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12-15
1989年出一趟国很不容易,在身份证都还没有完美普及的国度,不少人在国内出门还需要带上单位、街道开具的介绍信的年代,要办一本护照,还是初中生的护照,难度相当的大。
不过好在想到了这一点,银河唱片和幻林出版社都专门派人送来了邀请函,再加上安然再次登门市长小楼后拿到的领导指示,本来没一两个月办不下来的护照顺利了许多。
这些琐事都是安树在办,安然照样过着自己的三点一线生活,来回在学校、家庭和李云飞的小院。实际上他就是想去办,恐怕那些官老爷们也不会搭理他,这也是年龄小的有得有失之处。
如果这些内情旁人知道的话,安然的家庭在外人眼里是很奇怪的。两个大人对自己的孩子听之任之,从不发表决定性的意见。只要孩子认为是对的,讨论之下总是按照孩子的意见办,这一次即将去香港一游也是这样。
经过家庭开会讨论之后,卫兰老师肩负起了陪伴儿子去香港的任务。原因无他,只因为她的职业是老师,和安然一样不需要请假。
一边考虑着香港之行的行程,一边应付着期末考试,安然的生活有些杂乱起来,不复有前几个月的悠闲。其实人们所谓的清闲都是相对的,主要还是体现在心境上。王维有首诗: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说的就是类似的心境。
有些人整天忙忙碌碌,他还觉得自己很清闲;有些人一天到晚宅在家里,却感觉到闲不起来,这就是放得下放不下的问题。如果你放得下,那么即使今天身上事情再多,心总是闲着的;要是放不下,再闷在家里不出门半步,心里堆满了事情也不可能放松心态。
有人说闲着是一种幸福,有人觉得太闲是一种痛苦,这种事情本就没有绝对的答案,只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安然是很喜欢闲着的日子的,当然这必须要有一个前提,不能有烦心的事。还好,他目前没有。
也不是完全没有,现在有件事情他比较失望的,那就是和水蓝之间的关系一直处理不好。突发奇想出来的创造机会战役中,男孩完败了。
自从上次他和水蓝同路还认识了水旋,他们之间就再没有进一步的熟悉下去。不是安然不想搭好桥梁,实在是有点无奈。水蓝的性子本就清冷,不管对谁都是冷冰冰千里之外的感觉,尝尽了人情冷暖的十二岁重生者对这种冰冷面孔有些抵触。
其实,这个也只是安然安慰自己的一个理由,实际上是男孩对水蓝和前世差不多,一筹莫展。虽说经过二十年锻炼的他脸皮厚度增强不少,可毕竟没有达到没脸没皮的地步。一次碰钉子两次碰钉子,第三次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去了。
是的,水蓝给了他不软不硬的两个大钉子。其中的过程没有什么好表述的,初中生之间除了搬出学习做借口之外,还能有什么合理的东西?
安然不明白水蓝的心思,为什么那次两人同路还算融洽,也不曾拒绝自己请教英文的提议,可之后却又冷若冰霜起来。想不通的事情再想还是不通的,推己度人并不是正确的方式,因为每个人的思维都不一样,看待事物的观点天差地别。
也许是她的性格天生如何,也许是她发现了自己的不轨企图,也许??????
也许有很多也许,既然想不明白,安然就不再想下去,他现在很有时间,非常有时间。从现在到高三还有五六年的时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就算是到了高中还追不上,那么大学也未必没有机会,安然也只有这么想了。
有时候男孩想到自己的想法都会发笑,自己是不是真有点受虐的心理?前世被水蓝虐了十几年,今天难道还有重蹈覆辙?这个问题安然还是能知道答案的,一个人最需要懂得的首先是自己。安然绝不是个受虐狂,他一丁点受虐的心态都没有。
胡思乱想中,对中国无数的学生来说厌恶或者期待的期末考试终于结束了,不管成绩好与坏的孩子们同时绽放开笑容。学习好的期待着下发成绩单的时刻,学习差的盼望的是寒假新年的赶紧到来。
和其中考试一样,安然还是压着铃声交卷的。考完最后一门,男孩的心思活动起来,签证终于办好了,2月4号也就是后天就要出发,达到香港之后停留三天返回,以便早点赶回家过年。
今年的新年比较晚,2月18号才是除夕,重生之后的第一个新年,安然心向往之。人的年纪越大,对新年的期待就越低。童年时对新年的期盼,来源于热闹与自由,当然还有丰盛的晚餐、红纸包着的压岁钱,过年的新衣裳、到处燃放的鞭炮。
长大了之后,为着生活奔波劳累时,过年的意义有了百八十度的急转。像安然这种只身在外生活的年轻人,过年就是一声号角,吹响回家团圆的旅程。不管这一年里在外如何辛苦,是成功还是一无所得,都要回家和父母在一起辞旧迎新。天下的父母们对孩子的思念,在这个日子里得到化解。他们不会嫌弃你多么的落魄,也不会对你的失败和贫苦有半点责怪,在他们心中,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最棒的,不论贫贱富贵都不要紧,最紧要的是平安就好。
安然慢慢的走,每次想起以前自己背着陈旧的包裹,一无所有的回到千里之外的家时父母的笑容,男孩的心满是酸涩。过去的自己太忽视了父母的感受,任性和自我的孩子,总是伤害自己最亲的人。
“安然。”
安然没有回头依旧慢慢前行,他能听出是水蓝在喊他,可这一刻心情沉重的男孩真的没有心情。前世那十多年的内疚,莫名的在走出考场想起新年的片刻爆发出来。为人子女的他,为了一个女孩疯狂了十年,却忘记了父母在身后担心的眼神。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安然?”
水蓝快行几步,和安然并肩。
“你考的怎么样?”
安然有如梦醒般摇头,面对梦中情人时再没加剧的心跳,有时候得失心太重的话,真的不是一件好事情。
水蓝奇怪的问:“考的不好吗?我们对对答案看看吧。”
安然心里苦笑,这世界的事就这么见鬼,自己原来巴巴的和水蓝说话,连续吃了两次不软不硬的钉子。要不是自己被社会锤炼的十几年,早就心灰意冷了。现在倒好,自己没心思说话的时候,这小妞神奇般主动起来,难道命运无聊耍人玩?
想归想,恨归恨,命运折磨人和水蓝是没有关系的,安然只是觉得搞笑外带无语而已。
“我考的一般吧,你考得怎样?”安然选择了直接回答前面的问题,对答案太累了,一交试卷安然就下意识的把试题忘掉,对自己有信心的男孩没必要想的太多。他也不追求一定要考第一或者前三,能保持比较拔尖的成绩考上重点高中就行了。
“嗯,我也就一般吧。”
安然的话中带着一丝抗拒之意,水蓝回了一句之后开始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