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看着沈玉婷脸上的表情变幻,抿了抿唇,轻声说:“婷姐,江流上午给我打了电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劝沈玉婷,也不知道她和江流之间到底是误会,还是江流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沈玉婷的事。
沈玉婷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她和江流在一起,一开始也不是因为爱情,更多的原因,怕是因为江流长得和墨修尘有几分相似。
这样的开始,两个人能继续几个月,她还试着去爱他,说明她对他的过去就算不了解,也该知道江流不是一个没有过去的男人。
如果只是因为他和程佳有过一段,她不会就要和他分手这么严重。
沈玉婷惊讶地看着温然,她没想到江流会给温然打电话,他怎么还好意思给温然打电话。
“然然,他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搭理他,知道吗?”
沈玉婷的声音有着压抑的情绪,温然眸子闪了闪,关心之意更浓:“婷姐,江流说你对他有些误会,是因为程佳。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从电话里听得出,他很着急。”
沈玉婷冷笑,“他当然着急,他还想利用我来得到更多的消息,再去告诉程佳。”
温然大惊:“婷姐,他利用你?”
她不完全明白沈玉婷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事情牵挂到程佳,她是能猜到一些大概的。程佳想知道的,怕是有关于墨修尘的消息。
沈玉婷点点头,却不想再继续说下去,正好广播里的声音传来,她淡淡地说:“然然,我们先去接修尘和阿牧,一会儿,我再告诉你详细的事。”
“好!”
见她不想谈,温然也不再问。
尽管前两天才在D国见过墨修尘,但这一刻,看见他从安检通道出来时,温然的心还是狠狠地窒息了一下,随后,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像是随时都会冲破胸膛,从嘴里跳出来一样。
隔着人群,墨修尘深邃的目光精准的锁定她的视线,四目相碰,那一刹那所有的人和事,都从眼前消失了去,视线里,只有那个深爱的人。
温然紧抿着唇,忽略心头如浪潮般拍打而来的热意,却无法阻止鼻端发酸,眼眶温润,视线里那张英俊的脸庞越走近,越模糊。
身子被一双手臂搂住,落进那个熟悉而温暖的怀胞,男人低沉温柔的呢喃落在耳畔,“然然!”
温然心尖一颤,双手紧紧环抱他越发精瘦的腰肢时,一股尖锐的疼意瞬间自心脏处蔓延开来,单是看着,远不如她用手感觉着他的削瘦来得心疼。
墨修尘感觉到了温然环抱在自己腰间的手一僵,他心也跟着一紧,大手温柔地抚上她柔顺的发丝,轻声说:“然然,我这些天想你,人都瘦了。”
温然的泪水,就是在这句掩饰的话语里夺眶而出的。
她想控制自己的眼泪,却是那么的无能为力,根本控制不住,眼泪一旦流出,就如决堤的湖水,一发不可收拾。
能做的,只是抿紧了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温然,你不能哭,也不该哭,这个样子的你,只会让修尘继续隐瞒自己的病情。
可是,她没有办法。
就像不能不心痛一样,忘了这里是机场,眼泪,打湿了他胸前的布料。
“然然,这里人多,想哭的话,等回家再哭。”
耳畔落进一声轻微的叹息,接着,是墨修尘略带揶揄的话语,掩盖了他的心疼,还可听出怜惜的味道。
温然破涕为笑,抬起含泪的眸,“谁让你把自己弄瘦的。”
墨修尘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地笑,大手抚上她的脸,粗粝的指腹轻轻擦着她的泪水,自我检讨道:“是我不好,我不该把自己弄瘦,再回来惹得你哭。”
旁边的顾恺,覃牧和沈玉婷三人都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各自心里,都说不出的情绪复杂。
温然嗔他一眼,霸道而不讲理的说:“本来就是你的错,你要答应我,不许再瘦下去。”
“好,我答应你,不再瘦下去。”
话音微顿,他俯身贴着她耳朵,压低了声音轻喃:“再瘦下去,我怕就抱不动我的然然了。”
温然的脸涮地就红了。
他那句‘我的然然’,让她好不容易逼退的眼泪刹那又蓄满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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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沈玉婷一开始要请然然吃饭的提议打消了,几人从机场出来时,便看见前来接墨修尘的青风和青扬。
墨修尘和温然上了自家的车,顾恺则是载着沈玉婷和覃牧。
“修尘,然然这么久没见你,估计是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吃饭的,你们先回家,我送阿牧和玉婷回去。”
墨修尘先让温然上了车,这会儿,他站在车前,听了顾恺的话,只是微微点头,没有说话,弯腰钻进车里。
“修尘,你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一定很累,先闭目休息一会儿,到了家,我再叫你。”
车子一上路,温然就轻声叮嘱,她心绪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这会儿只想这样静静地依偎着他,感觉着他在身边就好。
如果聊天,她不敢保证,自己会冲动之下,说出些不该说的来。
从刚才他那句玩笑的‘想她想瘦了’的话,她就知道,他还是不愿意告诉她,更不愿意让她陪着他共同战胜病魔的。
心里很痛,很痛,可是,他不想说,她也不能说。
墨修尘微笑地看着她,这么多天不见,他目光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更舍不得闭上眼睛睡觉,揽过她肩头的大手撩起她一缕长发,温柔地说:“然然,你的头发又长长了。”
温然点头,眉眼清秀,笑意轻柔:“是啊,我的头发又长长了,从你去C市开始算的话,你已经离开二十多天了。”
“这么久吗?”
墨修尘眸光微闪,英俊的脸上浮起一抹诧异,心里,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温然点头:“当然,外面的世界很诱-惑,你是不是玩得乐不思蜀,所以才觉得没有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