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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头上的帽子,绿了(1 / 1)

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

而人的一生中除了悲喜剧,更多的是洒狗血的片段,就像叶安袭从来也没有想过,安安会是她的妹妹。

想着那个小女孩的样子,她们长得真的很像不是么?

秋夜的凉风悄无声息的钻进衣袖,防不胜防的侵袭人的每一个汗毛孔,把原本别在耳后的头发散了下来,长长密密的卷发里的叶安袭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呵呵,真狗血。”

满世界的播种,生出来后又不管不顾,那个女人的心呢?

这样没有心的人是她的妈妈,她应该感到荣幸,不是么?

手臂箍的又紧了一些,大手习惯的揉揉她的头,这样的话题,宗政贤也不知道如何继续。

这本来就是伦常的错位,人有人的生存追求,诸如金玲需要钱,连璇颖需要一个孩子来找安全感,可这些以自我为目的的出发点,却偏偏造成了一个小生命的遗憾。

到头来,唯一无辜的就是安安,而她就要为这一幕荒唐的狗血剧买单。

每次宗政贤见到安安,好像都会想起叶安袭那可怜的童年,就像是不想再继续这般悲剧一样,宗政贤拯救了安安,他很疼她,很宠她。

而这个中原因,除了他自己,谁都不会知道。

他心疼叶安袭,如果真的可以回到过去,那样痛苦的经历,他都不想她去尝试。

星河幕天,灯海席地,苍穹之昴,一尾流星划破天空,那切割的绚烂的弧度,也划进了叶安袭的瞳孔。

“安安还能活多久?”

这孩子先天发育不健全,活不久,她记得。

“最多2年。”

……

相视,无言,安安又做错了什么?

“这一次本来打算带她去看医生,可还没飞,我就……”

因为这次病情的突发,也耽误了安安的就医,错过了一天,下次再安排就要再等机会了。

原来那次是带安安去看病,难为她还在那为了小事动着小心思,原来那一次的旅程牵系着两条人命。

“宗政贤,把安安过继到咱们家吧。”

眼若星子般通透,叶安袭认真的,说她血浓于水也好,其它的什么也罢,她不想让自己的弟弟妹妹的人生都是悲剧。

连璇颖这个免费的母亲,形同虚设,并不比金玲高尚几分,这个孩子对她来说,除了累赘,没有任何意义。

“恩,过了这阵子,我们就去办。”

宗政贤很早就有这个想法,可又不知道怎么跟叶安袭提起,如果可以,他一点都不希望她知道这件事,就像现在,虽然看上去一切正常,可那种难以言喻的低落,他觉得很不舒服。

总之看着她这副笑不起来的破产脸,宗政贤就觉得别扭。

“叶安袭,你好像长皱纹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穿插在感性的气氛间,嘶啦一声撕破了刚刚话题的沉重气氛。

她长皱纹了?

再看这男人一脸嫌弃的表情,真是莫名其妙!

从他的怀里挣扎抽脱开来,倏地站起身,脸上的平静也成四十五度角,向下倾斜了几分,叶安袭的口气冷淡的可以。

“你可以选择把眼睛闭起来。”

秋风,秋夜,秋月!

宗政贤!你那是什么表情?

女人,终究是女人,对于形象上的事儿,是接受不了任何爱人的差评的。

一眼不留,甩手就走,看着那愤慨的纤瘦背影,男人刚毅的薄唇扯了开来。

生气也总好过于死气沉沉,至少这样的她,更有活力。

可这回宗政贤却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从他在进了房间,叶安袭就真的一句都没跟他说过,一眼都不看他,就像这空气里完全没有这人。

照常的冲澡之后就自顾自的躺在床上,拨着遥控器。

自从两个人面对面之后,宗政贤也就把楼上的hifi弄到了这间主卧,所以叶安袭每晚的胎教时间就都挪到了卧室。

当当当!当当当!

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从四面八方震撼着整间卧室,过大的声音和撼人的节奏让宗政贤整个心都被吵的很烦躁。

再看那个闭目养神的女人,他真的怀疑她是在赌气,否则,他的孩子会喜欢听这样的音乐?

她赌气他接受,可拿他们的孩子赌气,可不行,她这身子骨,怎么能经得起这么大的噪音折腾!

“叶安袭!”

“叶安袭!”

一声比一声大,却都是被贝多芬的疯狂给轻易遮挡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可君子永远不是帝王的命,就算宗政贤想过控制自己的脾气去让这叶安袭,可这音乐的烦躁就鼓动他骨子里的控制欲。

长腿一迈,大手一伸,直接一把抢过电视的遥控器,转了av制式,开的声音过大的音响响起了妙语连珠的女声……

“日前,陈冠希在微博高调表示”超喜欢“汤唯,视她为女神……”

贝多芬变陈冠希,这突如其来的打断,让闭目养神的叶安袭眉毛全都皱了起来,倏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宗政贤!你干什么?”

音乐欣赏到一半就暂停,她很不爽,她肚子里那个也很不爽,看着那个反倒是一脸火气的男人,她就更是不爽了!

火气噌噌噌的上窜!

“小孩子听这个太吵了。”

看叶安袭脾气一来,宗政贤也一直绷着脸,她生气可以,发脾气也可以,可是她怀着孕,很多宣泄的途径就必须被禁止。

吵?她还嫌吵呢?可他的女儿就好这一口怎么办?

“那听什么?艳照门男主角迷上了艳星?你确定这个就对孩子更好么?”

气!气!气!

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大的气,叶安袭就觉得这口气像是核裂变似的无限膨胀,完全一扫她的处理感情方式,像是不宣泄来就不满意似的。

这年头,就算不知道金正恩是朝鲜总统,也都知道冠希少爷是艳照门门主,就算宗政贤日理万机,可这人他当然也认识。

这电视停的,真巧!

看那女的气的红扑扑的那个样子,倒是一脸的生机,反正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宗政贤瞬间不怒反笑,一派轻挑的看着床上的气鼓鼓的叶安袭。

“叶安袭,你倒是挺有泼妇的潜质。”

泼妇?皱纹?

这些词儿,她怎么听着怎么不顺耳,宗政贤这自以为是的示好,却像是火上浇油。

别过头去,叶安袭完全不再理他。

赌气也是一种跟喜悦一样能够塞满人的情绪,此时此刻的叶安袭,这一天的郁闷都没了,只剩下赤果果的气愤,虽然从头到尾她都不知道自己再气什么。

宗政贤当然不能给她这种机会,好不容易复合的关系,他又怎么会不去小心维持。

走到床边,宗政贤拨了一拨佯装睡觉的叶安袭。

“喂,我还没有清理伤口。”

每天睡觉之前,叶安袭都会小心翼翼的帮他清理创口,每当那个时候,宗政贤其实都很感动。

可今天的叶安袭,无动于衷,继续睡觉。

看那小蝴蝶似的睫毛微微的颤抖,宗政贤就知道她在装睡,接着爆出一句惊人的……

“老婆,你不管我了……”

惊人的不是内容,而是语气……

可怜兮兮,弱弱至极……

已导致叶安袭一个受不了,睁开了眼,起了身。

“宗政贤,你还可以再恶心一点。”

这男人不是想来喜欢自强自立么?自己有手有脚,那么简单的步骤又不是非她不可,干嘛在这弄出那副秦香莲的寡妇相?

恶心?说他恶心?

像是看透他的内心os似的,叶安袭接着道。

“我要睡觉了,拜托别烦我!”

刚一出口,又觉得失言,好像话有点重,现在这一怀孕也不知道自己的脾气怎么了,火就像一点就着似的。

可话已经说了,叶安袭也没接着描,宗政贤果然没有再烦她。

翻来覆去,叶安袭也没睡着,那开到小声音的电视,正巧拨着某明星癌症去世的事儿。

这新闻听得叶安袭心里有些别扭,近日的好转,她几乎忘了宗政贤过几天就要再次复查,至于癌细胞有否继续扩散,这一切还都不好说,她在这抽哪门子邪风呢?

其实静下心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并没什么恶意,可她这是干什么呢?

叶安袭起身,就看见宗政贤在沙发上,棉签已经沾了药水,却拿在手里动也没动,而是照着镜子,怔在远处。

很明显,他的手在轻微颤抖。

“拿来,给我。”

等宗政贤抬头的时候,叶安袭已经把他手里的棉签拿过去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久久没有放下镜子。

“难为你忍受我了。”

拆掉了眼睛的纱布之后,他也没仔细的看过自己,原来这么近距离的看自己,是这么恐怖。

那被射线灼烧过的皮肤,水泡干了之后,是皴裂那种更为丑陋的步骤。

想她每天晚上还要照顾他,和他一起睡,很辛苦吧。

秀眉蹙起,坐在他的身侧,叶安袭没理他这乎来自卑的情绪,而是拍拍自己的腿,口气颇有些严肃的道。

“躺下。”

宗政贤知道她要给他上药,可放下手边的镜子,却道。

“我自己可以。”

叶安袭没搭理他,举着手里的药棉签儿,就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看着办,我手挺酸的。”

两军对视,必有一先眨眼,宗政贤还是先败下阵来。

她给他擦着患处,宗政贤一声不吭,空气中对流着静默。

那午夜的新闻也不知道是新闻还是专题广告,就着一个关于癌症的话题,说个没完。

“叶安袭,其实我有可能会死。”

他的治愈率虽然是百分之80以上,可理智一点想,就不能去摒弃另外那百分之20的失望。

这是宗政贤第一次仔细的想过,复查的时候,情况也未必是乐观的。

就这样顺了自己的心跟她一起,究竟是负责还是自私?

“我决定跟你一起那天,你也不是千年王八万年龟。”

叶安袭就是有这种魔力,直来直往的话既可以杀死浪漫细胞,也可以成功的爆破悲伤的氛围。

什么死不死的,谁都会死,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而已。

晕……

宗政贤精致的五官有些紧绷了,这女人……

听见咬牙切齿的声音,叶安袭嘴角一撩,笑了。

再看一眼表已经11点多了,她真的得早点休息了,明天还要找容爵去拿段朔的身份资料,最重要的是她还准备要去产检。

这一想到容爵,叶安袭像是想起来个事儿,刚一滴完药水,就问道。

“对了,你找容爵干什么?”

叶安袭没忘,是容爵带她见得宗政贤。

这事儿她一直介怀,却因为这阵子事儿多给忘到了脑子后面,宗政贤跟容爵是绝对没有交集的两个人,那么他找容爵,肯定是因为她。

但愿他没说写什么关于托孤一类的无聊话题。

就算他就这么死了,她也用不着他替她安排之后的人生。

“媳妇儿,咱睡觉。”

答非所问,明显的语遁,摆明了宗政贤不想提这件事,叶安袭刚消的那股气儿又钻了出来,站起身,也没理差点摔倒的宗政贤。

她最讨厌他有什么事不直说,这样的误会还少么?

抱臂坐在床边,手指指向门口,语气极为冷淡。

“要么你出去睡,要么我出去睡。”

最后,宗政贤还是本着让叶安袭顺气儿的心态,出门,关门,去了隔壁。

可这习惯了身边有她的夜晚,怎么能睡的着,这前半夜,宗政贤就坐在沙发上,大手拄着头,闭目养神。

等后半夜的时候,就悄悄的潜伏回了房间,刚才走的时候,他根本没有锁门,看着床上骑着枕头睡觉的小女人,就觉得那个枕头很碍眼。

一把抽走了那该死的枕头,躺在叶安袭的身侧,直到他完全替代了那个破枕头,这眉间的褶皱才得以舒缓。

满意的看着整个缠在他身上的小女人,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唇边,这折腾一晚上的宗政贤才闭上了眼睛。

他vs她,夜,好眠……

等第二天一早,叶安袭醒过来的时候,习惯了每天早上看看他的患处的情况,看着那个睫毛像小扇子似的男人,她总是想找把尺子量一量,这睫毛究竟有多长。

宗政贤的皮肤大部分已经呈现淡淡的粉色了,水泡也全都没了,变成了深色一点的暗沉,前几天还那么狰狞的创面,就这么竟然愈合了一大半。

或许是老天爷的老婆按照自己所爱打造了这么个男人,老天爷一个嫉妒,就给他这么个机会毁了半张脸,可这么看反倒是多了几分邪魅,增添了一种神秘的魅力。

呃……

该死……

睡觉手还这么不老实,无意识的揉抓了两下他每晚的玩物,叶安袭吃痛的直咧嘴。

这一精神才想起来,昨晚不是分房睡的么?他怎么又跑回来了?

不过夫妻也没有隔夜仇,叶安袭也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人,这种小插曲就直接翻篇儿。

起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没有吃饭,就出了门。

最近总是得不到休息,可这肚子却好好的,没任何反应,出了食欲大的出奇和那些不正常的反应之外,叶安袭都觉得这胎的状态很轻松,甚至比以往更有活力。

出门开车就给容爵打了电话,两个人就约在了永和豆浆。

“我说叶安袭,你这胎怀的是猪吧。”

几天没见的容爵,就算早上刚刷过牙,嘴还是那么臭,不过他说这话虽然难听,却是有理。

人家早上都是吃吃豆浆油条叉烧包,可这女人却在这吃卤肉饭,而且一吃就是两碗!

那咬着肥肉滋滋滋的声音,旁边的人都像是在看大食怪表演似的,让容爵都不想跟她同桌了。

“又不是你的,希望不大。”

拜托,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叶安袭翻着白眼看着这张桌子上他嫁祸给她的这摊东西,几乎所有的食物都点了一份,摆的满满一桌,这容大少爷一口不吃,就摆这放着了。

不过是他先到的,叶安袭来了之后就这么一桌子了,就是没一个她想吃的。

想必那些来自旁人的关注,跟这桌子的东西脱不了干系吧。

叶安袭睡的不错,神清气爽,几天没看见容爵,还真有点想他了,毕竟一起生活三年,那比家人还亲的感情怎么也不能转瞬即逝。

“容添那小子重色轻一切了,公司都甩手了,真乖乖的当学生去了,一个小黑柴火妞儿就给他迷成那样儿,没救了……没前途……”

翻了个白眼儿,叶安袭在心里诅咒着这个变态在不久的将来,被一个更变态的女人折磨个半死不活的……

好阴毒……

不过叶安袭也没想到,买彩票从来没中过的她,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假设却是完美的成立了。

“你不吃,就跟我说说,我听着。”

她上次找弟弟帮着查段朔,这报告早上刚send到容宅,容添要上学,所以容爵来了。

“来吧,下面由你最亲爱的我,来给你讲一部豪门的乱七八糟史。”

……

这人在媒体待的,还待出点文艺腔儿了,虽然根本就是伪的。

“long/long/ago……”

容爵讲的很罗嗦,磨磨唧唧的,不过叶安袭还是边吃,边揪出了她要的内容。

她只是要知道,资助段朔上大学的那个好心人,就是郝秋萍,而且有一个惊人的巧合,刚在福利院门口被捡到的时候,段朔的身上有着详细的出生卡,而那张卡上写的那个名字,竟然是宗政宇。

而最让叶安袭震惊的是,当年郝秋萍生宗政宇的时候,其实医院的记录是龙凤胎,可那个女婴在出生第二天就丢了,当时宗政家也全力的寻找过,再后来无疾而终。叶安袭心里都明白了。

如果郝秋萍找了女儿回去,宗政雄多疑的个性,一定会验基因,如果再怀疑下去,就连儿子的身份都无法保证……

“容变态,陪我去个地方。”

……

――

省财政厅副厅长办公室。

富贵竹,根雕,草体辩不出是什么字的字画,腾升的龙井香气,整间办公室的表像就跟它的主人一样,高雅而端庄。

“郝厅长,我爱人今年要是调到地方,我们就没法儿要孩子了,您也知道,我们这年纪大了,再不要孩子,可能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郝秋萍一口饮尽茶盏里的龙井,小田儿连忙斟上第二杯。

“小田儿啊,你说说你这糊涂,你爱人一个省委的,姐也不是组织部的,这调配我也使不上劲儿啊。”

这小田儿是法规处的一个副处,前些年儿跟着郝秋萍做事儿了,这场面上的姐妹儿也论了很多年。

这第一次有事儿求到郝秋萍头上,就被她这故作圆滑的给拒之门外了。

她找她当然不是因为她是郝秋萍,不过就是因为她是省长的夫人,看来这官场,还真没有人情可以谈。

表面上掏心掏费,暗地里不还都是虚以委蛇。

“没事儿,姐,这事儿不办,咱交情不还都在这么,这中秋节就快到了,咱家有个酒店餐饮的亲戚,这订做的月饼外面买不到的,味道很不错,我给您拿一盒尝尝,您要是吃着好,再跟妹子说,我再给您拿。”

郝秋萍这些年自然也不是白混的,明眼人都知道那包装普通,但体积过大的月饼盒子地下是什么。

这算是潜规则,小田儿的意思很明白,钱不是问题,如果有需要,就再给她送“几盒”。

可郝秋萍从来就不是缺钱的,坐多高的位子,就摊多大的风险,别说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宗政文了,就算是以前那样的相敬如宾,她也从来没利用过职权之便。

一,她不缺钱,二,她从不拖宗政文的后腿。

“姐这血压最近一直高,不能吃油太大的东西,这么精致个东西,放那不吃,浪费了,还是拿回去留着家里吃吧。”

婉言推卸,言语和善,进退皆三分有礼,打太极这种事儿,她郝秋萍玩的年头可多了。

最后小田儿还是脸上僵着笑,带着那盒儿月饼走了,出了门口,还口不择言的忿忿的骂道。

“操,真他妈能装!”

嘭!

这低头愤恨的小田儿就碰撞到了这门口的两个人,容爵一扯把叶安袭拉到那边,他就整个人结实儿的跟来人撞上。

他这人高马大的,肯定是没事儿,可小田儿那盒子月饼,可就散了架子,那一盒没几个的月饼满地骨碌就罢了,最精彩的是盒子地下的红的耀眼的钞票,哗哗的都掉了出来。

“啧啧,太抠了,就这点钱,能办上事儿都怪了~”

容爵这张嘴啊……

小田儿,不具体说应该是中年妇女田儿,快被这小青年气死了!一大早上办事儿就吃了闭门羹就够憋屈的了,再遭到个免费奚落,更是郁闷。

看着就拿着档案袋的俩人,小田儿就理所当然认为这俩人也是来‘办事儿’的,要么这郝副厅长刚休完假,还没恢复工作,哪儿来这么的工作量。

再鄙视的瞄了一眼那档案袋薄薄的厚度,满眼的瞧不起。

“呵呵,就你们这个数,等着事儿砸吧。”

“长的毒就算了,嘴巴咋也这么毒?”

容爵这先天啐了各种顶级鸩毒的嘴,一句比一句打击人,那小田儿要不是还在财政厅得继续混下去,真想脱了鞋砸他脑子上!

叶安袭真是无奈了,这容变态真是到处的树敌,这容家老爷子没让他从政简直是一个最英明的抉择。

咔哒……

推门直接进来,当郝秋萍看见走进来的叶安袭,表情是意外且错愕了。

“不懂规矩,进别人的办公室不知道敲门么?”

原本疲累的身子在见到两人是,又坐的直挺,她郝秋萍输了什么,都不能输了阵势,更何况,进来峰回路转的,是她。

“懂规矩能当饭吃么?”

容爵这张嘴,虽是有得说,叶安袭瞄了一眼他,示意他闭嘴。

她不准备在这里多停留,也不准备加深跟郝秋萍之间的矛盾,有些事情,点到即止。

把手里的档案袋放在郝秋萍的桌子上,叶安袭开门见山的道。

“如果你还在乎这个,就别再做什么小动作了。”

拆开档案袋的时候,郝秋萍的表情还是自然的,可在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整张脸都青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看来她完全忘了在天桥上,她曾经救过她,更忘了当时的真情流露。

“我不会说出去,希望你自重。”

有感情的人,就自然有短板,卫青琴的短板是宗政贤,而郝秋萍的短板,也是自己的儿女。

“……”

紧紧拧着那个档案袋,攥到至变形,郝秋萍的瞳孔紧缩,牙齿紧咬着就那么看着叶安袭,完全失了仪态。

她不愿意去相信,这件事居然会有人知道!

不争,也许得到的更多。

叶安袭曾经对郝秋萍这么说过,可明显她没有懂这话的意思。

没有告别,叶安袭就拉着容爵走了。

系上安全带,这一回容爵开车,叶安袭怀孕了,他就自然升值为司机。

“叶安袭,昧着良心做事儿,什么滋味儿?”

容爵其实没想到,叶安袭会为了帮宗政贤而去做这件事儿,换做以前,卫青琴的这种肇事逃逸,而且撞死的还是个孩子,她是绝对不会包庇的。

“容变态,改天陪我去一趟庙里。”

只要是中国人,骨子里永远都相信着善恶到头终有报的因果循环,叶安袭不怕受孽,可她现在有两个孩子,宗政贤还生死未卜,这样的造孽,她其实很闷。

“临时抱佛脚,叶安袭,你还真矫情~”

容爵这嘲讽是真心的,他真看不惯叶安袭为了那个男人做这种自己无比厌恶的事儿,这女的还是他认识那个叶安袭么?

原本叶安袭今天就打算出来做产检,现在怀孕已经10周了,再挺过两周,这一胎就差不多保住了,她这样的身子,这一胎竟然顺利的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其实更不可思议的就是,她总觉得这肚子里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要说这妇产科,生孩子的全套流程,最熟悉的莫过于容大少爷,毕竟这三年前怀着容烨的每一天,都是他亲自参与的。

就连容烨的尿片,都是他先学会换的,别看这男人嘴上贱,人又有些偏激,可很多细节,就连叶安袭都觉得叹为观止。

今天日子还不错,人不算多,前面还有几个号,再等等就能看了。

这个医院,叶安袭熟悉极了,她在这里做过流产,在这里曾经徘徊过要打避孕针,在这个医院救过卓恩袭,总之,有很多故事,都是在这里开始。

这些年过去了,这里的人依旧很多,这等候区的人坐的满满的。

“你起来,给她坐。”

容大少爷直接拉起一个小年轻儿的男孩,示意叶安袭坐下。

那个小男生一看就是陪身边的女朋友来作流产的,咱们容少爷最受不了这杀小孩的行径。

“负不起责任,你就别睡!”

这种秉承武林正义大侠的热情,本应该得到被睡方的感激涕零,可社会变了,新时代的爱情,他们的年纪,已经不懂了

“睡的是我,我愿意,管你什么事!”

那小男孩没吱声,可那小女孩却拉着小男孩走了,边走还边翘着脚,维持着他们的‘爱情’。

呃……

“什么玩意儿?”

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狗屁哲学?

“容变态,你不应该进报社,应该进社区。”

叶安袭说真的,大千世界,人生百态,什么样儿人都有,怎么可能都按照你的意愿去活着。

不过这容爵怎么了?

叶安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最近怎么这么爱抱不平,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别人家死人,他该放炮还一点而不耽误的那个人么?

等,等,等,等,等。

这个社会是个有秩序的社会,再加上中国最富裕的人口,便成了一种社会现象,吃饭排队,坐公交车排队,银行排队,医院排队,火车站排队,但就这种排队,都成功的养活了多种排队的职业。

感叹一句,中国啊,最不缺的,真就是人……

不过就是这么多人,还是不耽误大伙加把劲儿的生,这生孩子,现在也得排队。

两个人也没找什么认识人,就坐在这慢慢排,反正带嘴来的,就不会无聊。

“容变态,宗政贤找你说什么了?”

昨天晚上一直好奇的问题,当事人甲不说,叶安袭转回来问了当事人乙。

可这甲乙就莫名的统一,那个闭嘴不谈,这个插科打诨。

“他说他可能要死了,舍不得我。”

舍不得他……

这根本就是废话!宗政贤会喜欢他?

这事儿要么爱在西元前,要么就在一千年以后。

看着容爵那根本不知道想什么那个样儿,叶安袭也知道套不出来,这下就更好奇了。

这边正说着甲方乙方呢,甲方的男主角就来了电话。

响了半天,叶安袭才接起电话。

“在哪儿?”

两个半字儿,低沉,沙哑,貌似还不太高兴,也许是起床气,也许是别的。

“医院。”

电话那端的宗政贤有些郁闷,刚一睡醒,见不到她的感觉,真不好。

“怎么了?不舒服?”

宗政贤刚睡醒的声音,听起来性感极了。

“我要做个产检。”

一问一答,可这个答案,却让电话那边的宗政贤爆炸了似的!

“你自己去做产检!”

不自己出来怎么办,他不是身体不适,行动不方便么,叶安袭心里也有小小的抱怨,可她还是想着别让宗政贤担心。

“放心,容爵陪我来的。”

这不说倒好,一说那边就炸了庙了,声音倏地就提高了八度。

“维多利亚?”

“恩。”

嘟嘟……

电话就直接挂了,这说了一半的话是什么意思……

排队排了好半天,终于轮到叶安袭了。

“天哪,做老百姓,真难。”

容大公子仰天长叹,为这屁股都坐麻了的排队,可下一秒,他就努了,到了主任办公室门口,那门居然锁上了?

再看那门口,赫然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四个打字儿。

“暂停应诊”

神马东西?他排了俩小时,就这待遇!

咣!咣!

容大少爷脾气本来就属不正常的,这一赌气,就直接上脚去踹了,就连叶安袭都没拦着。

这确实有些过分了,她也不太顺心。

“先生,先生,医生临时开会,不在办公室。”

小护士迎上来,急忙的解释。

“放屁,这锁是里面上的,你真当谁傻呢?”

这外面吵得喧嚣,这林主任在里面真是边擦着汗,边接着电话。

“哎呦喂,我说二少,您可快点吧,我这从业这么多年,还没干过这荒唐事儿呢?”

这林主任郁闷了,刚刚接到宗政二少的电话,原本高兴着,以为能有什么用的着他的地儿,刚好送个人情,未来几十年的科研经费都不是问题了。

可这二少是什么要求?

居然具体到让他拦住一个病人,等他来了再应诊,这是什么要求?

再说这外面,叶安袭也气儿不太顺,但还能维持正常人的沟通。

“这还要等多久?”

“这个我们不清楚。”

不清楚?

容爵气死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医院?

“容爵,我们走。”

医院有得是,还能被憋死么?

这家不行,换下一家。

这一说走,咔哒,门还开了。

“主任不是不在么?这里面的是鬼啊?”

容爵说话不怎么客气,林主任从里面硬着头皮迎出来,二少说了,要留住,还必须等他来了才能就诊。

没办法,人的两大遁术,奇门遁甲的精髓,尿遁和屎遁。

“抱歉,这位先生小姐,我今儿个有点闹肚子,诶诶……你看,这会儿又来了……”

这说了理由,就情有可原了,谁没个大事小情的意外,叶安袭消了气,就跟容爵在办公室里等着。

可接下来,就没完了,这林主任刚出来,说两句话,就跑去厕所,说两句,就跑去厕所。

干脆,叶安袭就坐在办公室的长条床上,等着林主任的处理彻底,要不是林主任是h市里最最知名的妇科专家,她肯定转身就走。

不过现在,为了精英的稀缺,她勉强可以等一会。

容爵也不吵了,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

他无聊的玩着叶安袭的肚子,他随便摸了一摸,居然发现这还没隆起的肚子会震似地……

1+1=2

没有反应……

1+1=3

小小的震了一下……

容爵找到好玩的了!

100+0=0

接着震……

接下来,只要是正确的它就没反应,错误的,它就像是在震似的……

“哈哈,叶安袭,你这里面有怪物!”

容爵像是发现宝似地,爱不释手。

叶安袭没拦着他,是因为自己也震惊在他这原本无聊的测试中,这孩子怎么回事?

――

休闲黑衣裤,鸭舌帽,再配一个口罩,标准的打家劫舍,抢劫银行的装扮,宗政贤从出了家门到现在在维多利亚的电梯上,一路都成为众人瞥视的对象。

怪物就怪物一次,反正今天他必须出门。

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叶安袭第十周的产检,那个是他的孩子,他错过了太多,这一次他说什么都要亲自参与孩子出生的过程!

可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如果跟那个女人直说,她是一定不会让他过来,而且不会等他,所以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他想做一个好父亲,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他想参与孩子的每一个成长阶段,第一个听他心跳的人,第一个看见他的人,第一个抱着他的人。

他的孩子要叫着他起得名字,睡着他亲手打的床,他要成为他人生无数次的第一个!

想着他要做爸爸,什么病痛,自卑,通通抛去脑后。

心情激动的一直上了林主任在那层楼,刚一下电梯就接了林主任的电话。

“二少啊,我挺不住了,你什么时候到啊?”

林主任来回跑的腿儿都软了,这么大岁数了,这么折腾,遭罪死了。

“我到了。”

放下电话,宗政贤站在诊室门口,可却看见一幅碍眼的画面。

容爵和叶安袭一人一只手放在叶安袭的小肚子上,两个人聚精会神的,时而交流,时而微笑。

太刺眼了……

这宗政贤的到来,就像是一个移动的冷气机,叶安袭几乎瞬间就感觉到了。

抬头看着这男人这么就跑出来了,眉头一下就蹙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

------题外话------

昨天12点传的,晚了,编辑下班了,不审文发不了,以为责编可以,结果现在责编也不能审文了,只能早上上班了……

看字数,我很有诚意的,就是因为写多了,才晚了…。

晚上继续,我早点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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