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卓逸的情商有多高?
他本人会告诉你,欲与天公试比高的高,可如果这事儿要是让钟席宝来告诉你,低,很低,醉脚踏倒青天低的低。
可有道是病急乱投医,看着他哄得老婆前后给生了两个孩子,两口子感情一直是不错,宗政贤盲目的信了。
约好了下班电联之后,卓逸就回了公司,他们这一群人,看上去有钱有势,可其实脱去光环都是一群累死的狗。
整个一下午,宗政贤就在科研部门看了所有新一季度准备上市的自主3c产品,虽不是专业从事科技研发的他,却总能慧眼如炬的在琳琅满目的产品中找出最具市场价值的样品,这也是最成功的企业家,不求精钻,但求眼光独到,合纵连横。
“总裁,这款侧滑式的双屏pad将是下一季的市场同类产品的先锋,您看看我们要不要加急一批出来上市去试营销一下?”
科技部的一干上层管理人员很认真的再跟穿着无菌白色大挂的总裁讲述着部门的idea。
挑眉,沉思,片刻,宗政贤轻易就挑出了上市的瑕疵之所在。
“这样的创新产品虽然新,但如果在国内市场想要打响,确实很难,如果先转战海外,再镀金回国,这样这产品就不会容易变成国产鸡肋。”
一针见血,创新与市场从来就不是那么简单的附属关系,宗政贤的一番话让所有的人对他都心服口服,要么说宗研少了这个舵手,自主研发的历程就要艰辛数倍。
哎,没办法,国民都不支持国货,如果穿一套国外的衣服回来,就像批了狼皮的羊,莫名其妙的雄起了。
呜呼哀哉,吾中华之悲哀……
“总裁,您说的问题确实……”
经理的话还没过半,只听门口细碎的吵闹声,宗政贤抬头,看了一眼高挑的来者,心下也早就有了分寸,低头跟身边的段朔小声交待。
“带她去办公室等我。”
看见那个比警卫都高的女人,段朔心里就郁闷,这她中午刚停了她的账户,下午就来了,怎么这么赖皮缠?
打了卡出去之后,就看见连璇颖嘴上涂着鲜红的口红,看起来像吃了死孩子一样,真是让她恶心。
“段朔,我哥呢?”
连璇颖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睨着段朔,习惯性的颐指气使。
气死她了,刚去化妆品店试用了新一季的唇膏,再一刷卡,发现账户全都停了?
她习惯了购物从不带自己的小金库,就那么尴尬的站在店里,她连璇颖几时丢过那样的人?
“连姐,总裁在里面开会,吩咐我带着您去他办公室等着。”
段朔态度谦恭,让连璇颖很是意外,这丫头不是跟自己彻底闹掰了么?
其实是她小觑了这个丫头,段朔的人生哲学是,喜怒哀乐是表达给熟人看的,三界之外的人,她懒得去惹那些没有用的麻烦。
笑一个,省几句话,不好么?
“小朔,连姐今儿去逛街,遇见一个朋友,人家的那个弟弟刚从国外留学回来,那男孩是标准的高帅富,等改天咱们一起出来坐坐?”
连璇颖的亲密战术,段朔都敬谢不敏了,可得罪人的事儿她不做,得罪非人的事儿她更没时间。
“谢谢连姐惦记着我。”
心里暗暗翻了无数个白眼儿,连璇颖,有事儿说事儿行么?绕他个山路十八弯不还是为了套她的话么。
“朔,今儿个我哥心情好不好?”
看,就知道这有个正宫等着她呢……
“连姐,你这话我听着像笑话,哈哈,总裁那张冰块儿脸什么时候也看不出个心情来啊~”
笑话能带过的事儿,她段朔才不会说别的。
“呵呵,你这丫头,还敢开老板的玩笑。”
修长的手指宠溺似的杵了杵段朔的头,心下却有了几分分寸,看这小丫头的一举一动,像是对她的问题早有准备,那么也就是说,她的卡被停掉是宗政贤的意思。
宗政贤,你太过分了!
坐在宗政贤的总裁办公室,两条修长的腿交叠着,故作优雅的饮者手中的茶,可来回转动的眼珠儿,却早已经泄露了连璇颖的不淡定。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袭上了心头,就算她算计宗政贤的时候都没有过这样的危机感,总有一种什么要走到尽头的感觉。
……
“段朔,一杯意式。”
揉了揉又开始频繁阵痛的太阳穴,蹙起眉头,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才一进门,看见沙发上的眼眶通红的连璇颖,眉宇间的川字又紧缩了几分。
“哥……”
看着连璇颖那像小时候一样的委屈的邻家女孩模样,宗政贤已经完全麻痹了。
“璇颖,这样有意思么?”
她的伪装早就已经戳穿,她的心思也毫无保留的暴露了。
她还想过要他的命不是么?既然恨他,又何必这样?
好像山水多情人有义一般,他不说,不代表不清楚,这些年的放纵,够了。
“哥,为什么……”
连璇颖继续沉浸在她的委屈,宗政贤这样太绝情了!
为什么?
如果不是昨天叶安袭崩溃的说出了连璇颖三年前曾那样逼走她的事实,也许这辈子他都做不到这般绝情,可她错就错在用了这样的手段骗了叶安袭,他几乎不敢去想象,如果没有容爵,如果叶安袭彻底崩溃了,那么现在她会在哪里?
而这样的纵容是他给的不是么?
这些年连璇颖在安安的基金会名下转过去的几千万他知道,每个月从他妈那里转出去的钱他也知道,那些房产地契他也全都给她,这足够任何一个女人生活个几辈子的了,只不过她的生活,他不再负责。
“过去的事儿就过去吧,我跟你,不再有关系。”
也许他无情,也许他冷血,可对连璇颖继续负责就是对叶安袭的不负责任。
三年前他就已经跟璇颖说清楚了一切,这样不清不楚的感情结束之后,他承认他对连姨很愧疚,所以几年来他都任她恣意妄为,除了感情他给不了,什么都随便她。
他原以为叶安袭那样的性子会不在意,可他从来不知道璇颖给过她那么多恐惧的错觉。
所以有些事,必须要画上一个段落。
璇颖的偏执,如果在一个温床上,会不断滋生,她的性子在纸醉金迷下变得越来越可怕,他不想叶安袭继续误会下去,也不想她继续纠结在这样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过去中。
绝情,冷血,宗政贤的言谈之间找不到任何温度,那眸子间的凉意让连璇颖的火气噌噌的就窜了上来!
“没有关系?呵呵,宗政贤,你这话说的真轻松!那我们之间的过去算什么!就算是我诱惑你!就算是我主动的!可它真真实实的存在过!是你先有了叶安袭!是你先背叛了我!是你!是你宗政贤玩腻了就甩了我!我恨你不对么!我恨叶安袭不对么!现在你们一家团圆了,那我连璇颖从头到尾又是什么!”
全身颤抖,字字珠玑,连璇颖委屈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顺着脸颊濡湿的奢侈品大牌的领口。
修长的手指揉着突突疼痛的太阳穴,宗政贤的眉头紧皱在一起,看都没有看连璇颖,只是淡淡的道。
“如果你想把这最后一点美好戳穿,那就继续疯下去。”
早在几年前他已经跟她说清楚了不是么?果然他的放纵误会的不仅仅是叶安袭,就连璇颖本身,都认为他的纵容是某种程度的默许。
“我疯!哈哈,不是你宗政贤逼我,我会疯么!不是你宗政贤移情别恋,我会疯么!不是你宗政贤几次三番的跟我划清界限我会疯么!我疯是因为我爱你,我是被爱情逼疯的!”
被爱情逼疯,呵呵,多美好,声嘶力竭,如泣如诉,这样的一场心酸的表演逼真的几乎可以去戛纳踩红毯。
可这样的一番感人肺腑的台词,对于宗政贤来说是麻木的,他想知道的也知道了,不想知道的也知道了。
有些事情,真的要撕破脸才能解决,那么就只能这般。
“璇颖,如果我没有回宗政家,你会设计我上床么?”
蔑视,鄙视,这些让他青涩的少年时期填上阴影的东西宗政贤一点都不想提起。
“宗政贤,你别自己背叛了爱情又反过来诋毁我,我的爱情从来就没有那么龌龊!”
蕴含着折中主义的艺术,这是连璇颖所能达到诡辩的极致。
人是一撇一捺组成的,如果自己硬要把自己变作圣人而绑缚住夹板,那就变成了大字,可这样自我强加的神圣,不是伟大的大,而是自大的大。
“呵呵,爱情……当年那杯柠檬水从始至终你就知道,为什么没有拦着我?”
宗政贤的话不咸不淡,声音不高不低,却是让连璇颖当场呆愣在地……
“你……你怎么会知道?”
那么久远的事情,远到几乎都让人模糊的记忆,那年他们都只是10几岁,她偷听妈打电话,才知道这个哥哥竟是那样的身份……
“我见过聂泉。”
听见这样的两个字,像是魔音灌耳,连璇颖振奋的斗志瞬间就萎靡了下来,呆愣片刻,给予辩白的语速连连。
“假的,都是假的,哥!你别听他骗你!他诋毁我!一定是他诋毁我!”
宗政贤咧嘴一笑,自嘲不已,如果不是几年前的同学聚会聂泉喝多了像他彰显他的风流史,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年少时最好的朋友,他委托在小镇照顾璇颖的兄弟,会跟璇颖……
虽说他对璇颖没有爱情,可那些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难道真挚在金钱与权势面前就真的那么渺小?
如果他不是宗政贤呢?如果他就是一个妓女的儿子呢?
她也会这般对自己穷追不舍么?
会么?
答案显而易见不是么?
人上人的真爱究竟掺杂了多少水分呢?
脑子里似乎想起了那个女人,当年他把全部的个人财产转到她的名下,她走的依然是义无反顾不是么?
爱情,也许有一件钟情,也许有泥足深陷,但相濡以沫,锥心刻骨终需要一个真正值得你去爱的人。
“璇颖,算了,如果有难处,可以来找我。”
他答应过连姨要照顾连璇颖一辈子,他会做到,但责任,点到即止,绝不代表要包办一生。
三年了,他可以忍受连璇颖一笔笔大规模的挪动资金,用无数个蹩脚的理由揽财,如果钱可以作为补偿的方式,那随便她。
就算是她曾经想要他死的冲动,他也全数忽略。
可她动了叶安袭的心思,他绝对不允许,那个女人因为他受过的苦太多了,他不问,她也绝对不会说,他想给她全世界都无从下手,又怎么会纵容别人来欺负她。
人性与人性之间他必须得做个决断,如果这样的方式太过残忍,那么报应他来受,只要她好,便是晴天。
连璇颖早已止住了泪水,眼神也不再楚楚可怜,原来她在他面前,从来就只是一只跳梁小丑。
没有前途的表演,她连璇颖没必要继续卖力。
“宗政贤,你藏得真深。”
原本以为卫青琴的归来是她的起点,原来从一开始她就还是那个笑话。
不过宗政贤,你会后悔这一天的……
牙齿翻咬住嘴唇,鲜红色的口红就像是她嫉恨的心,她连璇颖的字典里永远没有gameover!
狠狠的拉开门,端着咖啡侧耳倾听的段朔一下被她拉了个踉跄,一个失去平衡,那杯咖啡不小心全都洒在了连璇颖的身上。
“连姐,对…对不起。”
只有段朔自己知道她这道歉的成分中有几分真挚,可连璇颖气急败坏,根本没有虚以委蛇的闲情逸致,直接狠狠的拨开了娇小的段朔。
“滚开!”
一下摔倒在地,砸在了盆栽的陶瓷盆儿上,估计这肩膀头儿是磕青了。
哼!这什么人呢?
段朔心里骂着连璇颖祖宗十八代,拍拍灰站起身,本打算起身再重新去冲一杯咖啡,却不小心看到了总裁手拄着头,嗒嗒的流着鼻血。
这一看,段朔吓坏了,看来这总裁真是生气了,平时那么沉稳的人,都气到流鼻血了。
“总裁,湿毛巾。”
什么是助理,助理就是当代的小厮,看老大气成这样,段朔立马拿进来个湿毛巾。
太阳穴突突的疼,头像从后脑海被劈开似的,鼻腔的热流熟悉的让他厌恶,看来脑震荡的后遗症还是很麻烦,就算拿湿毛巾也减少不了那种腥甜的让他作呕的味道。
“段朔,帮我排一下行程,再约一下刘医生。”
该死,天知道洁癖的他对这猩红的东西多么厌恶。
――
同一个城市下,被同一件事情纠结的男女表达方式各有不同,宗政贤可以用繁忙暂且将烦恼丢到一边,可叶安袭不同。
她只是一个一半蓝领一半白领的技术销售人员,今天没有单,所以她很闲,闲到只能发呆的看着办公桌上的富贵竹,为什么就能被称之为富贵竹?
想着自己纠结的话题她就郁闷,其实她的郁闷更多的来源于自己,自己现在这般的吹毛求疵一度都是她最厌恶的习性,她比谁都懂,过去就是过去,她也知道她没什么资格说这一切,毕竟当年的那场婚姻,她又何尝不是为了利用呢?
可想是想,真的到自己琢磨的时候,心里就像往出泛着一股子酸水,怎么都不是个滋味儿。
果然女人越长大越逐年的奔向更年期的特征使劲儿,就算对这些事看的很淡的叶安袭也不能免俗。
“小叶,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刚从老总办公室出来的老李脸色不太正常,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叶安袭也看的一愣。
这一进办公室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小叶,看在咱们同事一场,你帮帮我吧。”
这还没说话呢,这老李噗通一声儿先跪下了,这可彻底给叶安袭弄僵直了,这老李出什么事儿了?看着老李脸上那完全崩盘的五官,她倒是恢复了淡定,有事儿说事儿,她至少先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经理,怎么了?”
“小叶,我……”
这李经理求人帮忙也没瞒着,一股脑儿的全说了出来,原来是他为了拿回扣,擅自签批了一批楼宇安防设备,但不成想这批货安装之后,都是瑕疵,下雨天一个连电,全部短路死机,而这其实本就是个业务维修就能处理的事儿,可最不凑巧的是,这个小区是h市东火车站一带的居民小区,那带本就混乱,地痞流氓的聚集地,这么借个由子就要求索赔,可这事儿要是查到货源,别说是保他,老总第一个就要得把他送上法院。
“小叶儿,我家你嫂子要生第二胎了,这家里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我这一倒,可要这娘仨咋活啊!”
听到这叶安袭也大致听明白了,没感染他的苦情,这老李年薪20几万,开的是50几万的车,这些男人,明明是自己贪图名利,出事儿的时候个个都说一切都是为了老婆孩子。
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他要是出事儿了,老婆孩子还真是没人养了。
叶安袭一直也没有言语,老李一个人在自说自话,她当然知道老李求她不过是因为她跟宗政贤的关系,可现在她还真不想求他,也不想理他。
“小叶啊,你找你老公帮我从上边的关系压一下吧,这事儿要是捅出来,我真完了!”
看着样子,老李真是吓怕了,这知遇之恩虽说不大,但也算是挺照顾她的。
老李眼眶都快急湿了,看着小叶这全身上下的不热情,心像是长了草似地,不成想这叶安袭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东站在d区?”
老李一呆,直接点头。
“是啊。”
没有多想,叶安袭就拨了手中的电话。
……
2个小时后,设备故障小区内,看着这浩浩荡荡的一群黑色西装的冷面男团,老李大气儿都没敢多喘一下。
清一色的奥迪浩浩荡荡的像个车队,尤其是这为首的年轻人,霸气的让他这样虚长他几岁的人都不敢抬眼。
再看小叶那丝毫不逊于这群人的架势,他怎么觉得以前就没发现呢?
这叶安袭究竟是哪个仙山上的哪尊佛啊,这样的阵势……
“哎呦,多大个事儿能让您太子出面,小的怎么说的过去~”
小区物业的老大看上去至少有40多岁,见了来者,极为谦恭的迎了上去。
自称小的,不是因为年纪小,而是在这道上,谁的辈分也高不过太子。
没想到这么个小事儿能让他卖太子个面子,如果在这d区被太子收编旗下,那以后什么事儿都事半功倍了。
至于这一批安防设备,找个理由就让居民掏钱了,本来这刺头儿没人起也叫不起来。
“癞头三,你看着办。”
抽了一口手中的雪茄,馥郁的烟雾让慕岩的整个星眸习惯性的微眯,这么多年,烟不离手几乎成为了他的招牌。
咳咳……
宗政贤和容爵都没有抽烟的习惯,其实叶安袭很不适应这狭窄的空间里的烟味儿。
蹙眉,慕岩随手把未吸完的雪茄碾烬。
从始至终,这一切都落进了老李后面的左兰兰眼里,心像是被狠狠的穿透,那般疼痛,又那般真实。
他是根本没看见她,还是看不看见都无所谓?
……
在d区,太子一句话就可以解决问题,而叶安袭之所以找他,也不是利用慕岩对自己的感情白白的使唤人。
在解决了整件事情后,叶安袭指着老李跟慕岩说。
“以后公司的安防可以找他来做。”
慕岩的产业大部分又转回地下,叶安袭虽不赞同,但更不希望他出事,安防在不见天日的生意中的作用之重她很清楚,而这样的事要做就一定要有个自己人来做。
他帮老李解围,老李帮他做事,整件事,叶安袭不过在两者之间架起一条桥梁。鱼和熊掌,偶尔可以兼得,不过她唯一不能阻止的,就是那个一声不吭跟过来的女人。
上次在惩戒堂门口就看见扮成清洁女工的左兰兰狼狈的蹲在那吃泡面。
只是为了能够见到他么?
三年前左兰兰的眼神里只有骄傲和锐利,而如今被岁月蹉跎的全无表层演绎的假象,那藏在眸子底层的悲哀和伤感毫无保留的映射在光天化日之下。
这样宿命的纠结她无力去解开,每个人有每个人心中的结儿,每个人心中的结儿都是独一无二的。
正值饭时,有求于人,没有空腹而回的道理,反正晚上回家一样没得吃,就在外面解决算了。
“岩,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等叶安袭把饭店订好之后,就借由接容烨放学暂时先走了一步,留一个空间给这两个人,算是她多管一次闲事儿。
左兰兰这个人就算负了全天下,对岩的感情,都挑不出一丝儿的浑浊。
叶安袭没有圣母到想要促成两个人绝对不可能的感情,可有些事儿,还是希望都能客观的面对问题。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无药可救的人,只有被逐渐逼死逼疯的情种。
可有些厌恶是用一生的时间都无法涤清的,叶安袭走后,慕岩原本平静的一张脸,整个阴沉了下来,看着眼前左兰兰卑微的用开水帮他涮着杯子,并没有感动她还记得他的就餐习惯,而至直接一针见血的说到问题的实际。
“最好别让我发现你有什么小动作。”
为什么这女人会跟小山在一起?她怎么还没有死?叶安袭不在,慕岩第一时间点上的雪茄,大口的抽着释放着看见这个女人开始压抑的怒气。
嘴角的苦涩全盘的泛起,她在他心里就这么十恶不赦么?
三年前她的自投罗网,只是为了买他一个消气儿,看来所有的郁结就卡在这过不去了……
除了全身一僵,左兰兰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而是伸手想要去掐了那个男人手里的烟。
“岩,少抽点……。”
手还没来得及碰触到雪茄,慕岩嫌恶的大手一拨。
“滚开!”
左兰兰整个身子狼狈的栽倒在地上,手中的杯子,地下的椅子七零八落的砸在她的身上。
身上很痛,但更痛的是那个男人依旧嫌恶的眼神,那丝毫不轻过三年前的知道一切的恨,她用三年的主动牢狱来让他舒缓怒气,难道还不够么?
羞愤难当更多的是万箭穿心,从地上爬起来,左兰兰踉跄的冲出了门去……
她那样的爱他,他却始终是那样的憎恶,心痛难当……
……
等叶安袭回来的时候,整个包房也只剩下慕岩一个人了,没有多问,想来她们之间的对白并不愉悦,可这些都不是她所能干预的。
看着叶安袭手上抱着的小男孩,慕岩好看的脸似是僵住片刻。
“他儿子?”
叶安袭知道慕岩说的这个他是宗政贤,本来也是想慕岩别再把感情纠结在她身上,所以才会想让他见见自己儿子。
“恩。”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容烨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了,那整个宗政贤版缩小的五官就像是宗政贤本尊一样一样的,看都不看慕岩一眼。
照例说慕岩这般的花样美男子也不至于不讨小孩喜欢,可容烨就是不来电,除了礼貌性的叫他一声叔叔,整个一晚上就低头吃着他的海胆蛋羹。
而叶安袭和慕岩本来就是话不多的人,整个一餐安静的就只剩下盘子和筷子叮叮当当的触碰声。
这半敞式的包房似乎是近些年一些时尚餐厅的大爱,它有它的优势在于就餐的热络,服务的方便,可也有它的缺陷,诸如擦身而过,一切尽收眼底。
叶安袭没想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会碰到这个人,不过说实话,这样的一幕确实有些尴尬。
“宗政伯父,真巧。”
先开始说话的是慕岩,只不过叶安袭没想到慕岩会这么称呼宗政文,想来是慕岩想来只字不提的那个老爸的关系。
“恩。”
向来礼仪进退有理,社交张弛有度的宗政文在看见这两大一小在一起的画面,整个脸色都很不好看。
叶安袭心里无奈却无愧于心,看宗政文的表情就像是她背着他儿子偷人了一般,说来真是好笑,劝她离婚的人是他,在这一副捍卫家庭模样的人还是他,很矛盾不是么?
“安袭,借一步说话。”
宗政文这话说的没毛病,慕岩当然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也看得出来这两个人之间有些不对劲儿的硝烟,虽然他是长辈又是省长,可在他慕岩的字典里,只有愿意与不愿意。
一个眼神看向她,叶安袭知道他的意思,不过长辈毕竟是长辈,再者说,她还真的没有考虑过跟宗政贤离婚这件事情。
“儿子,听岩叔叔的话,妈妈离开一下。”
“嗯。”
摸了摸儿子虎头虎脑的小脑袋,叶安袭就跟着宗政文进了空无一人的偏厅。
一进门,宗政文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叶安袭,我希望你把离婚的事儿尽快提上日程。”
他儿子这个时间还在公司加班,她却带着那个孩子出来跟别的男人约会,那个慕岩,要不是他爸跟他有点交情,那样的人怎么能成为他们宗政家的交际圈子!
看着越老越不可理喻的宗政文,叶安袭眉头一蹙,她的事情不喜欢别人来指手画脚,他的那番威胁她从来就没放在心上,她和宗政贤之间的问题只有他们两个人,与他们都没有关系。
不过宗政文是长辈,叶安袭就算再不满意,也不会有微词。
气氛又再度僵在那,可就在这个时候,空旷的偏厅却响起一道沉声。
“爸,我不会去干涉你的感情,也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看着那个西装革履,单手插袋,不疾不徐的冷脸男人,叶安袭突然觉得宗政贤这个男人似乎无孔不入。
记忆里宗政贤虽然不喜宗政文,可想来家教良好的他鲜少抵触长辈,今天这样的语气却是叶安袭见过的头一遭。
不过这样的尴尬似乎他来处理最为合适,叶安袭也没矫情,宗政贤过来拉着她的时候,她就直接跟他走了。
也没去管身后那个气的脸色铁青的宗政文。
叶安袭一路被宗政贤拉到了店外的停车场,那五指间的大力让她觉得手很痛,一个使力就狠狠甩开,嫌恶的把被他抓的泛红手在身上擦了擦。
那眉宇间的厌恶,让宗政贤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阴沉的彻底黑透了,都忘了来之前答应卓逸的要低三下四了,想到她带着儿子来跟慕岩吃饭,他就整个一个气儿不顺,脾气不怎么好的一把抓住了叶安袭的那只手,语气阴沉。
“走。”
走?去哪儿?
“宗政贤,我儿子还在里面等我,我没时间陪你疯。”
想着昨天晚上说的那个问题,叶安袭就抑制不住的作呕,目前为止,她真的不想跟宗政贤单独相处。
“儿子刚刚让baby带走了。”
想到这个就不舒服,他今天晚上把明早要看的几个合同提前加班做完了,就是为了能跟她冰释前嫌,可这一下班去单位接她她不在,回家找她就在楼下遇见了蹲在墙角儿的左兰兰。
结果一听她说叶安袭在跟慕岩吃饭,噌的一下火就窜上来了,也不管自己腿还有没有好利索,直接自己驾驶,一脚油门就到了这里。
进去一找,就看见慕岩和容烨的楚河汉界,要不是容烨看见他就亲昵的扑了过来,兴许他掀了饭桌也不好说。
直接抱走了容烨,放任慕岩自生自灭,本来想等叫上叶安袭把容烨送回去,可那小子见到了大囡小囡说什么不肯散伙了,没有办法,baby一车三个孩子,一起先回了家,今晚上要跟自个儿老公看好戏的美梦泡汤了。
等再回去的时候,就听见宗政文在逼这个女人跟自己离婚,原来上一次在宗政大宅的时候宗政文跟她说的是这件事,那个时候他问这个女人,她还说没说什么。
想到这一家老小在他们这段关系中横竖的瞎插杠子,宗政贤就觉得头疼。
是不是如果他看不见,她就永远都不会说?
想着想着就觉得气愤,是气他自己没有给她一个轻松的环境,更是心疼她什么都不说。
“宗政贤!你要干什么?”
凭什么擅自搅了她的饭局!凭什么赶走了她的朋友!凭什么私自带走容烨!
虽然听到是baby带走了,心里很放心,可他凭什么动不动就做这抽疯的事儿!
叶安袭积累了几天的火气也不小,音调升高,呼吸急促,可那握着她的大手突然放缓了下来,似是从紧绷的声带中干涩的挤出俩字儿。
“约会。”
约会?
什么跟什么?
不得不说,叶安袭也被他这莫名其妙的提议短暂的震慑了,她们在冷战,谁要跟他约会?
可双拳难敌四脚,80斤难以对抗140,连抬带扛的,叶安袭就被宗政贤拖至卓爷儿安排的浪漫第一站。
其实宗政贤真的不想再跟叶安袭来捆绑强占这一套,他其实心里十分怕起到让她厌恶至极的反作用,可卓逸说的真的是信誓旦旦。
‘兄弟,听我的没错~女人都喜欢男人来强的~’
不过就算对卓的半信半疑,至少现在他知道,除了来强的,叶安袭哪儿都不会跟他去。
到了a区康庄大道37号,看见泰式会馆俩字儿,宗政贤也是眉头一皱。
第一站?这里?
嗡嗡……
同一时间,手机短信响了,再低头一看,就是卓逸的短信。
‘兄弟,舒缓的精神是和谐的谈话的第一步。’
舒缓?气氛和谐?
有关系么?
将信将疑的把完全不情不愿的叶安袭弄到会馆里。
到了公众场合,叶安袭就不再挣扎了,不为别的,她丢不起那个人。
卓逸已经订好了一切,两个人直接就进了包房。
按摩,人间一大享受,泰式按摩,更是享受中的极致。
叶安袭排斥宗政贤,不代表她排斥享受,许久没有舒缓的筋骨,确实挺乏的。
给baby打个电话,知道容烨跟两个小美妞儿玩的乐不思蜀,心里也全无压力,放轻松的扭了扭脖子,准备舒舒坦坦的享受一回。
看着那个女人一直紧皱的五官渐渐放轻松,宗政贤心里有些承认卓在女人圈儿的政治地位了。
可等下按摩师一进来,宗政贤就如数推翻之前所有的想法了。
“滚!给我找两个女的来!”
还没等那个师傅的手碰上叶安袭的肩,宗政贤直接爬了起来,把人赶走,二话不说把叶安袭裸露的背部全数裹起来。
怎么给她安排了男按摩师!
“宗政贤,你有病吧!”
叶安袭刚准备好放松的happyhour全数不见,再一看宗政贤前面站的那新进来的超短半打小胸衣和小短裙儿的女按摩师,火气全窜上来了。
“无耻!”
好好的气氛再度陷入战火,再一回头,宗政贤脸色也黑了下来。
“滚出去!”
……
这一场闹剧以两个人全都气炸了为结局,宗政贤也全然不相信卓逸的什么高招儿了,这些招数再来几次,估计叶安袭这辈子都不理他了。
直接关机,不再看卓逸的友情提示,与其这样的花花风格,还不如用他宗政贤唯一擅长的方式。
面对面,说清楚,可家暂时不回去了,左兰兰在家,怎么都不方便。
好在卓逸一早就把房卡给了他,所以下一站,酒店。
按照房卡上的地址找来找去,才找到这间酒店,其实宗政贤最不熟悉的反而是自己所在城市的酒店,宅子那么多处,谁没事儿会来酒店。
其实但凡他对酒店有一丁点儿的常识,他都不会在这里停车。
‘京宝’?
什么酒店?看上去规模大约也只有准3星的样子,卓怎么会订这样的房间?
宗政贤怀疑卓逸的智商是一码子事儿,他倒是真的不怀疑卓逸的消费品位,那真的是欢型的风尚标。
不过当宗政贤把完全不情不愿的叶安袭扛进了房间的时候,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就算是再蠢,也知道这粉红氤氲的房间是什么设计风格的酒店,那圆床上奇怪的架子让宗政贤整个脸都绿了。
最为尴尬的是墙上的那句用英文写的火辣辣的句子。
‘激情点燃的一刻,告白吧,让你的身体去征服你的女人。’
宗政贤祈祷叶安袭的英文完全不支持这句话的翻译,只可惜,三年前的叶安袭不懂,可在x州那么多年的她,如果连这句简单的英文都看不懂的话,那真的就是白痴了!
“宗政贤,这就是你所谓的约会?”
那些火辣的sm工具,充满了情欲风味的情趣酒店?这一晚的折腾叶安袭其实不过只是气愤,可这一刻,她心里很不舒服。
鲜少有女人想让两个人的感情建立在肉体之上,而她现在恶心极了,尤其是这些东西让她想到了金玲房里的那些功效差不多的工具。
“叶安袭,这是个误会……”
“宗政贤,你让我恶心了。”
紧攥着双拳,伤腿因为扛着叶安袭走的时间过久而疼痛的有些抽搐,一个栽身坐在了身后的粉色椅子上,那突入起来的震动让宗政贤火气蹿升,起身一脚把椅子踢翻!
为什么!
这是什么乱糟糟的安排,看着叶安袭那个不喜反而讽刺无限的小脸,宗政贤用本能的意识把她纤细的身子禁锢在他和墙壁之间。
他不想用强的方式,可他真的想弄清楚她究竟在别扭什么,这样别扭的日子他一天都不想过了。
“叶安袭,别气了,行么?”
灼热的呼吸喷在叶安袭的脸上,她感觉到了他的真诚,可真诚尚且不能感动天,又何谈感动人?
“宗政贤,你不用再解释了,你给我时间,我自己消化,消化的明白,我们继续,消化不了,我们就散,ok?”
叶安袭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这样的纠结本就辨不明白,那就不要再反复的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什么事情都是以人为本,她想的开,万事ok。
散?
听见这个有可能悲惨世界的结局,宗政贤哪里还淡定的下去,大手掰着叶安袭的小脸对着她。
“叶安袭!要我怎么说你才信!跟你在一起后我就没有过别的女人了!”
叶安袭眉一耸,尽是讽刺。
“你不觉得这句话和你昨天前后相悖么?”
相悖?
毫无疑问宗政贤是聪明的,聪明的可以记住自己讲过的每一句话。
昨天叶安袭问的是结婚后跟连璇颖有关系么?
新婚那天他心情不算好,喝多了孩子后就去了连璇颖那里,那晚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醒来的时候是赤裸的,如果硬是这样狡辩没有关系,那未免太过牵强。
狡辩的话他说不出口,有些事实他必须承认。
“叶安袭,我承认,结婚的时候,我没有对你认真,可那次酒后意外之后,我就真的没有再碰过别的女人了!”
呵呵,他不说她都忘了,他们是结婚快两个月的时候他的酒后强占,才有的开始。
那有什么不一样?
她现在觉得连璇颖说的真的很对,也许她叶安袭才是他们之间彻头彻尾的第三者。
这种事情拎的清楚么?
叶安袭其实也没有多去分析,为什么她从前从不在乎的一件事,现在却如鲠在喉的堵在心尖儿上。
怎么都过不去那个坎儿!
明明理智告诉自己那些都是过去,谁都会有过去,那样的目的婚姻本就谁也拎不清,可偏偏叶安袭现在没有理智,那些引以为傲的镇定和淡然也全部出国度假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鎏年偷偷告诉她,恋爱中的女人都是无理取闹的,如果正常反而就不正常了,不正常就是最大的正常。】
“宗政贤,呵呵,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认真了呢?”
酸涩的表情,讽刺的语气,粉红色的暧昧灯光打在宗政贤好看的侧脸之上,叶安袭突然发现,从头至尾她都没有弄清楚过这个问题。
或者说,以前她不在乎,而现在,她该死的在乎。
从什么时候?
看着那个女人清亮的眸子,天知道这样暧昧的灯光之下他多想直接用身体力行告诉她,他有多想要她。
可他告诉过自己,要时刻考虑这个女人的心情。
“我话不多,也不会说什么,可我只知道我想跟你组成家庭,想跟你生一窝属于我们的孩子,我想照顾你们一辈子,这样的人生对我来说才叫完整!”
忽然,三年前那拼命为了要孩子而闹出的一出出的笑料悲伤的卷上了头。
“宗政贤,又是孩子,呵呵,你真是个好爸爸,那现在呢?是因为验了血,知道儿子是你的,才这样的放低自尊的哄我么?”
……
该死!
宗政贤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叶安袭耳侧的墙壁上!
为什么越描越黑!
……
------题外话------
字多了点,就传完了点,周末,年尽量多写点~
嘿嘿,评论区很热捏,表怀疑换了作者,俺还是那个衰年,先回答大家的一个疑团,有人说左兰兰为啥被俺写好了,叶子为啥就变了圣女……
其实大家仔细看多少年前,叶子对左兰兰的这个人也从来没有讨厌过,其实就代表了年的心声,这种人是个爱情的悲哀,还是老话,她的结局会很惨~
我感觉挺圆的,结局大家一起来拍年~
至于那个连璇颖跟宗政贤撇不清的问题,俺得替宗政抱怨~
三年前宗政贤已经跟连璇颖说清楚了,然后所有的补偿和经济继续供给,近三年偶有交集,全部是因为卫青琴的归来,卫青琴跟连璇颖生活在一起,其实宗政跟连璇颖真的米有神马关系~
只不过他话少,女主不知道,不过睿智的你们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