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走到了时间的尽头,抱怨幸福最终没有得到,那么我可以来告诉你,转回头看你走过的路,又或者试着转弯,你便能看到幸福。你时常在问,极致的幸福是什么?我也可以告诉你,是平淡。当你得到了短暂的幸福,只是因为你付出了短暂的痛苦。而平淡,是在你经历了极致的痛苦后才会体会到的幸福,这种幸福,才是极致,才是长久。
这个道理,苏冉是历经了一切才终于领悟的,是多年后才想起的真谛。
而此时,她只想度过这段看似光明却晦涩的岁月。
当这件东西跟着充电器一起从包里出来掉落的时候,苏冉下意识看了一眼,瞬间手指颤抖了一下,充电器也落地,她的眼泪在下一刻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
今天的阳光很刺眼,照在地上的那件东西上也反着光,金灿灿的闪烁着它尊贵的身份和象征。
眼泪模糊了双眼,苏冉不想哭,可眼泪就是那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就像是一张绷紧了好几天的弓,终于在这个东西面前失去了这几天强忍的坚强和沉默,跌坐在沙发旁,满腔的难过和莫名的伤痛排山倒海地席卷而来。
她没有伸手去拿它,始终保持着它落地时的姿态。
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那张银行卡,那张她在离开之前还给厉冥禹的银行卡。
当初她还给他的时候,情景还历历在目,可什么时候他又偷着放回她的包里,她就不知道了。
也许她早就想哭了,哭是能够抚平伤痛的必要途径,这几天她一直忍着,用沉默来对抗着隐隐的疼痛,用忙碌来忽视着隐隐的疼痛,可在看到带有他气息物件的物品时,她还是变得溃不成军。
既然他是残忍的,可为什么不残忍到底?
既然他是温柔的,可为什么一开始就选择残忍?
她宁可他是从始至终的残忍,这样,她的心就不会像是被火烧般的煎熬。
阳光折射在玻璃上,女人的脸色更加苍白。
美丽的大堡礁于澳大利亚东北部,纵贯了澳大利亚的东海岸,这个季节是大堡礁最美的季节,各色珊瑚尽绽美艳,却因为并非旅游旺季而更加从容。
安小朵与苏冉最大不同的就是,相比苏冉那只旱鸭子,安小朵的潜水本事很大,这也是她选择来大堡礁的重要原因,浪漫的海底多姿多彩,最清澈的海水,最细白的沙滩,离天堂最近的地方,她相信,就连上帝也会帮她实现愿望。
这两天下来,冰妞也跟着玩得很欢,在安小朵专业引领下,她也时不时能潜到浅处抓只海星上来,这个假期让她完全忘记了季歆瑶带来的恐怖回忆。
相比她们两个,慕承始终就是保持着一贯的性格,淡淡如水,没有太激动也没有不配合的神情出现,她们潜水他就在岸边等着,她们游泳他就在太阳伞下晒太阳,安小朵也曾拉着他一同下水,却被他温言婉拒了,弄得小朵一天到晚的郁闷,暗自懊恼早知道他不会水就不来大堡礁了。
这天早餐过后,慕承又坐在太阳伞下不知在想什么,相比冰妞和安小朵的穿着,他倒是一身休闲,但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潜水度假的。
大堡礁除了有名的珊瑚外,最著名的要算是灿烂的阳光了。
这里的阳光如同沙子一样细致柔和,安小朵早早下水游泳了,冰妞美滋滋地拎着小桶在岸上捡贝壳、海星之类的东西,细白的沙滩上留下了她一串串小小的脚印,她头上玫粉色的太阳帽就像是一朵美丽的云朵,在白色沙滩上留下光鲜的影子,冰妞在捡到漂亮的贝壳时就会欢叫着,时不时向慕承和正在游泳的安小朵炫耀,慕承会报以宠溺浅笑,而安小朵也会跟着欢呼,像个大孩子似的。
慕承静静地看着祥和的一幕,这份静谧对他来讲的确是一种幸福,可是……他的眼微微转的低落,又想起了苏冉发过来的短信,苏冉,他的脑海里始终就是苏冉。
不知陷入回忆多久,他被格洛冰的尖叫声惊醒过来,抬眼一看,格洛冰指着海岸直哭,慕承惊愕起身,一下子看到了安小朵小小的身影像是颠簸的树叶在水中翻腾着。
慕承第一个念头就是――她抽筋了。
“爸爸,你快救救小朵姨姨,呜呜……”格洛冰又惊又怕,哭得满脸是泪水。
“冰妞不怕,站在这里不要乱走。”慕承匆忙安抚了一句后,快步窜到海岸,跳进海里的同时也将上衣脱下一扔,十分娴熟地游过去救安小朵。
“救、救命――”安小朵整个身子都往下沉,不停地在水里扑腾,像是个旱鸭子似的惊慌无助。
“小朵――”就在她马上要沉入海底的时候,慕承已经游到了她面前,猛地伸手箍住她的身子,将她整个身子都贴在身上,然后焦急地看着她问,“怎么样?”
“痛……抽筋了……腿……”安小朵已经疼的语无伦次了,趴在他伟岸的身子上,还不忘补上一句,“原来你会游泳啊?”
慕承无奈摇头,二话没说将她抱上了岸。
安小朵像只受伤的鸟儿似的窝在他怀里,腿的疼痛依旧持续,但她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将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结实肌理的跳动,忍不住红了脸,老天,他的身材真好……
苏冉将银行卡打好包装后已经是午后了,哭了一场后心情稍稍好受了些,填单子的时候又想到包里会不会还有他的其他什么东西,便下楼拿起包,拉开拉链将包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钱包、工作室的钥匙、纸巾、记事本、铅笔……等等,还有一个,苏冉拿起滚落在一旁的黑色小瓶子,像是精油的瓶子,瓶身不大,很精致。
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