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叫唤,把谦谦和站在不远处假装翻看商场宣传彩页的君少宇都给吓出了一身冷汗,不会是被看出什么来了吧?!
一颗心虽然“咯噔”一下提了起来,但谦谦脚下的步子还是没有片刻的停顿,装作不知道对方在叫谁,依然保持着原有的节奏继续向前走。这种时候只有装傻了,但是他怎么都想不出来,自己究竟是哪里露出了马脚,让人家起疑。
就在他假装没听见,想直接无视对方的时候,后面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急了。来人追上他后,一把拉住他的肩膀,这个动作让君少宇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双手已然紧握成拳,随时会发动进攻。
平时在私底下再如何打闹,他始终都记得,谦谦算是他的小主人,所以时刻要把他的安危放在心上。这次还是小人儿特地把他叫回来的,如果连这点保护的责任都尽不了,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老大?
低垂着眼帘的样子,看上去似乎还在专注地看着杂志,实际上那双眸子一直都在不时地瞟向离他只有不到两米远开外的地方。只要对方再有一个可能会对谦谦造成威胁的动作,他就会马上动手。
虽然肩膀上那只大掌传来的力度不小,谦谦还是极力保持着镇定。飞快地向君少宇传递一个安心的眼神后,装作一头雾水的样子转过身来,状似懵懂地反问:“叔叔,你叫我呀?有什么事吗?”
茫然的眼神,加上镇定的神色,叫人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对劲。至少从表面看来,他只是个普通的小朋友,和那些个恶作剧完全联系不到一起。
来人是个留着八字胡的年轻人,穿着一件浅灰色的t恤,外面是黑色的皮马甲,左耳戴着一颗闪闪发光的耳钉。贴身的牛仔裤看上去弹性很好,脚上还踩着一双全黑的高筒靴,一双眼睛迅速往四周环视了一圈。
目光再回到那张稚嫩的小脸上时,才扯出一抹虚伪的笑容问道:“小朋友,刚才你有在厕所里见到一个女人吗?或者听到有女人在讲电话?”
已经用尽可能简单易懂的话去提问,无非就是希望从这小鬼的口中打探到一丝线索。因为从刚断掉的信号来分析,打电话的人应该没有走远,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好让他们能进一步追踪。
被问到这样的话,谦谦都开始在心中暗喜了。大笨蛋!谁说女人的声音只能是女人发出来的?就不能是男人?也不能是小孩?哈哈哈!看到他们被自己耍得团团转,他就乐得要发笑,只是碍于目前还不能暴露目标,这才拼命忍住。
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把那蓝眸中的笑意掩去后,小人儿侧着小脑袋,装作是在认真回想的样子。直到八字胡男人出现不耐烦的神色时,他才恍然大悟地叫道:“哦——你说女人啊?”
为了表明他此时才弄明白人家说的话,还将一只小手紧握成拳,重重地在另一个掌心敲了一下,把那“恍然大悟”演绎得很到位。就连站在那边一直关注着情况的君少宇都忍不住转过头去偷笑,只有那不断抖动的肩膀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少废话!快说!信不信我揍你?”八字胡男人可没有耐心再继续和他周旋,一手抓住谦谦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他。
微怔了一会儿,谦谦立即就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并且有泪水快速地在眼眶内积聚,大有山雨欲来的架势。
刻意装出的恐惧表情,还有那不住往后靠去的脑袋,都在透露着他很害怕的信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样的表情永远都不会出现在那张淡定的小脸上。为达到想要的夸张效果,他甚至还轻轻抖着自己的身子。
嘴里颤声道:“你、你别打人啊!有话好好说啊!我是、我是好孩子,你别杀我呀!”说完紧紧握着拳头,毫无预警地放声大哭。
这突来的哭声不仅把八字胡男人吓到了,还吸引了一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全都聚集在他们的旁边,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着。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要凶孩子啊?”
“不知道啊,看上去应该不是孩子的亲人吧?瞧把孩子给吓得,啧啧啧,真是可怜啊!”
“就是说啊,一个大人还跟小孩子计较,一点爱心都没有!”
迫于舆论的压力,八字胡男人实在忍受不了这些指指点点,“腾”一下站起来,恼羞成怒地低吼:“看什么看?我又没打他!不过就是想问他个问题,这小鬼胆子也太小了,说句话他就哭成这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太他妈的怄了!一个字的线索都没有问到,这就算了,还遇到一个爱哭鬼。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嚎啕大哭,他不就是吓唬吓唬他而已吗?明明什么都没做啊,难道吓唬小孩也犯法吗?这些人也真是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别乱说!
奶奶的,要不是看在这里是市中心人流比较密集的地方,他早就想一枪毙了这个小鬼了!哭哭哭,哭个毛线啊?都快烦死了!偏偏还有人帮着谴责他,靠!这都什么世界啊?
听到恐吓自己的人还敢不知悔改地坚称自己什么都没做,谦谦在心里小小的鄙视了一下,然后才怯怯地开口道:“你、你刚才明明说要打人家的说……说话声音好大,把人家的小心肝都吓得要跳出来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往后倒退了两步,头压得低低的,只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八字胡男人两眼,好像还是惊魂未定的模样。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全体哗然,纷纷用眼神或者言辞去谴责八字胡男人的“罪行”,仿佛他这样对待一个小朋友是很不人道的事,个别师奶级别的阿姨都忍不住大声地声讨着,好像被人欺负的是她们家孩子似的。
八字胡男人的同伙在旁边用手肘悄悄碰了他一下,示意稍微隐忍一会儿,毕竟这是公众场所,把事情闹大了也没什么好处。
反正一个小鬼,也别指望能从他的嘴里问出什么来,不如转移目标。不过时间耽搁了这么久,恐怕刚才打电话的那个女人已经跑了吧?可恶,全都被这个小鬼给破坏了!要是能及时到周围去查看,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之后,这两个一脸杀气的男人才忿忿地转身离去,临走前还狠狠地剐了谦谦一眼。
看到他们的背影,小人儿的眼中划过一丝戏谑,又不怕死地叫道:“叔叔,你刚才不是问我有没有见过一个女人吗?”故意扬起的声音,像是生怕人家听不到。
在场的其他人都为这小孩的勇气赞赏不已,被吓成这样了,还要如此好心地帮人家解答问题,简直就是活雷锋嘛!这种“以德报怨”的精神值得所有人去学习,小孩子的心灵就是特别纯净和善良,这两个恶人应该感到汗颜才是。
原本已经走向电梯的两道身影,因为谦谦的话停了下来,八字胡男人的同伴立马快步走回来,急声问道:“你见过哪个女人从厕所出来吗?”
看来事情很快就峰回路转了嘛,这个爱哭的小鬼还是有见到目标人物的,要是好好审问,会不会问出更多的线索呢?
谦谦点了点头,很是认真地说:“有啊!旁边的女厕所有很多阿姨走出来。”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有充满期待的眼神,好像在说:我已经如实相告了,是不是该有奖励呢?好歹也表扬两句吧?
能像他这样不计前嫌的,还真是不多呢!心里却因为这两个大坏蛋脸上露出的懊恼表情而偷着乐,叫你们以大欺小,不把你们给欺负回来,我就不姓南宫!嘿嘿,大不了跟爹地姓好了,哈哈哈!
从他的小脸上看不出丝毫开玩笑的意味,八字胡男人还是恼羞成怒地继续瞪着他说:“小鬼,我警告你最好不要玩花样!老子刚才问的是,有没有见过女人和你从同一个地方出来!”丫的,这小鬼还能把话给岔开了,真厉害啊!
是真的不知道他在问什么,还是故意绕到另一边?他发现真的不能随便跟这小鬼对话,随便一句话都能把他给气得肝火旺盛,差点就要吐血了!
那一脸无辜又无害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嘴里却又说些气死人不偿命的怪话。什么样的父母才能教出这么刁钻古怪的孩子?
这回谦谦没有被他的怒气吓到,反而镇定自若地反问道:“叔叔,你有没有搞错呀?人家去的是男厕啊,怎么可能会有女人从那里出来嘛!难道你的老师教你的和我们老师不一样?你是哪个学校的呀?”
鄙夷的神色还有那不屑的语气,似乎在表达这样一个信息:这么烂的学校,人家以后才不要去呢!去了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大坏蛋,气死你最好!还没有人能在惹了他之后还能成功撤退的,就凭着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精神,他怎么都要把面子给挣回来。敢瞧不起他?
他的回答,不仅让八字胡男人很无语,就连蹲在旁边的那个同伙,都已经烦躁得紧紧揪着自己的头发了。如果可以,他都想直接用自己的头去撞墙,这样也会比此时的感受要舒服一点,就怕会被人家当成神经病给抓走……
努力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八字胡男人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现在是在耍老子是吗?我只要一只手,都能把你的小脖子给捏断,你信不信?”
又是信不信之类的言辞,他这种惯有的说话套路让谦谦很是反感。要么就直接动手,要么就说出更狠的话来,别老是问人家信不信,真的很没劲耶!看他们家爹地,一般只是一个眼神,就足以令人胆颤了,哪里还来这么多废话?
信不信又怎样呢?关键是他自己得拿出东西来让人心生惧怕才行啊,威风和气势这东西可不是随便说两句就会有的。
不过心里的不屑是一回事,表面上他还是要装出很害怕的样子,否则前后反差就太大了。“你别凶啊……叔叔你、你消消气好吧?我一定好好回答你的问题,可是、可是人家刚才也没有说谎啊!那个男厕所里面真的没有女人,连母蚊子都没有哦!我发誓!”
说完还竖起了三根肉墩墩的小手指,指天誓日的挺直了腰杆,好像不这么做,人家就不会相信他似的。
“你就继续鬼扯吧!你丫的是在逗我玩儿是吧?母蚊子?你还有这本事,连蚊子飞过都知道人家是公的还是母的?”八字胡男人再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显然对他的说辞不屑一顾,他才不行这小鬼信口胡诌的说辞呢!
小小年纪就谎话连篇,恐怕是无聊想找人陪他玩吧?算了算了,反正今天也注定找不到什么线索,干脆就回去跟老板复命吧,总比在这跟一个小鬼头耗时间要强。
他们是出门踩到狗狗的粪便了吗?不然为什么会这么倒霉,把宝贵的时间和口水都浪费在这个无厘头的小鬼身上了,这事要是传了出去还用混?恐怕都要被弟兄们笑好几个月吧?出师不利啊!还不知道回去该怎么跟老板交代呢。
谦谦“嘿嘿”直笑,然后把两手背到身后,老气横秋地教训道:“会咬人的都是母蚊子,你们老师没教过吗?刚才我拉臭臭的时候,有两只蚊子飞过,可是它们根本都不理我,所以就是公蚊子啊!原来蚊子上厕所也会分男女厕的呢,好神奇哦!”
装傻的样子偏偏还很萌,让人想把他脖子掐断的时候又硬生生地忍住了,有那么一霎觉得很是不忍。
看到自己把这两个大人给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小人儿还拍了拍八字胡男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要趁着年轻多学一些文化才行呀!不然将来做爷爷了,怎么去教自己的孙子呢?我爷爷就很厉害哦,他什么都知道耶!”
无视于对方那几乎要吃人的表情,又自说自话地低着头说:“咦?原来刚才拉臭臭之后没有洗手呀?”
转身又往厕所走去,还用不算小的声音说道:“也不知道有没有弄到手上耶,赶紧去洗干净,不然一会儿就不能吃雪糕咯!”蹦蹦跳跳的背影看上去很是着急。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某只大坏蛋的脸肯定都被气绿了,哈哈哈!
从厕所的门缝里看到那两个人骂骂咧咧地朝电梯走去,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外时,他才松了一口气,慢悠悠地晃了出来。
君少宇很是悠闲地靠着栏杆,笑吟吟的看着他向自己走来,轻轻地拍了几下手,由衷的赞叹道:“我的小少爷,你真是太厉害了!”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把对方整得惨兮兮的,还让人灰头土脸地回去交差了,真行!
不过要不是见识过谦谦的聪明和机智,他压根儿就不会把那样的恶作剧和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孩联系在一起,所以也不能怪那两个人太笨或是太大意,只能怪这世界上像谦谦这样古灵精怪的小孩真的太少了。
不得不佩服这小鬼的急智,在这样的情况下,时间紧迫到他自己都来不及从洗手间里撤离。竟然还能够当着两个“敌人”的面镇定自若地走出来,然后还有后面的忽悠和捉弄,太强大了!这孩子真心了不得啊!
最令人称赞的就是那演技,让他很是好奇哪来的泪水:“谦谦啊,为什么你能说哭就哭呢?这个应该很难吧?”
人家哪怕是戏剧专业的,恐怕也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专业训练,自己再反复练习,才会如此得心应手地投入到每一种情绪中吧?他小小年纪,就能有这样运用得炉火纯青的神色转换,还不足以令人惊讶吗?
谦谦也学着他那样靠在栏杆的钢化玻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着自己的小身子,不以为意地说:“很简单啊!我刚才就是想着,如果爹地把我那个小金库的账户给封了,那对我来说就是世界末日。所以想着想着,我就能哭出来了,那是真心的眼泪哦,可不是装出来的。”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是在哀悼自己的小金库而掉泪,不是被吓到要哭鼻子。别的都有可能,唯独受惊吓会放声大哭这一点,比较脱离他的现实。
像他这样“道上”的人,是绝对不可能为了一点小事而掉眼泪的,至少这次的对手还不是很强大,不足以让他害怕。相反的,他还觉得自己的气场要强大一点呢!没办法,谁让他深得亲亲爹地和妈咪的真传呢?遗传基因好嘛!
听完他的经验分享,君少宇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搭话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小孩能将一招“移花接木”运用得这么好的,更没见过有哪个小孩张口闭口都是谈钱,还把那小金库当成命根子。
虽然他也知道老大经常有事没事就强调,以后绝对不会给这小鬼一分钱,让他“净身出户”,白手起家去创造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可是也不必这样吧?帮人家倒一杯水要劳务费,做任何事情他都能跟钱搭上关系,好像和所有人的关系就只剩下钱。都快要掉进钱眼里去了!
怔怔看着他好半响,君少宇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说小少爷,您似乎不缺钱吧?干嘛把自己搞得像个抢钱强人似的?”小小年纪,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反正他想要什么,想吃什么都应有尽有。
更何况他现在是威尔逊家族的命根子,除非他不张口,否则公爵大人都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也给他摘下来。小孩的世界也很难懂啊!是代沟太大了吗?
这个近乎“尖锐”的问题一下就刺到了谦谦的痛处,重重叹了一口气后,他才幽幽的说:“唉,君叔叔,你有所不知啊!我妈咪说,要娶一个老婆就要花很多钱,如果我不想打一辈子光棍,那就要从现在开始努力挣钱存钱,存老婆本啊!”
他也不明白做个光棍有什么不好,可是既然妈咪都这么说了,那就说明“光棍”是个很被人嫌弃的东西,不然为什么还要存钱?
“不过,没有老婆真的就不能过一辈子了吗?没有老婆会不会死啊?做光棍是很丢脸的事吗?会犯法吗?”这个问题真是难办耶!至少在他小小的脑袋里,怎么都想不明白光棍和其他的男人又是区别。
不就是没有老婆吗?那又怎样啊?还有啊,为什么一定要存了老婆本才能结婚?有谁规定了男人一定要有钱,才能娶老婆吗?好奇怪的逻辑哦!但是妈咪说大家都是这样的,这是大环境因素造成的习惯想法,他最好不要太过特立独行。
好吧,那他就好好努力吧!所以才会像个抢钱狂人似的不放过任何一个挣钱的机会啊!他的压力还不是一般的大呢,一会儿要为自己将来白手起家的运作成本努力,一会儿又是老婆本什么的,哎哟,一个头都要变成两个大了!
看到他那困扰的样子,君少宇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抱起他往电梯走去,岔开话题道:“谦谦啊,今天已经被怀疑了,还差点被发现,我们还要继续玩下去吗?”
整件事他只是个可悲的“从犯”,这个小小的“主谋”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人,谁知道他下一步还有什么新玩法?反正这小家伙手里的新鲜玩意儿很多,绝对不怕无聊,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无论玩什么,都确保小鬼头的安全就行了。
不会告诉他,下一个对象是安老吧?那老头连老大都没底,都不敢轻易去招惹他,难道小少爷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
“呵呵”,谦谦神秘地笑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们先休息几天,等我研究出新一轮的作战方案之后再行动,就当作是养精蓄锐吧!你放心,在爹地他们回来之前,我绝对会再折腾出多一点好玩的东西。”
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真正的大家长不在,爷爷和婆婆对他都是保持着自由放羊的态度,他可乐得清闲。
最值得高兴的是,他最终是留在b国跟着两老生活,还是要回到美国,还是个未知数,所以暂时还不用去上学。每天都看自由自在地到处晃悠,想捉弄谁就捉弄谁,或者想上哪玩就上哪玩,无忧无虑的多好啊!
见到他眼中那异常的兴奋光芒时,君少宇只觉得一阵头痛,真是伤脑筋!到底要怎样才能稍微打击一下小家伙的热情?
他似乎永远都是充满了活力,对什么都很好奇的样子,小脑袋里还有着层出不穷的花样。只能说,谁不幸被他列为目标,那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只能回去烧香拜佛,求佛祖保佑这小人儿能高抬贵手吧!
他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几天之后,听到谦谦在饭桌上说,让他饭后到房间里坐坐,他就知道又要有什么刺激的事情发生了。
只能说,他是被小鬼给带坏了,以前跟着老大的时候,他是多么循规蹈矩的一个人啊!自从跟了小少爷混之后,他就开始堕落了,就连思想也变得很邪恶,动不动就在脑子里想着要怎么去整人才会比较过瘾比较爽……
好吧,他承认自己的定力很差,所以才会这么快就被小鬼同化。甚至还会隐隐地期待着,接下来会是什么令人兴奋的计划。
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半天,谦谦才说:“君叔叔,我们这次来个引蛇出洞吧?把那个留着胡子的大坏蛋弄过来玩玩怎么样?”
对于那天的事,他还在耿耿于怀呢,似乎不把人整惨,他就不甘心。年纪不大,心眼可不小,还很爱记仇。都不知道这是跟谁学来的,南宫暮雪和封予灏可没有这么小气,他们最多就是当场直接把人给灭了,不会再来第二次……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打算,君少宇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而是胸有成竹地说:“弄过来没问题,如果还是用上次的方法,那肯定行不通。因为富森克茨那边已经对这个女声有了戒备之心,不会再轻易上当,而且你要对付的那个家伙,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被这小鬼带坏的唯一一个好处,就是闲着无聊的时候会随便调查对手的资料,从表面的,到见不得光的一面,通通都翻了个底朝天。
也是在无意中得知,原来那个八字胡男人喜欢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果然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过他们既然能选择富森克茨这样猥琐有极端的老板,就说明本身也不正常嘛,不然怎么可能进了这个堕落分子的集中营?
谦谦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漾起一抹甜甜的微笑道:“这个不用担心,等会儿我就可以让乔叔叔做一个新的程序,我同步更新到变声器上就行了。可是你还要去做多一点功课哦,比如那个坏蛋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他们之间有什么习惯啊!”
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这回一定要准备更充分一点从行,否则很容易就会露出马脚了。游戏正进行到最精彩的部分,他当然要卯足了劲去演出,才不会草草收场嘛!
过些日子爹地和妈咪就要回来了,到时他又会被管得死死的,再下一次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正在度假中的人忍不住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连忙转身从泳池边上抽出几张纸巾,免得鼻涕污染了这铺满花瓣的池水。
手里捧着一个椰子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封予灏听到后,加快了脚步,走近后盯着她的小脸,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打喷嚏了呢?难道是昨晚睡在外面着凉了?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
看到她身体不适,他还比较难过,因为心疼的总会是他。都怪昨晚两人都太懒了,在屋后的面海露台处拉了一张吊床,然后就在那里相拥着看满天星光。结果看着看着就犯困了,谁都不愿意动弹,两人就这么蜷缩在网窝里睡了一个晚上。
醒来除了觉得有些腰酸背痛,外带手脚麻痹之外,还没有其他不良的症状发生。但是现在这女人就打喷嚏了?如果真的着凉了,这会儿才有反应未免也太迟了点吧?
从自己的额头上把他的大掌移开,南宫暮雪不以为意地说:“没事,我很好,没有感冒。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也许是海风把花粉吹过来,一时鼻子敏感吧!也可能是你儿子太‘想’我们了,小小的念叨了一下。”
自从上次打电话过来被那黑面神严重警告过一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小人儿的消息。也想过要打电话回去,可是某人说,他们是来度蜜月的,不要总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了度假的心情。
看看,在努力造人的诱惑下,二人世界的魅力吸引下,人家连儿子都不想搭理了,直接划分到“闲杂人等”那一栏里面。
把椰子在泳池边上放稳,将早已插入椰子的吸管递到她面前,封予灏才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我劝你别把那小鬼想得太美好了,他可不是什么可爱的天使,至少缺了我们的生活,他绝对不会无聊,更不会感到寂寞。”
隔三差五地收到君少宇发来的短信,知道儿子在闹腾,他也懒得去管。甚至在看到富森克茨被儿子小小的捉弄了一下时,他还深深地感到自豪。
这个小家伙,不需要他们过多的言辞,哪怕只是从那些只言片语之中,他都能敏锐地获取准确的信息。甚至很懂事的想要为他们这些个大人去分担烦恼,虽然他的举动起不到任何作用,至少这样的出发点就很贴心,很令人感动。
体贴地替南宫暮雪把额前的乱发拨到后面,再仔细地用夹子固定好,他才继续说:“宝贝儿,我要感谢你给我生了个这么好的儿子,还把他教得这么懂事,这点让我很欣慰。”
这是他的肺腑之言,谦谦的确在各方面都很让他满意,又有着优异于同龄人的聪慧和敏捷思维,无论哪一点,他都找不出半点毛病。当然,如果偶尔能不耍那些小心眼就更完美了。不过小孩子要是都没有一些坏习性,那就未免太不真实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椰子汁,刚好听到他这句话,吓得南宫暮雪都被呛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才慢慢恢复平静。
说来惭愧啊!对于儿子的教育她似乎都没怎么用心,因为那小子就像是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有了两三岁的智商,除了淡定非常,还有着不少的小九九,连她这个亲亲妈咪都不止一次中招。
又或者是他们两个人的性子都是那样波澜不惊的,所以谦谦也不是个情绪容易有波动的人,这对于理性看待每一件事,并且做出准确的判断是非常有利的前提条件。
看她这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用问,封予灏也知道她是在心虚什么。抽出纸巾替她把唇边的椰子汁抹掉,淡笑着说:“我们的儿子不需要父母时刻紧跟在身后,也同样能把每件事都做好,这个我绝对有信心。”
换句话说,即使他们没有手把手地教,谦谦也还是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不少东西。相比较而言,他觉得做人的道理会比书本上能学到的那些死板的知识重要得多,只要儿子懂事,明白道理,善于处理人际关系,那今后的道路就会好走很多。
他也不认为,填鸭式的把自己所有的知识和人生经验都倾囊相授,儿子就全部能吸收并活学活用。很多东西必须要亲身经历过,才能有更深刻的记忆,对他今后的人生会很有帮助。
也可能他们这样的做法和教育方式在别人的眼里看来很冷漠,甚至有点不近人情,但是每个家庭的环境都不一样,孩子的接受能力和适应能力也不尽相同,他为什么要去限制儿子的未来发展呢?
想要什么,将来做什么,全部都由他自己决定。没有人能陪他走过一生,所以从小就要让他独立去思考,形成良好的思维习惯,不依赖任何人。
正因为如此,封予灏才认同了南宫暮雪的做法,更不会觉得她对儿子的教育方式有什么欠妥的地方。
不过,要是孩子是个小公主,自然就不一样了。“如果下一个孩子是女儿,我坚持要放在我身边,由我来亲自带。”不知怎么的,做老爸的似乎对自己的女儿总会有着超乎寻常的宠溺,也许是因为女儿延续了妻子的基因吧!
这前后反差特别大的做法,立刻就换来了南宫暮雪的侧目,甚至还带着鄙夷的眼神斜睨他,仿佛在无声地唾弃他这样的做法。
“双重标准了不是?女儿是宝贝,儿子就不是了?你这样就不怕谦谦会吃醋?”手心手背都是肉,总不能厚此薄彼吧?孩子的心灵都是很敏感的,稍微不同的待遇,就会想很多。比如,爹地妈咪是不是有了妹妹就不要我了?那我以后是不是会被抛弃?
以谦谦的性格固然不会去和妹妹争风吃醋,但是难保人家不会心里有什么想法,搞不好将来还会因此而心生怨怼。
好笑地看着她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封予灏宠溺地捏了她高挺的鼻梁一把,低笑着说:“儿子会不会我不可预知,但是我知道有个人一定会吃醋,那就是我的大宝贝儿,呵呵!难道我整天都陪着女儿,你就能受得了?”
别说她了,他自己都忍受不了。就算一双儿女再重要,始终还是比不上老婆的份量来得大,在老婆面前,一切都要让位。
“谁说……”反驳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菱唇又被人给堵住了,让南宫暮雪又不得不屈服于某人的淫威之下……
再来看看咱们谦谦宝贝儿的完美计划吧!
有了完全的准备之后,他就胸有成竹地复制了八字胡男人的“女朋友”电话,气定神闲地拨了一通电话过去。凭借乔思凡改装后的完美声音,竟然成功地骗过了他,顺利地在酒店房间里等到了他。
当然,他只是想随便胡闹一下,并没有想过要起正面冲突,更不想被人认出来。所以八字胡男人进来时,他是躲在浴室里的,而君少宇则埋伏在门后,手里紧握着一个针筒,里面有麻药。
轻轻扎了一下,进门的男人身子立刻就软倒了,君少宇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然后谦谦跑出来关上房门。所有的动作都配合得很到位,衔接很好,不愧是天天都混在一起的两个人,完全不需要语言和动作示意,只消一个眼神就够了。
把人五花大绑地固定在椅子上,确定他不能随便动弹了,谦谦才拿来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往那男人的脸上泼去。
为了避免被认出,他们还把人家的眼睛给蒙上了。被泼了五、六瓶水后,八字胡男人才悠悠醒转,从他脸上那迷茫的表情不难看出,这家伙还没完全清醒,显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既然是要玩游戏打发时间,那就不能太心急,谦谦和君少宇只是气定神闲地坐在他对面,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反应。
男人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住了,开始剧烈挣扎,试图挣脱那些绳索。无奈他就算力气再大,也没有办法挣开,反而还让那绳结变得越来越紧——这可是君少宇的独门绝技,他好歹是在特种部队里面混过的,对于这方面的技能可谓娴熟得不得了。
这就是为什么傅岩都不敢对他们“铁三角”轻视的最主要原因。“魅”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仅仅限于一个巧字,用布局和精心策划的计谋去套取资料。如果要完成一些硬性的任务,他们也只有里维斯一条硬汉,和他手下的几个雇佣兵而已。
相比起“枭”的强大实力,还有这么多的精英,真心不是一个级别的,而且封老大本身就是一个传奇人物。谁也不知道他真正的势力范围能有多大,手上所持有的硬兵器能有多少,甚至传说他有好几个不同的地方做军火仓库。
这些传说不但让人更加看不透,还增添了几分神秘感,总而言之,“枭”里面随便一个角色,都不会是普通人就对了。何况君少宇还是三个堂主中的核心人物?
挣扎了好一会儿,八字胡男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绳索绝对不是他可以解开的,这会儿把自己越绑越紧就可以看出来了,不是他这个级别能处理的。
人在失去视觉功能的情况下,往往听觉和嗅觉就会变得异常灵敏。屏息凝神片刻之后,男人似乎感觉到房间内的气场有些不一样,于是尝试着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抓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看到这个“玩物”终于有了反应,谦谦难掩兴奋地刚想出言嘲讽,就被君少宇及时拉住了,朝他小手中的变声器努努嘴。幸好还阻止得比较及时,否则一开口就是个稚嫩的童音,想不引起对方的注意都不行了。
何况这个男人曾经和谦谦面对面的说过话,恐怕不只是对小人儿的声音,就连动作和神态都清楚得很呢!露馅儿了就不好玩了,无疑就是把目标往自己的身上牵。
顽皮的吐了一下舌头,谦谦这才把变声器放到面前,先是调了那个经典的女声,慢条斯理地说:“你不是很想抓我吗?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呢?上次追到厕所,却扑了个空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爽呢?”
挑衅意味十足的话语,通过一个柔情无限的女声说出来就是别有一番风味在里头,既有些娇嗔,又有些埋怨。
要不是亲眼看到说话的是个只比他膝盖高不了多少的小鬼,君少宇都几乎要以为这房间里有一个风情万种的妖娆女人了。乔思凡这鬼才,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才会录制了这么个声音,他真想见识一下,这个性感嗓音的主人究竟长什么样。
在这个未知的陌生环境里,竟然还能听到似曾相识的声音,八字胡男人不免微微一怔。随即很快就反应过来,冷冷地反问道:“你究竟是谁?几次三番地挑衅我老板,究竟想干什么?他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这个不怕死的女人到底是谁?是她自己的想法,还是受雇于别人?会是谁这么无聊呢?要知道,几次被耍弄之后,富森克茨已经将怒火发泄在不少手下的身上。若是再发生类似的情况,下一个会倒霉的,就不知道会是谁了。
“宝贝,你为什么也被抓到这里来了?噢,no!他们、他们竟然还把你捆起来了,好可怜哦!我的小心肝,疼不疼啊?”回答他的是另一个更熟悉的嗓音,那可是他的亲密爱人的声音,哈哈哈!
谦谦唱作俱佳地模仿着八字胡男人“女朋友”的声调和说话方式,开始正式进入角色,他好像对这个游戏越来越上瘾了耶,怎么办?
他今天的目标就是要把这个大坏蛋搞得头晕脑胀,让他找不着北,然后看看要不要把那天的另一个坏蛋也一起弄过来,让他们绑在一块哭吧!哈哈哈!
显然没有料到还会在这里听到自己最熟悉的声音,八字胡男人惊得脸色都变白了,颤声问道:“甜心,为什么你也在这里?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你还好吧?”只有在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时,他才会流露出真实的情绪。
像他们这样的人,跟着一个背景和底子都极其黑暗的老板,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只能尽情享乐才对得起自己的人生。
所以在找到一个有感觉的人时,不管他是什么性别,他都愿意付出感情去尝试着爱护、照顾对方。根据君少宇的调查,他对这位“女朋友”还是极好的,谦谦这才想到要用娘娘腔的男人去刺激一下他,果然就上当了。
悄悄对视一眼后,君少宇又给小人儿“面授机宜”,偷偷把话传达给他,好让他再进行以下的应对。
听完他的指示后,谦谦立刻又接着说:“宝贝,他们问我,知不知道你们老板最近打算要搜罗什么古董,我说不知道,他们还不相信,还说、还说要打人家……呜呜呜”
又是惊恐又是哀怨的语气,让八字胡男人的心都碎了,连忙急声安慰道:“甜心,你别哭!有我在,很快就会没事了!”
这大义凛然的话让谦谦很是不屑地做了一个无声的呕吐动作,啊呸!明明都自身难保了,竟然还能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大话来,也不怕闪着舌头,哼!很快会没事?好像有事没事,还得他说了才算吧?
喜欢逞英雄是吧?他有的是办法让这个大坏蛋驯服,即使影响不了大boss,也要搞得他们鸡飞狗跳!
“宝贝,你快救救我吧!他们说,你要是再不招供,就要把我送到那些牛狼俱乐部去,让很多很多的男人分享我……呜呜呜……人家不要嘛……人家爱的只有你啊,宝贝,怎么办……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我被推进火坑吗?”眼见鱼儿上钩,谦谦就表演得更加卖力。
就连他都快被自己感动了,如果此时还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那就更加逼真了。好在他的语气已经够悲催,不会叫人起疑。
现在就看看所谓的真爱力量比较大,还是这男人会对富森克茨死忠了,要说也奇怪,明明就是个龌龊又没品的老头子,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人跟着他呢?动不动就拿手下的人撒气,自己倒卖古董的那些钱也不见得会分给手下多少,那些人竟然还死心塌地地为他效命?
就在他们全都竖起耳朵准备听答案的时候,八字胡男人却一脸悲催地说:“不是我不肯说,而是我真的不知道啊!老板通常都不会把这些事告诉我们的,我不过就是一个跑腿的,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最高层的机密呢?”
如果这就是把他抓来的原因,那真的抓错人了,他只是里头的一个小喽啰而已啊!不然上次也不会被派出来找那个神秘女人。
他这样的答案让君少宇和谦谦都有些始料未及,该相信他的话吗?但按照他们之前所了解到的关于富森克茨的信息还真的不多,至少对他的那些手下内部分工就不是很明确,只知道有一个叫老张的,整天跟着他到处去鉴别古董珠宝,其他人就不清楚了。
若他说的话是真的,那就只能说明一个情况:除了老张之外,极有可能富森克茨都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自己的寻宝计划。
这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毕竟狼多肉少,很多东西,知道的人越多,能夺得的几率就会大大减少。何况那些古董珠宝什么的,即使有渠道,也要验过才知道是真是假,只有得到真品后,富森克茨才会大张旗鼓地到处宣扬。
假如这次他真的是冲着吊坠来的,那他就更加不可能在到手之前就让消息泄露出去,这个传说中的宝藏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呢。
万一不存在,或者找到了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却要被人觊觎,甚至还会被人暗杀,那就划不来了。像富森克茨这样怕死又贪财的人,才不会做出那些冒风险的傻事,哪怕到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也不会让人知道,谁叫他死爱面子呢?
“美人儿,既然如此,你就从了我吧!像他这样没用的小喽啰,是不可能给你幸福的,跟我走吧,彻底抛弃他这个孬种!”突然又换了一个频道,这变形金刚似的声音,连君少宇都被吓了一跳。
耸了耸肩,冲他一番挤眉弄眼后,谦谦才把小手放到自己的额前,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以示歉意。他忘了向君叔叔报备,还有这一个的戏份了,不过这也算是临时起意,即兴发挥嘛,先前都没有计划的。
早就料到今天不会有什么大的收获,既然如此,那就随便闹闹吧!总比在家里上网打发时间要强,至少有个免费的娱乐对象可以“调戏”一下。
不等八字胡男人再说什么,君少宇就不耐烦地上去又给了他一针,两人这才百无聊赖地看着对方。
朝那已经被五花大绑的男人抬了抬手,君少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谦谦可以上去为所欲为。反正今天玩出这么多的花样来,无非就是满足小少爷的复仇心理,顺便让他小小发泄一下,就算是达到目的了。
从随身的小书包里翻出一盒五颜六色的笔,谦谦还很是专业的带来了配套的那些个模具,这样对于画形状什么的会快一些,也会漂亮很多。
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那盒彩笔,君少宇略带迟疑地问道:“谦谦啊,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个笔的墨水似乎很难洗哦?”应该会比上次在他房间里见到的那些痕迹还要难去掉,这小鬼这回是下了狠心啊!
回过头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小人儿得意地挥舞着手中的彩笔说:“对啊!这个好像是要用什么天那水还是什么东西才能弄掉的,我对他够好了吧?”
嘿嘿,这次就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了,叫你欺负小孩!哼!最看不惯这种坏蛋了,那就在他脸上做个记号吧!
先是用黑色的笔在八字胡男人的额头正中写了一个大大的“坏”字,然后发现这个字似乎太大了,以至于后面那个“蛋”字好像写不下……拿着笔左看右看,看了半天,还是决定放弃,谁让那个字的笔画这么多呢?
想了想,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谦谦神来一笔地在后面加上了一个圈。这不就是个鸡蛋的形状嘛!瞧瞧人家多醒目,多懂得变通啊!
而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君少宇,就这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在八字胡男人的额头、脸颊、胸口、手臂,甚至连肚皮和大腿上都写满了这个“坏0”,他已经被彻底震得说不出一句话了。
大笔随手一丢,小人儿豪气地喊了一句:“太棒了!我爱我自己!”从这骄傲的语气里不难听出,他对这个作品有多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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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失声,最近还真是流年不利啊啊啊啊啊啊啊…滚床单去…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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