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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啸阳在屏风后找到了佑熙,她露在外面的肩膀,胳膊,都被她洗破了皮,一片粉红。

她见到他进来,手中的一把软刷掉在了浴桶中,眼神惊悸而害怕的望着他。

凌啸阳心头一痛,想要要上前,佑熙却尖叫,“不要过来!你走开,走开!”

他伸出的想要安抚佑熙的大手,僵在半空中,最后无奈地收回放在身后,沉声道:“不要伤害自己,什么也没有发生!”

佑熙伸手捂住耳朵,连连摇头,“我不要听,你出去,出去!”脑海中都是四个男人撕扯她衣服的情景,他们将她摁到在桌上,那些肮脏的手抚过她身体的感觉,就像尸虫在她身上爬过,恶心的让她一阵阵反胃。

她赤着身体,无法反抗的躺在那里她觉得侮辱,羞愤,难堪,恶梦,是恶梦。

而且最可耻的是,当她看到凌啸阳及时救了她的时候,竟然会觉得安心,似乎那一刻,她完全信赖了他,而完全忘记,他和那些男人是一样的龌龊肮脏,同样的手段,在她身上肆虐过。

可是……如果不是他赶到,她已经被那四个男人糟蹋了……

佑熙想着心快要疯掉,抓起了水中的软刷,继续折磨着她红肿破皮的皮肤。

她将自己洗干净一点,洗去那些男人留在她身上那肮脏的感觉,也想洗去凌啸阳在她身上留下的味道。

为什么,凌啸阳和那些男人有过同样的行为,她却没觉得自己像今天这样肮脏。

凌啸阳看着佑熙的肌肤在她大力道的刷洗下开始渗出血迹,不由的怒吼了一声,“够了!”人也大步走向前,伸出双手一把抓住了佑熙的折磨自己的手,而后搂住了她的腰,将她从水中抱了出来,黑眸盯着她的眼睛,“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已经洗干净了,很干净了!”

佑熙在他怀中浑身颤抖,脸色一片苍白,美丽的眸子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凌啸阳伸手从屏风上拽来一件佑熙的衣衫,将她颤抖的身体包裹住,低声安慰道:“不要害怕我,我不会对你怎样,现在我抱你回床上休息,好吗?”

凌啸阳的话没有安抚到佑熙,反而引起了她激烈的反应,在他怀中挣扎开,连连后退,裹着衣服的身体瑟瑟发抖,哭泣着喊道:“不……我不要你管,你出去,我不要看到你,不要!”

凌啸阳心痛的抽搐,他上前一步,佑熙却惊悸的后退,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佑熙的情绪。

有多久了她没有对这他露出这样的眼神,没有再他面前害怕的瑟瑟发抖,即便是贴身服侍他,也没有再这样怕过他。

他甚至可以拥着她入眠,而她的身体也是温暖的,可是,她现在的眼神,她的反应让他心里好难受,一阵阵刺痛。

面对这样的佑熙,他没有退缩,反而强势的逼近她,长臂一捞,又将她发抖的身体攫在怀中,低吼道:“我是你的男人,我就有权力管你,我不要你这样害怕我,事情都过去了,过去了,那些欺负你的混蛋,已经死了,死了,你还在害怕什么,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不要对我这样,不要一副害怕我的样子!”

佑熙眼中闪过什么,茫然的望着凌啸阳,竟然露出一抹怪异的笑,难道:“他们死了……那你是不是也该死,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又比他们好到哪里去,你和他们没有什么分别,你当着众人的面强占我的身体羞辱我……你又比他们高尚在哪里?不!你和他们一样让我觉得恶心,恶心……”

佑熙的控诉让凌啸阳的心阵阵抽痛,大喊道:“不……不是这样的,不是……”

可是他反驳的语气却一点都不有力,他的薄唇色瞬间失去了血色,心堵得难受,双手紧握着佑熙的手臂,一脸痛苦喊道:“别将我和他们比,我不是他们,我是你的男人,你是我的妾,不要将我列入他们的行列!”

佑熙嘲讽的笑了,颤抖着身体,嘶吼道:“你做的哪一件事,好过他们,没有,没有……”

“我……”凌啸阳心口窒息的说不出话来,是,她说的没错,他强占她的身体,他折磨她羞辱她,是的,他和那些人一样,有过之而无不及,凌啸阳痛苦的笑了,拉着佑熙来到了窗边的桌前,伸手拿出一把佑熙裁剪衣服的剪刀,放在了佑熙的手里,握着她的手,将剪刀对准了他的心脏,狞笑着,“恨我对吗,我该死是吗,来,对准这里,你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我,为你受过的屈辱讨个公道,来呀,动手!”

佑熙木然的望着凌啸阳,握着剪刀的手却在颤抖,她下意识的想要扔下剪刀,可是凌啸阳的手禁锢着她的手,剪刀就这样安稳的拿在她手里,她痛苦的哭泣着,为什么,为什么她下不去手,为什么!

看着无法下手的佑熙,凌啸阳的黑眸望着她的眼睛,沉声道:“你无法下手对不对,因为在你心里,我和他们不一样,对不对,你对我有感觉对不对!”

“不……”佑熙激烈的摇头,“我恨你,恨不得你死,自以为是的男人,你永远别想拿走我的心,别想!”

凌啸阳激动的怒吼道:“好啊,既然恨我就杀了我,你还在犹豫什么,下不手还是对我有意,嗯?”

他的怒吼后,屋子里一阵的沉默,凌啸阳心撕裂的痛,他苦苦的笑了,大手松开了佑熙,而佑熙则惶然的后退。

她手里的那把剪刀已经刺入了他的身体,她果然够恨他。

凌啸阳心碎的大声笑起来,无限悲哀,看了看那把刺入他身体的剪刀,又望向了佑熙。

她果然恨他,恨不得他死,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只是她的手法还是那样差,没有刺中他的要害。

只能这样不深不浅的凌迟着他的身体,还有心,让他痛苦的无法解脱。

心碎的笑着,拔出了剪刀,失魂落魄的向外走去,佑熙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身体却还在微微发抖,手上有几滴属于他的鲜血,佑熙伸手痛苦的掩住了自己的脸,低低啜泣……

佑熙刺下去的那一剪刀,不深,终究是没有要凌啸阳的命,也许是因为害怕用力不够,也许是根本就不敢下手杀人。

可是那剪刀的一刺,着实让凌啸阳的心为之伤痛,真正的伤了心。

他的心口位置,被佑熙留下两道疤痕,一道剑伤,一道剪刀伤。

他的脸上唇上,也有佑熙为他刻下的疤痕,抓的咬的,大大小小也有几处了。

而佑熙也努力地平复着情绪,不去想发生的一切,将所有不堪的画面都忘在脑后。

自从她刺伤他一剪刀后,每个夜晚凌啸阳不再来搂着她入睡,不知是在等着她不害怕还是放弃。只是每天来陪着她吃饭。

原本就不多话的他,最近几天更是沉默的仿佛他不存在一样。

佑熙依然每天做着衣衫,鞋子,凌啸阳却也不再有什么期盼,因为他知道,佑熙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北天。

凌啸阳说到做到,很快的云姗也被他嫁了出去,云姗被绑在花轿上的,哭的好不凄惨,可是凌啸阳却一点都不心软。

佑熙看到了迎亲的新郎,身体肥胖,双眼淫邪,花轿抬走的那一刻,街上的人也纷纷议论着,王员外娶了三四个妻子了,都不明不白的死了,小妾都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这又娶一个,还不知是什么下场了。

不管王员外是狼,是虎,还是变态,王爷让云姗嫁,她就得嫁,哭哭啼啼也没用。

时间在沉闷中过去了一个月,佑熙看望皇北天的时间又到来了。

她拿着做好的适合秋天穿的衣衫,鞋袜,还有她为皇北天折的玫瑰花,动身向溟园而去。

而凌啸阳则在一处,目送着她离去的身影,而后孤独的身影转身回屋子里去。

溟园

佑熙刚进入大门的时候,就看到了皇北天期待的脸,他正坐在轮椅上,双眼眺望着门的方向,看到她进来,唇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佑熙走过去,皇北天伸手圈住了佑熙的腰,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用他的轮椅载着佑熙向屋子的方向而去。

一个月不见的两个人,心中埋藏了太多的思念和感情,他们热烈的亲吻着彼此,用吻述说着各自的思念。

佑熙的脸变得酡红,眼睛变得迷离,即便是她再讨厌男人的碰触,也从来没有抵触过皇北天的温柔。

吻慢慢的结束,两人的额头贴在一起,沉默着,呼吸急促着。

佑熙转而撒娇的把脸贴在了皇北天胸膛上,柔声道:“我帮你做了一件秋天穿的衣服,要不要试试看!”

“辛苦就不要做了!”皇北天冷峻的脸上有着心疼怜惜,握着佑熙的手低低的耳语。

佑熙摇摇头,“一点都不辛苦!”说着抱紧了皇北天,她喜欢这样和皇北天拥着的感觉,安心温暖,幸福而没有害怕的感觉。

皇北天看得出佑熙似乎比上一次来心情低落许多,问她怎么了,却只是笑着说没什么,便也不再多问。

任由她抱着,默默不语。

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是抱着不说话,也不会无聊。

皇北天教她下围棋,教她认古代的这些复杂的字,教她用毛笔写字。

两人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显得弥足珍贵,用晚膳的时候,佑熙喂皇北天吃,有时候会故意使坏,将饭喂在皇北天的脸上,皇北天也会顺手喂她吃一口,弄的她满脸饭粒。

两人会肆意的大笑,而后继续吃饭,继续喝着佑熙带来的美酒。

佑熙不胜酒力,只喝了两小杯,便双颊酡红,媚眼如水,迷离而又迷人。

也不知是喝醉了,还是因为见到皇北天太高兴,她在屋子里翩翩起舞,跳着她的芭蕾,几个旋转后,身子软软的倒在皇北天身上,勾着他的脖子,向后仰,将皇北天从椅子上带倒在地上,两人毫无形象的躺在了桌子旁边。

他们亲吻着,相拥着,亲密着……

这一夜,佑熙没有离去,在溟园中陪着皇北天,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总之害怕回到义王府。

皇北天看着睡倒在他身边的佑熙,看着她的容颜,心中黯然的想着:佑熙,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最爱的北天也会骗人,你还会爱我吗?

夜异常的宁静,佑熙的不归,让凌啸阳焦虑的无法入睡,他忍不住会胡思乱想。

一天一夜的时间,他们都在做什么,或许什么也不做,也或许什么都做了。

而这一切却都是他纵容的,是他给了佑熙机会去见皇北天,因为他不想看着她憔悴而死。

可是……这样的决定,对他却是一种致命的折磨,每一次佑熙去看皇北天,他的心就被凌迟着,凌啸阳却一夜无眠。

佑熙从溟园辞别了皇北天,向王府走去,而佑熙离去后,溟园上空飞来一只白鸽,轻轻地落在了皇北天轮椅的扶手上。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从白鸽的腿上拿下了一个卷的很精细的小纸卷,而后展开,看完上面的字后,将纸条撕的粉碎,随手一样,纸屑随着淡淡的秋风,飘落不见踪迹……

佑熙回到王府,一进门便闻到饭香的味道,她进入内寝的时候,看到凌啸阳正坐在屋子中央的八仙桌前……等她。

饭桌上摆满了她最爱吃的饭菜,她竟然有点不自在,好似自己去偷情了一般。

不,她不该有这样的感觉,她只是去看自己的丈夫,并没有什么不对。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到她回来,只是用疲惫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沉声道:“吃饭吧!”

这样的凌啸阳让她不太适应,可是却还是乖乖坐下,没有言语,低下头,心不在焉的吃着碗里的饭菜,都是事先夹好的菜,而且都是她最爱吃的菜。

她却吃不下去这碗饭菜,他不知道凌啸阳倒底是为什么,似乎在学着对她好,为什么做这一切,只为了掌控她的心儿后再揉碎吗?

凌啸阳抬起的视线落在了佑熙因为低垂着头,而露出的粉颈,上面触目的吻痕,让他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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