错包厢的他给叫进来,问他会不会麻将,看他的气场,应该也是属于他们这一个层次的,玩牌的钱应该还是有的。
陈哲还真仔细想了想,才回道,“是不会,我第一次打,以前只看别人玩过。”
“靠,你他妈运气也太好了,清一色十三幺啊,我这辈子还没胡过这样的大牌。”
罗桑天闻言,真想揍这个欠扁的人一顿。
秦筝风度最好,没有说什么,直接将麻将桌小抽屉里的筹码拿出来递给陈哲,陈哲没有起身。
他们玩的是筹码,等玩结束后再根据筹码给钱。
李寻旁边的女伴,还是上回潘冬子海边看到的那一个,还真好上了,好了挺久的还没分。
潘冬子错愕过后,便清楚陈哲是何方神圣了,简安宁口中念念不忘的竹马哥哥,她对这个陈哲可死心了。
陈哲跟小时候还真不同,如今的他,气场盛了,强了,跟儿时记忆中那个大院里的小男孩真是天壤之别。
如今的陈哲,还真不容小觑,先前听人说他要回来了,然而离上回听到的小道消息也好久了,今天才看到他真人出现,不知道他何时回来的。
他若是早就回来了,为什么不去找安宁?
潘冬子脑海中立刻起了很多个疑惑,但他自然是不会问出口的,他跟陈哲不熟,就冲他跟安宁的关系,潘冬子也看这个陈哲不顺眼,哪里都不顺眼,从头到脚。
罗桑天起身,把位置让给了潘冬子,罗桑天本来坐的位置是在陈哲之前的,这样,潘冬子成了陈哲的上家,秦筝是潘冬子的上家,秦筝的上家是李寻。
秦筝狐狸眼一眯,早在潘冬子进门那一刻就看到他了,偏偏等潘冬子坐了下来才跟他打招呼,“潘少最近忙不?”
潘冬子熟练地理牌,还不忘回道,“还行,秦总最近生意好不?”
“还能混口饭吃。”
秦筝笑眯眯地道。
李寻不依了,“真是好笑,秦总的生意只能混口饭吃,那我们不是要去行乞么?秦总啊,过分谦虚可就是骄傲了。”
秦筝勾起唇角,笑得意味深长,“我倒是蛮喜欢骄傲这个词的。”也算是欣然受下,爽快地道,“今天的消费,我买单好了。”
罗桑天、李寻今晚手气不好,有人买单,自然是高兴,“秦总真的是太客气了。”
秦筝再次道,“混口饭吃而已。”
罗桑天这下不吭声了,秦筝那是用他原来的话在堵自己,不过人家既然买单了,这嘴皮上的,就让他占点便宜好了,得理不饶人,肯定要吃亏,这是罗桑天长这么大混出来的规律。
在这屋子里,陈哲来历不明,这潘冬子,有权,老子抬出来,就能够把整屋子里的人压扁,而秦筝,是秦家出来的,秦家可是这B市的名门望族,加上秦筝又跟凯萨的林若雪订婚了,林家在B市也是豪门,林若雪是林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以后整个凯萨都是她的,她嫁给秦筝,以后她的都是秦筝的,强强联合,更是锐步可挡。
潘冬子今晚的手气不是很好,他打的牌陈哲都要,到最后,他有些撒气地站起来,“小爷我不玩了。”
陈哲适时抬头看他,潘冬子的眸光深沉,犹如黑夜里的海洋,气息极具侵略性地向他迫近环绕而来,避无可避。
若是过去,他肯定避开,但是这个男人居然成了他心爱的女人的丈夫,他嘲讽般地扯了扯唇,没有避开潘冬子的双眸,反倒是勇敢地迎上了。
潘冬子有些欣赏起这小子来了,安宁喜欢的这小子,还行,当然跟自己是没有可比性的。
陈哲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铃声是跟安宁手机里专门为陈哲设置的是一样的,是那样的熟悉,听得潘冬子直皱眉。
他接电话的动作却是不疾不徐,“好,我马上就来。”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他挂了电话后就站起来说,“我有事,要先忙去了。”
陈哲将筹码兑换成红艳艳的票子,分了一把给旁边作陪的小姐,大方极了,小姐们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她们本就是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肉体的。
陈哲走后,房间内立刻安静了下来,潘冬子几乎是盯着陈哲的身影离开的,这个陈哲,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的回来,不知道安宁到底知道了没?
他担心的是那个小子随便三言两句把安宁给蛊惑走,到时自己的那场戏还演的下去吗?
他一向自信,但对安宁的心思,摸不准,加上她对陈哲着迷的程度,可是自小就跟在陈哲屁股后跑的,那感情,不是一朝一夕早就的,而是长期累积起来的。
“潘少,在想什么呢?”
秦筝没走,潘冬子没摸透他今日个是为了什么来的,平日里没见他跟罗桑天跟李寻瞎掺合过。
秦筝在这B市也是个出名的人物,商业奇才,有他自己的手腕跟做生意的方式,在那圈子里是出了名的狐狸,谈笑自若间便能够让人灰飞烟灭、倾家荡产。典型的披着一只羊皮的狼,吃人不吐骨头。
潘冬子从看到陈哲的那一眼就不对劲了,这屋子里,只有秦筝注意到,他虽然跟潘冬子正面接触不多,但他眼力厉害着。
这陈哲,以自己之见,未来B市的风云人物,少不了他。
就他跟潘冬子的正面交锋,就没让他自己处于下风,倒是一向无往而不利的潘冬子吃了瘪,不过手气不好不能怪谁,谁都有手气不好的时候。
自己今天输赢也不多,输了个几万,有进步,以往输个十几万是少不了的,他打牌技术不好,记牌的本事倒是一流,个把月用上一次,所以一年到头来,一般能够扯平输赢的。
“在想秦大少什么时候结婚,把林大小姐给娶回家。”
潘冬子眸中锋芒一闪,挑了挑眉道。
“快了。”
秦筝倒也不回避,顿了顿,“听说你老婆生了,好久没看到小安宁了,怪想念的。”他说的语气倒不是轻浮,用的是调侃的语气说的。
“小安宁”三个字还是触怒了潘冬子,安宁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他按耐住心头不悦的情绪,没必要跟他计较,他对安宁的心思,还是有些复杂的,他自己还没理透,他还需要时间,在这个当头,他不想让外人来插手其中。
所以,在这个当头见到陈哲,才让他心里有了戒备。
“是生了。”潘冬子倒是不意外,安宁跟他弟弟秦湛是高中同学,安宁得急性盲肠炎的那回,在医院病房内她还借用的是自己的手机打给林若雪的,以秦筝跟林若雪的关系,知道也很正常。
潘冬子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凌厉,“秦总的消息可真灵通。”
“潘少,嫂子生了你也不告诉我们,还把我们当哥们吗?”
李寻对此有些生气,罗桑天也附和。
“早产,还在养身子中,我家老爷子都还不知道,你们着急什么?”
潘冬子忍不住出声训斥道,这两叛徒,居然跟秦筝一唱一和起来了,也不想下平日里都是谁在惯着他们的,毛长齐了还,得瑟上了。
罗桑天噤若寒蝉,潘冬子虽然是他们的哥们,但他们回回还不是将他当主子来伺候的,潘家跟他们罗家到底不一样,若非他跟潘冬子的交情,罗家早就垮了。
今日秦筝来,是他找来的,主要原因还是上回的那个项目,他原本盯上的是潘冬子,可潘冬子迟迟不给他回复。
他等不住了,找上了秦筝,秦筝说他有兴趣,秦筝点头后,冬子又给音信了,说也有点兴趣,这下让罗桑天为难了,怕两头不是人,于是今晚把大伙叫出来商量着怎办,最好是这两个人都能加入这个项目,这样就不会有分歧了。
“潘少,还是别为了我伤了你们哥们和气,言归正传,今日个我来,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罗桑天那个项目,听说潘少也有兴趣入股。”
秦筝话锋一转,当了回和事老,挑起纷端的那个人是他,这下当好人的又是他了,红脸白脸都让他一个人给唱了。
这个项目是罗桑天揽下来的,但他缺乏的是资金,秦家财力雄厚,潘冬子人脉广,若是三个人合作,肯定是稳赚不赔的,有钱大家赚,很正常,出钱的自然是老大,利润罗桑天分了两成,潘冬子跟秦筝都分了四成,本来秦筝要五成,潘冬子四成,罗桑天一成的,罗桑天为自己争取到了两成,秦筝收到个短信后,脸色大变,说成,然后仓促离开了。
这倒是便宜了罗桑天,原先他还以为要费一番唇舌去说服他的。
秦筝走后没多久,淡漠来了,潘冬子正要走人的,没想到淡漠来了,转头问包厢里的另两个人,“谁叫来的,都要散场了。”
“对不起,潘少,我临时有事,来晚了,抱歉。”淡漠道歉的姿态倒是不卑不亢,潘冬子觉得,她比先前,有了不小的进步。几个月未见,应付客人的本事是更上了一层楼。
原先淡漠根本就不会做人,得罪了菲菲而犹未知之,不过那个菲菲,也讨厌,拜金势利,还草包,见不得人好,活该被人上位。
其实,就算不是淡漠,也会是别的女人,聪明睿智的男人,是不会瞧上菲菲那种女人的,女人没有脑子,身材再好,还是愚不可及,潘冬子向来喜欢的是聪明伶俐的女孩子。
潘冬子觉得这女孩子成熟起来了,没有原先那般可爱了,初见犹如一颗青涩的果子,现在成熟成了果实了,待人收获了。
有段时间,他甚至错觉觉得她跟安宁外表上有些许的相像,现在仔细看来,还真是自己瞎了眼,她们根本就是两个迥然不同的个体。
“以后来不了就打个电话,没必要赶来。”
潘冬子抿了抿薄唇,喜怒难测,淡漠有须臾的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看着他,眼看着她又要道歉,潘冬子挥了挥手,“不必道歉。”他抬手看了下左手腕间的手表,“时间不早了,还是散了吧,我要回家,你们两个,随便哪个送淡漠回去就行了。”
“潘少,还是你送我吧。”
淡漠这话,潘冬子有些诧异,她今天怎么主动提,以往她从来没有过。
“我有话跟你说。”
“那好。”
潘冬子本来想要拒绝,但看她那眼神,知道她似乎真有话要说。
他跟淡漠一道走,上了车后,他看她系好安全带,问,“去哪里?”
淡漠想也没想,“回学校。”
“有什么话跟我说?”
潘冬子发动了车子,车速很稳,淡漠有些错愕,“潘少不是说过开车追求的是速度快吗?怎么现在车开得这般慢?”其实他开的不慢,不过跟过去飙车似的相比,算是龟速了。
潘冬子停顿了下,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你有话跟我说,就是跟我说我开车速度慢了吗?”
“潘少最近怎么都不找我了,是不是我无意中得罪了你呢?潘少不妨直说,我好改。”
潘冬子向来大方,不像她的其她客人,他很久没光临星光了,她虽然现在走红畅销起来了,可以有选择客人的权利了,最近还有星探瞄上了她,她跟以往那些高不可攀的大明星也有了接触,知道她们能够走红真正靠幸运实力的很少,主要靠的还是身后的男人,多半是被大人物包养,包养的人出手霍绰,投资拍片才能够让她们走红。
她淡漠本不是这类人,想要靠自己的,但最近被一个叫汪倩倩的明星处处欺压,人家虽然也没大红大紫,但听说家世很好,还是留洋回来的,刚入这个圈子,不少大牌的导演都已经捧着剧本找上她了。
给人陪酒,时常被人指责,若是当了明星,不一样,她不用再胆颤心惊地害怕同学知道,若是要找个大人物,她身边似乎只有潘少是真正的大人物,比那些明星身边的男人都牛。
若是潘少肯给自己当靠山,那么自己能够在娱乐圈风靡一时指日可待,汪倩倩也不会叫自己“鸡”了。
淡漠恨死了这个字眼,她的母亲就是鸡,她在那些污言秽语中成长大的,对这字眼分外的敏感,母亲死了,她还是被人指指点点“你妈妈是做鸡的”“她是野种”“别跟她玩,她妈是鸡,鸡的女儿以后还是鸡”。
她从小跟外婆相依为命,外婆现在身体不好,但外婆每次都警告她别步她妈的后尘,不然她死不瞑目。
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村里的闲言碎语少去了很多,外婆脸上也有了笑容。
但大学里的开销可不小,外婆又没啥收入,她跟外婆说靠助学金,以后出了社会还,但这学校,像她这样的困难生不少,不是每个都能批得助学金的,比她还穷的人更多,她不想学校里的人去村里调查,她不想学校里的人知道她妈以前是做什么的。
外婆的身体从去年开始便不好了,每次回去,外婆虽然极尽隐瞒不想让自己知道,但上一回外婆晕倒送医院后,是邻居打电话偷偷告诉自己的,说外婆的病很严重,医生说光吃药就要费好大的一笔钱,外婆都挺着熬着不说,怕她担心。
上回寄回了一些钱回去,说当家教挣的,外婆没有怀疑。但当家教的钱毕竟有限,她不能寄回去太多,怕外婆怀疑。余下的钱,她存了起来,医生说外婆的病,病根还是要动手术的,家里那边的医院,还是落后的,外婆真要治病,还得来B市。
B市的医院,她闲暇时去咨询了不少,都说要好大的一笔钱,光靠她陪酒赚,还是不够,若是成了大牌明星,广告费出场费什么的都好多,外婆的病就有救了。
外婆是文盲,没念过书,自然由着她忽悠,但是身边的男人不好忽悠,淡漠从第一眼就知道了。
都说他风流,但她却觉得他并不好色,他不像别的男人,恨不得将人黏在她香软的身子上,这个男人,他从来没邀请过她去开房间,就算每回点了她,也没动手动脚,就任由她在旁边坐着,有时还会大发善心、风度翩翩地送她回去。
她妈曾说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她妈是做鸡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她亲生父亲是谁,她妈自己也不清楚。
最近被汪倩倩叫鸡,她的心态又开始有了些极端了,以为到了陌生的地方,上了大学,可以远离过去,谁知道,过去的阴影,还是如影随形,挥之不去,该死的。
那个该死的汪倩倩,家世好有什么了不起。
“你没得罪我。”
潘冬子慢条斯理地驳斥回淡漠的词。
淡漠转过头,波浪卷的长发在脸侧形成美丽的弧度,半晌,她以一种特别的目光看向潘冬子,“潘少,能请你帮个忙吗?”
“什么事?”
对于淡漠的含糊其辞,潘冬子着实有些不耐烦了,他对拐弯抹角向来没兴趣,平日里跟那些城府深的人打交道多了,他对这类人感冒着。
“包养我。”
淡漠深深呼了一口气,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从她那张漂亮的小嘴里吐了出来。
吱嘎一声,潘冬子猛然踩了刹车,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淡漠,听到她又坚定地说了一遍,“包养我。”第二遍的声音没有第一遍响亮。
“为什么?”
挑高漂亮的眉,潘冬子的嘴角露出一抹轻笑,却又倏忽消失,他重新踩了油门,车子回到原先的速度。
还是头一回女孩子主动跟他说这三个字,吃惊是难免的。
还有这个女孩子,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年纪轻轻找人包养,她陪酒的收入照理说挺可观的,至于吗?
“潘少过去没包养过人吗?”
淡漠没想到他会这般吃惊,他过去绯闻不是满天飞吗,她以为他对这类事,应该说是习惯的很。
看他这副模样,像是从来没有过似的。
“没有。”
潘冬子倒是直接,也不怕丢了面子。他说的是实话,虽然他过去女人不少,但还真没包养过,他追的女人多半都是到手,许愿虽然起先不愿意,还是费了一把劲到手了,他对女人出手霍绰,不用包养,自然会给她们钱花。
当然许愿是个例外,她不要自己的钱,不然他也不会对她那般上心,不要钱不跟他索取感情的女人,许愿是第一个。
当然,安宁也是个例外,但安宁不一样,安宁的家境不同,同时,不得不承认,简安宁很特别,越相处,越觉得她与众不同。
初始,觉得她是一杯白开水,平淡而无味,相处之后,觉得她像杯茶,越品越有味道。
“到了。”
没想到所罗门跟B大还挺近的,十几分钟就到了,到了淡漠还没要到潘冬子的点头。
“潘少。”淡漠欲言又止,潘冬子倒是打断她,“我不会包养你的。”
淡漠自认还是有几分姿色的,虽然不是绝顶的美人,还是个天生纯天然的美人的,先前都是她拒绝别人的,这还是头一回被拒绝得这般彻底,潘冬子从头到尾似乎都没有想要包养她的意味。
她,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是因为我不够漂亮吗?”
“不是。”潘冬子又抬手看了一眼表,双手很自然优雅地搁在黑色的方向盘上,“我忽然发现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
潘冬子皱着眉,转头问淡漠,“你知道怎样才算是喜欢吗?”
她突然抬起头,原本清澈的眼中滑过一丝悲哀,面前的这张脸,是一张充满疑惑的脸,眉心渐渐聚拢,里面满是探索跟寻思。
他问的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看来,这个问题真的是困惑到他了。
喜欢,她也是喜欢过人的,他们有过美好的日子,可是很短暂,那个年轻的男孩知道自己在做陪酒,就跟自己提了分手,跟她的一个朋友好上了,后来淡漠才知道,是她的朋友去告密的,因为她的朋友暗恋那个男孩很久了,一直没找到机会,偶尔无意间来星光撞破了,她明明答应自己不去跟那个男孩说的,转身却没有迟疑去告诉去了。
自从那以后,她就不轻易去选择相信别人的话了,也不敢再去尝试爱情了,怕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
潘冬子这样的男人,她根本就不敢去爱,她对他是有好感的,若是长久相处下来,也许她也会爱上这个男人的,毕竟他长相俊美、身世好。
“喜欢啊……”许愿拖长了最后的那个尾音,她的声音清脆,在车厢里缓缓晃荡开来,如水波,“当你喜欢一个人时,你想和他在一起,看到她会很开心,很想接近她,又会觉得不好意思。看到她跟异性接触,或者打电话,就会很生气。”
潘冬子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因为她的话而瞬间握紧,淡漠说的,好像跟他目前的情形真的很符合。
他最近有些怀疑,又觉得不可能,不过明显地想要往Y市跑,当安宁在那边医院的时候。
她跟秦湛联系,又令他心生不悦,还有看到陈哲回来,他又起了异样的兴趣。
这一切的改变,似乎都跟简安宁有关。
还有拒绝许愿,以前他为了许愿对安宁不假辞色,做了很多令她难过的事情,如今他能够冷静地拒绝许愿,却做不到冷静地面对安宁。
他是真的喜欢上简安宁了吗?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为什么?
他一点感觉也没,她似乎无形中开始占据自己的心的,若是可以阻止的话,他会阻止吗?
他发现,他居然找不出答案来了,一向无往而不利的潘冬子,居然把自己给问倒了,难倒了。
“那若是那个人给你的感觉很好,你动过跟她结婚的念头,你说那是喜欢吗?”
他对许愿,不是这种的,他欣赏许愿,想要跟她结婚。
他想要理清楚自己对安宁跟许愿的区别,淡漠是女人,应该能够给他一个答案的,这些问题,他不好问身边的人,怕遭到耻笑,本来他可以问李寻的,但想想万一他跑去跟罗桑天说了,那自己的脸面往哪里搁,还不被人笑死啊,女人有过那么多的潘冬子,居然连什么是喜欢也不知道。
“什么叫感觉很好?”
淡漠脸上开始浮现了迷茫。
“我也说不上来。”潘冬子英俊的脸上有了一丝挫败,他有些烦躁地爬了一把额发,“就是这个女人,她很独立,跟她在一起的感觉很好。”
“你看不见她时会经常想起她吗?”
“那好像没有。”
潘冬子脸上的表情也纠结起来,开始认真回想。
“那应该是母爱,很多女人很喜欢照顾人,她们比较有母性光辉。”
淡漠觉得自己身上也有。
潘冬子重复地呢喃着,“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