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薛程远三人站在安宁身后,脸色惊恐的看着对面,随后转眼看向安宁的背影,神色间充满了不敢置信。
这女子,刚才跟那个变态女人对碰了一下?
那是什么力量?轰然爆发,连他都感觉到了一股强大了压力。
安宁长身而立,将薛程远等人护在身后,莫三菱则是飞速行至安宁身前,眼神警惕的盯着薛程远一行人,生怕他们背后捅刀子。
“凤凰,好久不见。”安宁淡淡的凝视着面前女子。
那女子一身七彩羽衣,漆黑的夜幕下,似乎散发着闪闪金光,白皙清纯的面容,看上去,就如同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然而,却没有人会将她当成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她的眸子中,有着一种万年沉寂的气质。
凤凰的眼眸在安宁的脸上扫视了一圈,粉嫩的唇角挑起一丝笑意,“安宁,看来你过的,还很惬意么?”
安宁淡淡的看着她,“是因为御魔?”
凤凰面色一变,骤然覆上一层冰霜,“你怎么知道?”
她明明记得当时的安宁不是安宁,而是……
安宁淡淡道,“虽然当时她占据了我的身体,但意识尚存,一切我都看在眼中。”
凤凰面色瞬息万变,随即眯起眼眸挑眉冷笑,“可惜,你不是她。”
安宁自然懂得她的意思,如果自己是那位王,那么此刻哪里容得她在这放肆?
“所以……”凤凰挑眉冷笑,姿态从容的微微侧身,抬起手来,随即身形就消失在了原地!
安宁眯起眼眸,身后薛程远几人连连后退数步,就在这时,安宁突然抽身窜出,整个人手掌之中黑冰暴起,与那疾射到了面前的七彩光柱砰然轰在了一处!
一声巨大的炸响,漫天彩色能量化成了繁星点点。
再抬眼,眼前哪里还有那只凤凰的身影!
下一刻,一道飘渺灵动的声音远远的响起,似乎就飘荡在众人耳畔,“安宁,我们的游戏还没结束,但我却没有兴趣再与你继续下去了。”
安宁眼眸一凝,莫三菱快步走到她的旁边,惊愕的发现安宁脸色一片苍白,唇角,缓缓渗出血痕。
场面一时间僵住,薛程远三人面面相视,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之色。
安宁淡淡的转过头来,与薛程远对视一眼,抬手擦拭掉唇边的血痕。
肥鱼等人此刻也是快步走上前来,莫三菱最先关切问道,“怎么样?”
安宁缓缓的摇了摇头,可下一刻,却是面色一变,弯身呕出一大口鲜血!
“安帅!”
“安帅!”众人关切上前。
薛程远等吓得连连后退数步,肥鱼面色一怒,“那人同伙还在呢,老子先解决了他们!”
安宁弯着腰,抬手摆了摆手,声音有些艰难的道,“先进屋。”
肥鱼对着薛程远等人冷哼一声,回身扶着安宁走进别墅,而薛程远一行人则是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他们现在心中震惊岂能用言语形容,先前想要利用安宁牵制那个神秘人,但今日一见,却发现二人似乎都不是他们可以随便动脑筋的人物。
坐在沙发上休息半晌,莫三菱给安宁接了杯热水,后者喝下后,脸色缓缓恢复了一些。
“那个人,就是末世最后一日的凤凰。”安宁缓缓开口,众人起先神色迷茫,随即接连了然。
马汉不敢置信道,“那只七彩羽翼的凤凰?”
安宁缓缓点头,众人更是神色茫然,那日的情形,凤凰似乎并没有将安宁当成敌人,可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安宁摆了摆手,“这件事以后再谈,薛老大,先前听你的意思是想与我们合作?说说你的意图。”
薛程远闻言,在众人充满敌意的目光中坐在了安宁对面,整理了一下衣襟才道,“我该怎么称呼……”
“我姓安。”
“安小姐,我们并不是主动与那……那凤凰合作。”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安宁跟那女子的对话,以及刚刚他们这些人的对话他听明白了。
那人似乎是只凤凰。
……
“她强行将我们几个抓来,通过我们操控辽东会门众与你为敌,您知道,因为她太强大了,我们除了被困在这间别墅,根本无法反抗。”薛程远一脸正色的说道。
他说的话,安宁自然不用去分别有多少成是真的,她只是淡淡的看了薛程远一眼,“所以呢。”
“我愿意跟你们合作,一起对付那、那只凤凰。”薛程远面色古怪的说道。
安宁冷笑一声,“你们有什么资格和我合作?对付她?你们行吗?”
薛程远顿时话语一滞,是的,他们现在没有任何资本跟安宁合作,通过刚才的打斗看来,对付已经彻底超出了人类的界限,只怕就是军火武器,都无法对她造成威胁。
“不过,我对你的辽东会很感兴趣。”安宁淡淡的看着薛程远,微微一笑。
薛程远顿时面色一僵,他自然是明白安宁的意思,在薛程远眼中,安宁就是个强盗,先前抢了他的辽东集团,现在又盯上了他的辽东会?
“薛老大,明人不说暗话,我的势力发展是辽东会所不容的,不然,也就不会有先前的冲突,既然水火不相融,大家便是敌人。”安宁看着他道。
薛程远没有说话,但却已经理解了安宁的意思,想要得到安宁的帮助,以一个敌人的身份显然是不行的,而先前确实是辽东会先找她麻烦,她想吞并辽东会是理所应当。
现在想合作,就要成为朋友,成为朋友,就要拿出诚意。
他的诚意,是辽东会。
想到这里,薛程远呵呵笑了笑,“安小姐,恐怕您没理解我的意思,我正是因为想保住辽东会,但愿意跟你们合作。”
“不。”安宁抬起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摇了摇,“现在你需要做的,是保命。”
“凤凰的为人,我相信我比你更了解,今日你得罪了她,恐怕你们一个都活不成。”安宁淡淡的笑了笑,她不了解那凤凰的为人,但这些话足以用来吓唬薛程远。
果然,后者面色变了变。
“活都活不成了,一个辽东会又算得了什么?薛老大,做人该有自知之明,你应该知道,辽东会大势已去,当然,如果你有能力干掉我,还有那只凤凰的话……但如果你有那个能力,薛老大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跟我谈判了。”安宁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客气。
薛程远如今确实是两头树敌,而且如果不跟安宁合作,安宁定然会杀了他,甚至是他的属下。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薛程远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挫败感。
他面色难看的努力挽回道,“我还可以选择与那只凤凰合作,相信相比之下,她的实力应该胜过你才是。”
安宁顿时眼眸一冷,“当然可以,但薛老大能不能走出这间屋子,就说不准了。”
话音落下,莫三菱,马汉,肥鱼梁贵等人纷纷起身,冷笑着将其包围。
薛程远冷冷的看着安宁,“这就是你们的诚意?”
“现在需要拿出诚意的,似乎不是我。”安宁淡淡的笑了笑,看着薛程远重重的叹了口气,她才继续道,“你当然可以选择与她合作,但你更知道,她不是人,更加没有人性,与她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薛程远闻言,面色瞬息万变。
安宁继续挑唇一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与她合作到最后,薛老大只有死路一条。”
“跟你们合作,我和我兄弟,会有活路?”薛程远紧紧的盯着安宁眼眸。
安宁却摇了摇头,“我不能给你任何保证,因为如果连我都输了,你们自然也是活不成的,但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们在我视线范围之内,我就不会让她在击败我前动你们一根汗毛。”
薛程远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看着安宁的神色间,倒是相对温和了一些。
随即他自嘲一笑,回头对李大元李玉斌二人道,“看来我们辽东会,确实是保不住了,都是我没有能耐,拖累了你们。”
“大哥!”李大元抿唇出声。
李玉斌面色难看道,“大哥,我们不怕死!犯不着与他们合作苟且偷生!”
薛程远就是面色冷然的道,“无知!我们死了,难道就能保住辽东会?我现在要的是大家平平安安的活着!都他妈给我好好的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他们不死,日后还是有机会翻身的!
转头,薛程远凝视着安宁道,“我们算是第一次打交道,希望你,说话算数。”
安宁微微一笑,第二天,便是在薛程远的帮助下整合了辽东会。
看来凤凰的出现,倒也不算是坏事一桩。
只是她临走时说的那番话,着实令安宁心有忌惮。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九月份,假期结束,虽然假期结束,但安宁却并没有直接回到学校,而是请了假。
此刻,她与陆澈深入北方一座延绵万里的大山当中,那里,是天启门的隐居地点。
深入山里,爬上山顶,花了四天的时间,二人才见到一座巍峨的道观。
安宁有些诧异,陆澈解释道,“这里是天启门道观,并不对外开放,政府知晓,只是从来不批修建款项罢了。”
那巍峨道观的四周墙壁,确实已经显得极为老旧,似乎有些年头了。
“因为文革期间扫除封建米线,所以天启门搬入大山深处避世,以前的话,其实是入世修行的。”走进道观大门,陆澈如此说道。
进了道观,便有两名小道走出来,他们显然是认识陆澈的,当即执礼,恭敬的称呼了一声师叔。
“因为我是掌门关门弟子,所以辈分较高,那位天幕长老是掌门人的师弟。”陆澈见到安宁疑惑的目光后微笑解释。
一边说着话,二人已经走入了进去。
天幕长老此刻迈步出来,第一眼见到安宁,便冷喝道,“魔门中人?”
安宁好笑的看着这个老头,从末世之时,二人就很不对付,而现在看来,这个老头显然是没有末世的那部分记忆,即使他是一位道行不浅的修行者,也无法打破那层法则。
至于安宁肥鱼一众人,则是因为御魔口中的信念之力。
陆澈上前执礼,“天幕师叔,安宁是我的朋友。”
“朋友?你应该知道天启门的规矩,擅自带魔门中人前来,是犯了门规的。”天幕长老眉色一凝,双手负在身后冷声说道。
“天幕长老,我们是来求见掌门,望请通报。”安宁开口。
天幕长老顿时眉色一凝,“这里不欢迎你。”修炼仙魔之人,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两相排斥。
陆澈却道,“我们此番前来有要事求见掌门,希望天幕师叔通融。”
天幕刚要冷声回话,却有一名小道童快步从长廊深处跑来,“天幕长老,掌门说请二位进去。”
天幕长老先是一愣,随即目光复杂的看向陆澈,“你们为什么而来?”
陆澈道,“以后再向师叔解释。”说罢,回头对着安宁轻轻颔首,便转身跟着小道童离去。
天幕长老顿时面露怒容,却只是看着二人背影,没有出言。
来到一间门庭简陋的院落,小道童推开远门,二人跟着走了进去,陆澈道,“看来师父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
安宁笑道,“这么神?”
陆澈顿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师父知天命,窥天机,道行深厚,慎言。”
语罢,已经带着安宁走进了一间厢房,将二人带入房中,小道童就是好奇的看了二人一眼,转身离去。
进了房间后,安宁打量起这座古色古香的房间,房间内飘荡着一阵清香,窗台上,摆放着几盆她叫不出名字的盆栽。
走到客厅中央,便见两道挽起的卷帘后,一张素净的床榻上,坐着位白发白眉的老者,那老者,此刻正安详的笑看二人。
不待二人说话,老者便缓缓开口,声音苍老中,带着一丝深沉的韵味,“我本在洞中修行,即将突破窥探天机之时,却不幸法则被破,五行俱毁,再睁眼,又得重新修行,你们这些个娃儿,闹的这是哪一出?”
安宁顿时了然,感情这老者在末世正要突破修行之时,惨遭灭世劫难,却是回到现世,且带着记忆,看来跟他口中那窥探天机脱不了干系。
陆澈微微一笑,“师父,我今次带安宁前来,是有事相求。”
“火凤之劫,在劫难逃,情之一字,足以乱世啊。”老者闭上眼眸,淡淡的吐出几句话来,却令安宁听得皱眉。
老者的意思,是知道了事情经过?
“事情经过我并不知晓,但却推算出你等会有此劫,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来错地方了。”老者睁开眼眸看向安宁,淡淡的笑出声来。
安宁瞳孔微缩,对方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活了这么久,总不会连察言观色都不懂得。”老者又是一笑,显然是安宁的面色告诉了老者她在想什么。
安宁顿时放下心来,开口道,“凤凰出世祸乱世间,请大师指点一条明路。”她今日前来,就是希望可以得到陆澈师父相助,解决了那只凤凰。
“你们来错地方了。”
“那我们该去哪里?”安宁抿唇。
“解铃,还需系铃人哪!”老者重重一叹。
系铃人?
凤凰与自己为敌,一切都是为了御魔,可现在御魔没死,凤凰为何还要报复自己?难道是因为末世最后险些给她杀害?或是因为深爱御魔,而御魔险些为自己赴死,导致这只凤凰心性大变,蓄意报复?
安宁皱眉,老者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陆澈道,“以师父的功力,都无法对付那只凤凰?”
老者清淡一笑,“我不过是活的日子比较久罢了,但岂能久过那只凤凰?若要打斗,或许我连你这位小朋友都不是对手。”
安宁瞬间失望了,老者都没有办法,她又能做什么?如果系铃人是御魔,那么现在的御魔,显然无法解铃。
“我还有一事不解。”安宁开口说道。
“你想问,她为什么毫发无损?”老者看着安宁清淡笑道。
安宁点头,御魔在那次劫难中都身负重伤,凤凰为何无损?
老者道,“因为你那日所见,并非凤凰本体,只是她的元神罢了。而‘她’一时心慈,并未毁去凤凰元神,现今元神重归本体,却不想为你种下了劫难。”
安宁瞬间了悟,是另一个自己,也就是那位王,一时心慈,并未真的痛下杀手,所以留住了凤凰元神。
安宁想,那凤凰毕竟跟了她许久,虽为坐骑,但只怕也是有些感情的。
现在一切清楚了,只是却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安宁深深的皱紧眉头。
陆澈不甘心的问道,“依您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杀死凤凰?”
“杀?”老者看向陆澈,祥和一笑,“为何要杀?那不过是为情所系的可怜人罢了,你们可有站在过她的角度去想?”
闻言,安宁一愣,随即皱眉道,“她现在坏事做尽,难道您不认为除恶即是扬善?”
老者缓缓摇头,“凤凰之错,只错于一个爱字,那是她命中之劫。”
“难道我们就难逃劫数?”安宁抿唇,“凤凰所爱之人现在已难化成人形,根本无法解开这劫数,也就是说,我们在劫难逃?”
老者此刻却是微微一笑,“我掐指算过,你们二人起码有百岁之命。”
意思就是说,他们并不会因为凤凰之事丧命。
但安宁此刻担心的却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边之人。
“既然大师对此事也没有办法,我们就告辞了,今天,多谢大师指点。”安宁轻轻颔首告辞。
随着老者轻轻颔首,陆澈与老者作别,二人转身离去。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老者清朗的笑声,“照我掐算,你们二人三个月后,就当同结连理了,记着,20号是个好日子。”
安宁身子一僵,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老人,却见老者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神色间很是安详。
陆澈也显然愣住,三个月后,他跟安宁会结婚?
当走出道观,二人还神色间充满了疑惑,现在距离结婚一事似乎还很是遥远,大敌当前尚未解决,婚事怎么可能那么快提上日程?
就算没有敌人,安宁也一直没有想过这么快就与陆澈结婚,所以因为老者的最后一句话,导致了安宁对他先前所言产生疑虑。
这老神棍,到底准是不准?
几日后,二人走出深山,开过来的吉普车就停在山脚下,他们坐进吉普车中后,径直往京城方向开去。
路上,陆澈憋了许久才说道,“师父说,三个月后的20号是个好日子。”
安宁看了他一眼,“你师父……我现在有些怀疑他的本事了。”
陆澈顿时住嘴不言,专心开车。
回到京城后,陆澈顿时收到一条消息。
老首长失踪了!
安宁得知消息后顿时神色一变,她没有给老首长种符!
本以为凤凰威胁自己,只是会对自己身边人不利,现在来看,显然不是如此。
陆澈顿时大急,爷爷已经七十岁的高龄,虽然看起来十分强健,但身体越发不如从前,他的身边就没缺过专属医师!
陆澈是在刚进京城时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言道老首长已经失踪两日,但那两日,他们却打不通陆澈的电话。
当时陆澈正在山里,哪里会有信号?
接到消息,陆澈便火速开车赶回家中,情况紧急,安宁此刻也无法回去s市,只得陪着陆澈回家。
回到家中,母亲魏红迅速走上前来,“陆澈,你爷爷失踪了!”
安宁和陆澈走进大宅,就见到大宅中许多人或站或坐在大厅中,而陆澈的父亲,则是坐在沙发上。
魏红迎上来,却不想陆澈还带了个女子,当即皱眉,“这位是?”
“妈,这是安宁,爷爷认识她。”陆澈如此说法,自然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加解释,现在显然不是解释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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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失言了,今天回家太晚,没万更上,恕罪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