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生女儿!?”
这一下就是庞昱再处变不惊也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怔怔地看着邹熙芸。
“那她不就是皇皇皇……皇家的公主,公主怎么会……抛头露面,跑出来作甚么……天下第一名妓!?”
邹熙芸同样看着他,大眼睛一瞬不瞬,浸满疑窦。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庞昱恼她不回答,没好气的顶了句。
邹熙芸悠悠浅叹,瞥他的冰冷眸神有一丁点的抓狂,感觉像在看一个无可药就的……呆子!?
“你在庞府做下人,连这件当年轰动全城的事情都不知道?”
庞昱干净利落的摇头,拱手一本正经的道:“小生当真不知,还请姐姐赐教。”
邹熙芸被他小小家丁却非学着迂腐书生一样文绉绉的说法方式逗乐了,俏脸如大地春回,想笑却又强忍住的神态百媚千娇。
“南宫大家自幼跟随琴圣嵇易简大师习练乐艺,三年前自洛阳来到京师,花魁大赛上一曲‘潇湘水云’技惊四座,艳压群芳,自此名动天下,世人莫不以入绿绮轩一睹佳人芳泽、一聆妙曲仙音为荣。”
“南宫大家在京城两年,花魁大赛蝉联夺冠,百姓对其爱戴敬慕,文人雅士、贵戚公子等则争相追捧,声名之盛无论是在高门大族、勋贵权臣之间,还是坊间市井都已无人能及。到了第三年头上,八贤王一次到绿绮轩听曲,无意中竟发现南宫大家是他失散了十七年的女儿!”
“八贤王在朝中的地位,我不说想必你也知道。他的女儿,完全可以接受公主规格的封邑、甲第及一切封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但是,出人意料的,南宫大家拒绝了八贤王接她到王府生活的美意,独自长居绿绮轩,甚至坚持从母姓‘南宫’,而不是改回帝王之姓的‘赵’,足见其清高如仙,淡泊名利,视荣华富贵犹如粪土,京城居民对她狂热崇拜和追捧由此也就不奇怪了。”
“公主……呵呵、呵呵……”
庞昱摸着鼻子干笑两声,对南宫琴伊只有兴趣更大。
既是公主又是名妓么,嘿嘿,那老子更要推了,扑倒一个双倍感觉!
邹熙芸阅人无数,如何看不出他一肚子龌龊思想,讥诮道:“小小家丁,也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
“天鹅,天鹅哪有你美?再说了,我也不至于像癞蛤蟆吧。”庞昱嘻嘻笑道。
“哼,你难道不是想……”邹熙芸说着忽然一顿,发觉这不要脸的臭家丁居然用她讽刺的话反过来调戏她――老子想吃的是你啊!大美女!!!庞昱的话可以这么理解,简直太淫荡太无耻太不要脸了!
看着她鼓起腮儿生气的样子,庞昱得意滴笑,南宫琴伊还没来,那就先调戏调戏这个要和她在花魁大赛上一较高下的江南美女咯。
邹熙芸俏脸生寒刚要发作,忽听窗外一阵喧哗。
“来了来了,南宫大家来了。”
“快看啊,就在前边。”
“哇――好漂亮的马车!”
两人不约而同地去掀车帘,庞昱眼疾手快抢前一步霸占了最好的位置,然后挪了挪屁股斜让出一丁点空间朝她招手:“来,。”
邹熙芸当然不会过去,因为那样等于两人贴在一起由着这恶厮占便宜,秋水盈盈的狠狠瞪了他眼,转身拉开车门。
道路尽头,一辆马车迤俪行来,宽敞舒适的车身,古色古香的装饰,车壁外层镂空,刻着精美的松竹雕花既大方美观,又精致玲珑;内层的材质竟是上等紫檀,线条清晰圆润,典雅秀丽,各处衔接的部位紧密无缝,有若独木雕成……
尤其是,光拉车的高头大马就有六匹,清一色的纯白俊骥看不到一根杂毛,怕是公主娘娘出游都没有如此架势!
随着马车驶近,路边爆发出一阵阵雀跃的欢呼,人人争先恐后的踮起脚,有的干脆跳起来,只盼能一睹南宫琴伊艳冠天下的绝世芳容。更不用说聚在酒楼茶肆霸占了二楼绝佳位置的那些阔少公子,一个个趴在栏杆那半边身子几乎俯探出来,要是哪个店小二黑心推上一把,半分钟能摔死一片大宋天朝的。
瞧着汹涌的人潮,庞昱开始摩拳擦掌了。
满京城的拥趸粉丝是吧,好,四哥我要推的就是这种!越是看着别人心目中仙子、女神,在老子胯下婉转承欢,失神娇喘,老子就越有征服的快感――真的男人、大男人,就应该去享受世上最好的女人!!!
马车渐渐驶进,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邹熙芸情不自禁的往外探身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明媚的眼波有点复杂难明。
庞昱正琢磨着怎么跳到最前边,玩玩轻功呢还是嚷着“开水开水,让一让”忽然眼前一晃,在人群中看到某个绝对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身影。
身高,两米有加;体型,魁梧健壮;满脸的络腮胡子、一头的猪鬃直发……
叶孤城!
不是古大叔笔下飘逸俊雅的白云城主叶孤城,而是大宋朝的黑面煞神――大内第一高手、皇上的贴身侍卫统领叶孤城!
我x,大内第一高手不在公里保护皇上跑这来干嘛!?
庞昱纳闷了,心想那日“扫荡”蹁跹阁是为了把那刁蛮得令人发指的小公主带回去还情有可原,今天这里没谁要他保护吧?
丫老叶太不厚道了,擅离职守连皇上都抛下就为了看女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跟着叶孤城到蹁跹阁扫荡的那帮子神策营兵士,三三两两的竟然全夹在路边的人群中!庞昱的眼神一贯顶了尖的好,记忆力也从来不坏,眯起眼睛四处扫了扫居然一下子认出来十几个!!!
我x,扯那吧,大宋朝最精锐最王牌最铁血的万岁军里居然也这么多南宫琴伊的粉丝!?有意思有意思,越来越好玩了!
庞昱抑制不住兴奋。
熟悉的人还不止这些!
他在数倒底有多少神策军的时候,空气中忽然响起一个极度不和谐的声音。
“冤枉、冤枉啊――”
惊天动地的惨嚎声中,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穿过道旁密集的人群,连滚带爬地冲向南宫琴伊的马车,围观的百姓们多半没反应过来,不过也有几个眼疾手快试图拉住那人,却被他左躲右晃一一闪开,连片袖子也没挨着。
不是吧。
望着他那人飞跑的身影,庞昱嘴巴有点抽。
这、这家伙可不就那天栏轿喊冤状告他的李家村苦主任有闲!
离马车还有两丈地远,任有闲终于被车后边冲出来一青衣汉子拦住了。
“冤枉、冤枉啊――南宫大家,你要为草民做主,还草民公道啊。”他口中嚷嚷拼命推搡,可青衣汉子摁住他的手就像铁箍一般,勒得他不能动弹。
围观的百姓人人不忿,眼中都露出激怒之色。
喊冤?喊什么冤?南宫大家千里迢迢的回来,车马周转,旅途劳顿,理当返回绿绮轩洗尘静养才是,你出来捣乱简直找死!
对,找死!!!
庞昱眼中火焰灼灼,拳头紧拧,手臂上青筋都爆出来了。
任有闲作为原告,明明被开封府――是,他是叫吴恭政不要关人,免得被说安乐侯做贼心虚,不过同时也让他把人留在府衙,派手下时刻保护绝不能放任有闲离开,不然天知道他溜出来了又要跑去哪告状。
吴恭政不是傻子,相反老奸巨滑且深谙为官之道,李家庄的案子如今闹得满城风雨,太子党、王爷党借此大作文章,北海郡王、安乐侯斗得不可开交,别说他一个个小小开封府尹,就是御史台、大理寺又有谁敢插手?
吴恭政已经到了年纪,不会选择押哪一边――还有半年他就要离职卸任告老还乡了,就算押对又有什么用呢。
吴恭政要想明哲保身,要想平平安安的退休,平平安安的死,那就只有牢牢看住任有闲,阻止他跑出去这里鸣冤那里告状,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以开封府的能力,不可能连个大活人都看不住。
眼下这种状况,唯一的解释。
――赵允弼依仗权势强迫吴恭政放人、或者用了其它什么奸诈手段把任有闲弄了出来,指使他到路上再次告状,利用南宫琴伊的仁善之心和她在京城无与伦比的影响力置庞昱于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给他、给太子党致命一击!
畜生养的赵允弼,你这是一门心思的要老子死无葬身之地啊!
听毕邹熙芸的描述,又亲眼看到了百姓雀跃、万众欢呼的场景,庞昱100%的相信,凭南宫琴伊一个人足以引导京城舆论的走向,若是她觉着自己做下了这桩卑劣行径,那么全城百姓无一例外的全会把矛头指向安乐侯、太子党。
毋须什么游行、示威,也用不着再继续演戏骗人,只要叫南宫琴伊一个人相信罪魁祸首是他,就是庞太师回来也保不住儿子。
不是唬人,不是夸张,莫忘了南宫琴伊背后还有个八贤王!
“告状,告什么状,我大宋治下四海升平,百姓安泰,岂有冤案可言。”一把大嗓门在人群里嚷,竟是叶孤城!
“就是,你y的半道拦住南宫大家,是何居心。”
“别装可怜啦,你想南宫大家可怜你,带你会绿绮阁么!”
叶孤城之后,好些人接着又嚷,无一例外的竟全是穿着便装的神策营兵士。
百姓们本来就对冒冒失失跑出来告状的任有闲心有不满,再被叶孤城他们一鼓动登时呱噪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埋怨喝骂。
“滚开,别扰了南宫大家远游回京的雅兴!”
“屁大的事,也敢来来劳烦南宫大家,活得不耐烦了?”
“这是李家村人吧,还是个入赘的外姓。他们村长呢,拖回去管家管教!”
看着似曾相识的一幕。
庞昱猛地一个激灵,
难道……
姐姐!叶孤城他们是姐姐派来的!一定是!
庞昱恍然大悟。
姐姐算准了赵允弼的诡计,特地要叶孤城带手下乔装改扮混在人群中,只等任有闲跳出来喊冤,立刻鼓动百姓把他走!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高啊!
叶孤城使个眼色,老高、夏大德一拥而上夹住任有闲就往外拖。
“别拉我――南宫大家,冤枉,冤枉啊,您要为我做主……唔唔唔唔唔唔!”
任有闲还想喊,业务熟练的神策营弟兄们哪容得他,老高顺手掏出一块包着狗屎的破布往他嘴巴里一堵。
破布入口,腥臭难当,熏得他当场两眼翻白。
眼看人拖走事了结,马车里忽然响起一丝天仙般温柔素净、似是不带半点人间烟火气的声音:“慢着!有什么冤情就让他说罢,看琴伊能否帮上些忙,稍尽绵薄之力――叶统领,你和弟兄们平常辛苦了,难得出来趟不用这么卖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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