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为项玉访贤能虽然我们没有什么官级,但待遇却并不差,随时都有项玉的赏赐,黄金、玉石、青铜器,样样都有,特别是那些青铜器,当时只是如现在的锅碗类生活用品一样普通的玩意,如果能带几件回到我们的时代,没有哪一样不是价值不菲。玉器倒不是特别精致,只是材质比较好,大多是些平面的如玉佩一样。吃的更不在话下,只要项玉在城里,差不多每天都请人大碗酒,大块肉,虽然张心几次三番的劝阻,不能如些铺张浪费,也不能因此废了军纪,更不能只顾眼前,要有长远之计,但项玉跟本不放到心上。有几次,张心明显表示出自己力量的薄弱,没法将项玉扶上正轨,希望能找到有远见的人共同辅佐,改变现状。
有一天,张心趁项玉高兴,提出建议,他说:“欲立千秋功业,需有千秋贤人相助,武王能伐纣,因有太公。今上将军武功卓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效武王求贤,以助上将军夺天下治万民,安社祭庙。某愿代上将军遍访神州,录访贤良之臣,共助将军文治武功,创万世基业。介时,将军统领文武,定能横扫宇内,一旦后继有人,项氏天下,坚如磐石,无人能撼。”
项玉很爽快地答应了,并派出最得力的近卫伍长率队护送。然而,我们巡完所有占领的地盘,也没找到一个能对天下有所认识的人,甚至也可以说,一个有一定文化,懂得兴国安邦的文人都没有见到过。这大概得益于项玉及手下的滥杀,我们所到的地方,人烟稀少,田地荒芜,没有被杀的百姓流离失所,读书人早逃到深山或者外地去了。有一个在当地稍有些名气的读书人,一听说我们是项玉的人,立马背起包袱,从后院逃走了。
我们无功而返,张心再次老调重弹,他说:“民,乃国之根本,兵乃国之利器,如无根本,兵之衣从何来?兵之食从何来?兵之械从何来?虽可劫掠,但终非长远之计,正如自己碗里无食,却偏从他人口里夺,若他人亦无,何处可得,大不过自家有。故而,劫掠不可取,开疆拓地,保民为先。念项家有后,将军意传何物与后?”
项玉扶着玉姬,说:“先生所言,我已经明了,以后就依先生,攻城伐地,不嗜杀,不劫掠,以保民为先,可否?我要留个大大的家产与我的爱儿。众将听好,今后,无论何地,只杀反我者,平民百姓,非不服我者,不得杀掠。有违此令者,杀无赦。”
张心再次提出设文官管理地方和参与军事决策的建议,项玉有些不高兴。
项玉说:“先生多日奔波,可回休息,不必多言。”
但张心却并无退让之意,继续说:“武可攻城掠地,开疆拓土,但不能治民,马上可得天下,但马上不能治天下,非文不能治。且不战而能屈人之兵,乃兵之上功,即不伤民又能立功,上之上策也,非文不能谋也。文武为安邦定国之双翼,缺一不可,正如将军之双脚与双臂。”
这次本来是好事,但是却由于张心的坚持致不欢而散,不过,这让我对张心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改变了我以前对读书人的认识。以前,我曾经接触过一些读书人,只有一种感觉,唯利是图,只要于己能蒙得一丁点的利益,钻营、讨好、造假、糊弄、造谣、欺诈无所不为,尊严只是顶在头上,从不装在心里。如果说演艺界的人大多是不要脸的婊子的话,那么读书人全都是没有*的太监,除了讨好主子,狐假虎威外,一无是处。在他们那里,学术就是婊子,任由他们糟踏、蹂躏,但他们却又极力地为其树立牌坊。其实,在我读书的那些年月里,我曾经多么地尊崇那些读书人,觉得他们是一个民族的脊梁,是一个民族的精神支柱,没有他们,一个民族就不会有正气。但是,事实上,将我们的正气摧毁得一干二净的,正是这些人,在摧毁这一切后,他们还大言不惭地自称精英。他们是应该被称为精英,因为他们是民族文化传承与发展的主要力量,没有他们的蒙以养正,一个民族就不会有希望。然而,这一切除了口号,却只有一个光鲜的空壳,被金钱严重腐蚀的已经千疮百孔的空壳。所有的读书人从这个原来还算充实的壳里不断用自己的贪婪与邪恶侵吞着前辈用良心构建的这个机体,最后,空壳出现,里面的一切丑恶都暴露无余,这时,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读书人的丑陋,专家在别人称自己为专家时面带不块,觉得是别人故意揭自己的伤疤。我们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完全可以归功于这些人,如果说一个国家的腐败会侵害一个民族的机体,那么,一个烂掉了了读书人群体就夺走了一个民族的灵魂。如果你要向这些人开战,但你却很快发现,你只是在对着一堆棉花挥拳,最终的结果是人们都会给你下个结论,失败者。
但是,从张心的身上,我看到了民族的灵魂,对于国家、民族强盛的迫切愿望和无私的敬业精神与不惧武力的献身精神,也许,我该好好修正自己对读书人的看法。
张心没有能说动项玉,但是却坚定了他继续寻访贤人共同辅佐项玉的决心,于是,在经过项玉的同意后,我们再次踏上了征程。这次与上次有了很大的不同,我们拒绝了项玉的卫队,目标选择了非项玉占领地,我们要走出去。项玉给了我们足够的盘缠,就算我们从此一去不回,这些财产也够我们在以后的日子里过上安定的生活。路上,我曾想到过如果我跟张心找一个地方定居下来,再开个田庄,定会过上好日子,如果能娶妻生子,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儿孙满堂,那一定会令人心满意足,再不会有什么烦扰。但是,此念头一出,我马上联想到唐生师徒,那我不是跟猪八戒一个德性了吗,于是,我不由自主地笑了,搞得张心很是莫名其妙。张心问我,我实话告诉他。
张心说:“你倒是想得出,你想想,如果项玉不改变作风,这世界,还有好多的生灵会遭到涂炭。如果后起者都以项玉为榜样,那这还能算是人间吗?项玉是我们带到这个时空的,他的所作所为,我们能脱得了干系?我可不愿当历史的罪人。”
张心的话令我有些难堪,也有些无地自容的意味,这让我想起鲁迅的那篇短小的文章,他曾说自己与那个车夫相比,那车夫的高大,就要榨出他身上的小来,张心对历史的责任感,确实已经榨出我的小来。
我们一路游山玩水,日子过得还算畅快,我曾想到过陈可茜,如果她能自始自终与我们同路,那该是多好,但是,现在,她却成了项玉的女人,既不是妻子,也不是小妾,既不能算是压寨夫人,也不能算是嫔妃,到底能算什么,没有人提,也没有人想要搞个明白。现在,她就快要生了,但我们却离她而去,剩下她独自一个面对二千多年前的一群人,当然,也不准确,项玉应该算是五六百年前的人。虽然不能算是与异类相处,但至少不能算是同时代的人,该如何与他们相处?与他们相处时,该如何保持内心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