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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审厅的大门被哐当一声打了开,这个时候原本应该在国外的邹小涵被带了进来,眼角还挂着泪,显得非常委屈,扭扭捏捏的不肯走进来,不准旁边的人碰她。最后还是被两法警给强制带进来了,才肯在被告席上乖乖坐着,不断流泪。

“被告,你为什么在接到传单后故意缺席?”法官法不容情,一法锤锤下来,表示对被告的这一所作所为非常生气,“据查,被告你昨晚准备飞往澳洲,拒不出庭,已经触犯了逃逸罪,本法庭有权定你藐视法庭罪和逃逸罪!”

邹小涵坐在席位上嘤嘤的哭泣,一边用面纸擦眼泪,一边回想昨晚的情形。

昨天她和母亲正准备安检,突然有几个航空公司的地面空警过来拦住她们,说要检查她们的行李和证件,保镖眼见不对劲,连忙护着她们往候机厅外跑,无奈对方早有准备,把整个候机厅包围得严严实实,不准轻举妄动。

她这才知道滕睿哲早派人在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是绝不允许她逃逸,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的!他们这婚是离定了,滕睿哲也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法官大人,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找出我真正的孩子,让大家知道那个黑孩子并不是我的,是滕睿哲掉包给我的!”她挣扎着站起身,情绪显得非常激动,声音也很大,“你们也调查过了,我并没有与什么黑人来往,怎么会生出一个黑孩子!?这分明是滕睿哲嫁祸给我,在陷害我!”

“那你用滕氏股份与滕韦驰做孩子交易的事,又怎么解释?”法官反问她,把面前的资料翻了翻,“你确实拿公司的股份做交换条件,让滕韦驰给你弄到原告的孩子,这一点你承不承认?未经当事人同意,你就窃取对方的孩子,这也是犯法的行为!”

“我……”邹小涵顿时被问得顿住了,心虚不已,继而强词夺理道:“对于这一点,我坚决不承认!我与滕睿哲是正当的夫妻关系,领过证,办过酒宴,名正言顺嫁到了他们家。他在外面养女人,不肯回家,我为了给滕家传宗接代,想尽办法怀孩子,也是在情理之中!你们法院为什么不去调查他在外面的女人?那个第三者还给他生了孩子,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在这里跟我提离婚,我才是受害的那一方!”

滕睿哲见她这么嚣张,扭头朝她看过来,一双墨眸诧异不已,定定看着她。

“但你生下的是一个黑孩子,并不是滕家的孩子!”法官又是一法锤锤下来,认定被告方在狡辩,“本法庭调查结果证明,原告与你在九个月的婚姻关系里,并没有与你有身体上的接触,而且在结婚之前,是你利用原告昏迷无意识的状态,强制将一些罪名加到他身上,迫使他娶你,你这一行为已经触犯了刑法!并且你口中所说的第三者舒敏敏女士,她与原告方并没有一丝暧昧关系,仅为同事,没有发生过身体上的接触!”

“可弄昏他的人不是我,是他妈!”邹小涵又激动得从椅子上跳起来,让旁边的两法警压都压不住,用手直指坐在一边的滕母,“是她用睿哲的手机约我去公寓的,也是他们出主意让我睡到睿哲的房间!我才是受害者,被睿哲强迫了,才不得不嫁到他们滕家!”

“是,西斓女士已经承认她是策划者,也愿意背负相应的法律责任。那邹小姐你除了涉嫌栽赃嫁祸,行为不检点,对原告造成长达九个月的精神损失,还涉嫌不正当的交易买卖,婚姻出轨,本法庭判你为施害一方,不仅要无条件履行离婚协议和附加条件,还要向原告方赔偿七十二万元精神损失费,五十万补偿费,以及追讨回所有被你转出去的股份!如果本法庭调查出你怀孕的时间在结婚之前,非婚内怀孕,那就涉嫌盗窃他人精子,构成犯罪!现在本法庭基本可以判定为:邹小姐你的婚姻、你的怀孕,都是一场阴谋,你与滕韦驰先生做黑市精子交易,试图盗取滕睿哲先生的精子,却未果,成功怀上一个黑人的孩子,然后将孩子推卸到滕睿哲先生身上,直接构成盗窃与嫁祸双重罪!”

“那些股份已经划给我了,归我所有,我想卖给谁就卖给谁,凭什么管束我?”邹小涵大声嘶吼起来,不断在法警的钳制之下挣扎,整张俏脸开始扭曲,就是不肯伏法,“昨晚我还听说苏黛蔺生了个儿子,是滕睿哲在婚内的私生子,凭什么你们不去调查她,要判我为施害的一方!?如果我婚前怀孕是盗窃,那苏黛蔺怀孕算是什么?她是在滕睿哲婚内怀孕,是睿哲的第三者,对我这个妻子造成了重大的伤害,我有权利追讨她!”

“邹小姐,虽然滕家将股份划给了你,但你是以非法途径将这些股份转卖了出去,他们有权利追回!并且你所说的第三者、孩子,我们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所以你的这些说法不成立!如果邹小姐你再抗法,原告方将会继续上诉,控告你诬蔑!”

“那就上诉啊,我现在是被他诬蔑,就怕他不上诉!”邹小涵咯咯一笑,甩开胳膊不准法警制服她,显得有些疯癫,“他的私生子现在就在海南,刚刚出世,你们去抓啊,抓到了我们再来判离婚!别整天缠着我不放,却把真正的施害者保护起来,判满手血腥的他无罪!而且我告诉你们,他在我进手术室的那天把我的孩子悄悄杀了,然后弄了一个黑孩子给我……”

法官大人听得皱眉,没有再敲法槌,不悦低语道:“看来本法庭不该判她诬蔑,而是该判她精神失常,离婚后必须立即送往精神疗养院,不得拖延!”

——

滕睿哲坐在原告席上,一双锐眸冷冷盯着面前的离婚协议,薄唇浅抿,脸色不大好看。

他早该知道让邹小涵签这离婚协议会拖出很多事,废话不是一般的多,又装疯卖傻,却始终逃不过乖乖签字的结局。所以他坐在这里觉得空气闷,浪费时间,耐性在一点点的流失。

故意装疯卖傻,强词夺理不肯签字,等着父亲邹宗生来救她?可就算救了她又怎样,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挡邹小涵你成为锦城市第一蕩妇,豪门里第一恶毒千金!你说的越多,丑事暴露的也就越多,让世人清清楚楚看到你身体里那颗肮脏不堪的心,以及你当初的那些所作所为!

你想拉着老滕,你昔日的婆婆跟你一起下地狱,要死大家一块死?呵,我没意见。老滕本该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杀一命偿一命,谁也帮不了他。这样之后,他才会真正的悔过!

倒是你邹家,邹书记这人心思缜密、精明过人,原本想抓我把柄,把我和老滕一起弄下去!奈何派了无数势力在海南,也搜寻不到黛蔺的行踪,找不到滕韦驰!

他给自己留了两条后路,一是保住他在北京的官位,灭掉一切对他不利的证据,发挥他真正的实力,在锦城市与我斗个你死我活!二是,一旦形势不对,马上带着他的金钱美人逃之夭夭,不管你们母女死活!

虽然目前我没抓到他金屋藏娇的证据,但推断来看,他身后确实有一个为他忠心办事的女人,并且这个女人的势力还不容小觑,可以帮他做很多事!

比如在海南给黛蔺看照片视频的那两男人,给黛蔺下绝育药的两男人,这次还在海南搜寻黛蔺母子行踪的人,都是那女人的部下!这些事让那女人来做,邹书记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推卸掉一切责任,把官位坐得稳稳的!

可是四年前有个苏市长,因为黛蔺的纵火案,被引发出了无数政治问题。那么邹书记是想告诉大家,现在无论女儿怎么折腾,都不会引出他的政治问题?

他女儿的一个轰动性丑闻就可以让他成为家喻户晓的大人物,成为大家关注的对象,让他被党中央观察!如果他现在再想一点坏主意,索性在成为别国公民前把老滕拉下马,那国际刑警只怕要追他到天涯海角,让他在有生之年环游世界!

“把协议书拿给她签!”他侧首吩咐旁边的律师,看了看时间,不想再看到邹小涵发疯狰狞的样子。女人可以越来越美,但不能越来越丑,不管怎么说邹小涵曾在他心里美好过,还曾把她拿来跟以前的黛蔺做对比,觉得她才是真正的女人!如果她现在太丑陋,会让他感觉吞了苍蝇!

“我不签!凭什么让我把位子让出来给苏黛蔺,凭什么?!她的孩子都以私生子的身份出生了,那就一直以私生子的身份活下去,与我那个被掉包走的孩子一起活在阴暗之下,这样才公平!”邹小涵开始发疯,又是哭又是叫,拉拉扯扯不肯签字,“这份协议我不能接受!因为孩子是被掉包的,那是我的孩子……”

于是旁边的法政人员不得不抓着她的手签字,让她遵守法规,按照程序按手印。

只是刚写一个‘邹’字,法官大人就被报邹书记的人来了,要求出席。

“庭审都快结束了,怎么现在才来?”法官摇摇头很无奈,但是依旧让他们进来了,因为对方是书记,做什么事都会摆架子,姗姗来迟!

“法官大人,这是滕韦驰最后打给书记的电话,用来证明原告一方确实有外遇!”几个男人从门外走进来,什么话也不说,直接拿出电话录音播放给大家听。只听得滕韦驰清亮的声音在电话里冷笑——“邹书记,苏黛蔺今晚就要在海南省中心医院生了,您不过来凑凑热闹么?她原本是被我安放在公司,静心养胎,后来被滕睿哲识破,立即被送往了海南!只要邹书记你现在去海南省中心医院,就可以看到你的好女婿在外面有一个完整的家,有小老婆,有私生子,给你邹家戴的这顶绿帽子比那个黑孩子还大……”

“那证人呢?”法官发出疑问,并不接受这个新证据,“必须让电话里的证人出席,才能证明情况属实!”

“海南警方证实,该证人在押送途中,被一伙黑势力组织掳走了,至今生死未卜!而滕二老爷一口咬定,是这位滕先生掳走了滕韦驰!”几个男人手指原告席上的滕睿哲,“滕二老爷道明,儿子过去海南就是去找滕睿哲,但是一下飞机,人就不见了踪影。”

“那二伯有没有说,滕韦驰是跟邹书记一起去海南?”滕睿哲站起高大的身躯,缓缓走到邹小涵的面前,拾起桌上的笔,递给邹小涵让她继续签上自己的大名,徐徐笑道:“邹书记的录音已经在这儿了,这是不是说明滕韦驰有可能是被邹书记灭口了?二伯他老人家有什么真凭实据证明滕韦驰与我见过面,而不是与邹书记?”

“滕韦驰在临行前,与父亲说过自己的目的地!”

“好了,肃静!”法官大人命令大家安静,重重的敲法槌,“现在是离婚诉讼,本法庭不受理离婚以外的案件!现在邹女士构成一切离婚的条件,请按照程序签字!如果不服一审判决,可以再上诉!现在请签字,然后退庭!”

“我不签!”邹小涵原本以为自己得救了,结果空欢喜一场,还是要签字,结束与滕睿哲的一切牵扯!她痛恨的看着这个男人,知道这婚是离定了,心里却又是不舍,不想与这个男人就这么斩断一切关联,以后再也没有理由缠着他!

缠着他多好啊,就算是被他厌恶,被他恐吓,那也总好过一丝关系也没有!如今她只恨自己在这八个多月时间里没有手段,没能克制住他,就让机会眼睁睁溜走了,再也抓不住他!

“滕先生,今天我们来,除了要将这盒录音带带过来以外,还要请您出席另一场刑事案件的审理!”几个男人不再给他找‘外遇证据’,决定请他离开现场,暂且搁置这离婚诉讼,“您身为当事者之一,必须在滕老爷‘监狱里滥用私权、草菅人命’一案里出庭作证,证明滕老爷当时确实逼迫了你,并且滥杀无辜!”

“呵,老滕果然被你们紧锣密鼓的赶在老邹倒台之前告上法庭了?”睿哲眯眸轻轻一笑,俊脸冷若冰霜,令人生畏,“但这与现在的离婚诉讼案有什么关系!法庭判决下来让她签,她就必须得签!”

他容不得邹小涵再说半句废话,十秒钟之内把剩下两字给签了,然后盖上钢印,彻底结束与邹小涵的这段有名无实婚姻!

退庭后,娇小的滕母飞快起身,赶在儿子走出这里前,追到儿子身边,小心翼翼笑问道:“睿哲,黛蔺她真的生了吗?听说是个男孩,长的像你还是她?”

睿哲见母亲这么欣喜,回首淡漠笑道:“在我正式给黛蔺名分之前,我不会给你任何她的信息!因为我很怕有人再次把我们出卖,让黛蔺永远活在痛苦之中!你现在对于我来说算什么呢?什么都不是!所以我没必要把这些都告诉你!”

滕母顿时僵立原地,一张脸变得惨白惨白。

——

滕父的案子审理与一般刑事案件审理不同,由于事关重大,需要有足够的时间调查,收齐证据才能正式立案。

于是这天的审问只是座谈式的问话,并不是法庭上那几个人所威吓的那样审犯人,给予了这个领导者很大的尊重。滕睿哲身为他的儿子,在办完离婚手续后,不得不来这里一趟。

邹书记也在,还有一些锦城市的重要官员,大家都与那京城来的最高领导者一起坐在会议室里,严肃交谈。

但又有谁会说真话呢,谁也不想惹上麻烦的,这几个人说的都是客套话,或者干脆不出声。

滕睿哲在父亲身边落座,看了那最高领导者一眼,薄唇边噙着冷笑,心里顿时晴天下大雪——明明白白。

诫勉、谈话,是这些官员们被摘官帽之前的必经程序,如果能改过自新,那就停职外调,换个地方当官;如果不能,那就杀鸡儆猴,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想必父亲的事是被调查过了的,现在,上级领导只是在找人证,调查‘监狱枪决’这件事的影响度。

“邹宗生同志,前段时间你还在锦城市任职,难道没有听说过第一女子监狱被掉包死刑犯的新闻?”领导者笑一笑,把目标转向邹书记,探探他的口风,“这一次如果不是有人匿名信访,我们也不会这么快知道锦城市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坚决不允许滥用私权的事发生,尤其是害人性命!”

“前些日子网络上确实有一则这样的帖子,但没过两天就被人撤了!而且互联网那边也被封了口,坚决不肯透露揭发者的姓名!我这也是无能无力,女儿嫁过去后,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这是邹宗生的回答,态度非常诚恳,“为这件事,我女儿现在也过的很痛苦,一直愧疚不安,怪她公公不该瞒着她这件事。我身为市委书记则也失职了……”

“那你呢?”领导者态度不变,直接看向滕睿哲,微笑的眼睛里闪烁精锐之光,“你父亲是否用这件事对你逼婚,伤害一条无辜的人命?”

——

黛蔺一直守在儿子的保温箱旁,看着医生给孩子输液。

医生说是营养液,可是看着活泼的小宝宝输完液就开始睡觉的样子,她就担心,总觉得孩子太嗜睡。

今天锦城市给她传来了一个好消息,说是睿哲与邹小涵离婚了。她很欣喜,所以来与孩子一起分享,可是看着保温箱里还不能抱的孩子,她的一颗心就总是悬着,揪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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