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过滤着以往所接触到的那些类似于暗语之类的逻辑,而维尼亚已经很醒目地跑回房间去把她出行必备的那本《圣经》给找了出来,关键时刻发现自己这点小习惯还是挺好的,至少不会让大家抓瞎。
无声地对视了一眼,南宫暮雪朝封予灏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开始按照自己的设想去找答案,希望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
淡淡地环视周围一圈,发现大家的目光都投向桌上那本厚厚的《圣经》,封予灏那薄薄的嘴唇弯起一道完美的弧度,气定神闲地翻开扉页。这只是他们的猜测,是否正确,还有待进一步去确认。
按照第一组数字,先从第一个数字去寻找圣经中的页码,然后再看第二个数字,找到相对应的行数,接下来第三个数字就是列数。如此几个数字综合在一起,最后指向的是英文字母s,在白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字后,众人都屏息静气地等待着第二个字母出炉。
真正的答案究竟是不是这个,还不得而知,至少目前来说,还是要先把所有的几组数字都找出对应的元素来。
根据安卡斯之前所交代的,当年那个组织里的几位核心人物,为了避免宝藏被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惦记着,所以特地把线索全部都分散开来,不让人轻易就能找到。至于整个分散的范围,甚至遍及整个欧洲大陆!
老天,光是想到这个,就头疼不已。要知道,即使他们能真的找出关于目前手上这个线索的信息,那也还要做进一步的分析。
欧洲大陆上很多地方的名字都是一样的,很有可能你写出来一个地名,上网一搜索就能找出几十个来,那又该如何取舍?
再说,当年那些老头子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要折腾后人,说不定他们还特地挑选那些很是偏远的地方呢?万一连地图上都没有标记的,那他们又该从何找起?这真是个纠结的问题,让人觉得沮丧。
在封予灏埋头认真翻着《圣经》的时候,谦谦忽然对乔思凡说:“师傅,有空的时候你就教我专业的密码设置和破译吧!”
这一路走来,无非就是按照先人的足迹去寻找那些指向宝藏的线索,如果他能懂得这方面的知识,那应该会多少都能帮上一些忙吧?最主要的是,大家在谈论这方面的问题时,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小傻瓜一样,什么都听不懂,更别提插嘴了。
他也想能跟大家一起讨论,然后探讨那些可能存在的线索,而不是被人当作是个单纯的小孩子一样晾在一边。也许是心智过于早熟的关系,小家伙从来都不喜欢做个闲人,仿佛只有什么都让他参与其中了,才会觉得有成就感。
“为什么突然想学这个呢?”之前也有教过他如何去翻墙,包括破译人家一些文件的密保问题答案之类的,但是专门教密码这方面的内容,还真是没想过。
一来他觉得没什么必要,这么小的年纪还不会接触到那方面的信息,二来他自己其实也不是很精通密码的领域,只能在计算机的范围内根据以往的浏览痕迹之类的去做推断。
小人儿歪着脑袋想了想,这才面带微笑的说:“没什么啊,多学一点东西不好吗?虽然我距离专家的水平还很遥远,但是我可以趁着还年轻,就多掌握一些知识啊!而且这些和师傅之前教过的都有关联呢,说不定哪天摸索着就能有突破了呢?”
主要是他家的双亲大人都是大有来头的人,身边又有这么多的奇人异事,不怕没有用武之地,况且还会有很多的实战机会。
横竖都觉得,像这样的属于很精细的技术活儿,一看就是有文化有大智慧的人才能去破译密码,人家也想做个有内涵的孩子嘛!
他能有这样的求知欲是很不错的,只是在这方面似乎还真的拜错了师傅。傅岩将两条手臂撑在大腿上,十指随意地在半空中交握着,淡笑着说:“谦谦,如果想学这个,你真应该拜你妈咪为师,她才是这方面的高手。”
在外人的眼中,南宫暮雪只是个医生,有着精湛的医术和制造特殊药品的本领,殊不知她还在密码的领域上也有不凡的造诣。
也许是因为不太好动,所以她更愿意花时间和精力去钻研这些只需要动脑筋不用动手的东西,这么一钻研,还真是让她折腾出一点成绩来。
至少从加入“魅”组织以来,所有专业破解密码的活儿全都是她一个人揽下的,除非是和网络、计算机有关联,那才轮到乔思凡出手。很多时候,都是他们二人联手去完成任务的,对此,傅岩向来都很放心。
谁知小人儿却因此产生了怀疑,不敢相信原来真正的高手就潜伏在自己的身边,还是那位不太起眼的孕妇!
瞪大了双眼歪着头看向南宫暮雪,仿佛要从她平静的小脸上看出一丁点高手独有的杀气,或者是有没有霸气外露,很可惜,什么都没看到。对于傅岩给自己的评价,南宫暮雪既没有谦虚地回应两句,更没有否认。
她的性子向来如此,对于既成事实的东西,绝对不会浪费口水去争辩,至于是不是真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盯着她好一会儿,谦谦才略带迟疑地问道:“妈咪,你就是武侠中的那些高手吗?平时用普通的表象去隐藏自己?那你和爹地结婚会不会也是假的?这其实都是用来掩饰你的真实身份吗?你是哪个门派的呀?峨嵋派吗?还是移花宫?”
“噗!”这一下不是一个人喷水,而是好几个人同时都喷了,紧接着就是一阵被呛到的咳嗽声,循声望去,乔思凡和“铁三角”已经咳得脸都红了,还没喘过气来。
相比之下,乔思凡要幸福一点,人家最起码还有亲密爱人在旁边帮忙递纸巾,还关切地问他要不要紧之类的。反观其他三位,未免要凄凉很多了,完全只能自生自灭,想要彼此关心一下吧,又怕在旁人的眼中看来会像什么好基友之类的,还是打住吧!
伸手在那小脑袋上轻敲了一下,南宫暮雪很是无语地沉下脸说:“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会是峨嵋派的?难道你老娘我看起来就像一个师太吗?”她该改名叫灭绝,还是周芷若?
有的时候真心觉得有个儿子太过见多识广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的脑子里总是会不时地蹦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然后说出来的话经常会让人吐血。
她当然不觉得自己和那些所谓的六大门派会有什么关联,只是儿子那天马行空的想法真让人忍俊不禁。别说那只是电视和中的故事情节,就算历史上真的存在过,她也不可能就跟那些人有关联吧?除非穿越……
小家伙听到她的话后,神情立马就在瞬间黯然下来了,看起来好像很失望的样子,耷拉着脑袋小声说:“唉,人家还以为你有什么渊源呢!还想问问看,你认不认识张无忌的说。”
一直都埋首研究《圣经》的封老大也坐不住了,抬起头来吐槽道:“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直接把你扔出去!”
竟然还敢说他们的婚姻是假的?这小子一定是太久都没有修理了,所以皮痒痒,不然就是他们已经疏忽他太久,以至于他又开始有了想“造反”的心理。每每觉得自己受冷落的时候,谦谦总是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他的不满,或者说,以此来引起别人的注意。
见到小人儿那委屈的样子,维尼亚于心不忍地将他拉过来,温柔地安慰道:“谦谦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人敢把你扔出去的。”说这话的时候,还若有似无地瞟了边上的封予灏一眼,仿佛在无声地发出警告。
怕什么?大家都是皇室贵族,她好歹还是个嫡亲血统的公主呢,地位可比他高多了。敢欺负她的谦谦小宝贝儿?没门儿!即使是他的亲生爹地也不行。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不忘给小家伙做思想教育工作:“不过谦谦啊,那些在电视里面看到的很多情节是不能当真的,你不能老是把里头的东西照搬出来套在大家的头上呀!再说了,你爹地和妈咪要不是真的结婚,不爱对方的话,也不会有你这样的小家伙出现吧?”
即使曾经也质疑过为什么他们夫妻要时隔多年,儿子都两岁了才决定要结婚,可她始终相信,这其中就算有再蜿蜒曲折的故事,无非也还是因为爱情才走到了一起。不然怎么会说孩子都是父母爱情的结晶嘛!
像是下定决心要跟他们卯上了,谦谦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说:“这有什么呀?很多人去敌国做卧底,去给人家当间谍的,不是一样要结婚生孩子吗?我就是很好奇妈咪是不是这样的呀!她又会玩飞刀,又会解密码,说不定有进行过专业培训哦!”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一定的事实做基础的,否则怎么会胡说八道嘛!还有,妈咪经常行踪都很神秘,有时候连爹地都不敢过问,这不是说明她的身份很可疑吗?至于自己是什么情况下的产物,恐怕只有他的双亲大人才清楚了。
可是直到多年后,从封予灏的口中得知自己之所以会降临到这个世上的真正原因时,他就满头黑线,甚至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当然,此为后话。
执着的精神,让南宫暮雪几乎都丧失所有的耐性了,几近崩溃地咬牙切齿道:“谁规定会玩飞刀,会解密码的就不能是正常人?”
生性冷漠是她的错吗?脑子聪明过人也是她的错吗?照她看,最错误的就是生了这么一个难搞的儿子,比谁都要难缠,还喜欢钻牛角尖。但凡他想象出来的很多事情,到最后都会变成事实——对他来说就是这样。
这小鬼胡说八道的本事可越来越厉害了,随便一句话就能把她的满腔怒火给挑起,热血沸腾得都想大义灭亲了。
也许是被他们吵得不行了,也许是太过迫不及待想要快点完成任务,就在这时,封予灏突然开口道:“全部都找出来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有志一同地移动着身子,往他这边靠过来,瞬间就有很多颗脑袋在他的上方晃悠了。
当看到白纸上写着的大大几个字母“skye”时,大家都沉默了,面面相觑之后,都是无奈的眼神。他们不是不认得这个单词,而是心里的顾虑和列入考虑范围的地点都很多,所以谁都不会贸然开口。
就在这时,谦谦却抢着举起小手嚷嚷道:“这个我知道!我知道!”
终于觉得,平时苦背英文单词,把什么朗文和牛津字典都看个遍是极其明智的,不但对于英美很多俚语有所了解,还能对当地的地名有印象。这回他应该能猜出一个了吧?管它对不对呢,至少他也参与了,这个才是重点!
在其他人鼓励的目光中,他还故作深沉地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这个‘skye’吧,其实呢,也挺简单的……”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好几道声音不耐烦地催促了:“说重点!”不是他们没有耐心,也不是他们对小朋友没有爱心,而是某只小朋友每次要发言的时候总是会在前面做很长时间的铺垫,东拉西扯的,把人都要弄得犯困了。
被那超大音量给吓得缩了一下脖子,谦谦不高兴地撅着小嘴说:“好嘛!人家说就是咯,凶什么凶啊!”翻了个白眼,旨在表达他此时的深深不满,就差没有发脾气骂人了。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isleofskye,那是个小岛,那是个很神秘的地方啊!”虽然也看到过不少关于那里的文章,可是好像还没有几个人能真正见识到这个天空岛的庐山真面目呢!那里经常都会被云雾缭绕着,加上苏格兰特有的气候原因,乌云压顶是常事。
这是对于小家伙来说的神秘所在,但是对于大人就不一定会这么想了。毕竟那里已经是久负盛名的旅游胜地,凡是去苏格兰的人,有一半以上都会选择那个景色优美的地方,去尽情地享受湖光山色带来的视觉冲击。
看到自己的意见说完后,大家都没有任何反应,小人儿就急了,跺了一下脚急切地问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到底对不对啊?”
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表现机会,好歹也给个点评吧?对,或不对,有这么难去判断吗?这是他的小脑袋中,唯一关于“skye”这个单词所能联想到的地方了,这么小的年纪,容易吗?只因为这个拼写和他平时接触到的sky不同,所以他才特别记住的。
沉思片刻后,封予灏轻蹙着眉头说:“这个列入考虑范围,但是我在想着另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其他的那些藏着线索的东西,我们是不是要考虑把所有的东西都拼凑在一起?或许就会有更多更明朗的线索出现,而不会像无头苍蝇那样到处乱撞?”
即使他们的时间都很自由,出行也很方便,就连经济都不在需要考虑的范围,但是总不能做些无用功吧?这一点都不符合他的性格。
既然决定要找,那就得用正确的方法,有技巧地去找,而不是瞎子摸象这样。如果有机会能联系上其他那些持有信物的人,那应该会减少很多他们在路上和花在猜测、推敲上的时间,那样就事半功倍了。
这个想法很快就得到了傅岩的赞同,他点了点头说:“不错!我们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也许就只会一条接着一条的线索无限循环和连接下去,到最后很有可能发现其实只是一条虚线,全都是当年那些前辈们故意设来忽悠后人的。这样岂不是遥遥无期?也许把几个信物放到一起,综合一下各自所隐藏的线索,再分析下一步该怎么走会比较好。或者,我们还是回去问问公爵大人的意见。”
老实说,像他们这样的“大老粗”,平时都习惯用强势和暴力去解决问题,像这种需要技巧性和专业知识的,还真是不太适合他们去做。
尤其是还涉及到当年的很多事情,这就决定着所有线索的走向应该选择什么地方,不然跟大海捞针没什么两样。
只有路子正确了,才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事情处理好。更何况,富森克茨那帮人整天都在后面跟着,虎视眈眈的,看着就心烦。要是想把他们彻底甩掉,恐怕不动手是不行的了,那些家伙比牛皮糖还夸张,恨不得对他们每一个人都贴身防守才甘心。
就在他们经过认真的讨论,决定第二天就启程回美国,将此事暂时搁置的时候,当天晚上,别墅里就有人潜入了。
凌晨将近两点的时候,别墅里黑灯瞎火的,所有人都进入熟睡当中,而这里原本就不是自己的地盘,加上也没打算长住,所以众人都没有想过要去折腾什么安防设施。
当大门传来“咔嗒”一声清脆的声音时,正在厨房里的维尼亚就敏锐地听到了,赶紧跑过去把灯关掉,闪身躲在角落里静观其变。脑子里快速过滤着其他人的动态,似乎没听说有谁要出去,更没有谁会突然上门来造访。
那就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遭贼了,要么就是对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动手了。无论是哪一种,都足以让她的一颗心提了起来,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对方发现自己后会招来杀身之祸。
要不是因为跟国内的表妹视频聊天聊得忘了时间,她也不会在大半夜还跑到厨房来找水喝,现在只能暗自祈祷,不要太倒霉才好。
来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就连鞋子都是同色系的,黑暗中看不清脸部。像是早就对这幢别墅的内部结构了如指掌似的,黑衣人连看都不看周围一眼,就这么蹑手蹑脚地径直往楼梯走去,哪怕是在一片漆黑中也还是没有丝毫影响到他的行动力。
维尼亚踮着脚尖来到厨房门口,刚探出脑袋想要看清楚对方的身形和长相,却立马又缩回来了。那人就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一样,不经意地回过头来,把维尼亚惊出了一身冷汗。老天!好险啊!幸好她反应还算快,没有被看到!
可是!那比刚才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又是什么?难道?!那家伙不会是起了疑心,要下楼来查看吧?!
这个想法让她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怎么办?这里还能往哪躲啊?难道要等到那个坏蛋下来,然后把她杀了灭口吗?呜呜呜,她还这么年轻,不想死啊!都没等到乔思凡那个闷骚男人的求婚,怎么能这么早就撒手人寰了呢?
着急地四下张望着,企图找到一个临时的藏身之处,眼角的余光瞥到水池下方的厨柜时,不管三七二十一,踮起脚尖小跑过去,拉开门就躲了进去。
那狭窄又静谧的空间里,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得很清楚,小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会因为惊吓过度而惊呼出声。从厨柜的门缝中看到那道身影正在踏入厨房,她的心彻底提到了嗓子眼。
随着那黑衣人不断靠近,维尼亚的精神也紧张到了最高程度,究竟该如何脱身?这时就算要大声呼救只怕也来不及吧?大家都在房间里,就只有她自己在厨房,即使听到了呼救声再赶过来,恐怕她多半已经身首异处了。
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这会儿短短的功夫,她都快被吓出心脏病来了,恨不得直接昏倒过去了事。起码自己完全没有了知觉,这个黑衣人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了,不然就这么提心吊胆的,都快要被搞疯了!
像是很肯定厨房里有人似的,黑衣人进来后,开始仔细地检查里边的情况,先是把厨房的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没发现任何踪影后,就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一个个的厨柜上了。
随着他每一次打开厨柜门发出的那“吱呀——”的声音,维尼亚就感觉到自己的心头一跳,呼吸也因此而变得紊乱起来。尤其是看到那越来越近的身影,她更是怕得几乎要失声尖叫。
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架势,她已经六神无主了,除了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颤抖,冷汗把衣服都湿透了以外,就没有别的感受了。
就在那道黑影来到她的面前,大手已经伸向厨柜的把手时,就听到谦谦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爹地,你快点啦,人家都快要饿死了!今天的晚饭都没有吃饱耶!我看看还有谁要吃宵夜啊,你快下来给我做蛋炒饭!”
话音刚落,就听见他扯开嗓子喊道:“宵夜来咯!有宵夜吃咯!谁要吃宵夜的赶紧报名啊,晚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哦!”
听到这里,维尼亚也不禁弯起了唇角,小家伙还挺聪明,知道说出他们的暗号。前两天还开玩笑,说要是有人半夜潜入,偷偷进来要偷东西,或者对他们不利,那要设定什么样的接头暗号。这个“宵夜”的说法还是谦谦自己想出来的呢!
当时他说“大半夜的送上门,还不是来做宵夜给我们吃的吗?”大家因此还笑得东倒西歪的,没想到这会儿倒真的派上用场了。
就是不知道其他人听了以后会不会很快就有反应?有了小家伙这样的暗号之后,反而觉得那颗心要安定了很多,不再害怕了。
至少她知道,在这幢别墅里,已经有人发现了坏人的入侵,即使只是众人当中年纪最小的那个,也足够了。谦谦的智商和应变能力完全不比任何一个成年人差呢!接下来就看看其他人的反应了,希望能尽快出现才好。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循声而来的第一个人竟是乔思凡!当那最熟悉的声音传来时,维尼亚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整个人就渐渐平静下来了。
虽然乔思凡并不是这些人中最厉害,身手最好的,但是他的出现无疑最能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尤其是对维尼亚而言。
“谦谦,你爹地今晚又要给大家准备什么宵夜?我可是很期待呢!走,我们到厨房去看看,都有什么东西可以做食材。”听到小人儿的暗号那一刻,他几乎就已经从床上一跃而起了,特别是睡得迷迷糊糊中,知道维尼亚走出去打水,却迟迟都没有回房,他就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
他们和“铁三角”都住在一楼的房间,是以一听到外头的动静,全都冲出来了,看到谦谦打着手势指向厨房时,他的脸色瞬间就变得煞白。
一直都没有听见呼救声,也没有听到对方发出的任何声响,可是现在小家伙又说人在厨房里,那是不是意味着……难道维尼亚有危险?!不会是被对方挟持来做人质了吧?
那样的话不仅仅能威胁到他们,还能威胁到她身后的整个国家,老天!最不能出差错的人竟然就只身犯险了?那他估计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他那伟大的未来岳父大人恐怕打死都不会把女儿嫁给他吧?
在他们对话的同时,“铁三角”已经光着脚冲到了厨房的门口,分开两边包抄着门口,剩下君少宇大摇大摆地站在厨房门口说:“我们能不能要求老大把厨房里的东西全都做来吃呢?比如烤肉什么的,我可不嫌这个宵夜太腻哦!”
意有所指的话,让其他几个人都满头黑线,就连躲在厨柜里的维尼亚都差点笑出来了。这家伙还能把大坏蛋比喻成烤肉?
就算封老大愿意不辞辛劳地给他们特地烹饪这么一道重口味儿的宵夜,他们也不见得有那个胃口去吃吧?况且,还有个这么讨人厌的东西来做主要食材,想想都觉得反胃恶心,她现在只恨不得出去以后朝那个黑衣人狠狠地吐两口唾沫才解恨。
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惊吓,她都快要尿裤子了,幸好谦谦那小家伙够机灵,一下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几个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后,就这么随意地晃进了厨房,随着莫少天按下吊灯的开关,整个不算小的空间也能一览无余。奇怪,不是有人在里头吗?为什么这会儿不但看不到什么坏蛋,连维尼亚也不见了?
眼尖地瞥见有一个厨柜的缝隙里露出一块布料,谦谦赶紧往那边指了一下,得到他的示意后,君少宇慢悠悠地踱过去,然后双手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说:“你觉得就凭你这单枪匹马的,能斗得过我们这么多人吗?就算你手里有枪有怎样?一比四,你还是必死无疑。”
这大半夜的开枪扰人清梦确实不太好,他们的枪械都是安装有消音装置的,这家伙的还未必。为了避免那突兀的声音会引起周围居民和游客的恐慌,他们还是做斯文人,跟人家讲道理,分析形势好了。
如果这家伙识相的话,应该会乖乖地束手就擒吧?但他要是要来个鱼死网破的垂死挣扎,他们当然也不介意奉陪到底。
说穿了,这么些天来都没什么突发状况,让他们都觉得无聊极了,好像一点乐趣都没有,每天都在混日子,熬时间。要不是有老大的三申五令,他们早就反被动为主动,去追着对方乱打一气了,哪还轮得到他们率先上门来叫嚣?
也不知是怎么部署的,也许只排除了一位所谓的“精英”,也许在外头还有他的支援者,但是无论哪种原因,光是单身敢闯进来这一点就很令人佩服。
不得不说,这家伙有一种不怕死的孤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要么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进来的,要么就是完全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厉害。
小伙子还挺有个性,听到这样的警告后还是无动于衷,始终保持沉默继续待在里头。交换一个了然的眼神后,几个人分散开来封锁左右两边的路线,同时掏出枪指向那个厨柜。谦谦这样的小胳膊小腿的人儿早就被一把抱起放到厨柜上面,君少宇也很是清闲地晃着双腿坐在他旁边。
秦少凡猛地拉开橱柜门时,小伙子的表情很悲催,因为此时他的左右两侧和正前方都有黑洞洞的枪口在对着他。哦,不,头顶上还有一支枪,那个更直接,已经用枪口对着他的头皮用力往下压了。
只见他吓得全身都在轻轻颤抖着,那双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往日里的贼眉鼠眼,剩下的只是充满哀求的目光。
这个孬种的表现让众人很是困惑,富森克茨的人越来越菜了吗?为什么现在仅仅是被吓唬一下,就会哆嗦成这个德性?
就连谦谦也很是纳闷的说:“他为什么都不说话啊?到底是在怕什么?不是来做坏事的吗?”他一直都以为,坏人是不会害怕的,更加不会被什么突发状况吓到,眼前这位明显与他认知里的坏人有着很大的出入。
那人惊恐万状地抬起眼眸将周围这几个人都看了一遍,发现每个人的脸上都很平静,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只是那一双双的眸子里,无一例外都泛着寒光。
再傻的人也知道自己此次凶多吉少了,逃出去是不可能的,别说对方有好几支枪,就算是赤手空拳,他也不见得能打过这么多人。他到底是倒了几辈子的霉才会选了这么一家进来偷窃?要是能换别家,兴许这个时间早就得手,然后安全撤离了。
现在可好,不但走不了,还被人用枪指着脑袋,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经历!说不怕是假的,可是害怕能有个毛线用!即使他说他害怕,别人也不可能高抬贵手就放了他。
所以他决定要从实招来,争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虽然不知道自己最终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但是他们应该也不敢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杀人吧?这里可是法治社会啊!
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黑衣人才哑然开口道:“我、我只是想来偷东西的,我没有想做其他的事情,是真的,我可以发誓!”才想抬起手做指天誓日状,那几个人却在发现他手部的动作后,“咔嗒”一下让子弹上膛。
这个只有在电影中才听到过的特殊声音,把他吓得整个人都软倒了,无力地靠到后边,呐呐的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紧紧抱着脑袋的样子,好像就快要被逼疯,看上去和精神病院里头那些患者发作时的表现都差不多了。
他这贪生怕死的表现虽然看起来和普通的小偷没什么两样,但是众人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命令他从厨柜里出来,走到客厅里,准备进一步审问。
而乔思凡则着急地又扫视了厨房一周,正准备心焦地去别墅里的其他地方寻找维尼亚,就听到身后传来声响,回头望去,一直在惦记着的人就从另一个厨柜里头钻出来了。还没等维尼亚站稳,就已经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拥入怀中。
紧接着就听到乔思凡略微颤抖的嗓音:“谢天谢地!幸好你没事!刚才都要把我给急死了,如果再找不到你,我就准备出去把那碍眼的家伙给毙了!”这是实话,有那么一刻,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实在不敢想象,如果怀里的女人发生了什么危险,那他该如何去面对剩下的人生?他们之间似乎还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做,怎么能就此打住?
安然地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对自己的关心,维尼亚浅笑着问:“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担心我?”光是这个认知,就让她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扬了,眸光流转处尽是柔情似水,即使此时被这男人箍得身子都发疼了还是舍不得叫他松开。
最近的改变越来越明显了,尤其是某人对她的态度,从最初的遮遮掩掩,不肯承认,到如今毫不忌讳的直言,不能不说是个很大的改变,让她欣喜得几乎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知道一开始就是自己追在乔思凡的身后扬言要把他弄到手,后来也是她不顾女孩子的脸面和自己是尊贵身份,主动出击爬上了他的床,逼得他勉强接受了自己。可是越是相处下来,就发现她越是离不开这个男人,特别是已经习惯了他的照顾和偶尔的温柔宠溺之后,就更是割舍不掉这份感情。
其实她之前在和南宫暮雪聊天的时候也有提过,即使乔思凡这辈子都不能接受她,不能给她机会去成为他的妻子,她还是不会轻易变心。反正一直都是没有太大回应的,她也已经习惯了,只要自己觉得开心就好。
是以这会儿听到乔思凡的话后,还是傻乎乎地想要去求证,生怕自己产生了幻听,实际上这男人什么都没有说。
殊不知她那傻气的问话让乔思凡听了很是心疼,双手捧起她的脸柔声道:“是,我的的确确是在担心你。我没有哪一刻像刚才那么确定,我不能承受失去你的可能,即使知道你深陷危险,我就会担心得坐立不安,甚至整个人都……”
余下的话,就这么被她用菱唇堵了回去,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彼此表达心迹这件小事上,维尼亚觉得,感情的最直接表达方式还是得用肢体语言。所以她并不介意是自己采取主动,也不介意必须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得着这男人的嘴唇。
先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乔思凡很快就反应过来,紧搂着她的细腰,夺过主动权,更加深了这个吻。并且比以往要更猛烈,吻得更用心,仿佛是要借此把自己体内所有的热情全部都发泄出来,就怕对方不能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就在这时,门口又响起了某个不合时宜的稚嫩的声音:“咳咳!师傅,师母,君叔叔让你们出去三堂会审啦!这种事情留着你们回房再做嘛,这里还是公共区域耶,稍微注意一下影响哦,特别是当着我这个未成年人面前。”
撂下这么一番话后,自己就先一溜烟的跑了,生怕被逮到了就要挨打屁屁。他也就是在面对这几个人的时候敢稍微放肆一点去挑逗,要换做是他们家的双亲大人,哪敢啊?旁敲侧击指桑骂槐一下还是可以的,这么光明正大的说是打死都不敢的了,除非他想从此都与零花钱说拜拜。
不过师傅这一对最近的进步也很大了,比起刚开始的时候那扭扭捏捏,现在都敢在大家面前做出亲昵的举动了,这才是一对情侣该有的表现嘛!
“嘿!你这小鬼!你双重标准是不是?为什么平时看到你爹地妈咪接吻的时候你从来都不敢说?”最多就是背后偷偷跟他们抱怨两句,还得避开他的双亲大人来说,生怕被听到后自己会倒大霉。
听到亲亲师傅在后面怒吼,谦谦也不怕,反而还调皮地又探着脑袋进来扮了个鬼脸,笑嘻嘻的说:“当然要双重标准啊!谁让他们是我的爹地妈咪呢?”
就算和别人再亲,也亲不过这亲生的吧?好歹也是血浓于水的关系呢!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当然要稍微给爹地妈咪一点面子咯!呃,虽然他偶尔表现得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但还是很有原则性的。
几个人笑着闹着走到客厅时,只听到一道沉稳而略显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大半夜的抓个小毛贼用得着全体出动?”
抬头望去,只见封予灏正搂着亲亲老婆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南宫暮雪则一副睡眼惺忪的表情,两人身上的着装一看就是情侣款,而傅岩带着一脸浅笑趴在栏杆上,俨然要看好戏的标准姿势。
小家伙那大嗓门喊得震天响,想让他们继续若无其事的睡觉是不可能了,只能认命地爬起来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是整幢别墅里都是他们的人,即使真有人敢秘密潜入,只怕插翅都难飞,根本不必担心。
只是,忙活了大半天,看到他们居然只抓到了一个入室盗窃的小贼?这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点吧?难道他们都太小看富森克茨了,这家伙是先派个鼠辈来试探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还算比较沉得住气,不错嘛!
这表现都太出人意表了,说不好还是安老亲自下了指示,不让他们轻举妄动的呢!看到那小毛贼全身都抖得像筛糠一样,就觉得没劲,对付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成就感?没有挫败感就已经很不错了。
优雅地打了个哈欠,南宫暮雪兴趣缺缺地开口道:“我还是回房睡觉好了,你们随意,别闹出人命就好。至于会让他少几根手指或者搞残什么部位,自己看着办吧!”
那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她说的是去菜市场买把青菜这么简单的日常小事,而不是关乎人命,而那随意的表情,活像是根本就不把这个小毛贼放在眼里。
听到她这么说,那黑衣人赶紧开口求饶道:“不要啊!我上有老下有小,老婆又刚好怀孕了,和你一样啊!你怎么忍心看到我将要出生的孩子被饿死?家里都快连买米的钱都没有了,将来还怎么给孩子买奶粉啊?”
眼尖地瞥见南宫暮雪微微隆起的腹部,小毛贼立刻就见风使舵地现编了一个谎言,试图利用她那准妈咪的心理,看看能不能让她大发慈悲。
可是他的如意算盘注定要打错了,对方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还有一双火眼金睛,不会轻易受骗上当,更不会被别人的三言两语给唬住。光是看到楼下那男人贼眉鼠眼的样子,南宫暮雪的心里就没什么好感,尤其是那眼珠子还滴溜溜地乱转,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打什么歪主意。
出来混了这么多年,如果连这么肤浅的小把戏都看不明白,那她岂不是白混了?这黑衣人未免也太小看她了吧?想博取同情然后好脱身?呵呵!
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缓缓地开口道:“少宇,你们都听到了吧?要不一会儿你们就亲自‘护送’这位大哥回去,看看他家里是不是已经揭不开锅了。如果真的跟他说的一样,那以后他孩子的奶粉钱就由我包了。”
下巴微微抬起,就这么傲气地居高临下看着下面的人,满意地看到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不禁冷笑不已。
敢跟她耍花样?慢条斯理地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他骗了我们,你知道该怎么做了?我要他再也不能说谎去骗人,哦,最好把他的舌头也拔掉好了。”嘴里说出这么吓人的话来,可是她那小脸上还是保持着恬静的微笑,一点都不以为意。
这回不仅仅是黑衣人,就连在场的其他人都忍不住侧目,心中不断庆幸着自己不是那个倒霉鬼,不必承受她那可怕的恐吓。
不过他们也深知,这不过就是在吓唬人而已,并不是真的要做出这么惨绝人寰的事情来,无非就是要把人吓破胆。关于他们一家三口这毒舌的本事,众人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正所谓一个比一个厉害。
尽管如此,大家还是掩饰不住眼里那淡淡的笑意,可怜的小毛贼,此时都快要被吓出尿来了吧?也活该他倒霉,遇到了这么强悍的对手,况且封老大的女人是出了名的冷绝,那张小嘴里说出来的话往往都能把人给气死,不然就是吓掉半条命。
在这样的恐吓之下,黑衣人就乖乖地投降了,不但老实地承认自己是在瞎说,还吓得直接给他们跪下了。这一切的精彩片段都看完后,楼上的几位老大们就去休息,似乎对于这种小儿科的琐事不屑一顾。
回到纽约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联系乔治,从他那块牌牌里的东西一定能找出什么线索,甚至于,南宫暮雪还认为那里头藏着的或许就是一条最直接的线索。
让人崩溃的是,乔治那贪玩的家伙此时正在瑞士滑雪,一时半会儿还过不来,因为人家参加的是一个培训的课程,不能半途而废。就算他们用金钱做诱惑,同意赔偿他那些培训费,并承诺将来会帮他报一个更好的课程,人家也没有答应马上过来。
那倔强的小伙子坚持认为这是原则性的问题,不是金钱或者课程本身就能诱惑他更改计划,所以,除了等待,他们似乎没有其他的办法。
似笑非笑地盯着南宫暮雪那气呼呼的小脸,封予灏看她从挂掉电话后一直都把手机紧握在手中,还恨得咬牙切齿的,那样子好像恨不得把乔治给碎尸万段。
绕过书桌走到她身旁坐下,搂着她的肩膀柔声说:“没关系,反正又不急在这几天,既然乔治坚持要学完滑雪才过来,那就由他去吧!不过,你这魅力似乎不行啊!当日在岛上的时候不还挺亲热的嘛!”
语气中那酸溜溜的味道瞬间就充斥在整个书房里,一想起他们夫妻俩去度蜜月那会儿所做的无聊事,他就想吐血。
当时一定是昏了头才会答应这女人去跟她做什么比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搭讪,那滋味真的不好受。即使明知道那是故意作秀来气他的,也还是忍不住要难过,就像是小孩子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了一样,心如刀割啊!
听出他话里那调侃的意味,南宫暮雪不以为意地回以一个灿烂的微笑:“有没有魅力,等乔治来了就知道了。反正这段时间我也有办法去给自己找乐子,你还是抓紧时间把公事都处理好吧,下次出去就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了。老这么不务正业的,不怕别人把你的公司搬空了吗?”
似乎从她的嘴里听到倒闭、破产之类的词语已经不算是什么新鲜事了,封予灏也早就习以为常,不敢指望老婆能稍微口下留情。
心知她不过就是无聊,在找话题说,所以也顺着她的意思说:“放心吧!那可是你的产业了,小的一定会好好为你打理好的,你只要每年都看着那些分红和盈利傻笑就好了。”
能把集团无限扩大,坐到如今的北美三大龙头企业之首,不是光靠运气就能行的,他对于自己的公司运作自然很有信心。况且,用人勿疑,疑人勿用,既然手下那些人能跟着自己这么多年,自然是信得过的。
甚至有好几位高管都是从他最初刚开始创业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的,这些下属的能力和忠诚度都是百里挑一的,在公事上也都能做出明智的决定。除非是需要他亲自过目的重要文件,或是不一般的合作对象需要签合同,否则平时他老人家大可以在家里尽享天伦之乐,完全不会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酬劳方面,他从来都不会吝啬,员工的福利待遇也很好。高层每个人都配房子和车子也就算了,连主管级别的都可以半赠送好地段的商品房,员工只需要承担三分之一的房价就好。
在rhk集团自己开发的楼盘中,更是划出了不少的区域让员工自由选择,可以以内部价去优先购买,让员工人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住房。放眼业内的所有企业,能做到这样的只有rhk,也难怪很多人都削尖了脑袋想法设法的也要加入这个大家庭。
但他刚销假回去上班不久,麻烦事就来了,这让他终于深刻体会到他们家那一大一小两个宝贝儿有多难缠——
某天,秘书慌慌张张地敲门冲进来,神色紧张地汇报道:“总裁!我们的网络系统有人入侵!”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事,从来都没有人敢招惹rhk,除非想被整死。
所以it部在接到报警信号的时候,还都愣了一下,以为是防火墙系统发生故障了呢,还认真地全面检查了一遍。直到确认真是有人入侵时,却都同时在瞬间石化了,这叫什么事?该反攻回去吗?不敢!
要是反攻了估计从这一刻开始就要回家去吃自己了吧?他们谁都丢不起这个金饭碗啊!何况还有两个月就要发年终奖了,可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差错。
封予灏埋头翻阅着文件,丝毫不认为秘书汇报的情况有什么值得惊慌的,只是淡然地问道:“哦?哪来的黑客这么不知死活?”在他的印象中,rhk会招来黑客入侵,也是刚创业不久的时候,那会儿很多体系都没有完善,才会给人钻了空子。
不过当时幸好他们发现得比较及时,立刻就做了进一步的防御,并且很快就反攻回去了。系统不够完善并不是说他的手下没有高手,只是在起步初期,人手不足,经常是要一人身兼数职。加上刚开业的时候有很多系统需要不断去更新和完善,疏忽了将防御体系升级。
如今他们都已经发展成为一个商业帝国了,还有人敢上门来挑衅,不得不让他好奇,是何方神圣如此勇敢。尽管如此,对于it部门的能力和办事效率,他还是很放心的,所以仅限于随口问一句,并不会担心。
可是秘书似乎很为难,犹豫了好久都不敢开口,直到对上某人那不耐烦的冰冷眼神后,才喏喏的说:“那个,ip地址好像是您家里……”
唉,真是命苦,都不知道大老板的家里是在闹哪样,不会是夫人和小少爷在家闲得无聊,所以才整出这么多的幺蛾子来吧?听说小少爷的电脑水平相当了得,会不会就在不知不觉中把公司里的钱给弄出去了呢?
虽说这些都是他们家的钱,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可是整个集团上上下下还有这么多的员工要吃饭呢,总不能由着小少爷胡来吧?虽然他平时也表现得挺懂事的,好歹也还是个孩子,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来?
十分忐忑地小心翼翼观察着大老板的反应,生怕他一个昏头会做出什么不明智的决定来,连带着都不敢呼吸了。
手上翻着文件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封予灏略微思索后说:“加强防御,如果太快被打败了,少爷会不高兴。”果然,还是无聊得找上门来了,他竟然还有幸成了儿子的攻击对象,是不是该回家去表示一下感激?
反正这孩子从来都很懂得把握分寸,也就是玩玩而已,不会真的捅出什么篓子来,也就由着他去吧!
最近也没什么时间带他出去散散心,也唯有这个法子还能让他稍微打发一下时间,睁只眼闭只眼好了,索性让他玩个痛快。希望晚上回家的时候,可以看到那小家伙得意洋洋地宣扬自己的“丰功伟绩”。
秘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听错了吗?为什么大老板不但不打电话回家去教训小少爷,反而还要叫下属们加强防御,只为了要让小少爷玩得更开心?!
老天!他果然不太理解已婚人士,尤其是做了父亲的人士心里一般会有什么样的想法,至少换做是他将来的孩子闯了祸,他绝对不会这么纵容下去,说不定早就把他吊起来打了。看来他和大老板的思路还是相去甚远啊!
看他还没有任何行动,封予灏不由得纳闷地问道:“还不走?”不是已经下达命令了吗?还在这里赖着不走是想干什么?
“哦,这就去!我立刻吩咐it部把事情办妥!”秘书忙不迭地频频点头应道,微微弯着腰鞠了一躬,快速撤退。再不走,恐怕他都要被搞得脑残了吧?可以想见,it部那帮兄弟们在接到这样的指示后,一定也会和他一样崩溃的反应。
只是他不知道,这样的惊吓还算是最基础级别的,因为过了没几天,就接到财务部门的电话,说有要事要直接呈报大老板。
经过他一番询问后,才算弄清楚来龙去脉,这也足以让他的嘴巴张开到可以塞下一枚鸵鸟蛋的程度。他是越发佩服大老板了,家里有这么难搞的两位,他老人家是如何能hold得住的呢?
进去后发现大老板正在打电话,于是他只能双手放在身前,眼观鼻鼻观心地耐心等待着,一边考虑等会儿应该如何开口比较好。
好不容易等到封予灏放下电话,一脸平静地看着他,示意他可以开口了,却又开始手心冒汗了。
深吸了一口气后,才鼓起勇气说:“总裁,夫人下了指令要转账一千万去买医疗设备……”这可不是人民币啊,是白花花的美金啊亲!光是听到这个天文数字,你就可以想象里头要用的设备是多么的高端和先进!
他们家夫人难道要打造北美第一豪华的治疗室吗?是不是只给那些全球排名多少位之前的富豪和政要看病?否则普通人哪里可能负担得起那昂贵的手术费?
话说,夫人不是已经怀孕了吗?前两天上来的时候,都能看到她的肚子明显凸起了,当时还因为视线在那个部位多停留了几秒钟,而招来大老板的冷眼。这怀孕的人不老老实实在家里养胎,折腾这么多干什么?
听说夫人没结婚之前是做法医的,总不能是专门开个什么尸检中心吧?那多吓人啊!这些有钱人的心思真的令人捉摸不透啊!
从办公桌上拿过今天才递交上来的计划书,封予灏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毫不在意地开口道:“夫人爱花多少都随她,你们谁敢让她不高兴,滚回家吃自己的!”这些家伙的办事能力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差了?
不是早就说过,整个rhk集团,包括他自己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部都划到南宫暮雪的名下了吗?那就等同于一切都是她的,她要用自己的钱有什么必要大惊小怪?
即使花再多也无所谓,只要是做她喜欢的事情就好了,又不是用来买什么豪宅跑车和奢侈品。让她能有点事情做也好,省得整天都跟他抱怨,自己在家是有多无聊。
主要是儿子现在的抵御能力很强,老婆已经越来越压不住他了,而且小家伙的花样还很多,让人防不胜防。一不小心,被耍的被玩的就是他们了。
买设备?呵呵,看来那女人是想要大干一场了,这是在为她自己的未来职业做规划呢!还没把女儿生下来,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着手做准备了?不错不错,果然是他的老婆,做任何事情都极其有计划性和条理性。
估摸着她要建的项目没有个一年半载是弄不好的,不光是昂贵的先进医疗设备,还有其他那些特殊用途的化验室、手术室、停尸房、病房等等,无一不是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才能建好。何况从她开口要的那个价钱,就知道她是想做一个有档次的项目。
否则以她那不肯吃亏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一开始就投入这么多的成本呢?当然是希望能收回更多的利润。
当然,有他这样强有力的后盾在后边支持着,无论如何总是不会亏本的,回头再弄出个什么钻石贵宾卡,给那些个政要和权贵都送去,人手一张,就不信他们不给这个面子。
最好以后都把项目设定为这些人的指定体检中心,那样一来,即使他们都很健康,每年也可以挣一笔价格不菲的体检费用。这可是皇家的服务级别,想不挣钱都难,嗯,老婆果然很会做生意,说不定这个项目的盈利还真不少呢!
回到家去了解南宫暮雪的动机后,两人不禁相视一笑,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连想法都完全一样,要说他们不是两夫妻,谁会相信呢?
饭桌上听到这个消息,其他人也都表现出兴致勃勃的样子,乔思凡更是积极的说:“暮雪,能不能也给我入一份股啊?多少随意,你高兴就好了。”以他对这女人的了解,当然很清楚她绝对不会做亏本的生意,更不会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
换句话说,跟着南宫暮雪,有肉吃。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股东,能跟在她后面也不错啊!至少是个稳赚不赔的好事。
可惜这如意算盘还是要落空了,因为会算计的不只是他一个,别人也会。所以当南宫暮雪竖起一根食指,在半空中缓缓摇了摇时,他就不禁沉下了脸。小气鬼!一家三口都这么抠门儿!难怪谦谦这小鬼头也这么喜欢占人家便宜了,这都是有遗传的!
“连门儿都没有!我劝你还是吃饱之后早点回房洗洗睡吧!这么费脑子的活儿当真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这也不是你的领域,你说你瞎掺和什么?”优雅地舀起碗里的骨头汤,南宫暮雪淡笑着讽刺道。
她还真是喜欢和乔思凡这家伙斗嘴的感觉呢,这和维尼亚平时的“欺负”是有着本质区别的,只是能让自己的生活平添了不少乐趣,何乐而不为呢?
作为一个消遣的对象,乔思凡还是比较敬业的,被调侃的时候不会反驳顶嘴,也不会跟你吵起来,就这么不痛不痒地任由你怎么说都行。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他的性格还不喜欢记仇,不管被别人如何损,睡一觉就忘了。
回绝地这么毅然决然,乔思凡当然是不愿意轻言放弃,不甘心地争辩道:“跨领域又怎么了?你老公也不会开飞机,他还不是有自己的航空公司和好多架飞机?”
不过就是觉得好玩儿,想参与进来一起创业什么的,也是为了体现他们组织内部的团结气氛嘛,谁知道这女人就是死心眼,一点机会都不给!
最可恶的是,无论是封老大还是傅老大,全部都在旁边翘首观望,谁都不愿意替他说话,就由着他自己在这里据理力争。想想也是,这女人这么强势,有谁敢跟她作对?就算是摆明了要被她耍,也没有人敢站出来帮腔。
这世界果然都是欺软怕硬的,他为毛就变成了那个弱势群体?看着比较好说话是不是?这会儿就连谦谦也埋头吃饭,好像那个碗里的东西有多吸引他似的,完全不管他这个师傅是死是活。
替南宫暮雪盛了半碗饭递过去,封予灏淡笑着说:“抱歉,我还真是会开飞机,还有资格证,需要给你看看吗?”
这家伙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他的亲亲老婆欺负了,忍一下又怎样?何必非要争个面红耳赤的呢?今天不答应,那就改天再跟她谈嘛,总有一天能说服她的,一点都不懂得变通。
被他们夫妻俩一阵抢白给弄得里外不是人,乔思凡好几次张开嘴巴,却发现说不出一个字来,最后只能悻悻然地闭上了嘴。他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免得惹祸上身,这家人一个比一个要霸道和不讲理,他一个都招惹不起。
乔治找上门的时候,已经过了快两个月了,当看到南宫暮雪那不小的肚子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还是很热情地来了个拥抱。
只是身子还没靠近,就已经被旁边一条结实的手臂拦在了几步之遥,不许他靠近。不用想也知道,这条手臂的主人绝对是打着正牌老公的旗号四处放火赶人的封老大,只要有人靠近他老婆散步以内,全部都会被列入监视防范之列。
朝封予灏扯出一抹无害的微笑,乔治有些好笑地问道:“你老婆都这样了,难道你还不放心吗?”就算对她有好感,看到那颗活像是塞了一个篮球进去一样的肚子,也不会有任何想法了吧?
还真把所有人都当成他自己的复制品了?对这个女人着迷,所以不管她变成什么样,穿什么,做什么,都觉得很好看,很有魅力。
拜托!全天下这么多女人,南宫暮雪也不是他的菜好不好?犯得着这么草木皆兵吗?就算是世界小姐,他还不见得会多看两眼呢!真是多余!
谁知他这句话却招来了某对夫妻异口同声的反攻:“你这是什么意思?!”话里的不赞同,包括那质问的语气,都惊人的相似,简直就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啊!
仗着自己是孕妇,南宫暮雪一手在后面顶着自己的腰,一手抬起来用那修剪得很圆润的指尖狠狠地戳向乔治的胸口,嘴里还咬牙切齿地骂道:“什么叫我都这样了?嗯?我哪样了?小样儿,竟然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告诉你,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小心我把你灭了!顺便再毁尸灭迹,让你连渣都不剩!哼哼!”
丫的竟然敢用那样的语气来说她?不就是怀孕了吗?没听说过什么叫“孕味”吗?她现在的状态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期,当一个女人由里到外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时,那才是最性感最有魅力的时候。
再说了,她又不是钞票,怎么能让每个人都喜欢呢?差不多就行了。说白了,像她这么有内涵的类型,也不是乔治这种人能欣赏的。
这小子一天到晚就只挂着到处去玩,压根儿就是个安定不下来的孩子,谁会想要跟这样的孩子过一辈子啊?
懒得继续跟他浪费时间,南宫暮雪直接开口道:“还不快脱!”眼角的余光快速从他的俊脸下滑,这暧昧的眼神和话里的含义,都让人忍不住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脱?!脱什么?她的话让乔治一头雾水,甚至条件反射地紧紧护住自己的下身,略显狼狈的说:“你、你别乱来啊!你们到底叫我来干什么?我告诉你啊,我一直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想让我做些皮肉生意,门儿都没有!还有啊,别想拍什么艳照来威胁我,我是绝对不会向你们妥协的!”
义正言辞的样子,还有他那略显夸张的动作,都在透露着一个信息:那就是有人要侵犯他!而他打算誓死都要捍卫自己的清白,绝不让这些家伙如愿以偿!
好笑的看着他过激的反应,南宫暮雪冷笑了一下,然后将那白皙的小手搭上封予灏的肩膀,慢条斯理地笑道:“你觉得,你的身材能比我老公的有看头?如果真的要拍照,那我也会先拍了我老公的拿去挣钱啊,起码会比你的有市场多了……”
话还没说完,感受到身边的男人传来两道冰冷的视线时,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赔着笑脸说:“哎哟,人家不是说如果嘛,我的意思是,你比乔治棒多了!放心,在我心里,你还是独一无二的,无人能比!”
谄媚的说出一大堆废话去安抚男人隐忍待发的怒气,生怕他一个把持不住就会把自己的喷了,幸好她还是比较长眼色的,反应还算及时。
转过头再面对乔治时,就没有了这么好的态度,立刻板起脸说:“还不把你的手链脱了?”丫的从进门后就一直都游离在状况外,跟他说话也是有听没有懂,这才多久没见面?不就是大半年吗?就连沟通都成问题了。
听她提起手链,乔治才忙不迭的说:“哦,手链啊?原来你们真的是因为这个叫我来的?!”起初接到南宫暮雪的电话,让他过来一趟,说是手链的某个渊源要和他一起探讨,当时他只把这当作一句玩笑话。
没想到真的与手链有关!这其中有什么秘密吗?如果真如爷爷说说,隐藏着什么故事,为什么他们夫妇会知道?现在把他叫来又是想干什么呢?
虽然彼此不算是陌生人,但是此前毕竟只有过一次接触,他们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想做什么,乔治还是不敢确认的。所以他还在犹豫着,究竟要不要把手链交出来,还是要找个借口告辞?只是,如果他就这么走,他们会同意吗?
从他游移不定的神色,封予灏就看出他心底的挣扎了,于是从自己的脖子上将那颗吊坠拿下来,递过去。
不解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掌心里的坠子,乔治终究还是接过来了,当目光触及坠子上那再熟悉不过的图案时,不由得愣住了。居然和他的坠子一模一样!
无视他那瞪大的双眼,南宫暮雪朝沙发那边指了一下,浅笑道:“过去坐下再聊吧,这是个漫长的故事。”一时半会儿是说不清的,还不如先找个舒服的位置。主要是她现在肚子越来越大了,经常都会觉得腰部算账,不能站太久,不然会累。
体贴地扶着她往沙发那边走去,封予灏难得客气的对乔治说:“随意就好,我们家没什么特别约束的,还有几位朋友,一会儿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既然打定主意要把乔治拖下水,那当然也不能对他有丝毫隐瞒,至少要把事情的真相,还有他们这么久以来所遇到的困难都说清楚。就算当年他们家是负责看管宝藏的,那也不代表仅凭他们的一己之力,就能找到宝藏,并且继续将它守护下去。
人多力量大,说不定乔治他们家族那边还能有什么新的线索,两边结合起来,会节省很多不必要的时间。
当其他人接到通知慢慢聚集到客厅时,乔治才发现,原来他们的队伍不是一般的壮大,帅哥美女小朋友应有尽有,而且个个都很养眼。
平静地将他们都环视一周后,乔治露出友善的笑容说:“嗨!大家好!我叫乔治,似乎马上就要加入你们的团队了,还请大家多多指教!”他的微笑显得很阳光,还露出标准的八颗洁白牙齿,看着就令人赏心悦目。
有这么一位开朗的朋友加入,也是件挺有趣的事情,至少在旅途中不会让人觉得太无聊,这种人往往很喜欢开玩笑,说不定还有不少的幽默段子可以给大家解解闷呢!
相对于其他人的友好态度,谦谦的反应就比较令人费解了,只见他始终一言不发地盯着乔治的脸,好像人家的脸上画有花似的。双手背在身后,慢慢来回踱着步子,目光一直停留在乔治身上,仿佛他有多大的问题。
众人一看他这架势,就明白他是要找麻烦了,所以都隔岸观火,不准备插手。小家伙的花样可不少,只要他想捉弄的人,还没有能幸免于难的。即使是威武如封老大,也没有过成功逃脱的经历。
看了足足有一分钟,小人儿才慢吞吞地开口问道:“妈咪,这是你的新欢吗?还是以前相亲的对象杀上门了?你当年有给人家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吗?不然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追到美国来啊?”
在他的认知里,能和他的亲亲妈咪有交集的男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工作需要的往来,例如傅岩和乔思凡;另一种就完全是为了满足她对于美男的“欣赏”,要么是主动去跟人家搭讪的,要么就是对方不长眼的在后边跟着的。
但在谦谦看来,即使有人倒追他妈咪,比如像曲云哲和安舜禹之类的,极有可能是被他妈咪下了什么药,不然怎么可能会看上这么强悍又凶巴巴的女人呢?
呃,当然,在面对他爹地的时候,还是会表现得很有女人味的,甚至会经常用撒娇的方式当武器,杀人于无形……
“别胡说!”这回同时开口的是封予灏和乔治,无论是谁,都不能接受小家伙那荒唐的猜测。都把他们当成什么了?随便一点小招式就能对付得了的吗?好歹也是有理智,有胆识的男人,居然被一个小鬼头说得如此不堪,情何以堪啊!
相比之下,躺着也中枪的正主南宫暮雪就比他们要淡定多了,拿着一把银质的小叉子慢条斯理地吃着桌上的水果,仿佛对周遭所发生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就算男人们和小家伙吵翻了天,也和它没关系,爱吵不吵。真搞不懂,为什么总是会因为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就能吵半天呢?不嫌累她还嫌浪费口水呢!
唔,今天的黄金奇异果还挺甜的,有人帮忙削皮再切成小块儿的就是好,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被人伺候,这要是哪天没有人照顾得这么无微不至了,恐怕她都会不适应。
一连吃了好几块之后,才抽出一张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然后好整以暇地问道:“我说,你们是不是该把时间和精力都放到正事上了,得抓紧时间啊!”这个才是她关注的重点啊!要是再不快点启程,下个月肚子都要大得不像话了,到时还能跟着他们四处跑吗?
根本连想都不用想!现在都已经八个月的身孕了,某人紧张得跟什么似的,整天都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会有个早产什么的突发状况。虽然已经不止一次的跟他解释过,不会在这么早的时候就生的,他偏偏不信邪。
接收到她的求助信号,傅岩赶紧帮腔:“好了,都别对掐了,这些小段子留着我们在出门的路上再用吧,那时可能在飞机上会很无聊。现在我们不如先看看乔治的坠子里藏着什么?”这是他最好奇的内容,不知道和封予灏的线索是否一致,还是会指向其他的位置。
众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到乔治身上,只见他默默地把手链摘下,然后略带迟疑地请求道:“那个,在打开这个吊坠的时候,能不能尽量别破坏?我还想继续留着作纪念的。”
毕竟这是祖上留下的东西,如果因为去找那不知道究竟是否存在的宝藏而毁掉,他会觉得很难过,不管值不值钱,都是世代相传的信物,对他来说自然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这个难题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很棘手,但是只要有乔思凡在,绝对不会有任何难度。只见他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工具箱,然后翻找了一会儿,找出一个看起来像钢笔一样的东西,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开始工作。
那是一支激光笔,按下开关后,能用激光射线在很短的时间内切开金属面,无论是金银铜铁还是别的,都有办法可以切割。
先将吊坠拿起来,在耳边轻轻摇晃了几下,从里头暗藏那东西所发出的声音去判断物体的大小。基本确认后,才笑着对乔治说:“完好无损我不能保证,但是接下来我要帮你改装一下,绝对会比现在的样子还要好看。当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把东西拿出来。”
略一沉吟后,乔治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嗯,动手吧,只要吊坠没有毁掉,还能继续留在手链上就足够了。”
既然已经同意要加入行动,那当然就要有所牺牲,要怪只能怪他的祖宗为什么当年要造出这么个东西来,一点都不方便。看看人家封老大的设计,多么绝妙啊!仅仅是充当钥匙的作用,压根儿就不怕会被破坏。
瞧瞧,都去墓地里转了一圈,还拿到了线索,依然完好如初。唉,果然祖宗和祖宗之间还是有点区别的。
用激光笔在吊坠上慢慢画出一个心型,然后用一枚大头针轻轻往外一挑,那块心型就这么脱落出来了,轻而易举的,里头的东西从心型的窟窿里倒了出来。
可是看到那个白色的小小圆球时,大家都愣住了,这就是线索?
封予灏伸过手臂从茶几上拿起那个球状物体,若有似无地看了南宫暮雪一眼,两根手指一起用力,那东西立刻就碎了。是用白蜡封起来的一张纸条!最为神奇的是,那纸质似乎是他们都没见过的,薄如蝉翼,近乎透明。
当看到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时,客厅里全部都静默了,气氛有点诡异。这又代表着什么呢?老祖宗自然不会特地留下这么一张白纸,然后还说是传家宝,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蹊跷。关键在于,切入点在哪里,这张白纸又有怎样的信息?
谦谦跑过去拿起那张白纸左看右看,还举起来对着窗户外面的灿烂阳光看了看,最后再将纸条平放在茶几上,侧着脑袋在同样水平的位置观察着。
当发现纸条上并不是完全平坦,而是有细微的高低起伏褶皱时,小脸上就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朝乔思凡伸出小手道:“师傅,把神奇药水给我吧!”
这是他对于乔思凡某项得意作品的简称,那药水可以识别很多隐藏的内容,只要轻轻涂抹上一层,就会立刻显示出来。他们曾经试过好多次,从来都没有失手过,现在看来,这张纸条也应该具有那样的特殊作用才是。
早在他想到之前,乔思凡的脑子里也闪过这么一个念头,但他隐隐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所以迟迟都没有开口。
把小瓶子递给谦谦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先在角落的位置试一下!”就这么贸然地大面积涂抹,万一产生什么化学反应,毁掉了原来的线索,那就功亏一篑了。他们这边没有了跟踪价值,安老自然会再找另外两个线索,总有办法会接近宝藏,相比之下,他们的处境就很被动了。
现在就等于是他们和安老在比赛,看谁的速度快。明知道他们这伙人不好惹,安老自然不会光明正大地来抢,更不会笨到要和他们火拼,这样对双方的实力都有很大的打击。
所以他只会像个孙子一样,派人在后边跟着,什么都不做,只是了解他们的去向。另一方面,他自己也在寻找另外两个线索,如此一来,两边的动态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剩下的就是比比看,谁会先找到宝藏,并且迅速占有或转移。
拧开瓶子,谦谦小心地拿着橡胶气囊那一头,轻轻捏了一下,试管就从里边吸出一点液体。然后慢慢放到纸条上,只用试管的顶端碰了碰,纸条的一角立马就迅速地融化了!
这个突然的变法吓得小人儿赶紧把手移开,生怕会造成更严重的破坏,而众人的眉头也都因此而紧紧锁在了一起。很明显,这张纸条是特殊材质做成的,他们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去分析它的成分,只能再试试其他的方法。
各自思索着自己所见识过的形形色色案件,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启发作用。南宫暮雪则把纸条拿过来,放到鼻间仔细闻了一下,然后淡笑着说:“谦谦,去把你的小电筒拿来。”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一怔,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用最普通的方法,真会这么简单吗?在以前很古老的时候,包括现在都会有一些不太高明的罪犯,会用米汤或者牛奶去留下线索。这两种液体写出来的文字或符号,在纸上是看不到的,但是透过强光,尤其是有色强光,就能显示出来。
这个方法在座的每位都知道,甚至连维尼亚这样深居简出的公主都略有所闻,就因为太普及,应用得太广泛,他们才不考虑。而她居然还要试试?
当纸条被放到谦谦那蓝光手电筒上,打开开关后,纸上慢慢有字体显示时,众人又愣住了,还真就这么简单?!这也未免太刺激人了吧?
他们原本以为,这样的东西至少会显得高深一点,复杂化一些,谁知道居然还是最基础的方法,这叫人情何以堪?
坦然接收其他人传递过来的赞扬目光,南宫暮雪很是淡定地回以一笑:“其实吧,我觉得我们真的没必要把整件事情都想得太复杂,首先,这些线索都是连环的,每一个也许都暗藏着信息,又或者是会指向下一层的线索。”
“也就是说,真正的线索不会在这些很容易就能找到的信物上面,而是会有更隐秘更深奥的信息在别处。所以这就注定了,信物上头的线索不难找出,就好像我老公的坠子仅仅是一把钥匙一样,不必把它看得太重要。”
他们就是一开始往错误的方向去想了,才会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压根儿就不需要。不是说老祖宗们的脑子不好使,他们也同样会有很多神奇的方法去隐藏真正的秘密,只是这最表面的东西就不必设太高的门槛了。
当看清纸条上面显示的“isleofskye”时,谦谦就忍不住得意的笑了:“哈哈哈,我就说吧,是天空岛啊!爹地,我们什么时候去苏格兰?我好想去看看到底会是什么线索要藏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呢!”
虽然和b国一样同为欧洲的国家,但是没必要还到处去藏线索吧?要他说啊,这些老祖宗们可真能折腾,说不定安老他们正在追寻的另外两个线索又要跑到北欧去了呢,这回欧洲的东南西北都遍布了。
即使这只是初级线索,没有太大的难度,可光是让人跑来跑去的,这就很折腾了,老祖宗还真会搞事。
双手捧着温暖的杯子,南宫暮雪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尽快启程吧!我想在宝宝出生前再去一次苏格兰,到爱丁堡去看看。”那是对她有着极其重要意义的地方,难得这次有机会,她当然不想错过。
看到她那感慨颇深的样子,大家都识趣地没有接话,那是属于她个人的心路历程,哪怕是很好的朋友,也未必就要分享。很多美好的回忆,留在心里就好,至少偶尔还可以自己偷偷回味一下。
可是偏偏就有人这么不识相,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妈咪,你为什么这么想去爱丁堡呢?难道你有朋友在那里吗?不会是以前的男朋友吧?还是你跟初恋去过那里?”不然干什么一副都快要掉眼泪的表情?
看起来好像很悲催,随时都会水漫金山,他就看不出那个地方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有个破城堡吗?英国的街道他都不太喜欢,看上去老老旧旧的,到处都是那种石头房子,就像生活在魔幻世界里一样。
不过要说到苏格兰和爱丁堡,他还是有一定好感的,毕竟他最喜欢的哈利波特就是那里的产物,有不少场景也都是在苏格兰选景的,就连作者都是那里的人。
好吧,看在这个的份上,他可以勉为其难同意去爱丁堡走一圈,大人的世界还真是复杂。一点点过去,就会让人伤感,现在要故地重游了,还要这么难过,何必呢?
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南宫暮雪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才艰难地开口道:“那是你公公第一次带妈咪出国旅行的地方,所以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妈咪还是印象很深刻,对于那里的一景一物都记得那么清楚。”
眼中升腾的水汽让她灵动的眸子就像是被一层薄雾遮住,迷蒙而不真实,而唇角那凉薄的笑意,昭示着她此时的情绪。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失去就再也不会回来,只是在内心深处,每每想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要心悸。她原本以为,父亲走了之后,很快就会没事,可是一次次午夜梦回,梦到他老人家的时候,醒来总是会泪湿。
父女之间那份深厚的感情是时间和距离都不能冲淡的,就算父亲已经离开很久了,思念的时候,依然会觉得很温馨,很感动。
肩膀上搭上一只有力的大掌,回过头去,是封予灏那带着心疼的温柔眼神。回以暖暖的一笑,南宫暮雪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夫妻俩的默契让他们的心连得更近。
行程似乎就立刻敲定了,先到爱丁堡,然后再去天空岛,反正到了那边要自驾也很方便。只要能一偿老婆的夙愿,封老大是不介意行程上多安排一个地方的,何况儿子也一直吵着要去,那就一次性解决了。
从机场出来以后,南宫暮雪就迫不及待地将小脸贴在车窗上,贪婪地看着沿途的风景。看得出神的样子,似乎在回味着,当年父亲带她走过王子大街,爬上亚瑟王座山的心情。
十几岁的年龄,才考上高中,便得到了出国旅行的奖励。选择了她最向往的国家——英国,对于伦敦和爱丁堡这样有着深厚文化背景和历史底蕴的地方,只是因为这两座城市的灵气,而英式房屋的那种大气和古朴,一下就击中了她的小心脏。
如今故地重游,不过就是沿着当年的足迹,重温父母牵着她的手,一起走过的那些难忘时光。以前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是有时间有机会,一定要再和他们来这里,那时必然是很不同的心情。
没想到机会还没来,就已经天人永相隔了。只有她才知道,这次的旅行,缅怀的成分比较多。每到一个地方,她总是会在心里说,老爸,我们到了。潜意识里,她一直都认为父亲其实并没有走远,就在他们身边守护着。
因为如果将来她真的去世了,哪怕只有那一缕灵魂,她也舍不得离开她挚爱的家人,一定会像个守护天使一样,和他们在一起。
车子里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就连谦谦都很乖,不吵不闹,自己看着那些风景。间或会低头用平板电脑看看地图,或者是景点介绍,懂事的不去打扰妈咪的思绪。
去了孩子们都喜欢的大象餐厅解决晚饭,让小人儿在j·k·罗琳最常坐的那张桌子留影作纪念,众人就匆匆撤退回酒店休整了。
这里毕竟不是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地,只能算是途经而已。何况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长,南宫暮雪的低落情绪可能就会持续更久,这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男人们到楼下的起居室闲聊玩牌时,维尼亚就到房间里来找她,看到她正对着一张照片发呆,不由得走了过去。
“这就是当年来爱丁堡的时候拍的,我那会儿还挺年轻,多青涩的小姑娘啊!”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南宫暮雪无限感叹,似乎在追忆自己的过往时光。
只是这淡淡的伤感和忧愁,叫人看了就心疼,所以维尼亚在她身旁坐下后,轻声说:“这些美好的回忆谁都不能从你的身体里夺走,那是你最宝贵的财富。不过你现在是有宝宝的人,一定要注意自己的情绪,还有,这两天封老大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对于一个如此深爱着你的男人,你忍心看到他跟着你不快乐吗?”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对于两个组织里的人都很了解,也很熟悉了。至于封予灏夫妇,就更是她羡慕的对象和努力的目标,要是她和乔思凡能修成正果,一定要像他们那样,真心相爱,互相照顾。
可是见到他们这几天的异样情绪,她也忍不住要担心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已经失去的东西不可能再找回来——除非时光倒流,否则只会给自己徒增伤感和烦恼。
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南宫暮雪朝她友善地笑了笑:“谢谢,我不过就是一时感触而已,等明天离开爱丁堡了,也就自然痊愈了。”
人有七情六欲,不可能让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保持着良好的精神状态和饱满的情绪,偶尔会有点小情绪。相比起其他的孕妇来说,她还算是比较健康的心态了,不会有什么抑郁症,也没有喜怒无常。
只是在面对这些熟悉的场景时,难免感叹一下,很快就能自己调整过来。至于身边最亲密的人会担心,她当然知道,可是这也是人之常情,应该都能互相理解才是。
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赖在男人的怀里,她轻声问:“老公,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两天有点矫情,让人讨厌?”似乎大家看着她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同情,好像她正在经历多么令人沮丧的事情,难道她就不能偶尔小忧伤一下?
侧过头在她光滑的脸颊落下一枚轻吻,封予灏用他一向宠溺的语气说:“怎么会呢?换做是谁都会像你一样的,你别胡思乱想!”
随着她怀孕的月份越来越大,肚子隆起的高度也一直都在飙升,八个多月的身子,已经严重影响睡眠了。现在也只能侧躺着,他还是坚持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大手就这么随意地搭在她的肚子上,不时地可以跟里面的宝贝女儿交流一下。
他能理解老婆的心情,就像当年,妈咪去世之后,他也消沉了好长时间。父母和子女之间的感情是这世界上最牢固的,甚至比爱情还要坚定,也是最无私的。
如果南宫暮雪对于父亲的死能完全释怀,或者时至今日再想起时还能无动于衷,那他才要感到悲哀呢!找到一个感情细腻的老婆没什么不好,相比较而言,他反而更喜欢这样有血有肉的她,比起刚认识的时候那冷漠的样子要好太多了。
以前总觉得她冷静淡漠得不像个人类,但在见识到她对其他孩子的关爱,对家人朋友的体贴,才会越陷越深,最终打定主意要和她携手共度一生。
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一下,封予灏赶紧主动问道:“怎么了?要侧过来是吗?”自从那肚子变得更大后,他不但没有了“性”福,还要经常帮着老婆翻身。
怀孕真的不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不管对于做爹地的人来说,还是做妈咪的,这都是一个极其郁闷的过程。但是一想到肚子里的小天使很快就要降临,到时就会觉得,之前所有的辛苦和困扰都是值得的。
尤其是像谦谦这样,每天看着他活蹦乱跳的,南宫暮雪几乎都忘了当初怀着他的时候,自己有多难受。那会儿还是独自一人去面对所有的问题,现在要好多了,起码还有老公在旁边无微不至的伺候着。
帮助她慢慢侧过身子,变成平躺在床上后,封予灏有些怔怔地看着她那满脸的媚笑,这、这为什么会这么慎人?让他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抬起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南宫暮雪深情的说:“老公,我爱你!”似乎从他们在一起以来,都很少说这样的话,相比起甜言蜜语,更多的还是用行动去表示,两人都是实干家。
但是偶尔能听到这么令人心醉的告白,相信没有谁会拒绝吧?所以封老大先了愣了一下,然后展出一抹傻笑说:“我也爱你,宝贝儿!”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仿佛放了整颗心进去,让人不容忽视。
都不是肉麻当有趣的人,能有这样心意相通的时刻,他们通常都只会静静地相拥,然后享受着难得的温馨。很多时候,话并不需要说出口,能感受到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退了房后,一行人就驱车往inverness开去,因为南宫暮雪那日渐变大的肚子,还有越来越临近的预产期,让他们不得不加快脚步,生怕中途会有什么变故。按照之前商量的行程,到天空岛找到隐藏的线索后,就立马返回纽约,等到她生完孩子后再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虽然很期待孩子的到来,但是南宫暮雪还是忍不住要抱怨她来的不是时候。“要是晚几个月多好啊,至少等我把事情办完了肚子再变大嘛,真是的!”这孩子气的话立刻就引来众人的轻笑,而肚子里的小宝宝也不甘示弱地重重蹬了一脚,以示抗议。
就连谦谦都要跑过来凑热闹,对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说:“妹妹别怕,臭妈咪就是这样了,整天都欺负小孩子,哼!等你出来了哥哥就带你去玩,要是妈咪敢欺负你,我们就联合起来,和恶势力抗争到底!”
一边大声喊着口号,还一边挥舞着小拳头,看上去就像个准备要参加什么起义的勇士,正义感十足。
谁知话音刚落,小脑袋上立刻就换来一个大爆栗,紧接着他亲亲妈咪不悦的声音就在头顶上响起:“臭小子,现在就想带着妹妹一起造反了?我告诉你,就算你再神通广大,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跟她斗?似乎太不自量力了吧?也不看看他们都是谁生的,一撅尾巴都能猜到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还想骗过她?这也太难了。
“呀,妈咪,原来你把自己当作如来佛祖啊!可是他不是男人吗?难道妈咪你是男人婆?好好的女人你不做,为什么要抢着扮男人呢?你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口味呀!”故作老气的学着大人将两条手臂横在胸前,谦谦有些鄙夷地斜睨她。
在心里不断地跟自己说,千万不要被他激怒,要是真的生气了,那就完败了,这小鬼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从言语上挑逗别人,然后看着别人气得跳脚,那就是他的乐趣了。
所以南宫暮雪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不管他说什么,始终都保持着淡笑的表情。她深知,只要没人搭理,他很快就会闭上嘴巴了。小孩子嘛,偶尔总会做些奇怪的事情来哗众取宠,以此来显示自己的独特。
一路上能看到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还有那些圆滚滚的绵羊,终于明白为什么苏格兰的羊毛这么出名了,看到那些羊的造型,你就不会怀疑那防风保暖的效果。
不得不说的说,苏格兰的风果然很有名,要是瘦弱一点的人都忍不住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吹飞。除了一些城市里还能稍微温暖外,越往外走,越是靠近海边,就会越冷。谁让这里如此空旷呢?完全没有建筑物遮挡,不管是山风还是海风,全都在四周围呼呼的吹着。
用谦谦的话说:鼻子都快要被刮掉了!可见这风力有多大。但是乔治最官方的说法是,上了天空岛后,那里的风更大,如果没有防风眼镜和围巾口罩,估计上岛后也够呛。作为这些人当中唯一去过天空岛的权威人士,他的建议当然就成了大家的行动指南。
而宠妻如命的某只老大,更是跑去买了全套装备回来,惟恐老婆会被吹出病来,这个节骨眼上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看着彼此那夸张的装扮,众人都觉得一点都不为过,反正也不是来旅游观光的,形象问题都无所谓了,只有保暖才是首要的。
到达inverness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这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城市成了他们的第二个落脚点。按照原计划,明天就要从这里坐火车去天空岛,只所以没有选择自驾,是因为那是全英国景色最美的一条铁路线。
何况有乔治这样的旅游达人和自身背包客在,即使条件再恶劣,他们也都不用担心,至少有向导。而且在这样的国家,这样的地点,迷路是不可能发生的。何况天空岛上还有不少的游客临时落脚点,他们本身带的补给用品也是绰绰有余的。
住在尼斯河畔的家庭旅馆里,真有一种不想走的冲动。说句真心话,尼斯河的风景算不上很美,至少和泰晤士河、塞纳河之类的大气磅礴比起来,显得很小家子气。但也正是远离了现代都市的喧嚣,带有一种小镇特有的宁静气息,才会更让人眷恋。
这样的地方,适合静静发呆,过着慢节奏的生活。不必为了一日三餐而奔波,也不必想那些生活中的烦恼,仿佛就这样远离了现实。
吃饭的时候,谦谦很老实地汇报:“我刚才在花园里玩,看到有两个见过的叔叔在对面马路晃悠,然后其中一位叔叔手里还拿着摄像机,装成游客在假装拍风景。”这是他的作业,必须每天都留意后面那些烦人的“尾巴”的动态。
跟着大人东奔西跑,并不意味着他在“荒废学业”后就可以无忧无虑地一天都在玩,相反的,这些人都在换着法子培养他其他方面的能力。
比如像这样,学会去观察自己身边的环境,并且找出可疑人员,再反过来掌握他们的一举一动。看起来好像很简单,实际上必须要有敏锐的观察能力和过人的记忆力。在记忆力这一点上,小人儿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崭露头角了,他绝对是这方面的强手。
“嗯,还有呢?”喝着香浓的罗宋汤,南宫暮雪一边玩着手机游戏,一边心不在焉的问道。小家伙的情报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就是小case,早就让他们看到了。
歪着小脑袋又认真想了想,谦谦有点苦恼的说:“好像就没有了耶!他们从爱丁堡的时候就有出现过了,现在到了inverness都还在,我很确定绝对没有换过人哦!”他对自己的记性和观察力还是很有信心的,这方面不会出错。
但是让他觉得沮丧的是,每次当他自信满满地把自己观察到的情况说出来的时候,这些大人们总是会找出他遗漏的地方,这让他备受打击。
他当然知道大家是在为他好,才会这么严苛地提出进一步要求,可是真的很影响士气啊!搞得他每每都在怀疑自己的能力,是不是他根本就做不来这样的活儿呢?
从他那无辜又坚定的样子不难看出,小家伙很倔强的认为,自己绝对不会出错。这样的自信本身当然没什么大问题,可是太过自信,以至于盲目相信自己永远都不会犯错误不会有失误,那就很可怕了。
封予灏就主动承担起教育儿子的重任,放下叉子后,随意用餐巾擦了一下嘴巴,淡笑着说:“儿子啊,你观察的都是对方如何跟踪监视我们的举动,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用心是什么呢?只是单纯的监视吗?”
习惯于引导儿子的思维,他更倾向于鼓励孩子自己动脑筋去找出特别之处,顺藤摸瓜的找出正确答案来,而不是一味的只会问“为什么”“然后呢”。
指向一个方向,然后剩下的就由孩子自己去琢磨,这样才能真正让他学到东西,不需要鼓励他依赖大人。
想了好一会儿,谦谦才说:“他们还想从我们手中抢到线索,这样就能独吞宝藏了。”冥思苦想之下,除了这个答案外,他真的想不出来了。
早知道跟着出来是件这么费神的事,他还不如回b国和爷爷婆婆待在一起呢,至少不会每天都要费尽心思去观察这个,观察那个的。不过话说回来,每次完成任务后,那种成就感和兴奋真不是其他事情能替代的。
“那他们会用什么来抢?总不会是光靠双手吧?”继续循循善诱地给儿子做启发,封予灏还不忘照顾老婆吃饭,同时兼顾两边而都不耽误。
老婆固然重要,儿子的教育也很重要。他们要培养儿子的独立思考能力和应变没错,但也不能任由孩子自生自灭,总要有人教些有效的办法,而不是让他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那样的结果很有可能是四处碰壁。
在他一步步的启示下,谦谦就开始在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那两个人的行为习惯,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
一个拿着摄像机,另一个像是在看风景四处散步……想起来了!
小脸上立马焕发出异样的光彩,举起手大声叫道:“我知道了!另外那个叔叔的手经常有事没事会摸摸自己的腰,他那里一定藏有枪!”只有这样,才会担心会不会掉了或是被人偷了去,否则用得着不时地摸向自己的腰间么?
能想起这么有价值的一个消息,让他高兴得笑逐颜开,还很是兴奋的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儿,那得意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疼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封予灏不失时机的说:“以后你要记住,如果有对我们不利的人,首先你要观察的就是对方的武器,这直接影响到我们的生命安全。其次才是那些监视的手段,要分清主次。”
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突发状况,只有教会儿子保命,才能让他们没有更多的后顾之忧。在天空岛那样空旷的地方,一旦他们拿到了线索,对方极有可能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攻过来,到时还要考虑一下,是不是大家都穿上防弹衣。
幸好他们的装备都很强大,也很齐全。而且这次带的还是傅岩最近弄到的新型枪械,隐蔽性很强,都可以随身携带,但是威力不容小觑。
除了南宫暮雪和谦谦,每个人都背上了大大的登山包,还另外拎有好几个旅行包,人多力量大嘛!何况他们还打算在天空岛上扎营,帐篷、睡袋,还有锅碗瓢盆、粮食之类的东西是必不可少的。
主要是往返于天空岛的几个村落之间不太方便,所以他们更情愿选择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就是野外生存吗?更恶劣的自然条件和生态环境都试过,别提这样的风景区了,绝对可以应付过来。
这是一个难得的徒步机会,虽然到了天空岛上,他们会租一辆房车,但沿途走走停停欣赏海岸线的风景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火车上很空,也许不是假期或旅游旺季吧,车厢里的人不多,但是大家也都很自觉地对号入座,一路各自玩着电脑和手机打发时间,不时被窗外的风景所吸引。这一带到处都是山脉,每每在转弯之处总能见到不一样的风光,比如一道小溪流,又或者一个静谧的湖。
当看到一大片的海域时,就意味着很快就到达他们的终点站——kyleoflochalsh,这里是进入天空岛的必经之地,也是众人最后补充物质的地点。
趁着“铁三角”去采购的当口,其他人一致决定,到那久负盛名的eileandonnan城堡去看看,顺便打发一下时间。
毕竟真正登上了天空岛之后,就没有这么多的闲情逸致去欣赏风景了,到时所有人都要全力以赴去寻找线索的藏身之地,还得费功夫去忽悠那些跟在后面的“尾巴”。现在不过就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总要劳逸结合嘛!
运气不错,他们过去的时候刚好碰上涨潮,海水将城堡完全包围住,就连那座连接城堡与陆地之间的石桥都与海平面持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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