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京郊大营营外的一个山谷。
李云天左手握着腰间宣德帝御赐绣‘春’刀的刀柄,不动声‘色’地望着在谷中忙活着的几名骁武军士兵。
几名士兵小心翼翼地往地里埋着一个黑乎乎的圆形铁疙瘩,埋好后在铁疙瘩边上放上了一些猪食,随后快步离开,来到了五十多米外的一个坑里。
坑里拴着一只饿了两天的大‘肥’猪,一名士兵向挥舞着手里的两面小旗子向李云天所在山头打起了旗语,表示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李云天见状冲着身旁的一名传令兵点了一下头,那名传令兵就挥动手里的小旗子,给山谷里的士兵打回了旗语,告诉他们可以释放那头大‘肥’猪。
于是,一名士兵解开了拴在大‘肥’猪身上的绳子,大‘肥’猪‘抽’动了几下鼻子后,嘴里哼哼着向埋有铁疙瘩的地方奔去,欢快地吃起了放在那里的猪食。
李云天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只大‘肥’猪,如果今天的试验成功的话,那么这将是这只大‘肥’猪生命
片刻之后,在李云天的注视下,大‘肥’猪身下忽然火光一闪发生了猛烈的爆炸。
在沉闷的声响中,那头津津有味地吃着猪食的大‘肥’猪噌地一下就飞上了天,在空中四分五裂,血‘肉’纷飞,地上留下了一个黑乎乎的坑‘洞’。
见此情形,李云天的面‘色’不由得一喜,如此看来讲武堂司科院所研制的地雷已经可以用于实战,这将给敌人造成意想不到的杀伤。
最早的地雷发源于中国的宋代,1130年,金军攻打陕州,宋军使用埋设于地面的“火‘药’炮”(即铁壳地雷)给金军以重大杀伤,使得金军士兵受到惊吓,惊恐逃散,进而大获全胜。
明朝初年,明军使用了机械发火装置的真正的地雷。
据1413年焦‘玉’所著《火龙经》记载,“炸炮制以生铁铸,空腹,放‘药’杵实,入小竹筒,穿火线于内,外用长线穿火槽,择寇必由之路,连连数十埋入坑中,‘药’槽通接钢轮,土掩,使贼不知,踏动发机,震起,铁块如飞,火焰冲天。”
可以看出“炸炮”不仅是最早的压发地雷,还与今天的“连环雷”相似,“地雷”一词也由此而出。
1580年,明朝名将戚继光驻守蓟州时曾制造一种“钢轮发火”地雷,当敌人踏动机索时,钢轮转动与火石急剧摩擦发火,引爆地雷。
钢轮发火装置提高了地雷发火时机的准确‘性’和可靠‘性’。
在明代文献中,已有多种地雷的详细记载,这说明当时中国的地雷已发展到一定的水平,而欧洲在15世纪的要塞防御战中才开始出现地雷。
不过,由于早期的地雷使用的是火‘药’,威力有限,但是对敌人极具震慑‘性’。
直到19世纪中叶以后,伴随着各种烈‘性’炸‘药’和引爆技术的出现,才使地雷向制式化和多样化发展,从而诞生了现代地雷。
由于李云天在江西湖口县担任知县的时候就已经暗中让人根据他提供的信息研制炸‘药’,故而讲武堂司科院两年前就已经掌握了炸‘药’技术。
去年平叛汉王叛‘乱’的山东战事中,讲武堂司科院提供的炸‘药’大放异彩,一举炸塌了青州城的城墙,进而给李云天带来了一场完胜。
在讲武堂司科院的所有项目中,宣德帝最关心的就是炸‘药’,毕竟炸‘药’的‘性’能比火‘药’要强上千百倍,威力更是惊人,故而一定要牢牢地将其掌握。
“大人,您是不是该请客了?”在地雷的巨大爆炸威力下那头大‘肥’猪已经肢零破碎,一名立在李云天身后的瘦高个中校望了一眼山谷中爆炸处的鲜血淋淋的场面,走上前几步,笑眯眯地向李云天说道。
此人名叫张勇,原本是九江府一名落第的秀才,特别喜欢烟火炮竹,被李云天打探到后收拢到了麾下,担负起了炸‘药’的研制。
张勇并没有让李云天失望,不仅在李云天的引导下补学了一些化学知识,而且两年前成功鼓捣出了炸‘药’,立下了汗马功劳,故而被授予了中校军衔。
去年,李云天将地雷的研制‘交’给了张勇,张勇不负众望,联合了司科院冶铁项目的同僚,顺利研制出了足以应用于实战的大威力地雷。
按照李云天与张勇的约定,在张勇等人成功研制出符合他要求的地雷后,他会请张勇等人要四方会馆的戏院听戏。
如今地雷已经成功引爆,张勇自然要笑眯眯地向李云天领功,他是从湖口县就跟随李云天的老人,可谓李云天嫡系中的嫡系,故而说话的时候也就显得有些轻松随意。
“本官已经给你们在四方会馆戏院定好了位子,明天你们就好好地在里面休息一下,所有的消费都记在本官的账上。”李云天闻言微微一笑,他早就预感到张勇等人这次会成功,故而已经做好了安排。
“谢大人!”张勇闻言不由得大喜过望,连忙向李云天拱手行礼。
四方会馆如今可是京
由于四方会馆实行会员制,故而除了四方会馆里的戏院外,其余的地方只有会员才能进入消遣,而会员无不非富即贵,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像张勇这种讲武堂的武官肯定不是四方会馆的会员,不过李云天与四方会馆的关系密切,故而讲武堂的那些立有大功的武官可以进去消费娱乐,所需的‘花’费挂在了李云天的账上。
当然了,这个‘花’费指的是基本‘花’费,像赌钱什么的就要他们自己掏腰包,毕竟讲武堂是有规矩的,禁止在军营中赌博和喝‘花’酒,李云天自然也不会鼓励他们那样做。
宣德帝对讲武堂司科院研制的地雷期待多时,李云天离开了试验地雷的那个山谷后径直回了进城,进宫向宣德帝报喜。
李云天并没有在宫‘门’处的的廊房久待,很快就得到了宣德帝的召见,他在御‘花’园里见到了宣德帝,宣德帝正陪着有三个月身孕的孙贵妃在御‘花’园里漫步。
得知地雷的研制大获成功后,宣德帝大喜过望,让李云天重奖张勇等人。
孙贵妃并没有回避,也为此感到高兴,笑着提醒宣德帝应该首先奖赏李云天才对,于是宣德帝笑着把随身带着的一块‘玉’佩赏赐给了李云天。
李云天连忙躬身谢恩,感谢宣德帝和孙贵妃的赏赐,对孙贵妃是一点儿也不敢轻怠。
虽说孙贵妃不是皇后,但她深受宣德帝的恩宠,在宫中所受的礼仪和规制与胡皇后一致。
以前,明朝是没有贵妃这一级别,是宣德帝特意为孙贵妃设立,由此可见对孙贵妃的恩宠。
俗话说母以子贵,倘若孙贵妃诞下皇子,那么已经是而立之年的宣德帝肯定会册封其为太子,届时孙贵妃的风头无疑就要盖过胡皇后了。
胡皇后生下了两个公主,可惜未能诞下皇子,再加之身体也不怎么好,再次怀孕比较困难,远远不及孙贵妃在宣德帝那里受到的恩宠。
不过,胡皇后秀外慧中,温柔贤惠,不仅在宫‘女’声誉极高,在朝中的名声也很好,而且深得张太后的喜欢,故而孙贵妃也不敢在其面前造次。
毕竟胡皇后才是后宫之主,祖宗的礼法不能‘乱’,要不然肯定会被朝中的大臣们所弹劾,张太后也不会无动于衷。
宣德帝的兴致非常高,趁着李云天这次进宫,让金英把他刚刚编写而成的《帝训》一书,给李云天看。
《帝训》一共二十五篇,其篇依次为君德、奉天、法祖、正家、睦亲、仁民、经国、勤政、恭俭、儆戒、用贤、知人、去邪、防微、求言、祭祀、重农、兴学、赏罚、黜陟、恤刑、文治、武备、御夷、‘药’饵。
宣德帝亲自为序,复题其后以说子孙。
不仅《帝训》,李云天还见到了宣德帝五月所完结的《西汉循吏论》。
《西汉循吏论》作成后,宣德帝特意召来杨士奇和蹇义等各部院堂官示之,并告谕道:执德以廉为要,廉者法之公而政得其平;治人以仁为本,仁者施之厚而下‘蒙’其泽。忠以奉国,敬以勤事。古之良臣,率由斯道。其共勉励。
李云天由于在讲武堂京郊大营整编骁武军,再加上他文官职务较低,故而没能有幸一睹《西汉循吏论》,今天终于得以见其真容。
京中的勋贵虽然地位尊贵,但自古以来就是文官治理国家,故而他们无缘被宣德帝召去。
宣德帝将一本《帝训》和一本《西汉循吏论》赏给了李云天,这可是只有朝中重臣才享有的恩典,李云天自然又是一番谢恩。
等李云天离开宫里的时候,身边不仅多出了宣德帝赏赐的‘玉’佩、《帝训》和《西汉讯理论》,而且还有孙贵妃赏赐的厚重礼物,其中不少进贡的补品都是给周雨婷的。
像孙贵妃一样,周雨婷也有了身孕,不过与孙贵妃不同的是,周雨婷这已经是二胎了。
此时,陈凝凝、郑婉柔和绿萼都已经生完了二胎,李府又添了两男一‘女’,其中陈凝凝和郑婉柔生了是儿子,绿萼生了‘女’儿。
为了九州商会的生意,陈凝凝和郑婉柔三月份的时候已经离开了京城,前去江南拓展市场,两人在京城待了两年多,如今各有了两个儿子,现在可以专心致志地把‘精’力投入到生意上。
值得一提的是,陈凝凝和郑婉柔不仅要忙着九州商会的生意,还要帮着讲武堂建立所属的产业,很显然在做生意这方面讲武堂的人自然比不了陈凝凝和郑婉柔。
而陈凝凝和郑婉柔也能因此可以涉足到她们以前所不能涉足的领域,例如海外商贸和茶马贸易等等,这些生意都是朝廷明令禁止民间介入的,两人可以通过讲武堂来牛刀小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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