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参谋本部支那课长影佐祯昭大佐,回到东京立即到陆军大臣林铣十郎官邸,详细汇报了在中国的所见所闻,并递交上中国劳动党的谈判条件。林铣十郎虽然对中国劳动党的言行感到气愤,但是感到事情紧急,关系到十几万皇军官兵的安危,又立即约见海军大臣米内光政,以及海军部次官山本五十六。然后几个人又一同觐见内阁总理大臣近衛文麿,详细地报告了此次中国劳动党占领区之行,并将所有资料交给了内阁总理大臣近衛文麿。内阁总理大臣近衛文麿听完影佐祯昭的叙述,对于中国劳动党无视大倭国帝国的言行也十分气愤,但是事关重大也顾不得许多,立即紧急召集内阁会议,讨论目前所面临的棘手问题。
内阁总理大臣近衛文麿,特意安排特使组的几个成员,从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全面介绍对于所有内阁成员比较陌生的中国劳动党,为倭国重新调整对华政策提供参考。
倭国统治集团内部,在贯彻其侵华灭华方针下,历来就有两条不同的路线。早在卢沟桥事变前,内部就分为”激进”与”缓进”两派:激进派主张”老虎政策”,缓进派主张”水鸟政策”。
所谓”老虎政策”,即妄想迅速以武力压迫中国使之屈服投降。所谓”水鸟政策”,即喻之为象一只水鸭游在池中,表面看来十分安静,底下却在不停的行动。卢沟桥事变后,这两派演化成”扩大派”与”不扩大派”。
前者夜郎自大,不把中国人民的抗日力量放在眼里,他们以不战而占领中国东北为依据,叫嚣要依靠武力,平定华北,进而侵占全中国;后者以陆军参谋本部第一部(作战部)部长石原莞尔为首,认为全面侵华战争的时机尚未成熟,必须推迟。
石原莞尔生于一八八九年,是倭国山形县人,早年入倭国陆军士官学校、陆军大学,毕业后曾任陆军大学兵学教官、倭国驻德国武官。一九二八年任关东军参谋。石原莞尔原来也是一个积极发动侵华战争的法西斯军人,是策划九一八事变的主谋之一。然而,他在长期侵华活动中,对中国有了较多的了解,也看到了倭国目前的综合国力,还不足以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因此主张”把对中国强压,改为友好拉拢”,待实力具备后,”再改为积极方针”。
在石原莞尔的影响下,影佐祯昭也主张对华不扩大方针。后来,石原莞尔被排斥于参谋本部之外,影佐祯昭就成了该部不扩大派的中心人物。但是,影佐祯昭虽然属于不扩大派,一旦扩大侵华战争成为国策,他又拼命地为当前的战争奔走,希望倭国在战争中尽快取胜结束,而不愿看到倭国陷入战争泥潭变成现实。
此次中国大陆一行,影佐祯昭格外留心观察反映中国的综合实力的资料,但是在国民党统治区内看不到有什么优势,能够对大倭国帝国造成较大威胁。在进入中国劳动党的统治区后,一路上却浑身冷汗不断,所有特使组的成员都沉默寡言,对中国劳动党统治区的经济发展和军事力量感到格外地震惊。对于内阁和军部的一班坐井观天的小人,居然还在谈判条件中口出狂言感到可笑不自量。
影佐祯昭介绍了目前中国国内的政治和军事形势。由于中国劳动党的宣传工具大肆宣扬皇军的所谓暴行,整个中国的国民都对我帝国军队十分痛恨,大多都抱有同帝国死战的决心。就连一向同我友好的国民党副总裁汪精卫,尽管仍然为我们提供方便,但是在态度上有很大的转变。据说他正在反省两年前提出的”和平救国”理论,认为国家没有强大的武力作后盾,绝无丝毫的和平可能性。蒋介石的国民政府虽然同中国劳动党貌合神离,但是目前看不出两党有更大的矛盾冲突,在华北肃正作战中,第五战区的部队同中国劳动党的八路军联手,致使我两万余帝国官兵惨遭毒手。而且有迹象表明,中国劳动党愿意同国民党成立联合政府,国民党的高层中已经有人在制造舆论,如果真的成为现实,对我帝国的利益大大地不利。
中国劳动党的军事力量惊人地强大,绝非国民政府军所能比拟,这是导致帝国军队在华北失败的根本原因。不仅常规的步兵武器较帝国军队先进,还拥有大量的坦克、火炮、飞机,尤其是新式的武装直升机,其先进水平已经领先世界。中国劳动党的空军发展迅速,最近在上海和南京战场,又出现几种新式飞机,速度极其惊人,也可称为世界先进水平。
以前有人说是苏俄的暗中支持中国劳动党,我要告诉各位的是,中国劳动党的武器和装备的先进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苏俄的军队,可以同世界上任何一个军事强国相媲美。以后勤保障和火炮为例,华北八路有一个”摩步师”,各位可能从未听说过。所有的战时后勤保障,都是由新式的直升运输机完成,就是这支魔鬼部队,穿越华北平原千余公里如入无人之境,闪击我战略后方的平津地区,致使华北方面军司令部,以冈村大将为首的全体优秀的帝国军人遇难,从而导致华北我军的崩溃。
各位知道这支魔鬼部队,是由什么武器组成的吗?坦克、装甲运兵车、卡车、自行火炮,还有给我军造成灾难性后果的武装直升机。据说这支部队已经调到上海和南京附近,帝国军队现有的火力根本无法抵挡,目前的上海和南京已经危在旦夕,只要中国劳动党愿意便可以随时轻取。这些情报是我的老朋友周佛海无意中透露的,他很认真地建议我们帝国,只要能保住满洲的利益就已经相当不错了,其他要求十分不现实。原参谋本部第一部长石原莞尔少将,曾经提出对支那战事的”不扩大方针”,是十分理智的,而且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可惜未能被接受,使帝国徒遭重大损失。中国劳动党的八路军之所以没有进犯满洲,只是在满洲边境重兵防御,完全是因为需要整顿内部,包括同国民党建立联合政府。估计在中国劳动党的”九大”召开以后,中国劳动党如果满意地解决内部问题后,就会腾出手来攻击满洲甚至朝鲜。因此我们务必要提前做好准备,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处理好同中国劳动党的关系,确保已经取得的在华利益。
特使组成员倭国南满铁路驻华办事处主任西义显,着重介绍了中国劳动党统治区的经济建设情况,他把自己的所见的感受作了形象的比喻。如果把支那大陆比作一片低矮破旧的茅草屋,中国劳动党所统治的山西就是这片茅草屋中,拔地而起的高级豪华别墅,在人的眼中是那么显眼,想一想又是那么不可思议。途经华北平原的时候,所见所闻已经令人吃惊,根本看不出一场大战后百业凋敝,田园荒芜,饿殍满地的景象,人人都在勤奋地工作,粮棉丰收已经在望。进入山西境内后,我们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见,沿途的粮食作物较华北长势还要好,农民正在收割小麦,有许多军人也在其中。
我们暗中分别在五个不同地点采取麦粒样本,平均千粒重达四十三克,以此推算亩产将在四百公斤左右。这就是说,仅仅山西所产的粮食,即可足够供应中国劳动党统治区的人口,还不包括同样长势良好,亩产不菲的玉米、红薯、大豆等作物。说明中国劳动党统治区的粮食自给有余,世界上至今没有一个国家达到这个水平,显然中国劳动党已经拥有高产的优良品种。
更令我们吃惊的是在中国劳动党首府太原,街头的汽车比东京的街头还要多,所有矿山和工厂都已经恢复生产,整个太原的面貌焕然一新,几乎已经看不到两年前太原的影子。到处是五层以上的高楼,建筑风格很难说清属于哪一种,是一种从未见过的风格。城市建设很难用语言描述,可以同世界上任何一个大都市相媲美。别的暂且不说,只是不知什么材质的又硬又平的马路,就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在太原城内我们考察了商店、市场、影剧院、学校,无数令人目不暇接的高等院校,似乎一夜之间充满了太原城,教育范围几乎涵盖了各个学科。在电影院里的电影,居然是*真的彩色电影,目前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掌握这个技术。令人吃惊费解的事情太多了,商店里的商品极其精致,并且是山西太原所特有,例如塑料制品、化纤布料、人造革、彩色照相等等。即使是日常生活用品,也显示出与众不同。我这里只带回几样小商品,便可以推测出山西目前的工业水平。西义显拿出了半导体收音机、一次性打火机、香皂、肥皂、化妆品、食盐、味精、圆珠笔等等小商品,内阁成员们默默地传看着,偶尔对某种商品的用途提出询问。通过这些日用品可以看出,中国山西的工业发展水平,绝对达到了世界先进水平,这也是无敌的大倭国皇军,突然莫名其妙地被中国劳动党击败的原因所在。
内阁总理大臣近衛文麿,将中国劳动党的谈判条件副本,发给每一个内阁成员一份,其主要内容如下:
1、对中国的战争赔偿二十三亿两白银。
2、归还台湾和中国东北,所有物资和设备不得挪用,作为倭国侵略战争的地方补偿。
3、上等兵以下的每一个士兵战俘,需用白银一百两或是同等价值的物资交换。以此为基础,官衔每升高一级,增加白银五十两。每副战死士兵的遗骸,需五十两白银或同等价值的物资交换。同样,军衔每升高一级,加收白银五十两。
4、上海和南京的日军必须无条件向我军投降,所有人员、武器装备和物资须登记造册。由我方核对无误后受降,并保证其人道的战俘待遇,交换价格同第三条。
5、自愿留在中国的日方技术人员,在适当的时候免费遣送回国。
几个陆军省的次官和参谋忍不住疯狂地咆哮着,用尽了最恶毒的字眼咒骂支那八路,咒骂中国劳动党,声称大倭国帝国,绝不接受卑鄙支那人的讹诈,誓与支那人血战到底。
山本五十六冷静地,仔细地了全部文件,听到周围的几个人唾沫四溅地在发泄,不禁抬起头来不冷不热地说道:”各位都省省吧!叫骂于事无补,救不了被围困在上海和南京的十几万将士,还是好好想一想怎么同中国劳动党打交道吧!”声音虽然不大,却使激动的几个人冷静下来,停止了毫无意义的叫嚣。
总理大臣近衛文麿也说道:”支那人的所有资料都在这里,之所以紧急召集各位,是因为时间紧迫,望诸君务必要拿出一个万全之策才好。影佐君一行在支那大陆历尽艰辛,收集了大量有价值的中国劳动党资料,并且同中国劳动党建立了联系渠道,为了帝国的利益,为了解救十几万帝国将士,还需忍辱负重同中国劳动党斡旋。我有一个提议,山本君在同英美裁军谈判中表现出色,这次同中国劳动党谈判全权委派山本君位首席谈判官,相信也会不负众望,为帝国争取最大的利益,请诸君斟酌!”
经过一番讨论,最后一致同意近衛文麿的建议,同时对谈判的细节进行了一番磋商,为了避免激化中国劳动党的仇日情绪,将原来十分苛刻的条件都去掉了。将讨论结果上报天皇御览,裕仁天皇有心不同意,但是华北决战损兵折将,不尽快解决支那问题损失更大,无奈之下批准了同中国劳动党谈判的建议。
山本五十六,出生在新鸿县长冈市的旧士族家庭。原名高野五十六,1916年继嗣名门山本家,从此改名山本五十六。1901年考入江田岛海军学校。1904年毕业后,在”春日”舰任海军少尉候补生。1905年调任”日进”舰枪炮官,参加日俄战争,在对马海战中负伤,1916年海军大学毕业后,担任第2舰队参谋。他于1919年赴美从事驻外工作。1921年回国任海军大学教官。1923年又赴欧美各国考察海军建设。1924年任霞浦海军航空兵教导队总教官兼副队长。1935年任倭国驻美海军武官。1928年回国,先后任”五十铃”号巡洋舰和”赤城”号航空母舰舰长。1930~1938年、历任海军航空本部技术部长、第1航空战队司令、航空本部部长、海军省次官等职。
1934年9月7日,已经升为海军少将的山本,刚被内阁任命为海军首席代表,去伦敦参加海军裁军预备会议。会前在酒桌上从他的老朋友,美国总统胡佛的海军副官布坎南那里,巧妙地摸清了美国人的底牌,”什么限制裁军,都是自己经费不足,想发展海军没钱,又怕别人发展,超过自己,就叫喊裁军。英国人就这样,就这样……”布坎南在酒后如是说。山本五十六在裁军会议上舌战英美,能言善辩使他出尽了风头,为倭国海军争取了很大的利益。英国前首相劳合.乔治慕名邀请他。两人交谈后,这位老首相也佩服不已,说:”山本将军,上次华盛顿会议,你只是随员,这次是倭国首席代表。戴维斯对我感叹地说,上次你还是只小鸟,现在变成一只老鹰了。我却要说,你是一只鹫,伦敦之鹫。”
但是,山本五十六对这次同中国劳动党谈判却感到底气不足,首先是对中国劳动党十分地不了解,其次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中国劳动党这个对手十分难缠,绝非蒋介石的国民政府,再像以往一样用恐吓的手段,就显得太幼稚了。
在会议结束后,海军大臣米内光政走过来,预祝他旗开得胜:”山本君,相信你能为帝国谋取利益,为我们海军争光,以你的智慧让陆军那群无脑儿见识见识,什么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山本五十六苦笑道:”多谢长官,但是我们同中国劳动党除了在战场上厮杀,在其他方面没有任何接触。就要同敌人面对面地交手了,却连敌人的一点底细都不了解,您应该理解我的此时心情,不过我会尽力的!”
米内光政拍了拍山本五十六的肩膀安慰道:”也不尽然,今天内阁会议上,影佐君的特使组,还是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资料。山本君,你的想法是对的,我们主要的敌人是苏美,不应陷在支那这个泥潭中不能自拔,既然不能速战速决就尽快抽身。唉!这是付出了近百万帝国将士的鲜血,才使那些利令智昏的人清醒过来。你可以尝试同中国劳动党做朋友,尽管可能性不大,还是尝试一下吧”
1939年8月下旬,山本五十六率领倭国政府的谈判组来到山西太原,正式同中国劳动党展开谈判。八路军副总司令刘剑锋和参谋长左权,作为我方的代表参加谈判。
山本五十六对中国劳动党的一切几乎是一无所知,只是从华北决战日军的惨败看出,中国劳动党的八路军绝非等闲之辈,军事力量已经远远超过了日军。
但是他的对手却是来自未来的刘剑锋司令员,除了不知道山本五十六早晨吃了几个饭团以外,其他所有方面对他了解得十分透彻。说句心里话,刨除民族和个人感情因素,刘剑锋还是有点佩服山本五十六的,除了在军事方面的才能,还算有长远的战略眼光。尽管他也摆脱不了倭国大和民族的,十分狂妄不自量力的致命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