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陪陈霜华来过一趟,倒识得这身材宽硕的中年男子就是执掌这镜天观的通玄道长,那好些素菜都是他亲自负责,说来也算得上是一位难得的大厨师了。
冲谭纶打了个稽首,通玄道长就笑呵呵地引着谭纶4人往后头走。
他给谭纶他们安排的是天字包厢,那4间包厢分为天地人道四字,谭纶曾问通玄为何要把道放在人后。
通玄的解释是无人哪里有道,这种打机锋的话,谭纶是没办法跟他辩论的。
到里头就有两个小道童在那里站着,捧上湿手巾擦了把脸,通玄就陪着坐下。
“这是从南方拿来的正宗罗汉果泡的茶,茶味极香,就是我这边是道观,用罗汉果泡茶,好些人都问了我几回了,谭少要再问的话,我也是一样解释。”
“怎么解释?”高明好奇道。
“三清化一昧,道佛本一家。”通玄眨了下眼,说。
谭纶哈哈大笑起来,这通玄道长倒是个妙人,这说法倒不是没人提过,不过原话是佛儒道本是一家。
“先上些冷盘,”谭纶说,“这中午也没吃好,就等着这桌素斋,都快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好勒。”通玄笑道。
知谭纶不爱有道童站在一旁,就挥手把两个小道童叫出去拿菜,他也转去厨房里了。
“我晚上就要坐飞机回滇西了,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和谭老弟聚一聚了。”高明喝着茶感叹道。
即便知道谭纶权柄熏炽,却还没改称呼,就知高明也实在没啥把柄可言,不担心干部监督局会抓他的痛脚。跟谭纶相处,同学情谊大过级别纠葛。
“滇西、京城一北一南,相隔千里,但在飞机等交通工具都已普及的现代社会,真要想见面,只需要一张飞机票就行了。”谭纶微笑说。
高□□念一动,知谭纶是没把这份情谊给撇了。他那话也就是试探一下,谭纶自是清楚。
“我让小古找了谭老弟当初在南海新克旗的一些政策来瞧,很有触动,”高明轻叹道,“要做官都能像谭老弟一样,那且不说别的,经济发展和吏治这两方面还怕有问题吗?”
谭纶笑着摆手:“都是跟一班同僚同心协力的结果,高大哥要说都是我的功劳,那我可不敢承担。”
“谭老弟过谦了,”高明说,“吏治就算了,不过癣疥之疾,经济发展倒是头疼的事。滇西那边又缺乏资源,对于森林的保护,国家又极为看重,民族又复杂,想要尽力始为,却处处有束手束脚的感觉。”
谭纶敛起笑容,正色道:“高大哥说错了,吏治怎么都不能说是癣疥之疾,随着经济发展,政府权力越来越大,寻租空间也随之上涨,对金钱的欲望也随之膨胀,要不抓好廉政工作,那……”
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谭纶的话,他接起来就听到秦粮的声音。
“本来明天才要跟你说的,滇西那边出事了,你跟国务院调查组连夜赶往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