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尘一怔,有些诧异这么快就被然然发现了。
他垂眸,跟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臂,微微一笑,主动交代:“然然,我手臂受了点伤。”
温然的眸光自他手臂上移开,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蹙眉,盯着他手臂。脸上的笑早已敛了去,秀眉拧成一线,抿着的唇瓣隐隐不悦。
她没有伸手掀开他的衬衣袖子,只是那样沉默地看着他手臂。
墨修尘从来没见过温然生气是什么样子,可此刻,见她沉默地一句话不说,他的心却莫名忐忑。
温然脸上看不出多么生气,他却知道,她生气了。
不仅生气,还难过。
认知到这一点,墨修尘心口一紧,抿了抿薄唇,轻声解释:“然然,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现在让你看,已经快好了。”
他说着,立即捊起衣袖,露出包着纱布的手臂,深邃的眸子看向温然,一向高冷傲慢,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墨大总裁,竟然有些怯意。
“怎么受的伤?”
温然没有看他,依然盯着他手臂,视线落在那刺目的纱布上,她秀眉拧成一线。
墨修尘眨眨眼睛,嘴角扯起一抹笑,轻声说:“然然,等回到家,我再慢慢地跟你解释,好不好?”
温然抬头,眸光清冷地看着他。
墨修尘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这个样子的然然,好吓人。
她不说话,只是用那清冷的目光看着他,墨修尘脸上的笑便一点点地敛去,伸手解开安全带,“然然,我们换换位置,你来开车。”
说完,他伸手就要去解温然的安全带。
温然拍开他的手,自己解了安全带,打开车门下去。
换了位置,墨修尘不敢再给温然寄安全带了,只把自己的系好,温然一言不发,开车上路,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不理会坐在副驾座里,一脸‘委屈’的墨修尘。
她知道他不告诉她,是不想让她担心。可是,他不告诉她,她就不会知道了吗?
当初,他让她出国,她就不想去。
墨修尘或许以为,是他和白筱筱劝说的效果,又或许认为,是周琳的女儿生病。但实际上,她是不想在G市,成为他的软肋。
他说要对付墨敬腾,收购MS集团。
之前,墨敬腾就打过电话威胁她,不许她和修尘在一起,她怕墨修尘和墨敬腾一旦摊牌,墨敬腾就会用她来威胁修尘。
不想分他心,于是,她出国了。
在国外的一个月,她分分秒秒,都想着他,好几次想飞回来,除了给他打电话,她也和顾恺,温锦,洛昊锋,甚至覃牧,都有联系。
他们告诉她,G市的情况还没有稳定,修尘一直很忙,MS集团收购后,还有许许多多的问题,等着修尘去解决。
她也知道,修尘短时间内,都会很忙。为了不让他分心,她忍着对他的思念,可是,他怎么能骗她,连受伤都不告诉她。
“然然?”
墨修尘微侧着身子,眸光温柔地看着开车的温然,试探地唤。
温然抿着唇,不答应,也不转头看他。
墨修尘郁闷地蹙了蹙眉,轻声说:“然然,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没有。”
温然生硬的话语,分明透着浓浓地怒意。
“然然,要不一会儿回家,我任你收拾。”
墨修尘这话一出口,身旁的温然顿时一个冷眼扫来,他夸张打了个寒战,脸上赔着笑:“然然,我保证不反抗。”
温然狠狠地瞪他一眼,又转过头,继续看着前方。
“然然,我老实交代。”
墨修尘见温然不消气,他心里有些慌了,不敢再跟她开玩笑,这次敛了神色,一脸认真严肃。
许是见他态度端正,温然终于开了口,只是声音实在不算温柔,“你要是敢有一个字的谎言,我就再也不理你。”
“然然,我保证不说谎。”墨修尘连忙承诺,他墨修尘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温然不理他。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理他,他也不在乎。可是,然然是他最爱的女子,重于他的生命,她若是不理他,他会觉得活着都没有意义。
想想没有然然陪伴的那些日子,墨修尘脸色又严肃了一分,真诚地说:“然然,我怕一会儿影响你开车,等回到家,我再详细地说给你听。”
温然眯了眯眼,脚下油门一踩,奢华阿斯顿立即提速,以比刚才快了二十码的速度朝着郊区别墅驶去。
墨修尘眉心蹙了蹙,阻止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心里,因为温然对他的担心而泛起丝丝暖意。
回到家,张妈已经做好了饭。
墨修尘不想当着张妈他们的面,拉着温然上了二楼。
主卧室的沙发里,墨修尘紧握着温然的手,不让她抽出去。她挣扎了下,挣不开,也就没有再挣扎,只是眉眼间,还写着生气。
“然然,我不告诉你自己受伤,其实不完全是怕你担心,还有一个原因,我想等你回来,当面跟你说。”
墨修尘低低沉沉地嗓音渗着一丝压抑的情绪,听在温然耳里,心尖处莫名一紧,她情不自禁地转头,对上他深邃而沉寂的眸。
“墨敬腾害你受伤的?”
与他目光对视,温然轻声问。
墨修尘点头,“他想要了我的命。”
温然小脸一白,似水的眸子里瞬间掠过无数种情绪,震惊而恼怒地说:“他怎么能那样对你。”
墨修尘微微一笑,大掌轻抚上她脸颊,“然然,不生气,他现在已经伤不了我了,那天,是个意外。”
温然看着他手臂上包扎的纱布,心里的怒气,很快就被心疼替代了去,她抬手,轻轻抚上那纱布,“是什么利器伤的?”
隔着纱布,看不见伤口,她不知道,是什么利器所伤。
墨修尘眸子闪了闪,抓住她轻抚着自己伤口位置的小手,放到唇边温柔地亲吻,“墨敬腾用他最后的财产买了杀手,半个月前,在康宁医院门口对我开枪,不过,那杀手枪法不怎么样,只伤了我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