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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遭暗算,在小县城传得沸沸扬扬神乎其神。
有人说是出警的警察被死山羊啃伤。
有人说是警察集体自杀未遂。
有人说是警察掘古墓正好掘到了清朝的大炮筒子上。
还有人说是警察因争夺价值连城的古玩而相互残杀……
把住院的卢萍弄得啼笑皆非。
女友卢萍遭暗算,只不过是擦皮伤,可与她一起出警的刑侦队长鲁棒棒、刑侦技术员、司机,都重伤入院。
因保护古墓现场出警光荣负伤,迟天亮这个分管文教卫生的副县长,代表县委县政府,亲自去医院慰问探望伤员。
政府办的里月英主任,财政局的王局长,秘书宋丽娜,都跟在迟副县长的腚后,捧着鲜花拎着水果。
财政局的王局长悄声问:“迟县长,这慰问金,得表示多少才好?”
“用问,因公负伤,功臣,每人先拿20万,其他所有医疗费,政府全部报销。”迟天亮毫不客气的做主了。
“可我这,每人才准备了两万。”财政局长犯难了。
“没关系,回头财政划拨。”
女友卢萍在一旁一听,心想:你小子还算有点良心,以前没白在警察队伍混一回。
受伤的四个人中,卢萍是最轻的,马上就可以出院了,可最重的,就属刑侦队长鲁棒棒了,弄不好可能会成植物人。
鲁棒棒,是他曾经的战友,迟天亮拉着如今倒在病床上昏迷不醒鲁棒棒的手,泪落两行,扭着脸对财政局长说:“瞧瞧,别说是二十万,就是二百万,能换来这年轻的生命吗?”
财政局长被教育得一声不吭了。
那几个小护士,可能是认出他了,叽叽喳喳的躲在走廊小声嘀咕:“是他,是他。”
“怎么了?”
“他就是长着‘小孩胳膊’的那男人。”
迟天亮一下觉得不好意思了,上次,牛b县长言中了女友卢萍大腿内侧的青纱痣,自己吃醋,竟一时晕厥入院,那几个小护士七手八脚的抬他,无意间发现并触摸到了他裆里长着的“小孩胳膊”。
没想到,自己的“小孩胳膊”,竟叫女人们如此上心。
逐个走访完了伤者的病房,众伤者的家属们,都众星捧月般的送这个迟副县长出门,走到医院大门口,还千恩万谢的拉着他的手喊:“迟县长,我们不图什么钱,只求政府能尽快查出凶手。”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葫芦。迟天亮倒真的被伤者家属们的情绪融化了,直抹眼泪。
政府办的里月英主任,不失时机的递过香巾纸:“迟县长,我有句话要问你,可以吗?”
“有什么好建议,就直说嘛,还拐弯抹角的。”
“不是工作的事。”
“那是什么事?”
“迟县长,那个卢萍是你的女友,可你们,最终能走到一起吗?”
听了里主任的话,迟天亮心里不觉“咯噔”一下,心想这问话怎么听着话里有话啊,难道她里月英,知道了卢萍的特殊身份?
自己的女友卢萍,可是省长的千金,省厅卧底的特警,莫非,是谁暴露了她的身份?
“里主任,你什么意思?”他扭过头看着细皮嫩肉气质非凡的她,仿佛是在诠释一个不解的迷。
里月英明显猜透了迟天亮疑惑的眼神,明眸一闪:“迟县长,我是说,我女儿李美西,可是还惦着你,这孩子,昨天还在省城特意打回了电话……”
迟天亮马上想起来了,那个背着古画去省城当记者的漂亮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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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萍臂伤刚好,就要去复查双*乳山古墓现场――那个叫她和同事们差点丧命的地方。
原来她出的现场,是受害人的,现在出的现场,是自己的。
迟天亮不放心,要陪她一起去。坐在卢萍的越野车的副驾驶上,赖着不走。
“难道我去出警,还得带家属啊。”卢萍不同意。
“不算带家属,算带向导还不行吗,别忘了,那一带可是我的老家哦。”
卢萍听了。觉得也对,顺治沟乡双*乳山一带,是男友迟天亮的老家,荒山野岭,古墓荒冢的,带他这么个向导也对。
“小样,你如今混官场,喝得肥头大耳的,啤酒肚见长,还能跑得动吗?”
“是不是还要考考我的功夫?”
“聪明。”
“说吧,怎么个考法?”
卢萍踩住刹车,眼睛寻视着四周:“下车,那路边,有根废弃的线杆,随便你怎么样。”
“虽不能上天入地,却也不怕这火焰山。”迟天亮长腿拉胯的下了车,大个子晃晃荡荡的来到道边竖着的水泥线杆旁边。
这线杆,七、八米高,粗得如一棵参天大树。
“呵呵,听说过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今天,迟天亮还要倒拔电线杆?”车上传来卢萍银铃般的笑声。
劝将不如激将,迟天亮听了,摇摇头,甩掉外衣,猛然纵身……
“精彩,有种!”越野车上,传来了卢萍的惊呼。
再看刚才还站在地面上的迟天亮,居然纵身站在了高高的电线杆顶上!
卢萍身为特警,见过飞檐走壁的功夫,但这一个潇洒的纵身,就能翻跃到七八米高的线杆上的真功,还是有生第一次目睹。
“卢萍,看好――”迟天亮随声纵身落地,左脚点地,腾空一跃,侧脚一个潇洒的侧踹,“咔嚓”一声巨响,那钢筋水泥线杆,竟被拦腰踹断!
“哈哈哈,迟天亮,算你有种――”越野车竟然缓缓开动起来,把他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车里传出卢萍开心的笑声。
原来是女友卢萍使坏,施计调他下车,想甩掉他。
他蓦然反应过来,哪肯罢休,趁车子未开远,腾空跃步,一路狂追,眼看接近车身,他纵身一跃,竟稳稳的落在了奔驰的越野车顶!
“不玩了,不玩了。”开车的卢萍妥协了,从车窗里伸出了手臂,迎风挥动着白手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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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天亮,教我迟氏催眠术吧。”
“不行,祖传的,不传外姓的。”
“都答应嫁你了,还不算家里人啊。”
“不算,除非给我生孩子。”
“美的你。”
卢萍在他的脸蛋亲了一下:“亲,不过你的迟氏催眠术,倒挺神奇的,不单单是那玩意见长,这功夫也见长。早知如此,我还念什么警校学什么擒拿格斗啊。”
听了女友卢萍的夸奖,迟天亮美滋滋的咧嘴,自己的不同凡响,终于征服了这个傲然不群的玉女特警。
“亲,能告诉我你那催眠术的咒语是什么吗?”她讨好他。
“可以,咒语是――不吃不喝不撒尿鸡飞蛋打也得靠……”
“你流氓,你流氓。”卢萍反应过来,娇嗔的捶着他的肩。
她开着越野车,拉他直奔双*乳山,那个神秘的古墓保护区,也是她不日前与同事好悬送命的地方。
索性就叫“情侣侦探组”吧,反正是秘密行动。她说。
这顺治沟乡的双*乳山,是副县长迟天亮的老家,迟天亮曾几次建议,把这里建成国家级风景区,开发旅游资源,但都因这里是国家级古墓保护区而搁浅。
这里的贵妃河,双*乳山,顺治沟,可都是顺治皇帝来过的地方,史书上有过记载的,因史得名。
至于一直在考古界争论难辨的贵妃董鄂氏的出生地,那就自然不用说了,羊胡子草县政府办的里月英主任,就是当年董氏家族的后裔,这真假还用说吗。
只不过里氏家族当年在董鄂氏和她妹妹帧妃死后,朝廷兵变,为了躲避朝廷的追杀,才将“董”字去掉上面的“草千”字头,因此改成姓“里”,隐姓埋名。
关于里主任曾经跟他讲起的那个帧妃当年把九缸十八锅的金银财宝埋藏在这双*乳山,需后人生九胎十八子才能找到的传说故事,迟天亮也是将信将疑。
不过,里主任女儿李美西带到省城的那副“草下千里玉人泪”的古画,倒叫迟天亮非常感兴趣。
卢萍的开车水平不错,在窄窄的盘山道上,一路颠簸,悬崖陡壁尽抛脑后。
人家可是省刑侦总队下派的特警,自己若娶了这么个全能美女,也算是艳福不浅。可人家是一省之长的千金啊,最终能不能娶回家,还得看自己的造化。
远远的,古墓区呈现在眼前,杂草丛生,草高湮人。
这,绝非寻常的风水宝地,“前有照,后有靠,中间有河套”,南坡古木参天,松柏浴云,北坡阴风习习,积雪未融。九曲贵妃河飘带般穿山而过。
远处老岭逶迤,苍松翠柏,这里海拔5700多米,常年积雪,平时人迹稀少,还有一处未开发的大峡谷。
前面没有路了,二人下车徒步前进,很快湮没在灌木和一人多高的草丛中。
远处不时传出野鸟的怪叫。
“这是我的老家,想听听关于这里的故事吗。”他问。
“只要是关于你的,都想听。”卢萍说。
他一边扯着她的手在荒草中前行,一边讲起了这自己家乡的故事――其实平时人迹稀少的原因,就是传说这一带常常闹鬼。经常在夜半传出古战场千军万马人仰马翻的厮杀声。
当地百姓说是天兵天将也来掠抢古墓的稀世珍宝。
不过现实中,也出现了真实的奇怪事――所有的牛马驴羊等牲畜,到了这里,都撞了魂似的惊悚万状,狂奔不止。
迟天亮小时,就亲自做过实验,牵着自己家的大黄狗来这里,开始时狗还颠颠的跟在腚后很听话,可走到山谷的一半,那大黄狗就前爪伏地,伸长舌头,打死也不肯前行半步了。
当时他就跑回家,大呼小唤的,叫来那时还是马车夫的老爸,可那马车,到了这深谷,不知是何缘故,掉头就狂奔不止。
据说,那边的老岭里,有未融的千年积雪,有个樵夫,还在那千年积雪里,扒拉出一个千年古婴,那古婴,面容服饰完好无损,据说如今还睡在樵夫家的火炕上……
“迟天亮,你坏,你坏,这荒山野岭的,还讲些怪诞的故事吓唬人。”她或许是有些害怕了,一下扎进了他宽阔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