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心学大师—王守仁
广阔无垠的渤海海面之上,一支由三条三桅大帆船组成的船队沿着渤海海滨前进着,这是一支由灵夏商会派出的探海船,主要的任务就是沿着海滨前进,然后将沿途碰到的村镇码头记录下来,象这样的海船在整个渤海上还有着十数支,他们的主要人物就是将整个渤海探索出来,并寻找最佳的海上商路。
灵夏对海洋的战略发展,虽然是在九日会议上才正式的提出,然而早在这之前,灵夏就已经开始探寻海上的商路,并对渤海上周边的势力进行探索,而如果易灵夏为渤海中轴线,东面则有大金,后金,然后是营州,而往西,则有大燕,幽州公孙瓒等势力(具体的环渤海图过一段时间会更新。)因为夏羽和周紫晴对于海上的向往,也间接的促进了造船业的发展。
艨艟巨舰已经不在是灵夏最大的战船,随着各个船厂的日益完善,规模越来越大,艨艟巨舰的建造成本和时间都已经降了下来,不在象之前艨艟巨舰只有那么十几艘,各个水营都拿其做帅船,如今灵夏船厂已经开始研制比艨艟巨船还要大的四桅大帆船,不过由于没有现成的图纸,所以进度还很缓慢。
本来四桅的大帆船的制造图纸完全可以在虚拟市场里购买,不过购买这种图纸除了要花费一大笔费用外,对船厂的独立自主发展没有什么好处,尤其是对技术的积累,如果太过依赖系统,那绝对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如今艨艟巨舰完全可以应付来自周围的威胁,并不需要急着建造出更强大的战船出来,毕竟造船是一个系统的工程,讲究的是厚积薄发。
四桅大船在缓缓的研究,但对于海洋的探索却在四月中旬就已经开始,这还说起在渤海上的一座岛屿上发现的白人,这些白人属于十七世纪的海上马车夫荷兰的海盗,而他们的那艘威廉伯爵号西方帆船也在暴风雨中损坏,不过抡起海上的发展,十六世纪西方的大航海时代绝对是一个跨越式的发展,在十五世纪,中国伟大的航海家郑和七下西洋回来病逝之后,大明朝就开始闭关锁国,而这一锁就让中国失去了一次历史上的机遇,传说中的郑和宝船也从此成了史书中的寥寥文字,其后数百年,中华再无大船。
这些白人被当时发现的人当成了稀奇的野人关笼子里带回了灵夏城,周紫晴自然知道这群人的价值,从这群白人身上,周紫晴得到了西方最精密的航海罗盘和六分仪,有了这两样航海利器,就能在大海上找到自己所处的位置,来进行全球航行,而西方列国就是仰仗着这些成了海洋大国。
荷兰人的海上马车夫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而在这群海盗之中也正好有一个航海大师,于是这经过模仿制造出来的六分仪和航海罗盘很快就装备上了灵夏的战船,而第一批就用在了四处向渤海深处探索的船只。
“船长,前方的发现数条渔船在海面上打渔,隐约能看到前方有陆地。”瞭望手兴奋的大声叫喊道。他们这支船队在海上行驶了好几天,一直沿着海岸线前行,连着二十余天,总算在西面发现了陆地。
这支船队的指挥叫做梁鸿,以前是一个渔民,在水上是一把好手,但航海却还是第一次,听到瞭望手说看到陆地,梁鸿也松了口气,大声道:“降低船速,我们靠上渔船,先打探一下附近的势力情况,然后再说。”梁鸿十分小心,因为并不是哪一个势力对外来的船只都十分友好。
不多久,几个渔民就被船上的士兵带了上来,粱鸿道:“你们不用害怕,我们是来自远处的商船队,第一次来到这片海域,所以有些事情问你们,你们只要老实回答就放你们回去,另外这些银子是你们的报酬。”粱鸿说着丢了一小袋碎银过去,大概有个十余两左右。
一个年老的渔民拿过袋子,看了一眼,掂量了两下,将钱袋收入麻布衣内,抬起头,谄媚的笑道:“大人,请问,我们一定老实回答。”
一番问答,梁鸿终于知道这附近的情况,前方属于幽云十六州,大概也就是天津卫的位置,距离黄河入海口不过三百公里,行船一日可到,而如今的幽云十六州地区可以乱成一团麻,大小诸侯十数个,相互征伐不断,这里有唐宋元明清,辽,金等大势力角逐,还有数十个不同的小势力在夹缝内生存,而他们则属于宋朝大将潘美的势力下,潘美是宋初名将,与赵家兄弟南征北战,灭南汉,南唐立下汗马功劳,后来北征大辽,兵败,潘美的势力在幽云十六州地界上兵算不上强,只能用中等来算,不过潘美手下却有着杨门虎将,虽然势弱,但也是自保有余。
得知潘美势力的情况,梁鸿这才决定靠上最近的海港中山港,中山港说是港其实就是一个以渔业为主的小镇,镇内的码头甚至容不下三艘三桅的帆船,而悬挂灵夏旗帜的船只的到来也引起镇内的一片混乱,最后连镇上的镇长都惊动了,带着一票百人的卫军匆匆赶往码头。
潘美的宋军在幽云十六州内可以说是实力并不算弱,宋初时期,宋军南征北战,可都是骄兵悍将,只是后来宋太祖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以文治武才知道宋的武力衰弱,中山镇属于潘美领地的腹地,又靠着海,所以相对比较平静,加上中国历代诸侯王朝都不重视海军,所以海上多出是一些单桅的渔船,乍看到三艘带着武装的三桅大船,自然反应大了不少。
梁鸿很是客气的下了船,解释半天才算是解释清楚,而那中山镇的县令也是将心放回肚子里,对着梁鸿还算客气,嘱咐梁鸿不要惹事,这才招呼着手下衙役回了镇衙,看着着百来个衣衫不整的士兵,梁鸿就有点好笑,如果真要打,就这百来个人,都不够他手下那奴隶精壮打的,别提船上还有一百五十精锐的士兵了。
中山镇依山靠海,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加上后山重峦叠嶂,郁郁葱葱的正是花开鸟鸣的时候,风景十分的迷人,中山镇是依山而建,城墙虽然不算高大,却是据险而修,易守难攻,但对海面上却是少有防备。
中山镇后山的望海亭上,一群身着儒衫的文士围聚一团,席间有三五薄酒,六七菜肴,席地而坐,坐在亭内,瞭望海边,却有一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胸怀。
王阳明,又叫王守仁,字伯安,是继一代大儒朱熹后的又一大儒,开心学之先河,是明时的哲学家,思想家,政治家,军事家,而心学的创立也让王阳明成了一代文圣,对明的影响十分深远。
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之颜色一时明白起来。
“老师,你快看,海面上好像有几艘大船,好似不象是我们中山的船只。”王阳明的一个学生王畿仰头看着海上之风景,却突然看到三艘数帆的大船从远处而来,不由地轻咦的一声道。
王阳明和他的数个学生如今可算是空有一身才华,却无处施展,诸侯混战,民不聊生,哪还有人能潜心修学,而他们这一干人只能在山下盖了几间草庐,学做陶翁,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会不会其他势力前来攻打中山的,听说最近北面的辽人和金人很是猖狂,宣府那边久攻不克,如果出一奇兵袭中山,断去宣府后路,那宣府怕是支撑不了几日。”方献夫皱了下眉头道。
“算了吧,才不过三艘大船而已,能装下多少人,而且遍观附近几个势力,也没有任何一家势力能建造如此大船,或许是来自远方也说不定。”
“快看,那缺门镇长带着兵马迎上去了,莫非真是敌船攻打中山的。”要知道中山在潘美势力的腹地,根本就没有驻兵,唯一算得上武力的就是那一百衙役。
中山镇的镇长姓傅满堂,为人小气吝啬,尖酸刻薄,锱铢必较,一次上街带着税吏征收税金,正碰到关屠夫在山上抓了一只野猪正在卖,就上前收税,这傅满堂是有名的小心眼,喜欢多拿多占,不知怎么三两句话就将关屠夫惹毛了,一拳头门牙被打掉一颗,这关屠夫的表哥也不是一般人,在潘美帐下任一员亲兵校尉,傅满堂被打掉了门牙也不敢怎样,为了面子上前抢了关屠夫二斤肉,美其名曰赔偿。市井上为嘲笑他欺软怕硬,就叫他缺门镇长。
“不是,不是,看缺门镇长又回去了,莫非是商船,老师,你不是说想要离开此地,到处游走,寻一方乐土么,如果真是商船,我们也能出海离开这里了。”潘美的势力四周正是战乱时期,可以说是寸步难行,如果能从海上走那自然再好不过。
王阳明也看了眼码头上的大船,道:“王畿,献夫,你们两人下山打探一下情况,如果可以,我们也外出游历一番,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是,老师。”
中山镇因为来了一群阔绰的商人也变得沸腾了起来,三条大船足有三百来人,吃喝住这可不是一笔小开销,光是镇里那两家不大的客栈酒馆哪里招待的过来,而这群人各个出手阔绰,这让中山镇的人家纷纷拉上几个回家招待,说不准就多赚几十文来,何况着三艘大船上竟是些镇上没有的奢侈品,那彩色的丝绸,布帛,精美的瓷器,漂亮的饰品等等让人目不暇接,这让来到烽火大陆上过着清苦日子的百姓跟过了年一般,虽然少有人买得起,但却不影响大家的兴致。
王畿和方献夫两人结伴下山,才到了镇内就发现镇内比往常好似热闹了许多,拉过两人一问才知道,这三艘大船果然是船队,拉了好些珍贵的货物,两人也加快的步子凑上去,来回的打听了半晌,这才被人带到梁鸿身前。
“船长,这两人说有事情找您商量,您看。”
梁鸿挥了挥手,看着眼前两人,年岁在三十左右,成熟稳重,一身浆洗的发白却十分干净整洁的儒衫,一看就是读书人,梁鸿也识得些字,不过却跟文人扯不上边,但看到两人,却是很尊重的一礼,道:“两位先生,不知道找了梁某有何事。”
王畿呵呵一笑,回礼道:“实在是冒昧了,我等是居于后山的儒生,在山上看到你们的船,所以就下山来看看,我家老师有志到外游历,寻找一方可以修学的乐土之地,然四周战火不断,寸步难行,今日看到船长的大船,就有搭船的意思,不知道船长可否行个方便。”
梁鸿听了王畿的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搭船,没问题,不过不知道先生可有目的地。”灵夏几次三番的发布招贤榜文,梁鸿也是知道领地内缺少有识之士,如今眼前这两位一看就是有才学的人,这不正是送上门来的。
一旁的方献夫道:“目的地倒还没有,想必船长是从远道而来的吧,能否给我们讲讲一路的见闻,船长所在的地方能造出如此大船,想必也是不俗吧。”
梁鸿呵呵一笑,道:“走,我们到船上去说,这里人多吵杂。”梁鸿领着两人就回到了大船之上,王畿和方献夫也没有拒绝跟着上了船,但到了船上才发现船上居然有不少全身铠甲的士卒护卫,不由地相望一眼,这人是打算干什么。
梁鸿上了船,对着身边的一个船员道:“去搬三把椅子,把我房内带来的上等凌云茶泡上来。”梁鸿说着转过头,对着两人一笑道:“船上也没有什么可招待的,就这茶还算上得了台面,两位先生坐,咱们边品茶,边聊。”
三人这一聊就聊到了日头西垂,两人这才意兴阑珊的站起身,对着梁鸿道:“船长,我们先回去与老师回报,如果老师同意,明日我们就来码头与汇合。”
中山镇后的半山腰上,一片翠竹之中,王畿,方献夫并肩而回,而正坐在院中的徐爱看到两人,打趣的道:“还以为你们两个被人拐跑了,询问个话居然问了一个下午。”
王畿和方献夫呵呵笑着走到院中的竹榻之上,道:“这次收获颇丰啊!老师不是想寻一片净土可以修学育人,还真让我们给碰到了,那三艘大船是一个叫灵夏的势力所有,按照那人所说,这个势力占据着十分广大的地盘,拥有兵马二十余万,内部十分的稳定,正缺少我们这样的文人,我一说要搭船,他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还列出一堆的好条件,呵呵。”
“看你们两个的样子,就不怕被人拉去卖了,再说对方嘴上说的好,谁知道具体的情况。”
“呵呵,我们两个又不是顽童,什么都不懂,当我们两个在那这么半天是去玩的么,情况就算不全属实,也是八九不离十,至于去不去还要老师拿个主意,老师呢?”
“在里面和天师下棋呢?”三人说着悄悄的走入屋内,看着桌上的棋盘,张宇初,天师道第四十三代传人,历代天师中的佼佼,号称列仙之儒,著有《龙虎山志》等,天师道源自五斗米教,创教着张陵,据说是张良的八世孙,三国张鲁是其后人,自称太上老君降命为天师,故世称张天师,其后人袭之。
“天师,抡起棋艺来,阳明还是差之一线,认输认输!”王阳明笑着说着,收起用石子木片做成的棋子,道。
“阳明公过谦了。”
“让你们两人下山,这么久才回,可带回什么好消息。”王阳明回过头望着两人道。
“回老师,确实是有好消息。”两人便一五一十的将听到的情况与王阳明一一说了,然后站在一旁等待王阳明的回话。
张天师听了,道:“怎么阳明公有心离开这里么?”
“身又所学,却不能尽用,只能躲在深山老林之中,哀叹民之艰难,不如出去走走,或有些收获,天师在山中悟道也是悟道,在尘世悟道也是悟道,不如与我等同行,路上也有人对弈棋局,不会太过烦闷。”
张天师随意的笑笑,道:“外出走走也好,窝在这山上一年有余,也是时候走动走动,如果真有那般太平美景,在寄居下来也不错。”
翌日,梁鸿接到手下汇报连忙走到码头上,看到一群儒生联袂而来,嘴上差点没乐歪了,一看这些人就不是普通的读书人,按照灵夏推恩令,如果这些人有真才实学,那自己可又发了一笔小财,加上此番探索了大半了沿海海图,回去也能换不少的赏钱:“你们可算是来了,我已经让人专门腾出几间房间,特意清扫了一遍,不过船上空间小,环境有限,各位先生多多见谅。”
王阳明自然不会计较这些,道:“还要多谢船长不收我等费用,这一路上要麻烦船长了。”
“先生客气,快上船吧,等咱们水和食物补给完,就起帆回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