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章(1 / 1)

秦佑怡的房间里还有清晨暧昧的气息没有散去,如今又添上浓浓的血味。

寒初一进门就发现秦佑怡的尸体歪倒在房间的角落,眼睛不由瞬间瞪大――秦佑怡到底曾是姐姐的门客,什么样的身手,能叫她毫无还手之力,甚至面前几个人,竟然还是纤尘不染。

飞鸾从再见到寒初的时候就有些难以自抑的激动,许许多多的事情瞬间从脑海中飘过,初遇的时候,只当他是英秀在这一世的影子,或是前世,或是后世,总之,要她欠了上辈子的债到这辈子来还,可那时正是她初到大曜的时候,艾家正乱,许多事情牵扯缠绕,她也不敢随意将他接到府中,怕生事端。

记得那时候身心疲累了,就想到他的房中坐坐,不论是醉梦轩那样的伎苑倌馆,连下等院子最差的房间也没有关系――那时候和允虽在身边,却正是两个人磨合期,磨的血肉模糊的时候――便是同寒初喝喝茶,下下棋,或者偶尔情不自禁,也让她觉得,来到这个世界,即使再回不去,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再后来,云氏一再挑衅,艾忠一家虽是站在她一边,却也因为天禄的“失宠”生出不少事端。

直到发现有了寒初的孩子,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在自己的肚子里,第一次孕育出一个小小的生命,而这孩子还是寒初的。

豆芽一样的小东西,会在几个月之后,变成一条鲜活的生命,然后在几年的时间里,拥有自己的思维,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奇迹。

飞鸾蓦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脑海里只是寒初,淀川英秀已经早早的成了一个记号,一个影子,或者,是一条线,将她和寒初绑在一起的线。

英秀,注定是对不起的人了,可是她不能再错过寒初,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更不是因为像英秀。

她真的不是一个谈情高手,从感情的到来到确认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以至于有了一次又一次的错失,到今天,虽然还在苦苦挣扎,却几乎已经放弃了希望的飞鸾,再一次真真切切的看见寒初站在眼前,再没有别的人横在中间阻碍,虽然脸上的伤疤毁了原本几乎完美的容颜,可人还是那个人,心也还是那样水晶玲珑的心,这就够了。

她会尝试去掉他脸上的疤,没有男人愿意带着这样的记号生活,这个男人作为弱势群体的时代,失去贞洁,就失去了幸福的基础甚至一切。

哪怕根本不是他本心。

那样的疤痕,是他不堪的记忆,抹得去最好,若抹不去,她便努力填好他心里的疤。

这么些年过去,寒初早已经不是遇事就会惊慌失措的男子,秦佑怡的死,似乎早在他的意料之内,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但再有准备,猛然间见到血腥也让人不适。

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弱,影卫在寻找山上的每一个角落,防止漏网之鱼,虽然残忍,却是必须。

这些打家劫舍惯了的人,失去了一个首领的约束,虽然成不了气候,却也足够危害乡里,更何况岭北的形势不明,飞鸾易容变装,就是为了先探明情况再做打算,自然不能放这些人下山胡说。

他们不知道谈笑间能毁掉一个匪窝的是什么样的实力,但一定有人知道。

惊魂稍定。寒初眼见着面前的中年女子(飞鸾易容后的样子)只盯着自己看,猛地醒过神来,抬手捂住右脸上的疤痕。

飞鸾心中一痛,想说什么,张口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寒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往前一扑,跪地道:“求大人救救我!”

飞鸾吃惊,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倒是身边的和允眼见寒初几乎跌倒,快速出手相扶。

“贱奴本事良家子,跟妻主行商至此却遭歹人劫持,以妻主安危逼迫贱奴,求大人行行好,救我与妻主性命,求大人救命――”寒初从和允的手上挣脱,只向飞鸾叩首哭诉。

一行之中只有一位女子,虽然看起来只是平平无奇的中年女人,但必然是以她为尊,至于旁边守卫之人虽然年轻,可这天下间的女人只要有能力,哪个身边没有一二年轻美貌的侍人,有武功傍身的,随身带着既安全长脸又方便使用。

寒初在说谎!

飞鸾和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为什么要这么说?或者说,他为什么要自降身价跪地哭求,他是堂堂岭南霸主,世袭罔替永定公的常侍,为了活着?

飞鸾有点难过,尽管他也曾为了活着而屈身伎苑,为了活的好一点和曲意逢迎,可是……那时的他心中还有那么点不切实际的期盼,给自己取名寒初,却对另个叫存希的少年格外严厉――因为有希望而受过伤,所以宁可别人只做个无情无义的伎子,伤身总比伤心强――

那么现在呢?

支持他宁可将自己踩入泥里也要活下去的原因是什么?

飞鸾看着寒初,想要扶他又不敢伸手,只因她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个行脚商人,不是他的妻主飞鸾。

寒初见女子不说话,心下苦涩。

虽说年纪大了,对方也有年轻的小侍随行左右,可是若在从前,以他的容貌声线,没有女人能挡得住他这样戚戚哀求,可如今,脸毁了,再怎么造作,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大人……”压下心中难过,寒初颤声道,“贱奴在山上已有月余,日日被歹人欺辱监视,却不知我妻主是否还活着……大人,可是嫌贱奴脏?”

飞鸾只觉得一颗心都搅在一起,她见过放丨荡不羁的寒初;见过轻声调笑的寒初;见过聪慧可人,善解人意的寒初;见过面冷心热,怕后辈吃亏受欺负便自己扮坏人的寒初;一个人的时候守着棋谱摆棋子,受了凌虐不言不语,眨着眼睛说如今的日子其实比以前要好,还有知道有了孩子,满眼闪烁着希冀的寒初……可是这样卑微的寒初,她却从未见过,不但不曾见过,连想也没想过。

飞鸾脑中突然掠过一丝清明,是了,孩子!

委曲求全,忍辱负重,宁可放弃尊严骄傲也要活下去,难道是为了宁熙?

他想知道宁熙是不是被生下来,是不是过得好,无名无份的父亲,有没有带累她吃苦受罪……一定是这样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分,不知道她大婚前产下宁熙,不知道无论他变成什么样,都是飞鸾无法放手的人,活下去,也许就有机会知道一切,也许能看到孩子活的好,哪怕只是远远的瞧着,也能心满意足的合眼,再无所求。

寒初的眼睛含着一抹晶亮,口中却还在诉说他愿意服侍,虽然年老却能叫人尽兴……

飞鸾却知道他眼睛里流出的不是惊慌伤心的泪,而是不得不舍弃的骄傲自尊。

和允显然也想明白了寒初的做法,眼中掠过一丝难过,知道飞鸾需要如何克制才能忍住到现在都没有去扶寒初――她是想等寒初到京城后,以本来面目想见吧,不希望寒初知道他的不堪被她了解,不想他有心理负担,那道疤痕,能去最好,若不能,也只会是他贞洁不屈的记号,仅此而已。

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男子。

明珠蒙尘,也还是明珠,寒初再怎么委曲求全,却也遮掩不了他身上由内而外的清雅高贵,眼中含泪虽是楚楚可怜,努力微扬的嘴角虽然柔媚异常,布衣荆钗,口称贱奴,可那一身的风华气度,又岂是能轻易忽略的。

“妻主,他一介男子,又是如此可怜的身世,想来兴不出什么风浪,不如便带他上路,送他回家吧。”和允强压下心中的难过道。

这是他和飞鸾两个人的默契,只有他知道,这个时候,飞鸾需要他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说什么样的话。

“好……就,就按你说的……”飞鸾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不颤抖,点头答应,忽略袖中紧握的双拳和指甲在掌心抠出的血痕,推门出去。

无颜面对,也无法面对,继续对着寒初的面容,她怕自己会克制不住将他拥入怀中。

但她不能,寒初原本便因在醉梦轩中的身份感到不堪,无论如何不能再加上这山上的一笔,就算是不能抹去的事实,她也希望尽量去帮他填补,若表明身份,这就会变成一段无法治愈的伤。

寒初见飞鸾出门,又听和允刚刚称她为妻主,心下惨然。

当着对方夫侍的面称要服侍人家的妻主,也是亏得这位大人心善,可他却不知该如何面对。

醉梦轩的花魁,自然服侍过不少人的妻主,可那时他是伎子,人家是客人,他落魄红尘出于无奈;就算那个时候还能有借口推脱,但如今呢?这般撕掉脸面,自甘下贱!

寒初的眼泪终于从眼眶中流出,他对着和允再次拜下:“贱奴多谢大人恩德。”

和良不明白和允眼中为何竟然没有厌恶难过,就算曾是影卫,被要求无心无情,可是再毒辣的鞭子,能让人快速的掌握一门技巧,又怎么能让人真的没了心?更何况和允如今已经不是影卫,他是家主平侍,再“贤惠”,知晓家主心意,也不该飞鸾已经离开后还这样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一冲动解散了群,以为自己的任性会受到指责,没想到却得到很多安慰,真的想说对不起,其实解散的时候就发现群竟然是500人的容量,想起很早以前贰贰说帮我外挂什么的,这些我都不是很懂,但是想来还是浪费了别人的苦心,真对不起。

最近因为工作的问题,也因为房子的装修,妈妈的生病压力很大,虽然有一份别人看来不错的工作,可是总忍不住为未来担忧,其实我是一个比较容易杞人忧天的人,有的时候有些悲观,容易情绪化,看重大家的评价,当然也有收益――虽然目前还完全没有能力考写文养自己,但起码觉得能写就还有希望――

可是大家都一直包容我,谢谢!

昨晚想了很多,也和胭脂聊了一下,终于想通了,我就是我,写文首先是为了开心,其次才是别的,如果自己写的都是痛苦,想来看文的读者也不会舒心,那样对花钱买v的大家太不公平,从今天起,我要写我自己的文,努力创造我想创造的人物,尽量不去迎合大众,迎合收益,不是不再把大家的话放在心上,但是只有喜欢才能写出真正经典的角色和故事,当然,还是会希望大家提出意见,供我完善。

寒初这一章设计了很久,不知道这样子写会不会让大家觉得失望,但从我自己的角度却写的很顺手,真的,以后都不会再不顾他了,飞鸾一定会认清自己的角色,找到同两个男人相处的方式的。

看到有人留言要q号,想说散群什么的太冲动了,如果再建一个群,还有人愿意来吗?

珉是个鸵鸟,如果大家不愿意,也不要留言骂我了吧……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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