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项玉高高在上陈可茜洗完澡后,张心让我去接着洗,这怎么可能,虽然我不是读书人,没什么讲究,但一个女人洗过澡的水让男人接着洗,却让人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虽然我并没有歧视女性的思想,但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我宁愿不洗。我也没有提出让张心去洗,因为我觉得任何男人都不可能这样做,除非他俩关系本就非同一般。
最后,由我提议,我去把大木桶搬出来将水倒掉,张心去再烧一盆水来,张心没有异议,立即走进柴房里去,我去搬桶。水这种物质很特别,数量少时你感觉它并不重,但当他们装在一个器具里,就会觉得他们比固体还要难对付,你只要哪面的力量弱一些,它的绝大多数重量就会移到那里去,而且,它还会通过运动来增加重量。我好不容易将木桶移到门口,顶着门槛一推,水就顺着院坝奔涌而去。水很浑浊,倒掉后,桶底竟然还有不少的沉淀,在我进入我现在所居的时空时,我学到这样一句话来形容身体的脏:洗下来的水可以插秧,这话非常形象。
现在成了我去提井水,经过了休息的我,体力已经恢复了八九成,完成这点任务,很容易。
张心洗后,他让我接着洗,我想他肯定也清楚我不愿用陈可茜洗过的水再洗的感受,但却没考虑到他洗过的水肯定比陈可茜的更不可能让后面的人接着用,因为他身上的脏物肯定比陈可茜更多,也许,真可以用来插秧了,只是屋子黑,他自己没觉得而已。
不过,我没张心这种读书人有那些讲究,而且,我的身体受点寒也不成其为问题,所以,我到井边,脱掉已经烂得跟布条差不多的上衣,直接打水洗净身体。这一洗感觉整个人像换了一种精神状态一般,前段时间的压抑、沉闷,一扫而空,看着快黑下来的天,都能感觉到阳光洒在了身上。
居然还有人管我们的晚饭,而且依然有肉,虽然这个肉我们没有能吃出它倒底是什么肉,但油水还是有的,它能使我们更快地恢复状态。
吃完晚饭,张心要我们三人一起到外面走走,我先是表示反对,因为现在正值兵荒马乱之时,而且看得出来城市的占领者并没有纪律可言,很难保证行人的安全,但张心执意要这样,我只好顺从他的安排,他要我执戈紧随其后。
在我做准备工作的时候,张心还让陈可茜梳理了一下,这又让我开始疑惑起来,我们难道是要去串门?
大街上东一群西一群地聚集着小城的新主人,他们在街道的中间燃起大火,然后围在大火的周围,喝酒吃肉,十分的畅快,狂叫声此起彼伏,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狰狞。张心在前,陈可茜在中,我扛着戈在最后,我们走得很镇静,也很从容,所以从身边走过的巡逻者也没有多看我们一眼,反倒遇到几个喝得醉熏熏的人要我们一起吃肉喝酒。
大街上还是随处都能见到尸体,在夜的掩盖下,不再那么血腥,但却显得更加的阴森,特别是在背街处,没有火堆,没有那叫嚣的人群时。我不知道张心有什么打算,只能顺从地跟在他的后面,我已经好久没有把自己当成是他的随从、保镖,现在算是弥补一下吧,所以,我能更加尽心地跟着他。
张心拦住一辆战车,他边说边比划,花了较长的时间才满意地站到路边,让战车通过,我清楚他是在问项将军住在哪里。现在,我总算明白,他是要找项玉。是应当找他道个谢,如果没有他,我们肯定是和其它筑城人的尸体一起躺在城墙根下,并且和城墙一样冰冷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看来张心以前带的方向并没有错,现在我也回忆起,在我们古代的城市规划中,一向都非常注重中轴线,重要建筑总是占据中心位置。
果然,我们来到进城那天见过的城中心,在那个坝子上,燃烧着我们今天看到的最大的火堆,火堆旁没有人,但在坝子的四面却聚集着很多。绕过火堆,那幢城里最特别,最没有泥土感觉的建筑就在眼前,但是,在大门的前面,却摆出两列十多米长的人墙。人墙肃立,戈矛森然,很有威势。我们刚到近前就被人拦住,张心弯了弯腰,向他们说明来意,有人就跑进去报信去了。过了一会儿,那人出来告诉张心,大概意思是:项将军喝醉了,已经休息,不能接见任何人,如果是军机,可以等一下,如果不是军机,请明天再来。
这个项玉,还真不是个东西,有点地位了,就摆起架子来,连故人的面都不见,真是可恶,见到他可得教训他一下。
我悻悻地回到居所,但张心的心情却并不坏,仿佛不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见到了希望。
第二天,我们早早地又到那里去,但却得到消息,项玉天不亮就已经离开了。
我很不高兴,对守门人说:“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还摆臭架子,看我不教训他。”
守门人大概听不懂我所说的话,但却肯定能看懂我的表情,他一挥手,好几柄戈矛指向我们。
张心很诚心地道了歉,领着我们往回走,我回头啐了一口以示不屑。
张心说:“剧民,不用这样,客气点,人家带兵的人,就得有威严。”
一连好几天,我们像虔诚的信徒一样天天登门求见,但都是一无所获,要不是因为我得保护张心,我才不愿再去受人的冷眼。项玉就像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他一个明朝来的混混,除了力大外,还能有什么本事,但现在,好像有处理不完的军国要务一般。
这段日子我们倒是过得不错,不用干任何的事,只是到所谓的将军府打听项玉回来没有,然后回到住处等饭吃,一天两餐,都有人管,从那么艰难的日子里过来,这真算得上是惬意。然而,好日子没有过几天,城里的日子就紧张起来,听他们说,官兵要来了。
突然间,城里手执兵器的人多出很多,多出来的这些人大多是最近一两天从城外进来的,虽然伤员并不多,但从他们破烂的衣服上看,他们也许已经经历了一场场恶战。这些人的装备也很难让人将他们与军队联系起来,仿佛就是一群扛起戈矛的农民,这很符合农民起义军的特点。不过,在我们首次去拜访项玉时,在他驻地前面,我们却看到了一支截然不同的队伍,如果将他们算作军队,那一定不会错,只不过,人数似乎过于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