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人的话,那就是命令,不可以违背的命令。
天丁大人代表皇上,皇上的话就是圣旨,必须立刻执行的圣旨。
天丁大人上午在衙门拍了桌子,中午开始,楚州城就掀起了一场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抗击霍乱的斗争。
天丁大人一句话,所有的面子工程,全停。
天丁大人一句话,城南城西城东城北,立刻开辟出了十个大型场地,用来收治城中的病患,周围驻军站岗,严密隔离,禁止一切非染病靠近。
天丁大人一句,全城的大夫立刻聚齐,在王唯一的带领指点下,投入到紧张的救治工作当中。
天丁大人一句话……楚州全的百姓,看到了抗击病魔、战胜瘟疫的希望!
深夜,全城最的收治所外,忙碌了整整一个下午加晚上、先后为几十名病患施针诊治的王唯一,终于偷得一丝空闲,出来喘了口气。
望着头顶无垠的星空,看着天边一轮透着不详血红但隐隐已有消褪迹象的半勾星月,一生经历风雨的他忽然想哭的冲动。
“从现在开始,一切抗击疫的事宜均由王神医负责,要地儿给地儿,要药给药,要调兵就给调兵,楚州府全力配合,不得有误。
”
“王医地话。就是我地话。王神医地安排。谁敢不听。我要谁脑袋。”
“你们不围着我转。话我已经给了。一切听凭王神医做主。从现在起。知府也好、通判防御使也罢。包括我这个钦差在内。楚州城里只有抗击霍乱地战友。再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家要同心协力志成城。一定保得楚州城一番安宁。”
想起在衙门里。天丁大人拍着桌子说得这些话。活了六十多年、阅人无数地王唯一第一次对一个年纪小道可以当他孙儿地人生出佩服和感激一样。真地不一样。这个年轻人和他以前见到过地所有少年得志地小伙子都不一样有上位地自负、骄傲、不可一世。有地只是一腔热血、满腹志诚!
“为了楚州百姓地安危。为了天下黎民不受殃及。王神医托你了。”
字字句句。言犹在耳。这是临从衙门离开、去收治所诊疗病患前。天丁大人握着他地手。充满希冀祈盼地深重嘱托。
天丁大人是怎样飞黄腾达,从太师府一介小小家丁青云直上成为代天巡狩、奉旨钦差的不管,这也是他该关心的事只知道,天丁大人真的是一心为民老百姓的姓命看得重于泰山!
“老夫尽力而为,但是下多少,只有看天命了。”当时他是这么回答滴,但是天丁大人立刻摇了摇,有力的大手按上了他的肩膀,“不,不是天命,而是人为,事在人为,只要我们肯做、去做,众志成城、万众一心,就必然可以战胜霍乱病魔,挽救楚州!”
是啊,众志成城、万众一心,想到天丁大人的话,连续忙碌了七八个时辰、精疲力尽的王唯一霎时鼓足起了干劲,返身又走进收治所,开始了新的一轮施针救治。他这次北上可不光带了叫“括儿”的关门弟子,以前的不少学生也响应“老师”的号召自的从江南各地带着药材陆续赶来,但相较于楚州成千上万感染了霍乱的百姓仍是杯水车薪。是天丁大人,一声令下,全城的医馆都行动起来,所有的药铺都开仓任取,再不够的由官府出面持天丁大人的印签去附近州府紧急征调,大家抱定同一个伟大目标抗击霍乱,救治百姓,在自己的岗位上做着不懈地奋斗和努力!
此时此刻,不光是他王唯一,所有的大夫医官,还有隔离所外负责站岗、以及时播撒石灰按时消毒的兵士,全都不辞辛劳的奋战在第一线,甚至连南宫琴伊、邹熙芸、花想容还有她们各自的随行丫头、婢女也全部自的加入到照料病人的队伍中来,尤其是略懂医术的南宫琴伊,不惜抛下她大宋公主和天下第一名妓双重尊贵身份,主动和那名叫“括儿”的小童一道跟着王唯一给病人扎针、诊治。
这个所有人都在不懈努力的时候,天丁大人在做什么?
天丁大人依然呆在府衙,望着面前黄知府、魏通判、张防御使费心准备了整整一下午的一大桌子玲琅满目东西,眯着眼睛,凝神不语。
一大桌子,玲琅满目,莫不是孝敬天丁大人的金银珠宝?
如果你这样想,那真的太小看四哥了。
这一大桌子,是他让知府、通判、防御使紧急搜集来的楚州城里可以提供的所有布料,计有粗布、细布、棉布、帆布、方纹绫、丝绸、白编绫、彩锦、绫罗、水波绫、方棋绫、新八瑞、小纹麻……共二十余种,没种只裁了比巴掌略大的一小块,平铺在
而他这时则一块一块依次拿起来,用手细细摸过,不来对着灯火看,甚至捂着鼻子嗅两下。
黄知府、魏通判、张防御使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天丁大人打得什么主意,也没有力气去猜、去想府衙里的捕快、衙差全被王唯一调走去收治所帮忙了,为了给天丁大人搜集这二十多种布料,他们三个平素养尊处优的高官(呃,在楚州可不就是高官)只能换上便服自己去找,几乎把腿都要给跑断了,好不容易才遵照天丁大人“你们几个,去把楚州城所有的布料搜集一下,给本钦差送过来,千万不要少哦,被我现漏了什么,在这种非常时期罪名可是很大滴,搞不好要掉脑袋的哦。”的嘱咐,辛辛苦苦搜集齐了,然后现在,三个人累得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不对,不是回家睡,在这里就可以了,他们累得根本没有回家的力气!
天丁大人依然谨而又慎的在查看布料,手机访问:黄知府、魏通判、张防御靠着椅子,迷迷糊糊的已经要睡着了。昨天的这个时候,他们还在自己府上搂着心爱的小妾xxooo干那啥呢,现在真***后悔,不应该做的那么晚,早些睡了今天也不用累成这样,在天丁大人面前差点睡着……
在天丁大人面前差点睡着!?在代表皇上的天丁大人面前差点睡着!?三个快要睡着的高官猛然一惊,妈呀,这可是杀头掉脑袋、抄家灭三族的重罪啊!没等他们及时坐直啦,“啪”的一声,天丁大人一掌重重砸在桌子上。
“扑通”三个高官吓得翻滚下来,瘫在地上。
“好,就是这种轻纱!终于找到了,哈哈哈哈!”四哥拍着桌子,一脸兴奋之色,半天才现三个脸如死灰跪在那的官,“跪着干什么?***都给我起来!本钦差稍后画一个图纸给你们,你们即刻、马上、赶紧以府衙的名义召集全城的巧手裁缝,三天之内,给我赶出五万份口罩来!再三天,十万!”
“口……口罩?”
“对,就是口罩,抗击霍乱的密武器!霍乱会在人和人之间传染,口罩是除了隔离以外最基本的防护措施,也是最有效的……详细的我就和你们说了。张将军(防御使),你给我把城里的巧手铁匠也集中起来,本钦差明早还有事情吩咐他们。”天丁大人起身要走,赶着回去把口罩的图纸画出来。
“大人!”黄知府急追过来。
“做什么?”
“这……”黄知府苦着脸,为难的道,“大人,官虽然不曾亲眼见到图纸,但是想口罩一物既是照着图样来做,想必定然复杂,甚耗布料……”
(复杂个屁啊,有老子画图样,是个裁缝都能做!)
四本来要回头给他一脚的,转念一向口罩最少得十二层,才能保证防护的效果,加上所有裁缝都是第一次做,肯定要浪费不少材料,于是点头:“嗯,是挺耗的,十万个……唔,这样,先整个一千匹来吧,不够再买。”
“一……一千:!!!”府尹抽着腮鸡皮虬结的老脸,差点昏倒。
“怎么,区区一千匹布都搞不定?”天丁大人有些不高兴了。
“大人要的这种轻容纱菲薄柔巧,纹若轻波,乃是纱中的上上之品,唐代时贵妇人间即有“嫌罗不着爱轻容”之语,《齐东野语》亦有载:‘纱之至轻,有所谓轻容’;《元丰九域志》曰:越州岁贡轻容纱五匹是也……”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听他,四哥当下脸孔一板:“你可别告诉本钦差,这一千匹轻容纱,你们府衙调度不来?”
“是,钦差大人圣明……”
“妈的,江南就是产纱的地方,和楚州就隔一条江,你跟老子说没有?”不等他说完,四哥已经火了,走回去一把提着黄知府的领子。
被他犀利的眼神一瞪,黄知府吓得腿也软了,颤声道:“不不不、不是的,大人,轻容纱有,但但但……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轻容纱在市面上要七八十贯一匹,一千匹那就是七七七、八万贯啊,大人,这……这个……下官治下的楚州,一年税赋收入也才不过五万……大人,先不说那些个买药、建收治所、开粥棚的钱,光光光、光是这一千匹轻容纱,楚州……我们楚州府真的就是砸锅卖铁也出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