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胎息不稳。”看着云轻脸上洋溢起的微笑,飞林咬牙沉声道。
看脉象孩子应该有三个月左右,怀孕初期三个月是孩子最危险的时候,一切根基都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而这段时间云轻劳累过度,奔波千里就不说了,**什么的也不提,溺水几乎死去也不算,而雪山上这一重重的跌下,却动了根本,把一切潜在的不利都引发了出来。
云轻听言不待说话,苍白的脸色突然一震,整个的扭曲了起来,反手一把抓住飞林的手,嘴唇几乎咬出血来。
“怎么了?怎么了?”酷酷的小右见此也微微慌了神,一把抓住云轻的另一只手,面露焦急的大声道。
红,火红的色泽从云轻的身下酝酿了出来,在洁白的世界里,在这一片雪色中,那么娇艳,那么美丽,却那么让人胆战心惊,那是血。
疼,无法抑制的疼从小腹中蔓延了开来,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坠,那股拉扯的力量几乎让云轻的心都疼了起来。
“师傅,师傅。”云轻抓着飞林的手,下唇被咬的皮开肉绽,眼中露出惶恐和无法接受,那指尖的力量几乎要扣进飞林的肉里,对着飞林不断的摇头道:“不要,师傅……我的孩子……”
飞林手疾眼快的一把从雪地上抱起云轻,脸色沉的吓人却又夹杂着心疼道:“你连番遇险,胎息波动太大,可能……”接下来的话却有点说不出来了,如此征兆,有流产的迹象啊。
云轻被飞林抱在怀里,对上飞林的眼,整个人几乎疼的已经说不出话来,却死死的抓住飞林的手,强提一口气道:“求师傅救我的……孩子,师傅……”那一贯冷清的双眸中,此时蕴藏着最深的情感,最惶恐的焦急,那是她跟独孤绝的孩子啊,她不能让他有事,不能。
她年纪还小,以前也没人给她说过这些事情,纵然身体有点不对,她也没有太多的注意,何况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根本让她关心不到这一点上来,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身体情况,却哪里想到她和独孤绝的孩子就在这样的时候到来,就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孕育在了她的身体里,她没有关心到他的来临,现在若是在保不住他,她还有何面目去见独孤绝,她又如何不怨怼自己。
飞林对上与云轻疼的扭曲,却依旧死死看着他的眼,暗自一咬牙后,面上露出一丝傲气的笑容道:“你还真的把你师傅我当成是万能的,不过,很不巧,你师父我真的是万能的。”
说道这微微停顿了一下,看着云轻笑道:“放心,做师傅的自然保你们周全。”
云轻听着飞林这么说,不由微微的松了一口气,飞林那么厉害,他说没问题就一定会没问题的。
一手抚摸在腹部,云轻眼中露出万分的温柔,轻轻的道:“孩子别怕,娘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声音无比的轻柔,却万分的决然。
边上一直看着飞林和云轻的小右,微微皱眉看了一眼抱着云轻的飞林,他师父确实会一点医术,不过也只限于会把脉什么的,那里是真的大夫,更不说保什么胎儿,飞林那里会这个,更何况这里现下什么都没有,治伤的药他们有,保胎的药那里去找,他师傅这是在哄着云轻啊。
飞林见小右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不由微微对小右点了点头,小右不似小左,心思沉稳的多。
“马上离开。”飞林紧紧抱了一下怀中的云轻,朝着下方仔细打量。
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一定要快速离开,否则大出血的云轻,估计孩子保不住,可能连她自己都要断送在这里。
“师傅,花。”脸色苍白,死死咬着牙保持着清醒的云轻,见飞林和小右开始找怎么下断崖的路,完全忘记了峭壁上的花,不由扭头看着不远处峭壁上的火莲花,那是救独孤绝的解药原料,不能丢弃,不能。
飞林听言,眼中闪过一丝深色,这个时候了,云轻还是把独孤绝放在心里的,这到底是怎样深的感情啊。
而小右闻言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纵身而起,小心翼翼的就朝石头边上的峭壁上攀爬去。
“小心点。”飞林见此沉声道。
奇花生长之处,一般情况下都有剧毒之物伴随左右,已为守护,这火莲花周围虽然看上去是一片石壁,可是万事还是小心为好。
话音落下,动作快捷的小右已经爬到了火莲花的旁边,碗口大的火莲花,散发着清淡的香味,不似莲花,反倒有点桂花的香气,花瓣上还残存着丝丝白雪,火红和白雪交加在一起,看上去越发的灵动。
小右一手扣在峭壁上的石头缝里,一手抽出一匕首就朝火莲花撬去,就在匕首快接近火莲花的瞬间,那火莲花的花瓣下,突然窜出一条火红的小蛇,颜色与火莲花几乎完全一样,因此就连目力如此之好的飞林和已经爬近了的小右也没有看清楚。
火红的小蛇,指头精细,很是小巧,然而蛇类颜色越是娇艳便越是毒,而这条火红色的小蛇,几乎已经红的如滴的下血来。
小右得飞林提点,早就防着在,此时一见鲜红的小蛇窜出,立刻手腕一动,不及挖掘火莲花,把手就朝红色小蛇的七寸砍去。
利刃如电,夹杂着寒栗的杀气,快如闪电的朝红色小蛇砍去,眼看红色小蛇立马要被小右斩与匕首下,然那红色的小蛇,居然临空一个翻身,头一歪一个闪身避过小右的一击,转口就朝小右扣在峭壁上的手咬去,速度比之小右还要迅速灵活。
小右见此酷酷的脸上惊讶之色一闪,变招极快的抖手就朝红色的小蛇再度砍去。
身后下方的飞林抱着云轻低头寻找着如何下断崖的路径,小右跟了他这么多年,那一身本事是他调教出来的,小小蛇儿在厉害,应该也难不了小右,因此并不是太担心小右,反而则急着下去,怀里的云轻身下,血沿着衣襟滴落在了雪地里,犹如寒梅盛开,鲜艳的让人心惊。
“师兄,小……心点。”云轻没有注意下去的路,只定定的看着小右,面上已经疼的无一丝血色,眼底深处却藏着担忧。
“没事。”峭壁上的小右闻言,头也没回的答了云轻一声,手中匕首快速挥动,还没有来得及在朝扑过来的红色小蛇砍去,那红色的小蛇嘴一张,一浓浓的红色雾气迎面就朝着小右喷了过去。
蛇毒,小右瞬间闭气,却止不住的身体一晃,头脑一片昏晕,手下的动作立刻一慢,他明明没有吸进去毒气,居然还感到头昏,这条蛇好毒。
然而就是这么微微的一慢,那红色的小蛇快如闪电的就朝小右的咽喉咬去。
云轻一直看着小右,虽然小右是背对着她,可是那淡淡的红色雾气和小右瞬间动作的一慢,立刻收到了云轻的眼里,强制保持着清醒的云轻见此,顿时大惊,顾不上腹部的疼痛,身体一震就要撑起,同时叫道:“小……”但是她此时的身体哪里还能够支持她动弹,只微微一动就软了下来,却惊了飞林。
飞林瞬间抬头朝峭壁上的小右看去,一眼见此不由脸色大变,转身就要朝峭壁上扑。
然而红色的小蛇与小右离的太近,就算飞林武功在强,也鞭长莫及。
眼看着红色小蛇一口就要咬在小右的颈项上,小右背后突然黑色的光芒一闪,一物如飞一般射到,张嘴就朝红色的小蛇咬去,红色的小蛇一见来敌,居然生生顿住去势,半空中一捏身就朝那黑色之物回咬去,两物瞬间看撕咬在了一块。
离的最近的小右此时已经吓出一声冷汗,微微定了定神后,定睛朝面前翻滚撕咬在一块的两家伙看去,一眼下,方看清楚,那与红色小蛇斗在一块的居然是云轻的貂儿。
身后本欲扑上来的飞林见此,不由松了一口气,而他怀里抱着的云轻见此也轻轻出了一口长气,还好有貂儿。
这口气一出,刚才强制动弹的身体,立刻更加的疼痛和疲倦,整个人开始发昏,靠在飞林的怀里不断的喘气。
貂儿怕冷,一直都窝在云轻的怀里睡觉,本来睡的好好的,被云轻从高处跌落给狠狠的一压,压的窝在她怀里的貂儿,几乎窒息,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一回过神来,就闻着蛇毒,那可是它最喜欢的东西,被压的身体发疼,正需要好好的补补,当下急冲而出,没想正好救了小右一命。
看着眼前翻滚撕咬在一起的貂儿和红色小蛇,小右嘴角抽了抽,貂儿是蛇的克星,现在这条红色的小蛇居然敢反咬貂儿,真正是强悍。
一边看着两家伙拼斗,小右一边快速的朝火莲花挖去,云轻的身体可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狠狠的一口咬下,红色的小蛇身体上再度出现一伤口,漂亮的小蛇已经伤痕累累,而反观貂儿也不是那么好看,黑亮亮的皮毛中,露出几条红色的伤痕,伤痕中酝酿出血色来,貂儿居然在小蛇面前吃亏,这不由激怒了貂儿,牙齿爪子齐上,貂儿怒了。
撕咬在一块。
飞林看着小右快速的挖出火莲花,返身下到了石头上,方再度抬头看了一眼峭壁上扭打在一块的貂儿和红色的小蛇,这么彪悍的毒蛇,他也是今天才看见,厉害。
“走这里,小心点。”飞林一边取下腰带把云轻紧紧绑在他身上,探身就欲朝峭壁下方而去,一边朝小右道。
他们所处的石头在断崖的中间部位,离地不高,但是也绝对不矮,要万分小心才是。
小右收里火莲花,快速的嗯了一声。
声音才挥洒在半空中,那峭壁上红色的身影突然一动,临空就朝他们射来,飞林眼角见此,眉眼一厉,手指为剑,两指就朝如内电般冲过来的红色小蛇七寸夹去。
飞林快,不想那红色小蛇更快,居然从飞林的指头间射过,直扑飞林怀里已经昏昏沉沉,失血过多的云轻。
飞林见此大惊,当即反手就朝红色小蛇劈去,然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红色小蛇嗖的一声直扑到了云轻的身上,快速一盘,缠绕上云轻的脖子,小小的蛇头贴在云轻的颈项上。
飞林脸色大变,已经劈到红色小蛇身边的掌风堪堪收住,反而反手一把挡住追上来的貂儿,脸色铁青的看着盘绕在云轻颈项间的红色小蛇。
那尖利的蕴藏着剧毒的牙齿就贴在云轻的颈项上,那里不比其他地方,咬一口还能逼出来,那可是要害,况且目前云轻还是样的境况,若是在被咬上一口,后果,飞林几乎无法想象了。
“云……”身后的小右也看见了,面上一闪而过惊恐,定定的立在当处,几乎动也不敢动,生怕有一点动弹激怒了红色的小蛇,那云轻……
一片寂静,好似天地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冰冷的寂静中,本来昏昏沉沉的云轻被颈项上冰冷的感觉一激,神智微微有点清醒,压抑着疼痛,伸手缓缓的就朝脖子上冰冷的东西摸去。
“别动……”飞林见此骇然之极的吼道。冠华居首发。
云轻闻言微微睁开眼,苍白的脸上已经血色全无,张了张嘴道:“怎么……了?”手却已经摸上了颈项。
飞林和小右同时巨震,双双出手,一朝云轻的手抓起,一朝那红色的小蛇抓去。
然而,盘踞在云轻脖子上的红色小蛇,根本不理会飞林的手指,身形一闪小脑袋就贴上了云轻的手,整个的盘旋在了云轻的手上,小小的身子,盘踞在云轻的手上,好似玛瑙手镯一般好看。
飞林,小右见此同时一楞,手停在了半空。
云轻强忍着疼痛,抬手看了眼手中红色的小蛇,小小的身体盘踞在她的手上,满是伤痕,看上去楚楚可怜之极,抬头在看看在飞林的肩头,要不是飞林制止,已经朝红色小蛇扑过来的貂儿,云轻强自勾勒出一丝微笑,朝貂儿道:“别吃它。”一边收回手复抚摸上了腹部,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而那红色的小蛇居然也就爬在云轻的手上,贴着云轻的腹部,不动了,只那双眼牢牢的盯着貂儿。
飞林,小右见此对视一眼,面上都闪过一丝惊讶。
“怎么这么得动物的喜欢。”飞林收起警戒心,看着跳到云轻肩膀上,狠狠瞪着云轻手上的红色小蛇,却真的不去吃的貂儿,在看看那小蛇,飞林摇摇头,不在多说,抱着云轻就朝断崖下扑去,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若是在不救治云轻,他自己不悔死,也会被独孤绝分尸。
一时间,高高的断崖上,两道身影快速的攀援而下,几比猿猴。
而这个时候的圣女宫第三宫,坐在红色大椅上的独孤绝,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整个人觉得怎样都不对,烦躁的想杀人,坐也坐不住,不由起身在第三宫内走过来,走过去,一片杀气氤氲。
墨银看着眼前没来由狂躁的独孤绝,微微的挑高了眉头,怎么回事情?他们的陛下极能控制情绪,断然没有没有来源的烦躁,这是怎么了?
“陛下,你……”墨银的话音还没落,独孤绝突然一把捂住胸口,墨银见此立时脸色一变,一步抢上前来急忙道:“是不是毒发了?”在这第三宫快两个月了,独孤绝从来没有毒发过,今天怎么会毒发?
独孤绝捂着胸口,脸色铁青,疼,他的心一瞬间抽筋一般的疼痛,那不是毒发的疼痛,那是心在疼,心在慌,不对。
“云轻出事了。”拳头在瞬间握紧,独孤绝脸上的神色几乎狰狞的吓人,狂飙的杀气瞬间冲刺满了这空荡的第三宫。
墨银一听不由微微一怔后道:“怎么会?”没有任何的消息收到王后出事,他的陛下怎么知道?
一念转过,墨银一下拦在独孤绝的身前,快速的道:“陛下,王后有飞林他们保护,他们几个人的力量,若是不能保护王后周全,这个天下就没有人能够保护王后了,你要相信他们,更加要相信王后,王后不是一个弱小的人。
关心则乱,陛下,你不能只凭感觉就判断王后是不是出事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就算王后这个时候出事了,退一万步说,你出了第三宫,能够赶过去,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冠华居。
相当实在的话,瞬间让独孤绝铁青的脸色,更加难看。
一拳头轰在身后的红色大椅上,红色的大椅立刻脆裂了开来,该死的,他保护不了他的云轻,他曾经说过,他要保护她,他要她从今以后只有幸福和快乐,他要做他遮风避雨的伞,他会永远的为她撑起一片天空,而现在,他被困在这个地方,他的云轻千里迢迢跋涉去给他找解药,他没有做到保护好她,而是她在为自己拼命,该死,该死,他这个废物。
墨银见此默默的站在旁边,这个时候他什么也没法说。
“把雪姬给我找来。”指甲深深的刺入手中,丝丝鲜血从指缝中飘落了下来,滴在了地上,立刻被炙热的温度蒸发,化作一片烟雾消失在其上。
独孤绝狠狠的握着拳头,不行,他要离开这里,他不能待在这,他放不下那个心,他……
一念头还没有转过,外间突然传来一声长啸。
示警的长啸,敌人。
独孤绝和墨银瞬间脸色一沉,有人闯圣女宫?不对,不管有没有人闯圣女宫,都不可能从他这里开始,而且那长啸的尖利和迅猛,示意措手不及的来敌入侵,这不是在闯圣女宫,这是只针对他所在的第三宫。
针对他?独孤绝和墨银对视一眼,他在这里除了圣天域的几个亲信和雪黎雪姬等人知道,整个圣女势力下都不知道,而且,他们现在所住的地方,等闲人等根本进不来,而现在居然绕过其他几宫,直接对上他,来者是谁?
激烈的拼杀声响彻在火红的第三宫外间,长剑碰撞的声音,处在里间的独孤绝和墨银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两人不由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那外间可是他的两百铁骑,是他最精锐的队伍,如此激烈,来了多少人?
“砰。”独孤绝眉间才一沉,第三宫的大门突然被撞了开来,一身黑色装束,头脸都蒙着只露出一双冰冷的没有一丝表情的双眼的几个人,一展身手中长剑飞身就朝独孤绝扑来。
第三宫外的两百铁骑居然没有守住大门,独孤绝眼中厉色顿时一闪,挺胸在腰间一挥,软剑临空击出,就朝扑来的黑衣人对了上去,旁边的墨银同一时间挥剑冲上,一剑接过其中一人。
一声脆响,三剑相交,绽放出一线火花,独孤绝心中一凛,面前的两人居然与他战成了平手,这样强的武功,若来的都是这样的人,难怪他外面的两百铁骑阻止不了,这些人是谁?难道是……
看来这是专门针对他来了,今日要的是他的命吧。
剑光纵横,招招具是绝杀,寒栗的光芒在火热的第三宫中狂飙,,一地杀气。
第三宫外,此时喊杀声越发的激烈了。
接连又是十几个黑衣人从第三宫外闯了进来,剑尖所向,全是独孤绝,一瞬间成十几人对独孤绝一人之势。
独孤绝在强也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墨银被三个黑衣人围着,剑光赫赫,却完全冲不出去三人的包围圈,眼角扫见独孤绝身旁之势,不由急的发狂,手中利剑招招都是拼命。
外间的两百铁骑没人冲进来护主,看来他们也完全脱不了身,墨银心中大急。
独孤绝手中利剑狂扫,身形纵横间就朝红色大椅的方向退,这么多高手,难怪连圣天域也奈何不了,他也吃不消,这股势力太强大了。
他退,那十几个黑衣人怎容许他退,十几人围成一圈,进攻退守完全合度,好似训练过千百遍似的,强如独孤绝也一连吃了几剑,手臂上鲜血顺着身体滴下,燃烧成烟。
来两个他可对,来三个他可以拼,来四个他也可以灭了他们,但是一来十几个只弱他一层的对手,他非神,又只能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打转,如何对付。
血色一点一点酝酿来开,四溅而出,强弱之势太明。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