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项羽重财轻才直到快吃晚饭时,项羽还舍不得让张心停下来。
最后项羽问:“先生,我欲得太下英豪,而成我项家霸业,可有贤才可荐之于前?”
张心想了想说:“以我近观天下之势,群雄纷纷,能有王者之气者寡,皆不如项将军。然,观天下之士,能助王成势者更如凤毛麟角,草莽者众矣。真英雄尚居白屋,其志不得伸久。据某所量,四人者,得其一二,可助将军成势。”
项羽急切地说:“快快道来。”
张心说:“一者萧何,如管仲之才,一者张良,如范蠡之才,一者陈平,如孙武之才,一者韩信,如伍员之才。前一者,某知其已属刘季,而后三者,皆隐于将军军中而其智昧。”
项羽说:“真如先生所言,令其以归,可尽得此三人也。”
张心忙说:“如以令至,必至张惶,且人有不知,或传之以外,为它人所乘也。”
项羽说:“先生所言极是,如之奈何?”
张心说:“可以人访之而至,委以重任,其心必定。”
项羽说:“妙哉,妙哉,先生助我成霸业,事成,必有重谢!此事可委于谁人?”
张心接着说:“某愿亲往。”
项羽高兴地说:“善,正合我意,有劳先生。来,来,来,我当敬先生三樽。”
项羽急呼手下在大帐里摆上酒席,两人就在榻前就餐,我在下面陪着。两人把酒言欢,如久别重逢的好友,我在佩服张心之余也替他高兴,这么长的时间里,总算找到一个识才之人,也终于有了施展抱负的机会。
过了一阵,项羽似乎才发现我的存在,他让手下搬来一个小桌,让我在旁边也能喝酒吃肉。
不久,好几批将军加入进来,就成了一场大联欢,将热闹的气氛推向*,直到深夜才消停。
看看大家都有些东倒西歪,张心几次欲言又止,看他样子,已经十分的着急。我以为他尿急,不好意思告假,所以也替他急,虽然项羽队伍的管理很严格,不至于像项玉那样随地小便,但也不会不让人随时解决内急吧。我知道作为读书人,好不容易建立起了形象,一定不愿意因为这种小事破坏,我示意他没必要请示,只需要走出去解决了再进来就行,我还站起来,走到外面,再进去,以证明没有人会在意。张心还是没有动,身子就像钉在了苇席上。
后来,我才知道,张心是想告诉项羽明天他就出发,去寻找张良、陈平、韩信,因为他知道,这三个人最后全都投到了刘邦的手下,如果下手太晚,如果他们去意已决,要想再挽回,就太难了。然而,太监急,皇上不急,你有什么办法,想到这个俗语,并非现在为表情达意而用,当时我确有这种想法,没想到,这话还真成了一句谶言,此是后话。
席上的人都已经迷离恍惚,项羽轻轻地说了一声,所有的人都摇摇晃晃地走出帐来,士兵急忙进来收拾残局。
张心磨磨蹭蹭,望望项羽又看看我,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我倒觉得,既然项羽已经差不多醉了,就没必要打搅他,等明天他醒了再说,再重要的事情,也没必要忙这一时半会儿。
项羽已经发现我们没有离开,望了我们,挥了挥手,我们只得出了大帐。
回到我们的帐篷,我是倒下便睡,全没注意到张心此时正处在失眠当中。在我们最艰难的日子里,我们任什么地方,只要躺下,转眼就能睡着,但那时,我们时刻提醒自己,千万不能睡得太死,否则性命堪忧。然而,现在,有了相对安全,相对良好的环境,张心的睡眠却越来越差。我很愿意替他分担,所以,如果发现他不能睡,我就会找一些话题,使他紧张的心情松懈一些,以帮助他能有好的睡眠,但今天,我却忽略了,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
第二天,望着张心更黑的眼圈,我有些愧意,我知道,相对于体力劳动来说,脑力劳动者是相当的轻松,但是,很多人不知道,按道家的理论,身累、神累、心累是累的三种形式,身累只消耗体力,可以通过休息、睡眠来缓解,神累、心累消耗的却是人的精气,如果精气不旺,人的所有身体机能就会减弱,导致失神,整个身体会迅速垮掉。
我劝张心,这又不是我们的时代,没必要*这么多的心,而且,我们如此干预历史恰当吗?张心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直接朝项羽的大帐走去,就仿佛要去完成一件使命。
项羽并没有起床,我们在大帐外站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怪不得项羽,实在是我们到得太早,整个大营静得出奇,除了巡逻的卫兵,没有其它人走动。
突然,我发现在不远处的帐篷后,有几个脑袋正探出来朝这边望,我一眼就看出是前几天在小山上喝酒吟唱的那些读书人。他们探头探脑的样子非常可笑,因为黑色的儒冠在白色的帐篷映衬下显得非常张扬,很像某些电影电视里监视正人君子的小太监。我装着没有发现他们,只是朝张心递了个眼色,张心朝那面一望,他们立即缩了回去。
终于,我们听到帐篷里有了响动,张心立即起身朝里面去,卫兵要拦住他,他只是一瞄,那名卫兵就避让开。
进到帐篷里,项羽果然已经起来,正在整理衣服,见我们进去,有些诧异,但很快镇定下来。
项羽冷冷地问:“何为?”
张心作揖,然后说:“禀将军,某想昨日所言之事,恐日久生变,为他人所乘,故益早不益迟,故来向将军辞行。”
项羽疑惑地问:“何事?”
他的这句话,差点没让我气喷,民间俗语形容某此人善变,说屙尿就变,难不成一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能做到睡一觉就变?真是匪夷所思。
张心又作了一个揖说:“求贤之事。”
项羽说:“何来求贤之说?”
张心说一直低着头,接着说:“昨日与将军所言之事。”
项羽恍然大悟,说:“哦,是也,是也。先生何时出行?”
张心说:“此时。”
项羽说:“善,可矣。”
但张心却没有动,头都没有抬起来。
项羽一见,有些不悦,问:“先生尚有何事?”
张心说:“欲得贤才,必以礼,礼不到,事不周。”
项羽说:“既如此,全权将此托于先生,可否?”
张心说:“还需见面之礼。”
项羽很吃惊,瞪了双眼,加大声音问:“何?”
项羽已经有些生气,斜了眼瞄张心,又瞪了我一眼,气息变粗,我离他五六米都能听到。
张心的头低得更下去,但停了一会儿,还是坚持说:“某愿代将军广罗人才,然,无礼不能成,望将军明鉴,不可因小失大。”
项羽一听此话,气性更大,站起来大声大喊道:“来人!”
立即有两名士兵冲进来,站在我们身后,项羽发出“将二人拖出去”的命令,他迟疑了一下,又改成了“赶出去”。
卫兵刚要动手,张心倔强地喊:“慢!将军听我言。为成霸业,何物不可舍?为成霸业,何人又可舍?有物,霸业未必能成,有人,霸业定成。千秋功业,岂可在乎些微之物?将军英武,物可失而复得,人可失而复得乎?我尽为将军霸业计,将军请细思量。”
项羽听后,举起手臂,两名卫兵便走出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