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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正道是沧桑,官路邪术也正常。
自古就有献美女得江山的成功典范。
可牛b县长拉他迟天亮去省城,不是去给省长献美女,而是给省长夫人献“美男”。
“晒起的网,庙上的杆,当官的老婆,调研员”――时下人们总结的“四大闲”,似乎很精辟,很经典,当官的人,如果不研究当官的老婆,那就等于独眼看世界,不知风景背后的风景,不知无限风光在乳峰。
庙上和尚的“杆”,都不一定闲得住,更何况有权有势钱多得汗牛塞屋的官太太们。她们整天在看什么,想什么,干什么,消费什么,上演什么,简直是荒诞离奇的迷。
或许她们的寂寞,是社会学家早就该立项公关的社会大课题。这里边大有学问可挖,《巅峰仕途》的作者若是有朝一日上了“百家讲坛”,其显微镜下的“百态官夫人”,一定会家喻户晓,男女老少都会听得口水直流。
羊胡子草县的牛b县长,要拉大个子迟天亮给省长夫人献美男,一方面是总结了自己多年的从政精髓,一方面是无形中赶上了流行。
如今给官太太献“美男”,大有流行之趋,似乎是文明古国“美人计”的传承和翻版。与其说是传承延伸,不如说是纵深裂变。
官太太们,宠物猫,宠物狗的玩腻了,兴起了玩玩“宠物男”。
古有“金屋藏娇”,今有“金屋藏汉”,这小白脸一方面是受用,一方面也是身份的象征。官太太们私宴,谁若不挎出个小白脸或超级猛男,就仿若矮人一头不食人间烟火。
“靠女人来升迁,赛过坐火箭”,不靠业绩,靠“夜绩”――牛b县长言传身教的仕途成功之路,叫迟天亮感慨万千。
身为羊胡子草县副县长他,踌躇满志,本想挥洒青春和热血,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业绩,似乎也叫他摸索到了走向仕途巅峰的捷径。
原来走仕途,也是一场游击战,就像千千万万的游击队员,摸索着行走在云雾弥漫的山谷里,东游西撞的摸不清方向,谁头脑灵活先想到爬上山顶辨别方向寻找捷径,谁就会抢先到达目的地。
最近进省进京办事,一提他是副县长,人们不仅对这年少后生刮目相看,可一提这“羊胡子草”,人们却连连摇头,一听名,就知道是个弹丸小县。
迟天亮这才知道自己的官,很小,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大。
分管文教卫生,虽不是什么重权在握,可也算公事繁忙,什么学校扩建,医疗改革,文化事业产业大发展,整天东跑西颠忙忙碌碌。可这县长毕竟是个副的,再说,即便坐在了牛b县长的位置上,有能如何啊。
于是他决定“将计就计”――听从牛县长的安排,明天去省城,给省长夫人治疗失眠症。什么见识一下自己未来丈母娘的风采。
不过这事她没敢告诉女友卢萍,一方面怕暴露卢萍在羊胡子草县“卧底”的身份,一方面怕卢萍阻拦,毕竟才相处仅仅三个月,还不到名正言顺拜见岳父岳母大人的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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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才蒙蒙亮,牛b县长和他,就推了县里的一切工作,出发去省城。
车上了高速,还是晨曦中的荒山叠岭尽抛眼后。
这羊胡子草县地理位置很独特。这里进京城是二百公里,进省城也是二百公里,整个地势呈三角形,由于传说中上古在这里走失过几只部队,还曾经是辽代的古战场,所以有人也称这里是“死亡三角。”据说这里原始森林中未开发的大峡谷,还存有千年未融化的积雪,还曾有樵夫深山砍柴,在雪堆了扒拉出一具千年前的死婴,像个睡去的孩子,远古的装束和面部的容颜完好无损。据说这积雪里扒拉出来的千年死婴,至今还睡在县内一农户家的土炕上,还等待他这个分管文化事业的副县长率考古队去考察。
车子朝省城进发,司机将车开得飞快。
牛县长是喜欢坐快车的,所以用的司机也是部队转业的野战兵司机。早早的就预备出二百元罚款放在车前,准备好下高速交罚款,这是牛b县长每每上高速的习惯。与其时间消耗在路上,莫不如消耗在女人怀里,这是牛b县长一贯的观点。
坐在车前的牛b县长,不停的看着腕上的名表,掐算着到省城的时间,还笑笑看看坐在车后的迟天亮:“天亮,你若能治好省长夫人的病,别说是喜欢一个卢萍,就是喜欢明星刘祖英,我也会给你弄到被窝。”
牛b县长现在当然还蒙在鼓里,不知这县内的公安女副局长卢萍,就是封疆大吏省长卢廷天的女儿。
如今新潮影星群星灿烂,换代更新太快,影视新人们那一张张娇美的脸蛋,他仿佛在澡堂子都睡过,54岁人的那个年龄段,或许在他记忆里最最漂亮的,还是这当年的“刘祖英”。
这次来省城,他牛子余,是对迟天亮满有信心的,迟天亮这高大威猛的美男,也算上全县68万人口中的上上精品,即便他的迟氏催眠术达不到疗效,他的阳光俊朗,也会叫省长夫人一见倾心的。古有一笑倾城的美女,今有一笑倾城的美男。
省长秘书小楚,早早就给在路上的牛b县长一行打来电话,说省长夫人他们都在省宾馆等待他们的到来,省长夫人中午要大摆筵席,盛情款待羊胡子草县的客人。
接完省长秘书的电话,牛b县长一边看了看后背箱,一边哼起了小曲,连车厢里的音乐都盖过了。
车的后备箱里,除了山鸡蘑菇沙棘油之类的土特产,还有一个密封的古香古色的木头箱子,里边装着什么,外人谁也不知道。
或许是牛b县长要送给省长的个人礼物吧。
会不会是什么值钱的古董?迟天亮想。
他至今虽尚未给高官送过礼,但据说都兴这个,还曾经有个市长,因送了赝品,惹怒了上司,被上司攥住小辫子拿下。
官场的学问,何止是一本包罗万象的书。简直就是一次次无休无止的战役。官路主张正义,为万民造福,但从古到今,官路相逢邪者胜。
车子进了车水马龙的省城,县长司机就有点手忙脚乱了,还得靠迟天亮指挥。
迟天亮前几年在省体育学院读书,对这有着九百万人口的省城,并不陌生。
过了立交桥,就是省政府的大楼,看着“岭天省人民政府”的大牌子,迟天亮异常激动。
他倒不是单单因自己是省长千金的男朋友而高兴,更多的是在想:什么时候,这省政府的办公大楼里,会有他迟天亮的一席之地?
同样是一个鼻子两只耳朵的人,人家能,为什么自己不能。莫非那些名人志士将相王侯都长了两个脑袋?
老天造化了一个人,为什么一个就不能造化出一片天。
省政府大楼的左侧100米处,就是省政府宾馆。
“ok,终于到了”牛b县长伸伸懒腰。
车子停了下来,县长司机忙着搬后备箱的礼物,而牛县长,则眉飞色舞的给省长秘书打电话,告知刚刚到达目的地,带着“御医”迟天亮给省长夫人治病来了。
迟天亮也恨不得马上就见到省长夫人,看看卢萍的母亲――自己未来丈母娘的尊荣,先睹为快。
当然,自己的女友卢萍,是省长千金的秘密,在羊胡子草县,除了自己,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天机”。在人们的思维里,这泱泱大省的卢省长与小小县城的卢萍,是不会扯不到一起的。
县长在前,他在后,司机搬着见面礼跟在腚后,仨人来到省政府宾馆的电梯旁,准备上楼,面见省长夫人。
然而,就在这时,家乡政府办主任里月英,上气不接下气的打来电话――女友卢萍出事了,叫他马上返回!
卢萍出事了?卢萍出事了!
迟天亮不顾牛b县长和司机的阻拦,不容分说,拦了辆出租车,火速返回羊胡子草县……
“卢萍重要,还是省长夫人重要。”牛b县长简直是在后边打着哭腔。
“为了你,省长夫人,早饭没吃就等在宾馆,岂不白等一回!”省长秘书也气冲冲的随后打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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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天亮连夜赶回县城,省城的那出租车司机,被催得不行:“下次,给多少钱也不拉你。”
县医院的急救室,白大褂们正在抢救。走廊里挤满了人。
“人恐怕不行了,人恐怕不行了。”
抢救室门口围了一群人。纷纷议论着,唉声叹气。
人不行了?
简直如晴空霹雳,刚刚赶到的迟天亮,心里“咯噔”一下,霎时头脑迅速充血,感觉天旋地转。他鼻子一酸,泪水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卢萍――卢萍――”他唤着女友的名字,泪落如雨,禁不住扶着医院走廊的窗户嚎啕大哭起来。
走廊的人们,见到这个嚎啕大哭的大个子,都摇着头,替他伤心。
有个白胡子老头拄着拐棍上来劝他:“节哀保重,节哀保重,人这一辈子,就是一睁眼一闭眼的事儿”。
人群中还有的认出了这个大个子,小声议论着“是迟县长,是迟县长。”
正当他扶着窗棂悲天悲地,背后,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嚎丧哪。”
他吓了一跳,猛回头:“卢萍――怎么,你没死?!”
“废话,死了还能站你面前啊”但见卢萍一手打着白绷带,一手高高的举起滴流瓶,原来是病床上的她上厕所,撞见了男友迟天亮。
“出了什么事,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啊。”
“废话,告诉你有个屁用,如今你不当警察了,除了会制造人类,还能干什么。”
尽管卢萍心情不好,说话火药味,但发现自己的漂亮女友还有鼻子有眼的活着,迟天亮破涕为笑。
他不顾走廊的众人,一下将卢萍抱进怀里。
“哎呀,绷带,跟个孩子似的,还副县长呐。”卢萍气嘟嘟的,显然还在生他前几日不理她的气。
“那――急救室里的是谁?”迟天亮反应过来了,女友卢萍擦皮伤,可那急救室……
“是鲁棒棒。”卢萍边沉重的说,边挥臂擦着额头的汗水:“遭暗算了。”
迟天亮这才注意到,她的胳膊,额头,手背,几处都有擦皮伤,甩着齐耳短发,白嫩的额头缠着白绷带,经历磨难后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依然炯炯有神,颇有几分八路军女伤员的风采。
暗算?
“快说,发生了什么。”迟天亮迫不及待。
“迟天亮,算你好运,还能见到我。”
他扶她走进了单独病房,女友卢萍还心有余悸,跟迟天亮讲起了自己的离奇意外――原来今天,她接到一个匿名举报电话:双*乳山古墓被盗了,当地派出所不管。
近期盗墓案频发,她知道,顺治沟的那个快退居二线的老所长牛翔,挺不靠谱的,就没惊动派出所。
身为公安副局长的她,身先士卒,火速率鲁棒棒、技术员、司机三人亲自出警,警车一路狂奔,赶往双*乳山实地勘察古墓被盗现场。
顺治沟乡的*山,是多少年来的古墓群,国家级文物保护区。据说历史上有27位皇帝都曾经到过这里,周边庙上陈列的27位皇帝的蜡像和历史资料,似乎证实了这点。这里埋葬的,这风水宝地埋葬的,可都是些皇亲国戚。
不但宋高宗、耶律阿保机、忽必烈、顺治、康熙等皇帝都来过这里,还有史书记载,这里曾走失过古代的几支部队。
有当地农夫在山坡赶牛耕地,居然挑出一副长满红锈的纯金盔甲,高兴得农夫连牛都不要了,一家老小,一夜间在这里消失了,杳无音信。后来人们才听说,原来省城现在最大的哪家五星级大酒店,就是当年的那个农夫开的,人家金盔出手,摇身一变成了大老板。
或许这里有着太多太多的史实和传说,给这老岭逶迤古木参天的羊胡子草县,骤添了浓厚的神秘色彩,多少年来都是国内外盗墓贼的众矢之的。也是当地警方最大的一块心病。
今天,卢萍带着出警的几人,一路颠簸,顺着高高的盘山路,到了那荒山野岭杂草丛生的古墓现场。
这里,荒岭的深处,人烟罕迹,只有成群成群的乌鸦。
山陡风硬,山风吹着草木发出怪叫。
警车子开到了极限,再没有山路可走。几人就跳下车,顺着羊肠小道步行上山。来到这里圈定的国家级古墓保护区,没想到,前面竟意外发现有一摊新鲜血迹。
几人好生奇怪,技术员马上俯首去嗅:人血!
血情就是命令,沿着斑斑血迹,几人仔仔细细寻踪,走出好远,在一片灌木林中,终于蓦见一摊新土。
出警的几个人,围着这摊新土一圈一圈的转,这血迹,明明到这儿就断了。
莫非,这新土下掩埋了受害者的尸体?
几人感到吃惊,鲁棒棒和司机从车后备箱拿来短锹,迅速掘土,技术员也拿来勘察包,准备勘察,可是,令人意外的是,掘开新土,竟是一只被杀的山羊!
这里掩埋的,不是什么受害人,原来是一只新杀的山羊尸体。
蹊跷,出警的几人感觉更奇怪了,沿着一路寻来的血迹,分明是人血的血腥,怎么会掘出的是一只血腥的山羊?
“不好,会不会是什么人的圈套!”卢萍第一个感觉不对劲,在掘开的土坑旁迅速撤身,并连忙喊撤。
可是,她的喊声刚落,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石土飞溅,地动山摇。
掘开的土坑爆炸了,鲁棒棒、技术员、司机都应声倒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