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太静,冷不防的电话响起来,她吓了下,然后将手机拿起来,看了眼上面的显示号码,咬了咬唇,还是接了起来。
“睡了?”那边传来白东城的声音,他似乎正在开车。
“没。”嬗笙有些惜字如金的感觉。
一时间,那边也没说话,只有汽车引擎很细的声响。
“你打来,有什么事?”嬗笙叹了口气。
城个爷看。“没事,就想给你打个电话。”白东城手指摩挲着方向盘,此时前面红色的信号灯,车流都停滞在这里,面前车子的尾灯有红色的光晕。
他怎么能说,在他听到她说,她和流景每天都通电话时,他嫉妒的要发狂了?
嬗笙无语了,直翻白眼。
“你在外面呢?”
“嗯,刚忙完,现在往爷爷那里去。之前我不是和你提过,我想将儿子接回来自己带,今天想过去和爷爷说说这件事。”
“噢。”
“阿笙。”
“……”嬗笙握紧了些手机,看着窗户上影绰出来的影子,自己的面容稍微有些晃影。
那一边,白东城也同样的收紧手指,握着方向盘,有好多话似乎想要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狠的话都已经被他说出口了,悔,已经来不及,他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才能重新绕进她的世界里。
“算了,没事,你早点休息吧,挂了。”
嬗笙愣愣的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随手扔在了一旁,她对白东城这样莫名其妙的电话已经习惯了,她也同时在考虑,是否要给他设置一个黑名单?
她其实老早就有这个想法,但她怕的是,万一打不通她的电话,他上门来纠缠怎么办?
继续将抽屉打开,将最底层压着的存折以及银行卡都拿了出来,还有几张百元的现金。
她打开存折看了眼上面很拮据的数字,又摩挲着银行卡的边角,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长发。
她和白东城离婚后,她真的快属于净身出户了,拿走的只是自己的东西,他要把名下的房子和钱都给她,但她什么都没要,带走的都是属于自己的。
这些钱是她半年多来工资攒下来的,本来单单对她来说,这些钱还是很可观的,至少算是她的一笔小存款,但是……
白东城和她说流景帮忙的事,她一直都心神不宁,别的事情还好,以往流景帮了她不少,但她也只认为是朋友之间的,但涉及到钱,她就坐不住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到底是怎样的数目,但一定不小。
叹了口气,虽然不够多,但一点点慢慢来吧,她将存折合上,决定着明天休息,先去银行将钱都取出来,然后再去找流景。
其实她不是没有想过,在流景那样直白的告白后,要说她不走心,那一定是假的,白流景虽然面上有些吊儿郎当,但他却真的是很好的男人。
她对他一向是很看重很珍惜的,但若那种感觉变幻成了别的,是她没办法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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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曼和白斜卿手牵手进去后,对着众人一一打着招呼,接受着长辈的嘘寒问暖。
其实生日宴也还好,都是一些熟识的自己家人,也请了外人,但也不多,都是有好交情的,很多都是看着崔曼从小长大的。
“多亏小曼,斜卿重伤成那样,还不离不弃的照顾着,我说亲家母,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给我养了个好儿媳妇啊!”汪姨拉着崔母一个劲的夸着崔曼。
当时崔曼嫁进来时,她自己也是千百万个满意,这孩子,家庭背景也好,本身也好,都是百里挑一。只不过当时自己儿子还对这联姻强烈抗议,差点没给她气吐血了。
竟然要和那个郑初雨私奔,私奔什么?那丫头,她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但要是做儿媳妇,那一定不行,就得是崔曼这样的!
“呵呵,我相信要是换做斜卿,也会的,是不是斜卿?”崔母笑着合不拢嘴,别人当面夸自己的女儿都是高兴的,尤其是女儿的婆婆。
“是!”
崔曼原本就没太细听,只当做长辈之间的瞎聊,却不成想一旁的白斜卿回答的特别干脆,重点是,他神情很郑重。
汪姨看着,目光在两人脸上流转,眼里噌噌噌的就冒着光亮。
白斜卿当然也看到母亲眼里的光亮,知道她误会了,心里不禁为她要是知道他和崔曼要离婚之后的消息,会不会受到打击。
之后,两人又携手在人群中穿梭,和认识的长辈打着招呼,到了某个长辈面前停下的时候,崔曼弯眉一笑,“季伯伯!”
“这丫头,每次叫我都这么大的嗓门,真当我耳朵不好使了,是不是?”被叫做季伯伯的人转过头来,晃动着手里的香槟,没好气的对着崔曼道,但眼里却都是带着笑的。
“季伯伯,我好久都没看到您了,想死您了!”崔曼挽过他的手,亲切着。
季伯伯以前是她爸爸的领导,年纪稍长,以前就特别宠她,后来退休了,就很少来家里了,再后来她也嫁人了,但爷俩的感情却始终特别亲。
白斜卿看着,也不禁弯唇笑,他其实很少能看到崔曼这样的一面,也真的只有在她自己亲人面前,她才会这样不顾及,不绷着情绪。
“你这孩子就会捡好听的说!”季伯伯拍了下赖在自己身旁的崔曼,然后看向白斜卿,又看了看崔曼,笑的很特别,“我说小曼啊,你和斜卿到底什么时候能有个动静!你不想季伯伯都快入土的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吧?”
“季伯伯,你乱说什么呢,什么叫快入土了,您今年才多大啊,不也才六十出头,早着呢,不许你这样说!”崔曼横着眼睛。
“好,我不说,不过,斜卿,小曼,你们俩得给我抓紧啊,我着急啊!再说,我看你们家的两边老人,一定比我更着急!”季伯伯一笑,继续着。
“抓紧什么啊。”崔曼小声的咕哝,其实她每次和长辈一起时,最怕提到的就是有关孩子的事情,那会让她心慌气短。
“孩子啊。”季伯伯瞪大着眼睛,很无辜。lryh。
崔曼心里又再次想到那无缘来到世界上的婴儿,她心里一恸,就说不出话来。
白斜卿没有错过崔曼在长辈再次重申是孩子时,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悲痛,他就想起来那天她跟自己说的话,声音凄凄:我没那么狠心的……
心里也忽然有些堵,白斜卿将话接过来,“季伯伯,我们俩会有其他的考虑,您别急。”
是啊,都已经有考虑了。
“斜卿啊,你可得好好对我们小曼啊!”季伯伯见状,知道两人不会给出什么答复来,也只好换了个话题。
“……我会的。”白斜卿面色一滞,然后有些怔忪的点头,好像……不能了吧。
崔曼也忽然觉得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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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东城拎着购物袋直接来到三楼的房间,轻手轻脚的推开门,里面的月嫂正拿着手里的拨浪鼓逗着摇篮里的孩子,他脚步走进,就看到小白峥的两只小手在向上抓着,眼睛亮亮的。
“他没睡觉?”
“没呢,刚刚吃过,这会儿精神着呢。”月嫂笑着答,然后又看着他手里拎着的东西,便问,“二少爷,您这里拎着的什么啊?”
“给他买的一些东西。”白东城闻言,弯唇一笑。
月嫂没再说什么,将手中的拨浪鼓递给了白东城,给他和孩子相处的空间,自己拿着刚刚换下的围嘴走出了卧室。
白东城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在桌子上并排的放好,看着清一色的黄颜色,他微微皱眉,心里自言自语,会不会颜色太单调了?只有黄色?
“儿子,你喜欢黄颜色吗?”他偏头,看着里面还不会说话的小婴儿,霎是认真的问着。
能回应的也只有小白峥偶尔眨巴的眼睛,很淘气的小脚也翘起。
“不喜欢也没关系,你妈妈喜欢。”白东城脸上爬满了柔和的影子,他伸手握着儿子的小拳头,低声的笑着说。
他和儿子兀自玩的开心,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白老爷子拄着拐棍站在门口,他听说白东城回来了,就过来看看,果然,他直奔自己儿子这里。
白东城也听到了声响,转身看向门口,然后站了起来。
“今天挺晚的了,今晚就留下来住吧,正好和小白峥多玩一会儿。”白老爷子眼角的皱纹成射线状,说完,便转身要回自己的房间,现在有这个小白峥,他白天可是要干的事情好多,但却乐得开心。
“爷爷,等一下。”白东城叫住老爷子,然后面容一整,“我有事和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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