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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一条花船里,秦淮河上有名的红倌人汇聚一堂,绕,琴音袅然。
得知司马府尹包下花船是为了招待今早刚刚抵达的天丁大人,整个江宁城中所有青楼色艺双绝的红姑娘们,根本用不着衙门派人去请,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自发地拥到花船上来,一时满舱穿梭尽是香风阵阵的绝代佳人。
秦淮河上有个不成文的定例,所有姑娘都要由寻欢恩客们共同赏评,按“品、韵、才、色”分级,排名在十位之后可是连上船来的资格都没有滴,而能进到船舱里,有机会“接近”大人的姑娘们,都是艳名远播,等闲欢客使再多银子也轻易请不动的美人儿,每位姑娘都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或善清歌一,或能妙舞百般,只盼得今晚能天丁大人亲睐,携手入暖帐,共榻渡**……
在场的还有江宁府其他几位主官,和年轻俊朗的天丁大人相比,他们简直连蝼蚁都不如了,反倒衬得天丁大人更加的鹤立鸡群,加上他一身白衣若雪,手摇折扇,风度翩翩,配合那惯于发号施令养成的独特气质,哪家姑娘看了不喜欢?
才子,姑娘们爱,高官,姑娘们也爱,俊男,姑娘们还是爱,既是才子又是高官而且还是俊男的天丁大人,没有姑娘不爱。所以了,从天丁大人在司马池等江宁一众官员的拥簇下,坐上主位开始,这些平素眼高于顶的红倌人们全瞧得秀目发亮,正想各自施展风月手段引起天丁大人注意,然后投怀送抱,主动献身,却发现大人脸色阴沉阴沉地,很不好看,眼神直勾勾望着窗子外边,对她们这些花枝招展、刻意献媚的漂亮姑娘然连看都不看一眼。
姑娘们恨得咬了银牙,天丁大人呢,心里比她们还要不爽!
娘的,逛窑子上花船最郁:的事情是什么?姑娘给人先抢了?呸,姑娘给人先抢了,再抢回来就是;姑娘身子不适,见不了客?四哥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若真那样直接走人便是,最最叫他不爽的,是被女人放鸽子鸽子啊啊啊啊!
什么叫放子,放鸽子就是答应好了赴约,结果却不来!明明司马池拍着胸脯向他保证说云伊楼回了消息来,苏姑娘戌时前一定到,可这时都过去一半了,连那什么“年方十八,色艺双绝,有倾国倾城之容”的苏姑娘影子都没见着!
娘的,个女人个才出道的青楼,也敢让代天巡狩、奉旨钦差,少年庞青天庞大人在花船上坐着等她,要不是周围其她的姑娘多少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看头,而且,群雌粥粥、莺莺燕燕争着向他献媚邀宠的场面,实在是让四哥提前略略微感受到了未来后宫建成、美女环绕的人生快事。
所才偶然回个头过来,朝站的最近、最漂亮的姑娘笑一笑——对,就是这偶尔的一笑,那姑娘站在她边上甚至都隔了六七远的其她姑娘,霎时“嘤咛”一声柔的身子几欲软倒,莹白如玉的纤细小手儿捧着羞红滚烫的粉脸,在众姐妹面前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花痴……
四哥很喜欢这种一个眼神一个笑就娘们目眩神迷地感觉。也不介意多笑笑。多盯着姑娘看看地过一想到司马池说得那个姓苏叫什么雪地姑娘竟敢公然放他鸽子。天丁大人还是觉得非常不爽。
因为苏姑娘没到丁大很生气。这一点傻子也看得出来了不让后果很严重。司马池赶紧换过花船上地老鸨子吩咐了几句。老鸨子连忙出去不多时领着一对身穿紫秀罗裙地美女进地舱中。
两女地样貌极为相似。俱是肤嫩如玉。皓齿嫣然。弯翘地柳眉下。秀丽地明眸顾盼生妍。颊边地两个迷人酒窝。未笑已教人迷醉。薄如蝉翼半透明地宽松罗裙掩不住她们玲珑有致地婀娜身段。领口更是开得极低极低。露出半截子雪白丰盈地前胸。随着呼吸轻微地跌宕起伏。透过薄纱依稀可以看到她们纤腿地完美曲线。细腻圆润地纤纤玉足可堪一握。足趾晶莹。红彤彤地脚掌心如水晶糖梅一般。说不出地粉嫩可爱。让人恨不得想捧在手里。细细抚爱把玩。
见惯美女地四哥眼前一亮。被酒精挑拨起地火气又在腹下横走乱窜。
司马池察言观色。殷勤笑道:“大人。这是下官特意从扬州曼清苑为大人请来地如烟和如梦。两人虽不是亲姊妹。可是身材样貌都如同孪生……”
“扬州?哎呀。好地方啊。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一提到扬州。四哥脑海里立刻迸出杜牧地千古名句。然后司马池会心地跟着笑起来:“是啊是啊。这如烟如梦可品得一首好萧。姐妹双飞地滋味更是……啊呵呵呵。今夜便可叫她们给大人细加‘演示’。下官保证。大人您一定会乐在其中地。
”司马池说话间,如烟如梦走到四哥身边跪了下来,长裙之内竟然空无寸缕,柔若无骨的纤长**几乎贴着四哥身侧,精致细滑
充满惊人的弹力。
在场的姑娘们虽然眼红,有的更自负“萧技”不在二女之下,可是也没办法,谁让司马大人事先就已经做了另一手的准备,请来了这一对不是姊妹花、胜似姊妹花的俏美人儿伺候天丁大人呢,一个比一个,吹箫也,红绳也罢。
她们自信不会输,可要双飞竞艳,大被同眠,就怎也比不过人家这一对了。
不过要是天丁大人肯挑她们,一样还有转机哦。
姑娘们满怀希望的望向天丁大人,天丁大人却没有要另选的意思,当然了,从根本上而言正直的、家有娇妻的天丁大人是根本就不想收下这对“姊妹花”滴,但是在那个年代,赠送美女陪夜乃是权贵交往间的例行风气,官场上怎么来往根本不算什么,不接受才是摆架子,看不起地方官员的安排,寒了人家热情款待的苦心了进一步笼络司马池,要这位手握江南军政大权的封疆大吏心甘情愿给自己跑腿卖命,四哥只有委屈下“奉献”出身体牺牲一把了。
他刚准备“将就”下,勉为其难的收下来,忽听外边响起一阵喧哗。
若是普通的喧哗,倒也算,秦淮河畔,烟花之,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哪有不吵嚷的是吵嚷中竟夹着少女慌乱的惊呼。
天丁大人耳朵何等凌锐,一听之下查觉不对,递个眼色,跟着同来的庞爆菊飞也似地跑出去查看,不一会便又回了舱里。
“怎么事外边?”他问。
“大,对面的花船上有几个党项人对姑娘动手动脚,还扬言不听话就要把她们剥光了丢下河,老鸨子过去拉劝,反挨了打后就闹起来了……”
“什么?”不等他把话,四哥“啪”地拍案而起!
“党项狗杂种敢欺负到我们大宋头上!”丁大人火冒三丈,对身周的无边美色毫不留恋,带头冲了出去。
天丁大人既然到了江宁,容异族在大宋人的土地上撒野!
党项狗闹事的花船这里离不远,司马池急急下令船工靠近过去,舢板都来不及放,天丁大人一个箭步已经跃了上去,分明是赤手空拳、分明是孤身一人,却有股从骨子里透出的凛然之气同今早在街口痛斥反贼时一样,身姿是那么滴挺拔影是那么滴高大,看得跟着出来的姑娘们个个目眩神迷、芳心可可。
天丁大人上了闹事的花船,里面果然闹哄哄的吵成一团,女子的惊呼、哭嚷,抰着男子肆无忌惮的狂笑不断传出。
这是耻辱啊天大的耻辱!几个党项蛮子敢到大宋天朝的地方撒野,敢欺辱大宋天朝的女人!!!天丁大人忍无可忍毋须去忍,不等司马池急忙召唤护卫们上船来为他开路“砰”地一脚踹开半掩着的舱门,头一低冲了进去。
“哇~~~!!!”船上尖叫一片——是后面的大船娘们的尖叫,因为天丁大人连踹门都是那么帅,走进去身影更是……
帅得不得了啊啊啊啊啊!
孤身一人,赤手空拳的天丁大人背负着少女们的无尽期许,率先冲进船舱,过了里边的一进窄门,当先就看见两个秃发的党项人(秃发是党项的习俗,就是中间剃光,两边留头发)大喇喇地坐在中间,强行拥着两名清倌人打扮的漂亮姑娘上下其手,旁边老鸨子捂着被打肿的脸哎哎呦地惨叫着,还有几个人高马大满脸横肉胸口尽是黑毛的壮汉,鼻青脸肿满头血的趴在地上哼哼,连爬也爬不起来了,约莫是花船上的护院保镖,被老鸨出来清客人结果反而被“清”了。
情况很明显,就是这俩党项人上到花船来撒野,看中了两个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动手动脚想敢那种人,姑娘当然不肯了,挣扎不脱只有叫呗,老鸨子上来拉劝结果被打了,护院打手们也被干趴,花船上乱成一团。
幸好这条船和司马池包下的那条靠得近,吵闹声惊动了他,所以接下来上要演的不是少女受辱、被党项杂碎肆意蹂躏的惨剧,而是一场注定要在江南传唱的天丁大人英雄救美的壮举!
两名捉住的姑娘,这时不住的挣扎哀告,可那俩党项恶人不但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反而哈哈大笑,粗糙的大手在两女身上不住乱摸,弄得她们衣衫凌乱,鞋袜散落,裸着一双趾敛踝圆的晶莹小脚,软弱无力的凌空踢动着。
换成是你,见到这副场景会如何做?
冲上去把人揪起来,一刀一个,捅了?
对,这才是血性男儿!
四哥就是血性男儿,不过通常在血性前,他还会动一动脑子。
调戏少女的两名西夏人,笑得固然肆无忌惮,动作更加**下流,可是眼睛却并不看着怀里的少女,而是紧紧盯着舱门的位置,他从外边疾冲进来,目光刚好对上!虽然两人立刻移开了眼神,可四哥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
这两个人,似乎就是在等他。
等他做什么?
等他进来捅人,然后。
反过来把他捅了!!!
对又是一个杀局!
一个专门针对他的杀局!!!
在花船上派人暗杀,这是最好最好的机会,平素任何时候都会紧紧跟随他身边、寸步不离的龙五,被差走办事去了;韩琦则留在台城苑审阅卷宗,至于排风姐嘛,花船这种地方能叫她同来么,四哥随便找个理由,支走她要她陪公主去了;所以这个时候,在花船这里,他身边没有一个武功高强能够保护他的人于是在无意中送给了一切想要他命的人天大的良机!
如果刚才,他稳住,见到船上姑娘受辱,愤而冲过去救人,恐怕就是司马池等人跟着冲进来的这最多十几秒钟的间隔,深受百姓爱戴被誉为万家生佛的少年庞青天庞大人,要被两人无名的党项小卒给做了。
对,就是做了,即便是他种一心救姑娘的心境下,顶多也只是想冲过去用削铁如泥的鱼肠剑把两个党项人捅了,完全的进攻的架势,不可能有太多的提防,而如果两名党项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趁着他捅过来的时候突然反戈一击,四哥身上的三大神器,再只动用了一件的情况下,不可能再上演当年在开封府七进七出、大战王府卫士的戏码了,弄不好要把命丢在这条船上。
幸好他稳了有动,只是用寒得令人发颤的眼神冷冷盯着两名“意不在姑娘”的党项人下不丁不八,稳稳站着牢牢把住衍伸往出口的通道,一直等到司马池领着护卫火急火燎地赶来,哗啦啦冲进来一票子全副武装的精锐甲士,天丁大人这才一拂袖袍冷地道:“我数到三,立刻放开你们的狗爪子下来给两位姑娘磕一百个响头,然后自己打断自己一跳腿然后以一种,团成一个团的姿势慢地以比较圆润的方式,给我滚出去,自己跳下河!”
哇,天大人霸气啊!跟着进来听到这话江宁官员们忍不住感慨,那戟指厉叱的气势,是何等威武、何等冷傲,还有那句“团成一个团的姿势,然后,慢慢地以比较圆润的方式,给我滚出去”太文雅太有意境了。
果不愧是一代才子啊啊啊啊!
两名党项人本来就心不在姑娘,这时见天丁大人的厉叱下意识地一抬头,很遗憾,他们辛苦作戏一场却没有等到四哥靠近然后突施狠手的机会,只有“唰唰唰唰唰——”一片的拔刀子声,在这小小舱室中分外刺耳。
十几名从建康军数万兵里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侍卫、十几把明晃晃的闪着寒光的刀子,对着孤零零的两个人,而且每一个侍卫眼中都闪烁着同胞被辱、民族蒙羞的愤怒火焰,即使两名党项大汉都是见惯了血腥、来了就不准备回去的杀手死士,仍是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一秒,两秒,三秒,这么短暂的时间里,两人恐怕连什么叫“以一种,团成一个团的姿势,慢慢地以比较圆润的方式”都还没弄清出,天丁大人已经不耐烦地挥挥手,干净利落的下令道:“拖出去,剁手剁脚,挂城门口示众。”
众侍卫应声如雷,七八个人立刻围了上去。
他们可不比得花船上这些仅仅是孔武有力、四肢发达护院打手,那可都是皇甫毓为了保护天丁大人的安全,亲自从建康军五万子弟兵里一级一级选出来的精锐,要说是千里挑一都不为过,两名党项人虽然也不是易于之辈,但很明显,这种时候他们只要敢动手,下场只有四个字——分尸!
好汉还敌不过人多呢,何况两只狗贼。
两人被迅速拿下,被他们捉住羞辱的姑娘在天丁大人的主持下迅速得到了解救,消息传出,外边焦急等待的其她姑娘们一阵欢呼,为天丁大人的英雄之举而兴奋激动,这要不是有侍卫拦挡着,估计上来献吻的都有。
事情摆平了,轻而易举,司马池理所当然地又是一通恭维言语,然后试图拉着大人回舱,继续享受他安排的品箫双飞夜。
天丁大人当然不可能走,因为从两名党项人被侍卫们拿住、绑了,动弹不得,扭着头咬牙瞪他的眼神中,隐隐透出某种功亏一篑、后悔没早出手的忿恨。就是这眼神,他愈发肯定了,这两人绝对是受了某人的指使故意做了一个局,想在秦淮河的花船上边,诱杀他!
谁这么大胆子,敢对代表皇上他狠下杀手?难道又是空幻???
他正纳闷的时候,忽然,耳边想起一阵隐隐约约的……春声浪吟!?
对,仔细一听,就是春声浪吟、
“嗯啊、嗯……啊啊……嗯啊、嗯啊啊啊——啊呃啊啊啊啊——”这样子的喘息,从船舱里边的隔间里,不停地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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