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0月16日~
,nbsp;这一停,也让人看清楚那白影是什么东西。却见它通体雪白,狭长的双目,毛茸茸的尾巴,正是一只雪白狐狸。
“嘶嘶!”蛇怪对着雪狐怒吼,甩动的尾巴上三条血痕正是在被这雪狐抓的。
【死狐狸,若非这不是本蛇王的本体,非一尾巴拍死你不可!】
“吱吱!”雪狐不屑的笑。
【就凭你?嗤!】
蛇怪蛇口一张一合,眼中的血光更加浓郁。突然它看向向这边跑来的两个戴着银色面具的女子,“嘶嘶”嗤笑。
【嗤!嗤!嗤!本蛇王还以为你出来历练总该成熟点了,这会看来反而越来越不如了,你这是给人做宠物呢?嘶嘶嘶嘶~】
雪狐狐脸一闪尴尬,随即看着蛇怪惊讶的“吱”了一声,然后张开狐狸嘴巴状似大笑,“吱吱吱~”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多有本事,你这是认主了?哈哈哈哈,你竟然认主了!给人当契兽!哈哈哈哈!】
蛇怪蛇脸一抽,撇过眼,然后又撇回来,抬起的下颚很是高傲,“嘶嘶嘶!”
【哼!本蛇王认得主人,自然配得本蛇王臣服,可比你这两个小丫头强多了。】
“吱吱吱!”雪狐嘴巴裂得更大,头已经半个身子仰起,一只爪子还按着肚子。
【哈哈哈哈哈!你就装吧,自己没用被人骗去做了契兽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来,指给我看看,让我看看你认得到底是哪个白痴。】
蛇怪顿时转头看向唐念念,以心神为引,将自己的意思传达过去:【主人,这只该死的狐狸说您是白痴!】
“白痴?”唐念念淡淡看向雪狐白黎。
白黎小狐本还在“吱吱吱”的狂笑,随着蛇怪的目光看去,刚好对上唐念念那双淡定无波的眸子。猝然,它整个身子就好像被什么定住,僵直一动不动,笑声也截然而止,眼睛越瞪越大,然后就这样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下,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下一秒,白黎小狐猛的一个鲤鱼翻身,四个爪子并用的一溜烟冲了出去,一路“吱吱吱”的叫声好似是见到什么极为恐怖之物。
啊啊啊啊——!幻觉,一定是幻觉!啊啊啊啊——连翘,木香,我受惊了,我要安慰——!
蛇怪:“……”
战苍戬:“……”
围观的众人:“……”
若说从眼观了一场一狐一蛇无比人性化交谈,最淡定的还是唐念念,抬眼看着白黎窜上木香的肩膀后就躲在后不露脸,神情上一点也不见变化,只道了声:“连翘,木香。”
相较她的平淡,连翘、木香两人面具后的脸庞却是如出一辙惊诧,同时跑上前,异口同声道:“主母,您怎么会在这里?!”
“吱~”白黎小狐偷偷的吱了声。它也想知道她怎么会在这里啊!
唐念念淡道:“拿阴令。”
连翘、木香两人心一哽。几个月不见,主母还是一样啊。
“咳!”木香干咳一声,连声道:“主母怎么会来阴煞殿来拿阴令呢?庄主没有和主母一起来?”
她们离开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连翘一把就把面具给揭开,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殷勤的看着唐念念,也道:“主母,告诉我们嘛!我们离开这么久,在这里好可怜啊!”
木香也揭开面具,同样装可怜道:“是啊,是啊,本来今天把任务交了就可以回去呆着主母身边了,没有想到主母竟然到这里来了,主母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两人同时弯着身子,仰头楚楚可怜的盯着唐念念,同声道:“主母,告诉我们吧!”
蛇怪鄙夷的瞄了一眼躲着的白黎小狐。这就是你的领养人……
白黎小狐冷冷瞪它。在没有确定唐念念会不会计较之前,它还是不要露面的好。
至于其他人,见识了那一狐狸和蛇怪的一幕后,这两人的表演虽然有些无语,却也可以无视了。
唐念念看了她们一会,嘴角溺出一抹笑意,然后道:“要和孤鸿一起出门。”
连翘、木香:“……”眼睁睁看着唐念念转身不打算继续说的样子,两人心头已经被勾得像是猫爪一样。主母啊,你能不能每次说话不要只说一半啊,这样会勾死人的啊。
连翘转头看着木香,低声道:“看样子庄主和主母是要出司陵家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出门要主母一人来取阴令……”
木香抓了抓躲在肩膀后白黎小狐的皮毛,连连点头道:“幸好我们的任务也在今天做完了,可以跟上去,要不然还不得孤零零的留在司陵家?”
两人对视一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幸好啊!
唐念念一路走到发布任务的女子面前,还未说话,一名面带银面的男子已挡在她的面前,“姑娘留步。”
唐念念侧头看他,直白开口道:“我要挑战阴煞殿主。”
阴面男子声音一如开始的回答:“殿主外出任务,不在殿内,姑娘若想挑战,需在殿内等候。”
唐念念凝眉,不满看着他,眼神也渐渐降温淡静。殿主不在就不能挑战,等候的话不知要等多久,她已经让雪津传消息告诉孤鸿会在三日之内回去,不能将时间浪费在任务上。
那,直接抢?
在她目光一定时,银面男子已经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快速道:“姑娘若是想尽快得到阴令也并非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唐念念压下心里的打算。
银面男子暗松了一口气,道:“殿内有一个任务想来对姑娘来说易如反掌。”
唐念念默默看着他。
银面男子被她看得心头发虚,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任务凭证,递到她的面前。
唐念念伸手接过来,看了一眼,再抬头看着银面男子默然道:“你等在这里就是要给我这个任务。”
银面男子不答,只道:“阴煞殿只给试炼者一次任务。”
唐念念淡道:“准备好阴令。”然后转身就往阴煞殿内走去,方向正是阴煞殿专门的炼丹房。
银面男子眼睁睁看着,本来还想带领她前行,这时则站在原地一阵的莫名。她怎么看起来对阴煞殿这么熟悉?
连翘、木香二人见了也知晓不能跟上去,则交了任务又回到远处,双目打量着战苍戬,两人水汪汪的眼睛里都闪动着一抹异样的光彩,那目光让战苍戬有种被人从外到里看个尽数的感觉,双眉不易察觉的隆起些许,看向这双生姐妹。
白黎小狐一见唐念念一离去就从木香的肩头上跳下,又和蛇怪对峙在一起。
至于离去的唐念念自然不知道他们的动作,一路行走进入了一间无人的炼丹房,关上门,施展屏障,就开始了她的炼药。
她接到的任务是:炼制可抵抗司陵孤鸿身上至毒,安然相处如常人的丹药。
唐念念眼波闪闪,轻抿唇瓣。
只是炼制丹药却不是要药方,是怕她出假的药方,还是有自信从她炼制的弹药里研究出药方?
这天下能真正完全无惧天魔毒气的只有天圣药气,其他人只能用力量去抗衡抵抗,治标不治本。
她绝对不会帮助别人伤害孤鸿,也不会让人得到伤害孤鸿的机会。
这药她练,就算让他们知晓她能炼出这样的丹药又如何,她就让他们知晓却得不到。
指尖一点血液逼出,一章炼丹篆文印入其中,从内界里取出百道药草碾碎添入其中,不久一颗滚圆的碧绿丹药就出现在她的手中,浓郁的药气让人心旷神怡。
唐念念看着丹药,双眼弯起来。虽然这个任务让人不高兴,但是的确对她来说太容易,今日就可以回去见孤鸿了。
挥袖散了屏障,推开门,还没有走几步就看到银面男子站在前方。
银面男子看到她的出现,有面具遮挡看不出他的神色,只从声音听出一点的波动,“姑娘任务完成了?”
唐念念点头,“阴令。”
银面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里面流荡着鲜红的液体,对唐念念道:“只要确认通过,阴令定送到姑娘的手中。”
唐念念将丹药递上去,目光落在那猩红的液体上,眉头微微皱起来。那是血,孤鸿的血!
银面男子也发现了她面色上的不佳,只是小心翼翼的将丹药放在手心,然后倒了一滴血液落在丹药上,只见那血液在就要碰触到丹药时,就被药气给化去。
银面男子身体抖了抖,似乎有些激动。
唐念念将任务拍子递上去,道:“划上完成,给阴令。”
银面男子将丹药收好,闻言就在牌子划上,随即后退一步,“咔嚓”一声,他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他的身影也极快的不见了踪影,只有一块黑色令牌在地面合上之前抛了出来。
唐念念挥袖接入手中,再看地面,早就合上看不出一点痕迹。
“拿了孤鸿的血……”呢喃一句,唐念念手中打了一个手诀,然后慢慢往外走去。
一来到大殿内,唐念念就听到叶氏两姐妹的声音:
“你倒是说话啊,你怎么就成了主母的手下?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你就是对主母有心思!”
“这心思要灭!主母可是庄主的人,休想来插一脚,要不然……哼哼!”
另外还有一狐一蛇交杂的声音。
随着她的声音出现,所有的声音截然而止,随即叶氏姐妹一同干笑两声,然后道:“主母,您出来了啊,是要出去任务了吗?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和主母一起哦!”
白黎小狐又不知不觉的躲到木香背后去了。
“嘶~”蛇怪得意的笑。
战苍戬却暗暗松了一口气。那两姐妹的嘴上功夫可不小,偏偏是她身边的人,他只能干听着不能动手。
唐念念扬眉一笑,道:“可以回去了。”
“咦!?”连翘、木香瞪眼。
她们可没有听说阴煞殿有什么任务可以这么短的时间做完的,该说真不愧是主母么?
这吃惊只不过是持续了一会,两姐妹就恢复过来,又叽叽喳喳就不停:
“主母,我们不在的日子,您和庄主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连翘,这不是我们该问的,要问等回去问朱总管。哎,总算是做完了,说什么身为少主身边的人,要保证实力,真是的!”
“幸好是做好了,要不然出去可就只剩下我们两人了。”
两人自顾自的说着,唐念念目光流转,看向眼前现身的人。
在她的目光下,前面毫无声息出现的周身黑衣,犹如鬼魅的人影,正是这些日子来跟随在她身边,为她送膳的雪津。
雪津没有说话,只是侧开身子,然后再次隐匿在黑暗中。
唐念念先是一怔,随即眼中光亮逼人,脸上早就弥漫上笑颜,脚下的速度更快了几分,任人都能看出她的雀跃,向前而去。
战苍戬看得呆愣,他从呆在她身边这些日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般喜形于色,童真的模样。平日里的她,虽然简单纯粹,但是神情多是淡静,偶尔露出的表情虽然明了,但多数也是淡淡的,让人觉得并没有东西能够让她在意,哪里像此时这般……
叶氏姐妹同样有些发怔,连翘愣愣道:“你说是庄主吗?”
木香愣愣回道:“我觉得是,可是什么时候主母对庄主这么上心了?”
两人面色都是大变,满满的懊悔,同声道:“我们到底错过了多少精彩啊!”
月色昭昭,云雾飘散,清虚的月光倾洒,寂缈又柔和。
广袖流云,水墨似的发,玉凝冰雕的如仙俊容,水色薄唇温柔笑容,让所看之人只觉月下神诋。
“孤鸿。”唐念念只是几步就被来人双手拥入怀里,熟悉的温暖让她面上的笑容更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贪恋。
司陵孤鸿低头埋入她颈项之间,轻轻嗅着她身上特有的味道,抬起双目看着她,道:“我想你。”
一句简单的三个字,在他人的口里或许矫情,但是从他的口里说出来只让人感觉到一股发至肺腑的真挚想念。
唐念念二话不说,环住他精壮的腰身,仰头啃食住他的水色淡泊的唇瓣。
两人毫无顾忌的相拥亲吻,看得赶来站在不远处的几人面色各异。
连翘、木香脸色嫣红,双眼冒光。
战苍戬有些失神,这就是她的夫君,她心心念念着的男子么,果然龙章凤姿。他定了定神,再定眼看去,却触到一缕幽光,那一眼的苍茫几乎刺痛他的战心。
战苍戬身体晃了晃,全身都紧绷得像拉得满月的弩弓,这才没有后退,等松下来时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敛眉看着前方已经失去了踪影的两人,薄唇紧抿。好可怕的实力,只是一眼竟然就将他逼到这样的境地!
“大个子,你怎么啦?”连翘壮似担忧的看着他。
木香接口道:“还能怎么?他可是第一个跟着主母身边的男子呢!”
战苍戬不言。
连翘眼瞳转了转,挑起身子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你也看到了,庄主和主母两人的感情,所以千万不要有别的心思,要不然就算你是主母的人,我们也会想尽办法来对付你的。”
木香在另一边同是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当然,只要你没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我们就都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两人站定身子,笑容友好道:“那么,回去吧!”
由两人带路,战苍戬面色不动的跟着走。
若是有人回头定会发现后面的蛇怪蛇脸很是怪异,此时的它内心却是在不断的纠结。是那小娃娃?不是那小娃娃?像!气息很像,而且比以前更恐怖了啊啊啊啊!到底是不是他啊,怎么办!?如果是他,他应该早就忘记本蛇王了吧?应该吧……
一路景色如幻,眨眼而逝,从四练中到北方无名阁院,不过片刻。
没有惊起任何的人,入了厢房,朱门闭合,明珠清润温柔的光晕弥漫整个厢房内,只有司陵孤鸿与唐念念两人。
小别胜新婚,何况是两个初食禁果就分别的两人。芙蓉帐内,两人倾倒在柔软的锦被上,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一时灼热绮靡的气息弥漫不算窄小的床帐内。
“念念。”司陵孤鸿湿热的呼吸低哑的轻唤她的名,床内光线昏暗,他一头墨发随着他的低头而垂落在两侧,他的面容也越发朦胧,眼中的酝酿的漩涡深邃而灼热,明亮得让人迷炫。
唐念念从下往上看着,越发将她俊容菱角看得分明,只见他水色的唇瓣此时嫣红入朱,扬着浅浅的笑,与他轻眯的眉眼,垂落的墨发丝丝缕缕划过面颊,痒痒的直入心间,一时看得呆滞。
这人,比天生惑人的妖还要勾魂摄魄,不经意展露的风华,绝代倾世。
“念念。”司陵孤鸿嘴角的笑更浓了一些,眸子在她脸上流连,蝶翼一样的眼睫轻颤了下,明明是不经意的动作,便有着平日少见的慑人魅惑。他纤长的手指在她的细腻的脸上滑动,每一处都没有错过,慢慢向下,像是在检查她的安好。
一番检查,她的衣裳凌乱大开,泛着诱人粉红色的肌肤暴露在外,娇美的身姿让人神驰意乱。
“孤鸿。”唐念念弓起身,水蒙蒙的眼睛盯着他,看了眼自己的凌乱,再看司陵孤鸿。眯了眯眼,手指一挑,他身上的衣裳的腰带就断开,他单薄的的衣襟也自然散开,露出精壮线条分明的胸膛。
司陵孤鸿气息一顿,只见唐念念已经坐起身,靠近他的身躯,手指在他的身上作乱一通,娇唇也不闲着的舔上他的唇。
唐念念的学习之强只是看过一遍的东西都能记住,从卫止水那里得来的书册图画加上文字,竟然也被她一一理解,再施展在司陵孤鸿的身上。一开始力道或许拿不准,但是随着时间过去,只是从司陵孤鸿的气息和颤动来一一改正,极快的就熟悉,信手捏来。
甚至,不知不觉,唐念念就睁着一双眼睛仔细看着司陵孤鸿的没一点变化,然后一点点的挑拨,看到他每一点隐忍喘息和颤抖,脸上的笑容就更深,更有兴致,双眼晶亮,有越战越勇的趋势。
这可苦了司陵孤鸿,对她所作所为只能放任,着实尝试了一把水深火热的感受。
这时,唐念念手指正准备下滑,试试书册里提到的一种手法,突然就觉得手掌被抓住,然后一个翻转,她就被压在了锦被上,上头却是穿着湿热急促气息的司陵孤鸿。
“孤鸿……”唐念念软软的叫了一声,是有好一段时间没有用过讨好撒娇的姿态。一边没有得逞的手指在半空勾了勾,盈盈目光定定的落在他的面上。
咚——咚咚咚咚——
唔,心好像都要跳出来了。
只见司陵孤鸿平如白皙如玉的面容此时透着潮红,额头的汗水粘滞几缕黑发,双目灼热深邃得像是无底的黑瞳,里面的yu望和掠夺让人害怕,却更让人兴奋,不愿逃脱,只想沉醉沉落下去。鼻翼的汗水,朱红的唇粗喘的气息。一改平日的寂缈静谧,此时的他更像是动情的妖魔,带着慑人蛊惑的野性,性感,诱惑着猎物自愿送到他的口里。
“……恩?”暗哑的声音真真能让人失去神智。
唐念念本来是想让他放开自己,然后继续刚刚想要继续的行为,看着他的感受都在她的掌握之中的模样。
只是眼前的他犹如倾世的妖孽,眉宇的隐忍的难受却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唐念念想,若是她现在喊停,他哪怕忍得再难受,只怕也会听她的。
书册里提到过,男子若是强忍着不但难受之极,而且对身子也会不好。
“念念?”
唐念念眨眼,然后抬起双手抱住他的肩膀,双腿也盘上他的腰身,软软道:“想要孤鸿。”
是她得寸进尺,一时只顾着自己的兴奋,没有顾忌到他的难受。
柔软如水的肌肤触碰到自己是灼热的身躯,加上女子软软的求欢,司陵孤鸿眯了眯眼,低头轻吻她的惑人的眼眸,在唐念念眼前一黑之间,他已倾压下来,两者紧密相触,共赴鱼水之欢。
月色正浓,女子轻吟,软媚入骨,支离破碎,帐内春色尚好。
同一片月夜下,四练阴煞殿中,银面男子交到他人手中丹药药气一点点的弥漫出去,谁也没有注意到,不久之后化作一枚死丹。
接近午时,明媚的日光,微风吹拂。
朱妙泷站在正在用膳的两人边上,对唐念念禀报道:“昨夜随连翘二人回来的两人一蛇已经被属下安排入住在南院里,主母可有什么特别的吩咐?”
唐念念想到她说的就是战苍戬和血色小蛇他们,想也没想,道:“让他们过来。”
朱妙泷隐蔽的看了眼司陵孤鸿,道了一声“是。”便挥手命人去唤人了。
司陵孤鸿倒是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的手收紧了一些,引来唐念念疑惑的一撇,眨眨眼,她怎么觉得他好像有些别扭?猜不出也就不猜了。
不久,战苍戬、林腾还有蛇怪在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这里。
战苍戬已经换下那身破烂不堪的装束,一袭深蓝色的袍子,衬得他健壮的身躯凛凛,刀削的俊脸狂野而俊朗,尤其是一身内敛的凛然战气,就似一把还未出削的战刀,一旦出世比试如虹贯日。
蛇怪倒是难得滑行在他的后方一点,一眼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仔细看时就会发现它的双目少了以往血色的灵动,阴冷麻木的蛇瞳是普通兽性的光芒。
“主子。”战苍戬在两人三步开外停下,低头恭敬的行了礼。
“嘶~”蛇怪面上闪过讨好。
唐念念轻轻扯了下司陵孤鸿的手,让他停下手上的动作,随着看向她。
唐念念笑着看着战苍戬,介绍道:“我的第一个属下,战苍戬。”
司陵孤鸿看了眼朱妙泷,抚着唐念念的秀发,一手捏着一块云枣糕放在她的唇边,道:“念念,尝尝喜不喜欢。”
唐念念疑惑看他一眼,明显感觉到他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可是为什么?抬眼看到他眼里的专注,唐念念自然张口咬了一口,一股清甜软糯弥漫在口里。她双眼一睁,随即将其他东西抛在脑后,就着司陵孤鸿的手吃着剩下的糕点。
朱妙泷看着这一幕,嘴角轻抽,又觉得好笑。庄主竟然也学会了耍手段了!主母啊,要知道当初您多看我一眼,庄主都会吃醋,更何况是现在您盯着另一个男子瞧。
想归想,她也不闲着,对一旁的战苍戬道:“战公子请随我来。”想成为主母的属下并非那么容易。
战苍戬看了眼坐在司陵孤鸿腿上正吃得欢快的唐念念,轻点了下颚,随着她离开。
几块糕点下肚,唐念念才没有继续,至于战苍戬离去她早就感觉到,只是没有阻止而已。眸子一眨看着剩下来的蛇怪,她道:“过来。”
“嘶~”蛇怪莫名的抖了抖,一点点挪动,挪上前。
唐念念也不嫌弃它慢,转头对司陵孤鸿道:“给孤鸿处置。”
“恩?”司陵孤鸿连目光都没有施舍给全身瞬间僵硬的蛇怪,对于处置它更显得毫无兴趣。
唐念念道:“它是蛇窟的领头,以往咬过孤鸿,现在随着孤鸿处置。”话语顿了下,看向双眼几乎泪汪汪的蛇怪,添了句:“不过它认我为主了,孤鸿不要杀了。”
“……”蛇怪颤抖。主人,本蛇王该感谢你最后的仁慈吗?
司陵孤鸿闻言这才转目看向蛇怪一眼,在蛇怪满眼的惊恐委屈目光下,袖子一挥,蛇怪“嘶——”惊恐的一声嘶吼,身子就飞了出去,也不知道飞出去多远。
唐念念疑惑道:“就这样?”
司陵孤鸿“恩”了一声,便见暗处雪津的身影突然出现,提起傀儡林腾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唐念念眨眨眼,对于这极快发生的一切没有表示疑问。
空荡的院落,不知觉就只剩下坐着的两人。
司陵孤鸿突然低头就啃上她的唇瓣,柔软的舌舔舐她的唇角,餍足微眯的双眼似乎有些得意。
唐念念脑袋炸了一下,突然觉得这样的他实在可爱。自觉的张开口,伸出小舌就和他纠缠在一起,气息从一开始的平稳到迷乱。
再临千晚殿,已是第二日。
如唐念念第一次来到时一样的寂静,只是这一次的寂静显然比上一次要来得更诡异难懂一些,每个看待她的目光有发现质一样的变化。这里面的人都是司陵家族的根底,四练发生的事情或多或少都知晓一些,对于唐念念不到一个月闯过四练,还将四练闹得天翻地覆,虽然悚然听闻,却不得不信。
若是其中怒火最盛的是谁,非是上座的司陵淮仁莫属。前夜他刚得消息,丹药即将到手,然而真到手后却是一颗死丹,阴煞殿内的花草突然生机盎然,尽数生长郁翠,让原本压抑暗沉的阴煞殿竟显出几抹生动美丽,这根本就是如同被人狠狠的往他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这个女子,哪里纯良,分明胆大妄为,将他戏耍一次又一次!
唐念念自然不知道司陵淮仁心中的怒气,在大殿上将四练的令牌拿出,说道:“我拿到四令了。”
蛇窟的蛇令便是蛇怪身上的巨大蛇鳞,疯人谷的疯令是魔心树叶子形状,其他两令都是正经的令牌。
司陵淮仁正要说话,却见唐念念又从拿出一块块蛇窟黑牌和阴煞殿的任务牌证,还有身后跟着的傀儡林腾上前,对司陵淮仁认真道:“十块蛇窟黑牌,他是疯人谷的谷主,万毒潭的毒令大家都看到那个光头亲自给我的,这里是阴煞殿的任务完成的证明。”
对于瞬间随着她的话更加寂静无声的大殿,唐念念没有一点的异样,只再道:“我都是按规矩得到的四令,没有犯规,所以你不不能耍赖。”
众人:“……”
司陵归雁一怔后,一手迅速的抵住唇角,将那差点溺出的笑声吞了回去,只是如此他的双肩却有些轻颤。
司陵淮仁面色似没有变化,但是细心之人就会发现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掌已经紧握,冷冷看着下面的唐念念。
不对,这女子不止是胆大,还心思细致,她拿出的这些东西,可是将他任何理由怀疑都驳回,除非他以权相逼。她是早有计划,并非肆意妄为。
他,竟然被这个小女子的表象给蒙骗了。
沉静中。司陵淮仁终于开口:“自然,从今日开始,念念便是司陵家族的客卿,属司陵家一员。”
他温和一笑,道:“如今念念不但和鸿儿是夫妻关系,还是司陵家的客卿,可谓是亲上加亲,念念该有自家人的自觉。”
“好。”唐念念答应的毫无压力和犹豫。
司陵淮仁只觉得心里膈应,她是真没有听出自己话里的暗示还是如何?
一时尤其的烦躁,司陵淮仁摆手就道:“今日就到此,鸿儿好好准备大云海之行,不可失了司陵家的脸面。”
至始至终都只是任由唐念念言语的司陵孤鸿并没有答话,此时便抱着唐念念转身就离去。
他们的行装早已准备好,只是来此将四令一解决就可以坐上白獠车离开了。
司陵归雁看了眼离座的司陵淮仁,脚下侧转,也无声的走出了千晚殿。
他们回去的方向并不是北方无名院子,而是司陵家族出口。
高耸宽大的双开门,众人早就等候在那里。
朱妙泷、李璟、叶氏姐妹、白黎小狐、殊蓝,如今还多了战苍戬和蛇怪。还有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顾夕颜。
她一袭淡紫色的锦绸纱裙,妖媚入骨的容颜并非带上面纱,站在那里清风吹拂,衣厥飘飞,撇上她如今委屈楚楚的神情,当真让人看之就不由升起怜惜。
看到司陵孤鸿与唐念念到来的身影,顾夕颜的面色更差了一分。唐念念去四练的接近一个月里,她只去寻过司陵孤鸿一次,不过是因为自信唐念念一年半载回不来,还有怕司陵孤鸿觉得她纠缠不清而厌烦。哪里知道唐念念竟然真的在一个月内回来了,让她一开始准备与司陵孤鸿单独两人一起前往大云海的愿望破灭。
司陵孤鸿并没有看她,抱着唐念念就准备入白獠车,只是唐念念却扯了一下他的衣裳,让他动作停下,低头问道:“怎么了?”
“等会。”唐念念道。
司陵孤鸿闻言便停在原处等候。
顾夕颜眼睁睁看着两人将她视若无物,心中如同被针扎了一般,面上的神情也越发柔弱委屈,一会后终究忍不住出声唤道:“孤鸿。”
见他不动,顾夕颜抿了抿唇,道:“这次大云海之行,我要和你一起去,干爹也已经答应了!”
她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贱人和他单独出行,不说大云海中美景甚多,人情风气风流,且说这次大云海少主生辰,四方地位高深的家族都会到场,到时候还不得让四方皆认为那贱人才是孤鸿的妻子?这叫她处于何地!
虽然司陵家的嫡系没有正妻妾之分,但是她一直相信着,以孤鸿的性子,和她一直呆在司陵家中的地位,一定能成为司陵家第一位正统的夫人,而不是那些只用来生育泄欲的后院一群毫无区别的女子。
偏偏,唐念念的出现打破了她的计划。
只是,对于她的言论,司陵孤鸿根本还无反应,其他人自然更没有出声。
一抹暗红的身影极快的在前方出现,正是紧随赶来的司陵归雁。当他看到静静站着,都望着这个方向显然是一副等候姿态的众人,不由微微一怔,随即笑开,眯眼看向唐念念,笑道:“小嫂子和哥是专程在等弟弟前来道别的吗?”
别说是他,朱妙泷等人看到他的出现也是怔了怔,不由自主的就看向唐念念。主母等的不会真的是归雁少爷吧?
在众人的瞩目下,唐念念却看着前方勾起一缕笑,只是目光却不是看司陵归雁的,而是看着一个滚来的白玉球。
“嗷~”白玉球一直滚到唐念念的脚边才舒展身子,睁着碧绿的眼睛水汪汪盯着唐念念,张嘴突然就“嗝”的一声,打了一个饱嗝,一口药香。
唐念念盯了它一会,然后点点头,手一招就将它从地上吸到手上,拍了下它的小脑袋,“不错。”
“嗷呜……”这正是被她放养多日的药兽。
在被她召唤后,药兽生怕她不满意,生生在潮汐阁的药田极快的扫荡了一圈,吃得肚子暂时都无法消化才赶来,这才慢了一会,让她在此等候。
“可以走了。”唐念念提着归来的药兽交到殊蓝的手里,笑看着司陵孤鸿。
司陵孤鸿这才动身,上了白獠车。
从一开始看到药兽的吃惊,再到现在,顾夕颜哪里还看不出来这药兽分明就是属于唐念念的。一时想起当初自己的自作多情,心中翻起嫉恨羞恼,面色难看的对着就要入了车内的唐念念尖锐喊道:“你是故意的!故意将这药兽放到我潮汐阁去,就是故意要看我的笑话对么!?”
唐念念眨眼,淡道:“它自己滚去的。”
顾夕颜只觉得她还在羞辱自己,面色都涨得通红,咬了咬唇,看着司陵孤鸿的存在才忍住到口边的咒骂,颤抖得对司陵孤鸿道:“孤鸿,我要一起去!”
司陵孤鸿毫无所觉的推开车门。
几番恼怒,顾夕颜头脑一热,便喊出一句话:“孤鸿,你也不想我死吧!?”
这声中,已经隐隐透出了威胁。
朱妙泷面色一变,面色阴沉下来。
司陵归雁一勾唇角,看着顾夕颜的目光闪过嘲讽。真是愚蠢又自以为是。
一股极致刺骨的霜寒在空气中一现而消,然而就那么一眨眼的感觉就足以让所有人面色都苍白无色,那种犹如身坠万丈深渊的冰狱的恐怖,足以侵蚀魂魄。
唐念念在发现他的异状后身体就已经快过她的思想抱住了他,抚着他的背脊安抚他的情绪,也因此这个气势才消失如此之快。唐念念虽然同样觉得这股其实恐怖,却并不害怕,只因为她有种直觉,觉得他并不会伤害她。
“孤鸿不生气,你不想听她说话,又不想她死的话,我可以让她一直睡着。”
女子恬淡安抚的声音轻轻响起,却有着绝对的自信和认真。
顾夕颜早在话语说出口后就后悔了,听到唐念念的话,她白着脸更后退一步,对司陵孤鸿颤抖道:“孤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想和孤鸿一起,并没有威胁的意思,真的没有。”
司陵孤鸿早已抱着唐念念入了车内,车门也随之关上,将所有的声音都抵挡在外。
朱妙泷翻身坐上车夫的位置,临走前看了眼顾夕颜,面上早就没有了以往柔和的笑容,冷冷道:“还请夕颜小姐自重。”说完,招收长呼一声:“出发!”
能够让一向平和的朱妙泷如此冷漠的说话,可见顾夕颜的所作所为让她动了真怒。
片刻,所有人翻身上了马兽,随着白獠车展尘离去。
顾夕颜的面色此时显得及其难看。
司陵归雁心情同样不佳,要知道他前来可是打算向唐念念说些事情,只是被顾夕颜这么一搅合,什么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呵呵。”司陵归雁心里不好过,那么破坏了他心情的人也别想好过。他一笑,引来顾夕颜的瞩目后,便笑呵呵的说道:“你还是别这么寻死寻活的,要是你真敢这么做,莫说小嫂子会不会真的让你永远的睡过去,爹也不会放任不管。”
顾夕颜面色一变,咬牙瞪着他,气愤道:“小嫂子?小嫂子?你叫得倒是好听,莫要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看出来什么?”司陵归雁面色丝毫不变,笑容如初。
顾夕颜冷哼:“你自己心中明白。”说完便转身离去。女子总是比男子来得细腻,司陵归雁平日对唐念念的表现,她哪里看不出来一点的苗头。
“嗤。”司陵归雁淡淡一笑,看也不看她,只是看着唐念念等人离去的方向。
至于此时,潮汐阁中处理药田的婢女发出一声惊叫,颤抖不已的看着那早就一片狼藉药田,当真不知道该如何交代。
远去的白獠车内,唐念念躺在司陵孤鸿的怀里,仰头看着他,眼珠咕噜的转,一副思考的模样。
司陵孤鸿也任她看,一会,唐念念眼睛一定,问道:“为什么不可以让她死?”
“圆月之日,念念就会知晓。”
“哦。”唐念念也不追问,手指勾缠着他垂下来的黑发,目光在他身上流转,默默说道:“孤鸿容貌生得俊,实力又强,的确会有许多人喜欢。”
她心里自有打算,只要她实力足够强,那么别人自然不敢来窥视属于她的。
一切都需要实力,她必须尽快的增长实力。
至于最快的增长实力的办法,就在自己的身边!
“我只喜欢念念。”司陵孤鸿回应着她的话,就看到她突然定定看着他,那目光里的渴求如此明显。
司陵孤鸿身子随着她露骨的目光一紧,却忍受着,期待询问着她:“念念呢?”
“恩?”唐念念微微一怔,随即紧贴着他,回道:“我也只会喜欢孤鸿!”边说已经边舔上他的唇。
司陵孤鸿眉宇舒展笑意。其实比起唐念念,在他的眼中唐念念何况不是同样吸引着外人的注意,不管是容貌还是实力都可谓天骄之中的天娇,随着她开始展露自己的风华,又会多少人惦记上她?
司陵孤鸿张开口,片刻就和她纠缠在一起。
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随她,任她。
只要是她想要的,他便给她,送她。
她既然要向世人展现她的光芒,敖游这天下大陆,他便助她,给她铺平一切道路。
只要她还在自己的身边,喜爱的是自己,便足够了。
白獠车内,绮丽无限,衣裳铺地,两人已然坦然相见。
白獠车似平稳安然,却依旧让人知晓它在疾行,这是一种奇特的体验,唐念念承受着一**的冲击,脑中不由想起书册里曾经提过的,似乎做这种事不该让外人看见,却有些人就喜欢这样,名为情趣。
唐念念脑中想着其中的内容,眼波水汽氤氲。
白獠车的封闭很好,若不是靠得非常近,根本就听不到里面人的任何声音。此时并不狭窄却也并非非常宽敞的车厢内,满满都是唐念念的口申吟,尤其的清晰回荡,不止是让司陵孤鸿动作越发急促,也让唐念念面色酡红一片,身体颤抖。
至于车厢外,靠着白獠车门赶车的朱妙泷,面色也有些不正常的嫣红,垂面敛眼的默默赶车。
“朱总管,你怎么了?”在旁边的连翘、木香两人却还是发现了她的异常。
朱妙泷轻咳一声,义正言辞道:“穿的太多,要些热。”
她们还想问,朱妙泷已经一眼瞪过来,让两人不由不压下心底的好奇心,却频频往白獠车厢看。她们怎么觉得这事必和庄主和主母有关系呢。唔!这样一想更好奇了!
两姐妹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渴望。
另一边,战苍戬也转头望了眼车厢,什么话也没有说。他身旁的李璟突然无波的出声:“你是主母的人,便是雪鸢山庄的人。”
战苍戬侧目看他,“什么意思。”
昨日他就是与这个看似十五六碎岁实际比自己年纪还大两岁的男子打斗了一场,之后每个人对自己的态度多有改变,那个姓朱的女子与自己说话时候也少了一开始的疏离,直称他的假名。他猜想得到,和这个人打斗算是一场考验,而这场考验自己过了,才得到了他们的承认。
李璟道:“你是雪鸢山庄的人,你的事便是雪鸢山庄的事。”
他的声音虽然依旧无波冷漠,但是战苍戬还是听出其中内敛的温度和维护,一下直到心间。
战苍戬没有说话,李璟也没有再说话,两人都沉默着赶路,但是有种东西还是在默默无声的改变着,如这虽然沉默却不沉默,反而轻松和谐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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