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若有所思地说道:“好像叫尹沫。”
……
爱达州位于版图北部,与国内只有两个小时的时差。
黎俏于当地时间下午五点抵达国际机场。
相比南洋的秋高气爽,爱达州的气温略低几度,且冽风呼啸。
黎俏一行人走过VIP通道,在海关办理完落地签证,走出机场出境大厅就看到了一堂的堂主成陌,“黎小姐。”
黎俏点头与之寒暄,“成堂主。”
成陌颔首,一板一眼地说道:“黎小姐,车已经备好,是否现在出发去酒店?”
“可以。”黎俏拽了下头顶的鸭舌帽,眼神在四周逡巡而过,很快便低头走向了停车场。
流云和落雨跟在她身后推着行李,两人偶尔交换视线,彼此眼中都透着疑惑。
刚才黎小姐办理入境签证的时候,拿出来的绿本本好像不是国内的护照。
上了车,黎俏坐在靠窗的位置,偶尔看一眼窗外的景色,似乎兴致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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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达州面积不大,建筑风格多以尖顶城堡类为主,首都和州郡的名字相同,名为爱达城。
本次的人工智能宣讲会就在首都举办,之所以这里吸引了不少高端科技公司入驻,凭借的便是当地的免税政策和极其丰富的地下网络资源。
这时,落雨偏头,“黎小姐之前来过爱达州吗?”
黎俏从手机上抬起眼皮,“嗯,来过一次。”
落雨了然地点点头,难怪她提不起什么兴致,人家不是第一次来。
约莫过了四十分钟,车子停在了爱达州皇家酒店门前。
黎俏抬眸看着皇家酒店的标志,不禁弯了弯唇。
皇家酒店,是衍皇旗下的连锁产业。
不多时,黎俏走进顶层的套房,她来到窗前,俯瞰着整座爱达城,眸光微眯,“这次是谁和千目集团谈判?”
落雨从她身后走来,“是我。”
“违约金和赔偿金大概是多少?”黎俏摸着自己的指甲,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
落雨走上前,事无巨细地把核算金额转述出来。
黎俏目光一顿,眉心泛起了皱褶,“八千万?”
“是的,黎小姐。”落雨见她蹙眉,又解释道:“衍皇根据那十三名工程师的在职时间以及未来有可能的供职年限进行了换算,违约金大概五千万,至于赔偿金……目前并未造成明显损失,所以……”
黎俏淡淡地给了句总结,“太少了。”
她的视线停留在窗外,声音不紧不慢,“培养一名AI工程师的造价就超过了百万,除此之外他们之前年薪和股票奖励也要换算成赔偿金。”
落雨惊呆了。
且不论是否符合商业规范,这样算出来的金额,那可是一笔天价。
其实那些AI工程师并不是顶尖的技术人才,否则他们也不会如此淡然处之。
这时,不等落雨开口,黎俏又补充了一句,“他们应该都签署过竞业禁止协议,协议赔偿是多少倍?”
“三倍。”
黎俏微微扬唇,一锤定音,“粗略算下来,就先按照八亿计算吧。”
落雨:“……”
黎小姐出手,金额直接翻了十倍。
千目集团怕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落雨思量再三,选择实话实说,“黎小姐,那十几名AI工程师的级别并不高,赔偿金……”
“他们级别高不高并不重要。”黎俏打断了落雨,狡黠一笑,“只要我们认定他们是高级别人才就行。”
明白了。
堂而皇之地颠倒黑白,妙啊。
黎俏笑意浅浅,侧目看向落雨,“就按照这个数字,去和千目谈判吧。”
“好的。”
落雨领命,转身直挺挺地走出了套房。
八亿赔偿金,她会不会被千目集团的谈判专家打出去?
……
天色渐晚,黎俏穿了件黑色卫衣和牛仔裤一个人出了门。
她头戴鸭舌帽,又把卫衣的帽子罩上,晃出酒店,就慢吞吞地走在人行道上。
后天是人工智能假肢的宣讲会,在爱达城堡的会议中心举行。
时间尚算充裕。
夜色里的爱达城华灯璀璨,在主城区的西南角,有一片历史悠久的酒吧街。
黎俏双手插在卫衣兜里,站在一间名为Speak Easy的酒吧门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五光十色的灯箱,笑了笑,便踱步入内。
这间酒吧,入门需要上交手机,并走过一条长长的地下台阶才能到达酒吧内部。
黎俏把手机放到托盘里,看着保镖把托盘锁进柜子,接过号码牌,便跟着保镖去了楼下。
这里和其他酒吧最大的不同便是很安静,没有喧嚣的鼓点和吵嚷的人群,每个桌前入座的酒客,都极为小声地交谈着。
黎俏孤身走到012号桌,点了两杯白兰地,小口小口地浅酌。
灯光昏暗且过于安静的酒吧内,黎俏出现在这里,显然是异类。
因为满堂只有她一个女孩。
Speak Easy酒吧可不是用来喝酒的地方,这里是爱达州最大的情报交易市场。
也可以说,是本地唯一能够和六局分庭抗礼的情报组织。
但也略有不同,六局业务范围针对全球,而此处的情报只限爱达州。
六局报价高,而且会拒单。
Speak Easy酒吧则来者不拒,凡事爱达州本地的情报,事无巨细,他们都能给。
此时,黎俏半杯酒下肚,神情已略显不耐。
她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速度逐渐加快,耐心告罄的前奏。
又过了五分钟,一名穿着黑色长款风衣的男人从尽头的台阶走下来。
他手里拎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箱,身高魁梧,一双眼睛炯炯如虎,鼻梁形状略显扭曲,还有一条显眼的疤痕。
此人出现之际,酒吧内的说话声音更微弱了。
每个人都凝神望着他,眼神里暗含着几分谨慎。
爱达州黑鹰党的人,听说他还准备参加本届的州长选举。
转眼,对方来到了012号酒桌前,‘哐当’一声,长木箱被他撒手撂在了桌上,“你要的东西。”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沉,是标准的缅语。
黎俏单手扶着杯子,略了眼木箱,蹙着眉,冷声道:“送到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