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色的粗糙的纸,用火点燃一个边缘,蹭蹭蹭的就着了,颤抖着手把带着火的纸扔进小盆儿里,再一张张的往里面填加,这样的仪式源自古时,这个世界的纸,那个世界的钱。
今天天色有些阴沉,风有些大,纤瘦的女孩儿学着别人的摸样拿着一根小棍儿在小盆外面画了一个圈,留了一个小口,老人家都说,这个小口留的是通往鬼门关的路,如果不这样,下面的亲人就会收不到钱。
烧纸钱最忌讳的就是大风天,老人家说那些飞出圈儿外的纸钱都是一些小鬼来抢你的钱,虽说是大白天,可那些随着风转圈的燃着的纸钱,还真像是一群孩子拿着在你旁边嬉戏玩耍。
女孩儿选的位置也是很偏僻,在这逝苑骨灰塔的尽头处,那边的烟囱还在不停的冒着滚滚浓烟,那不是取暖的烟,而是烧尸体的烟,也许今天是风天,那些浓烟看上去就像是恶魔一般狰狞,呜呜的风声像是再说着,他们被火烧的好疼。
几次三番的频频回头,鬼鬼祟祟,女孩儿像是生怕是被别人看见,再确定空无一人之后,整个身子才稍稍的放松。
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在火盆里零星的低落,很快就被火燃烬烘干。
风越来越劲,火势也越来越大,女孩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小包装的棒棒糖,还有一个毛茸茸的小熊公仔。
“宝贝,这些是姨姨给你的,姨姨对不起你,是姨姨的错,呜呜……”
抽抽噎噎的声音风中凌乱,女孩的声音几度哽咽到无法言喻,那毛绒公仔很快就被火点燃,那不大不小的就像是个小孩子被火烧了一般,更是刺痛了女孩儿的眼睛,越看越像小孩子。
伤心,后悔,悔恨难当……
田笑甜,你做错事了……
“宝贝,你走好,姨姨欠你一条命……”
那烧纸盆儿里的东西被火光吞噬,像是那些死人一样,就只剩下一把灰烬。
背阴处可以隐藏人的行踪,也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清楚的看到影子,就在田笑甜还没有擦干眼泪的时候,透过那零零星星燃烬的火星儿,三个人的影子就贴在她眼前的地皮上,两长一短,一个纤瘦夹在两个结实的人影之间。
蓦然回首,惊在原地。
“小叶子……”
——
一个小时后,逝苑租订的会客室。
一身陆军军装的战祁却毫无军人的镇定和气势,火爆的一脚踢开了会议室的门!近乎咆哮的声音震得室内的几个人都是一颤。
“怎么回事!为什么甜甜被带走了!”
身为这一区的刑侦队长,战祁当然认识哪个是负责案子的姚启泰,眼睛都不瞄向别的地方,三两步就直奔姚启泰,双手揪住他的脖领子,全身肌肉紧绷,竟轻松的就让姚启泰的双脚离了地。
“你是怎么办事的!”
战祁的脸憋的通红,拳头攥的咯吱咯吱响,没有人怀疑,他此时此刻有杀人的冲动!
“长官,我知道你级别高,但貌似我跟你没有上下级的附属关系,你可以放手么?”
像一头愤怒的野兽,战祁整个人在癫狂的状态,室内还有两个小警察在,有下属在被这么欺负,姚启泰的脸也有点挂不住。
“说!怎么回事!”
战祁完全暴怒了,在知道田笑甜被带走的一刻他就暴怒了!
刚刚他还在处理老首长的事儿,这边就有这种消息!
他不能接受!
“长官,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吧。”
战祁越怒,姚启泰说的越起劲儿,态度越轻浮,那一举一动就像是在活生生的找打。
战祁本就是个暴脾气,田笑甜他一出事,他完全按耐不住了,直接抡起拳头就砸向姚启泰。
不过可惜的是,没打到,不是姚启泰躲了,而是宗政贤的手在半空中拦住了战祁的拳头。
虽然战祁是个经年锻炼的军官,可宗政贤的手劲儿就像是天生神力,只是一掰,战祁的拳头就全然无用武之地。
“战,我也不愿意相信是甜甜杀的安安,可这是事实,是她亲口承认的。”
说话的是叶安袭,语气淡然,却明显夹杂着痛苦。
谁愿意相信自己的好朋友是杀人凶手呢?
“不可能!不可能!她为什么要杀安安,杀人动机呢!”
姚启泰的身子此时已经从战祁的拳头下滑了出来,不可置信的猛摇着头,甜甜是那么善良,怎么会去杀一个孩子!
“我也想知道,可是她亲口承认是她杀的。”
叶安袭烦躁的抓着头,那种骨子里的淡定不在,紧皱的眉头写满了烦躁,是的,就算再伟大的人,一连接受了这么些的打击都不会在站的这么直,这么稳。
“长官,别被女人的表面骗了,你以为你了解她,可她未必是你了解的那个人!”
像是故意激怒这头野兽一般,姚启泰一副漫不经意的挑衅的样子,句句戳伤他,似是在报那一抓之仇。
这些话战祁已经听不进去了,而是眼神有些痛苦的看着叶安袭。
“安袭,连你都不信她么?她拿你当做最好最好的朋友,她是那么善良,那么用力的在爱每一个人,你连信任都不愿意施舍给她么?”
叶安袭没有看战祁,而是看着窗外那鬼见愁的诡异树叶,谁会在这种植这种植物,真是凄厉,呵呵。
“我信证据。”
疲倦的支撑着脑袋,一只手按向腹部,叶安袭累了,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
那些年的爱慕,一瞬间全都化作云烟,战祁觉得他忽然间完全不了解这个女人,她的人性呢?
“呵呵,叶安袭,算我看错你了,你只是想给连璇颖个交代,逃避责任吧,牺牲朋友,你还真是连眼睛都不眨,呵呵”
战祁的话说的难听极了,让叶安袭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认识战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对自己这样子过,可有些事……也是好事……
“战,你冷静一下。”
叶安袭的话,既苍白,又无力,她很累,如果不是战祁身后的宗政贤那支持的眼神,她觉得自己就要倒下去了。
“呵呵,我没你叶安袭冷静,甜甜是我的女人,不管你们怎么说,我信她。”牛脾气,雷打不动,叶安袭不想再跟战祁继续辩论下去,她还有很多事要做,而宗政贤是疼老婆的,一个手刀砸下去,凌厉,稳、准、狠。
叶安袭是他的女人,轮不到任何人来说,如果太激动,就睡一觉比较好。
昏迷前的一刻,战祁感觉到了来自手腕的不规则敲击……
随即倒了下去……
“学弟,你真棒。”
姚启泰还忿忿的作势踢了两下战祁,可这第三脚还没下去呢,那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战祁剖心剖肺表白的叶安琪就冲了上来,一把扯过姚启泰,给他弄的一个踉跄,差点就坐到了地上。
“妹子,我跟你有仇咋地?”
眉一挑,看着这突然愤慨的女人,刚刚说杀人偿命的事儿,都没见她有多激动。
“他是我老公,轮不到你这疯狗来欺负!”
呃……疯狗,貌似疯狗的是这个躺着的男人吧。
“ok……”
好男不和女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姚启泰痞子似的频频点头,没有还口。
而宗政贤早就撤了身影,移到叶安袭的旁边,扶她到沙发坐下,这一切都像是跟这两夫妻没有关系似的。
最后,还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叶李淑兰站出来说话。
“安琪,不许没有礼貌。”
她的女儿是大家闺秀,是不可以这么说话的,叶李淑兰一直这么教育女儿,可至于女儿具体在外面什么样子,她像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完全不知道。
“还是这位有气质的阿姨懂情理。”
“姚警官,家父丧礼出现这样的事儿谁都不想,我只希望你们警方快些破案,让家父能够早日敛葬。”
安安死在叶成功的冰棺里,很自然叶成功的尸体成为抛尸现场,在破案之前,叶成功的尸体是必须由警方监控保存的,以备随时鉴证验尸。
叶李淑兰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真正的上流社会贵妇的影子,只是姚启泰眼尖的注意到了,她的右手在抖,一直抖,动作很小,却像是无意识般。
“阿姨,您手不舒服?”
姚启泰莫名的一句话,叶李淑兰先是一怔,然后下意识的扫了一眼那边的女儿,转而恢复神色,淡定的道。
“谢谢姚警官关心,我这长途飞机坐的,颈椎病有点犯了。”
“那阿姨,您照顾好自己,我这边还有事儿,我就先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节撞邪了,这逝苑还一天死了两个人,昨天那个心肌梗死的,原来还是个中毒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闹鬼,反正我这是忙起来了。”
姚启泰就像是个罗嗦的老人,磨磨唧唧的不停的在嘟囔,边说边状似不经意的扫着叶李淑兰,结果看她一脸淡然也没什么不妥,就笑着转身跟宗政贤夫妇say拜拜。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没人注意的地方,叶安琪的手死死的拧在战祁的衣服上,如此阴凉的房间,却还是流了些冷汗,手掌潮湿的捂透了昏迷的战祁的军装。
她全身也不自觉的痉挛,甚至没有注意到姚启泰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叶安琪抬头跟叶李淑兰道。
“妈,你们谈,我扶他先回去。”
匆匆道别,叶安琪就吃力的扶着战祁先回了楼上自己的房间,像逃难似的没有看任何人一眼。
而在这个时候,整个会议室只剩下四个人,叶李淑兰,叶安袭,宗政贤,容烨。
容烨一晚没睡好,现在还仍然再睡,刚刚那么吵都没有吵醒他,这就是小孩子的好处,再惆怅都不会影响睡眠。
这一场风波就算过去了,可余温还在,因为叶成功的尸体和葬礼就僵在这了,安安的事要解决,可叶成功的尸体也不能在那僵着,这是不孝。
“我要跟警方申请正式结案,老爷子的遗体不能在那被剖来剖去的,人已经死了,不能再这么折腾了。”
叶李淑兰向来就是一个举止优雅得体的贵族夫人,她的一字一句都合情合理。
她说的对,只要那边结案,叶成功的遗体就可以被领回来,这话怎么听都是一个孝顺媳妇的标准对白。
叶安袭累了,她不愿意再去处理这些,假寐的闭上眼睛就靠在老公的身边,把一切都交给他去处理吧。
“老公,我头很晕,你跟妈说。”
老公,这个称呼似乎历来都是某些警示的作用……
安安死了,最难过的莫过于宗政贤,宗政贤的眉眼之间的英气虽然还在,却看得出来,整个意识都已经消沉了,他也无心去打理这些了。
“妈,你决定就好。”
在家里出事的时候,一家总要有一个主心骨,而现在,叶家的主心骨落在了叶李淑兰的身上。
也是,再强的人都有疲累的时候,再强的人都有心衰的时候。
而叶安袭和宗政贤在这个时候表现的淋漓尽致,颓废的没有一丝生机。
可就在这个时候!
突然!
一只黑猫从窗子上矫捷的窜到了房间,一下跳过叶李淑兰的肩膀!
“啊!”
黑猫的眼睛是绿的,这种动物因为有九条命的传说,一直都与邪灵密不可分,这突然一窜出来,叶李淑兰倒是没怎么被吓,可却是让对面的叶安袭叫了出声!
“安安!是安安!”
叶安袭就盯着叶李淑兰的身后叫着,这一叫就让整间屋子阴森了起来,叶李淑兰只是皱眉,却没什么怕的,可在她一转身的时候,突然摊倒在地。
人……人影……
她确定她看见了,窗子上的人影,却在刹那间消失了!
“谁?”
叶李淑兰虽是害怕,却仍很镇定,对着窗外说着,却没有得到回答,就在这时候,姚启泰又回来了。
不过明显跟刚才走的时候的痞子劲儿不一样,才过了一会,姚启泰的脸色已经完全的铁青了,说话声音也颤抖了。
“你……你们也看见了?”
这个屋子的两个女人都一脸冷汗没有接话,问出声的是宗政贤。
“什么?”
“一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女孩啊!我在那边的案发现场,家属被当场吓晕了。”
“身为警察,怎么还这么迷信?”
宗政贤很疲倦,一副没有闲情陪他玩下去的样子,可怀里的叶安袭确是身子一紧,似是十分害怕。
“嘿,兄弟,我给你说,你别不信邪,哥哥我虚长你几岁,平时见死人的机会也多,也碰上过不少邪事儿,这个玩意儿,你不信有的时候真没别的法儿解释。”
“怪力乱神。”
宗政贤的表情很是不屑,明显他不信这个,可他怀里的叶安袭可不是这么想的,挣脱开宗政贤的怀抱,直接站起身来,有些急切的问着姚启泰。
“我信你,这事儿怎么解释?”
秋季的日头短,越到黄昏的时候,天色越暗,而不知道大家注意没有,每到鬼节总是气氛阴森森的,就算平静的没有风,那些满大街烧的纸也都在天上奇怪的飞着。
有些事儿,科学告诉我们不要信,可是科学的历史才有几年?
这种事儿,碰上懂的人,总要好说一些,有人听,姚启泰的话匣子也打了开来。
他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在这阴森的气氛里,听上去更为恐怖。
“老一辈儿都说,人在刚死的时候,会留有一口气,这口气儿会伴随着死者在阳间走完最后一段路,而横死的人,这口气儿格外的强烈,因为心中有怨气,所以她们不肯走,如果不指引她们该归向何方,应该就会一直在尘世游荡,而怨气会日积月累。”
姚启泰说的很瘆人,说完就让叶安袭的脸色变得焦急起来。
“你是说安安还在游荡?”
“对,这就是我们俗称的孤魂野鬼。”
“那要怎么办?”
叶安袭真的很着急,拳头都攥了起来,而宗政贤确是一直皱着眉在听,仅仅是在听,他的视线触及的方向刚好是叶李淑兰的方向。
她像是一个蜡像一样,从刚刚就一直没有动过了,像是被摄了魂一般。
“安安死在七月十四,这是鬼门关大开的日子,怨气冲天,不好办……很麻烦……如果……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她这七天随时有可能回来……冤魂索命……”
“够了,姚启泰,不要再怪力乱神了。”
宗政贤听不下去了,阴沉的制止了他在继续说下去,可叶安袭却是很认真的在听着。
“姚警官,别管他,你继续。”
得到皇后的赦免,姚启泰继续的说着。
“当然,作为亲人,我们必须要送孩子一程,否则七天以后,鬼门关一关,那就真的桥归桥,路归路,再也没有关系,我的意见当然是,要送一送孩子。”
“怎么送?”
没错,这话不是叶安袭问的,而是叶李淑兰,她的声音里听上去就有一丝紧张,可随即看大家都望向她的方向,又补充到。
“安安这么小,死的有这么可怜,我们做长辈的必须要表示点什么。”
义正言辞,很合理……
接下来的这个晚上,大家自然都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带太阳彻底西沉,没了影子,最诡异又原始的一幕上演了。
其实,虽然殡葬改制很久了,可迷信毕竟是中国人骨子里的文化,在社会主义的体系下,系统在合理合法化,可民间的私人活动,任何法律都没有办法强行制止。
在火葬场的对面的土坡上,每晚其实都有很多披麻戴孝的家属,打头的人举着招魂幡,身后跟着纸牛纸马,活人举着纸人,远远看去,就像是两个人。
民间传说,如果是死了男人,就要把死者的衣服罩在牛身上,如果死了女人,就要把裤子披在纸马身上。
而今晚姚启泰也找了一个当地有名的灵师,专门给死人引领阳间的最后一程,不过现在的大师不像大家想象中穿长袍,拿着桃木剑。
大师与常人无异,一个身高160的退休警察,一脸的正气,像是鬼神都退避三舍的那种面相。
“这小女孩是横死,虽然是死在房间里,但是最后一口气是在冰棺里咽的,所以我们要去那里招魂。”
大师说的有理,所有人都荒唐的去了那个早已没有尸体的灵房。
夜晚的灵房很恐怖,叶成功放大的黑白照片就摆在粉色莲花灯的后面,像是一个活生生的死人在盯着你看。
今天跟来的,只有叶安袭、宗政贤、姚启泰,还有叶李淑兰。
“连平安,回来吧!连平安,西北方有你的亲人,回来吧!”
招魂就是这样叫么?太糊弄了吧……
姚启泰倒是眉头一皱,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是叫了几声,突然那个大师手里的白色纸糊招魂幡随着他的手剧烈的摇了起来,那个大师突然惊慌失措的跳了起来,把那个招魂幡一丢,大叫了一声。
“鬼啊!”
然后就什么一代宗师的样子都没有了,转身就跑了!
“怪力乱神!”
从头到尾脸色就不怎么样的宗政贤,沉声的甩下了一句话,愤怒的拉着叶安袭就走了。
叶李淑兰却僵在原地,脚像是订了钉子,直到姚启泰大声的惊呼了一声!
“真的有鬼!天!”
在接下来,鬼使神差的,姚启泰拿着ip手机,打开电棒的软件,那刺眼的白光下,只见那个招魂幡旁边赫然的有着一个小小的水晶蝴蝶结。
证据!在一搜现场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一看就知道是女人指甲上的饰品,姚启泰突然兴奋的跳了起来!
“看那个田笑甜还不承认,证据就在这了!”
等到他再回头的时候,叶李淑兰也不见了。
这诡异的灵堂里,只剩下姚启泰跟黑白的叶成功挥舞着招魂幡~
——
逝苑的某房间。
战祁醒了之后一挥手直接就走了,看见叶安琪他就多一秒都不想停留,只剩下叶安琪独自一个人在发呆。
为什么?
为什么她想要的东西怎么都得不到!为什么!
她明明付出了这么多!
她唯一窃喜的是,那个女人白痴的可以,蠢得可以,她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居然在口供上帮她,呵呵……
她没有幸福,她也让她愧疚一辈子!
只是……
嘭!
门一下被推开,吓了沉思的叶安琪一大跳,再看来着,慌慌张张的样子。
“妈,你干什么?”
“安琪,快,收拾东西,我们去加拿大。”
叶李淑兰彻底慌了,向来优雅的她完全坐不住了,满屋子的乱转!
“妈,你怎么了,坐下来慢慢说!”
叶安琪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的妈妈,可叶李淑兰突然抓起叶安琪的手,在看见她的左手食指上的水晶甲明显缺少一个饰物的时候,声音都颤抖了!
“安琪,昨晚上是不是你把那孩子抱到棺材里的?”
字字用力,叶李淑兰急了!水晶甲蝴蝶真是叶安琪的!
这孩子怎么……
“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的水晶甲已经落在了案发现场,那个姓姚的已经发现了,明天再走就来不及了!”
“什么!”
这回叶安琪也慌了,怎么会!怎么会被发现!
“妈,你要信我!孩子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
“别说了,快走吧!”
叶李淑兰颤抖着收拾着护照,一心想带女儿走。
“我不走,真的不是我杀的!我不能让战哥哥误会我!我走错房间而已,到的时候,孩子已经没气了,我不过是顺便偷了叶安袭的衣服,引田笑甜过去,真的不是我杀的!”
“你个傻孩子!”
叶李淑兰急的直跺脚,唉声叹气,为了女儿的行为……
哎……
嘭!
这一晚,这屋子里的门第二次被推开,一行五个人,面色各异,却都是铁青的可以。
叶安袭、宗政贤、姚启泰、战祁、还有……原本应该被拘留的田笑甜!
“叶安琪,你这个阴狠的女人!”
战祁三两步上前,脾气没有控制住,一把捏住叶安琪的脖子,一瞬间,她就呼吸被拦截,翻了白眼!
“哦……你们耍我!”
这时候,看着完整无缺的几个人,叶李淑兰一下意识到了,这一切都不过是个局!
姚启泰玩着那个原本应该是证据的水晶甲,上下的抛着,嘴角笑的邪恶。
“这还得感谢长官,他昏迷的好,这个东西不近距离又怎么拿的到?”
这是个局!从头到尾就是个局!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有的时候懵唬诈是最好的办案手段,姚启泰的队长就是这么当上的。
既然凶手把所有证据都指向田笑甜,那么就顺水推舟,接下来疏于防范至极,就制造证据。
做坏事的人,总会心虚的。
这时候田笑甜上来已经拉开了战祁的手,叶安琪脸红脖子粗的直咳嗽,根本说不出来话。
而这个时候叶李淑兰也平静了。
“呵呵,就算你们录音也好,摄像也罢,我女儿没有杀人,她不过就是藏尸而已,大不了判个几年,也许官司打好了,还可以从轻发落,人不是她杀的。”
叶李淑兰搂住了女儿,一脸捍卫的道。
可与此同时,叶安袭也从人群出来,和宗政贤的手紧紧攥在一起,一脸疲态已然不见,口气淡漠的可以。
“我知道人不是她杀的,我也知道人是谁杀的。”
这一语双关,像是一个迷,却很笃定,这倒是引来了姚启泰的侧目。
接下来他的补充,更让众人震惊。
“不,凶手另有其人,但她叶安琪,也杀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