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了,血嫁,五度言情
“昨晚我有躺在你怀中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估计是睡糊涂了。”我嘿嘿干笑着,笑着笑着就觉得周身发冷,因为某人的目光如风霜夹冰雹那样朝我扫射,射得我头都不敢抬一下。
“这天气真好。”
“这大戏还真无聊。”
我左顾而言他,见他没啥反应,干笑几声,赶紧加快脚步往住处赶,好在今日家家户户都迟睡,隐约有灯光透出来,这路一点都不暗,主人家很体贴,见我们还没有回来,屋内的油灯尚未吹熄,昏黄的灯光透着暖意。
我开门进屋,然后径直走向卧室,我故意不点灯,借着堂屋的灯光迅速爬上了床,免得看着他,心中尴尬,但没想到我还没钻进被窝里,冷凌风已经将房里的油灯点燃了,刺眼的灯光让我无所遁形。
“轻薄了我不敢认,心虚得连灯都不敢点?”这个冷凌风摆明就想我难堪,明知道我不想提昨晚的糗事,偏偏一提再提,这人实在不厚道,还要说得一本正经,弄得我昨晚似乎真的霸王硬上弓,将他给吃了那般,这床那么小,挨近一点点就说轻薄,真会找事,我心中嘀咕着。
“今天走了一整天路,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困死了,大少爷你刚刚说了什么?我都没听着,总觉得有蜜蜂在耳朵嗡嗡地叫,难受极了,我先睡了。”我佯装打了几个大大的哈欠,然后闭上眼睛睡觉。
“嗯,我今天也心神恍惚,昨晚还一直在做梦,竟然梦到云清了,离谱的是他要我立下什么字据教他武功,他的武功都那么高了,哪还需要我教。”冷凌风声音懒懒的,似乎有了睡意。
“什么发梦?还有那个不是云清,是我,昨晚你答应教我武功的,有字据作实,容不得你抵赖。”我情急之下,坐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不是说困得眼睛睁不开吗?你不是说困得连我说什么都没听着吗?怎么现在又听那么清楚”被他这样一问,我顿时哑口无言,这家伙摆明挖了一个坑让我跳,真是歹毒。
为了避免发生昨晚的错误,这一晚我变得更加谨慎,尽量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但无奈床太小,我的身体已经悬空了一小半,但我还是感觉到压迫,紧张得呼吸有点不通畅,而他总是安之若素,不久就听到他匀称的呼吸。
“冷凌风——”我轻轻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臂膀,见他睡着没有反应,整个人长长松了一口气,将身体往里挪了挪,心情一放松,很快睡着,这一晚感觉特别暖,似乎融化在暖水中一般。
第二天醒来,冷凌风还在,但他的手环住我的纤腰,将我紧紧搂在怀中,两人身体紧密相贴,、他胸膛的衣扣微微敞开,我将脸贴在他健硕的胸膛上,他胸前的衣扣不是我脱的吧?莫非是劣性难改,昨晚对他下手了?
“醒了?”我还没来得及改变这姿势,他就已经醒来,并且睁开眼睛看着我,那语气自然得我们是几十年的夫妻一般,我的眉皱了起来。
“你的手还不快点松开,日后敢再碰我,我跺了你的手,想女人了就去娶一个回家,嫌麻烦不想娶,就勤奋点多跑几次窑子,搂我干什么?”我懊恼地说。
“昨晚你说冷,硬要我抱着,我抱了,你还嫌我的衣服冰凉,非得扯开我的扣子,将头探进来取暖,现在不认账了?”我傻眼了,他说的我怎会一点印象都没?
“怎么认账?莫非你还想以身相许?告诉你,我可不要,你别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鬼话,我罗小欢对男人没兴趣,昨晚绝对不会要你抱我,更不会扯你扣子。”我大力挣脱他的双臂,然后揭开被子下床,以前秦剑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如今不会了,谁知道是不是他拉我的手搭在他的腰间?
此后四天我都用来了解朱霸这人,发现跟我猜想的差不多,他为人豪爽干脆,做事情风风火火,无论是长醉坊,还是他朱霸这人,在这个酒乡都极有地位,只是这个人自视甚高,总觉得自己酒坊酿的酒就是天下无敌,每次说起他长醉坊的酒,都将头抬得高高,有时我远远看着他,都有点忍不住想跑过去将他的头按下来。
我还还查探到这家伙特别喜欢看戏,乡里初一那场戏从开场看到结束,看得简直是如痴如醉,凌县也有不少酒坊,但名气与这里相比,还是差很远,但那里的花到很有名,每逢双月初七都会举行一个祭花会,四周摆满了不同品种的花卉,其中不乏稀有珍品,晚上那边也搭台唱戏,朱霸早早就驾车前往,一场都不拉下。
后天就是初七,我买好干粮,备好车马,问好去凌县的路线,准备初七一大早就过去。
“这几天鬼鬼祟祟的,准备干什么?”白天我与冷凌风各忙各的事,几乎没见过面,但夜幕一降临,当昏黄的灯光下,他高大的身躯一步步逼近我,我的心就开始一点点收缩。
“我哪鬼鬼祟祟了?你不是说我如果能酿出像洛桑这样的酒,就教我武功吗?我是认真的,你别不当一回事。”这几天我每天睡觉前,我都将这事提一次,目的是要他加强印象,免得日后他不认账。
“我什么时候酸化不算话了,能喝酒不代表能酿酒,我倒想看看你能酿出些什么来。”冷凌风的声音带着不屑与嘲讽,他这样的语气反倒激起我的斗志。
“男女有别,这床你占大半,我占小半,以此为界,谁也不许超一分一毫,如果你敢趁我睡着,占我便宜,别怪用石头戳穿你的头。”我凶巴巴说,说完将我准备好的石头摆成一条直线,将我们隔开。
“你居然将这么脏的石头放在床上?”冷凌风皱眉。
“嫌脏就不要碰到。”我也不理他,拉被子睡觉去,其实这石头冷冰冰的,碰到又冷又痛,但这几天醒来,如果不是我搂着他,就是他抱着我,那姿势亲热得吓破了我的胆,我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了。
但这次我是自讨苦吃了,有了这些石头,我一天晚上醒了十几次,不是痛醒,就是冷醒,似乎冷凌风也不好过,结果到半夜,我辛苦捡出来的石头,被冷凌风全扔到了地下,好在第二天醒来,我们的姿势还算正常,但让我笑不出来的是,被窝底下,我们竟然十指相扣。
究竟是我的手先赖上他的,还是他的爪子缠上我的?虽然他的手很暖,但我还是厌恶地甩开了,因为这样的十指相扣,让我无端想起秦剑,心情也变得阴霾灰暗。
自己真是傻傻的,为什么一定要跟他躺一张床?刚好我发现隔壁家里还有一个房间,住一晚十文钱。
“这床有点小,我有几晚睡不着觉了,刚好隔壁那屋子还有一间房出租,十文钱一晚,我过去睡,这样你晚上睡得可随意点,至于银两,我跟着你出来,这银两理应你出,你堂堂冷大家少爷,一向厚待下人,区区银两,不会不给吧。”我看着他说,他脸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不是说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吗?”他揶揄地说,声音充满嘲讽。
“这小乡村,酒虽好,但男人好看的没几个,估计你也不会看上,所以我十分放心,自然不需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你不是舍不得我吧?”我嘲讽地说。
“你要滚快点滚,不要说十文钱,只要不用对着你,就是出一千两我也掏得心甘情愿。”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低低笑着,说完开始收拾我的小包袱。
“我明日正午回凉州,如果你不跟我回去,我会酬谢神恩,如果你硬赖着,记得守时,过时不候。”就这样,我终于脱离冷凌风的魔掌,重新自己睡一张床,这一晚开心得在床上打了几个滚,一晚好睡。
第二天我起程去陵县,去到是正午,时值冬季,居然也不少花含苞怒放,姿态各异,看得我目不暇接,戏台已经搭好,朱霸穿着温暖的裘衣,坐在最扎眼的位置,我刚在他身边坐下,锣鼓声响,大戏开幕了。
我天生是爱热闹之人,台上女子才开腔唱了几句,我就知道这出戏是三娘戏夫,我熟得可以自己上台演了,唱的还准保比她好听。
“居然被这样的娘们戏弄,这五郎实在是太无用了,丢了我们男人的脸面,这戏看得窝囊。”我低低埋怨了几声。
“对——对——对——这为小兄弟说得太对了,这戏看着就窝火,居然给三娘这刁钻的女人给整成这样,这五郎简直就不是男人,丢光了全天下男人的脸,如果我日后的儿子是这样的无囊废,老子直接废了他。”朱霸一边说,一边拍着桌子,激动得很。
“这位爷说话够味,兄弟敬你一杯。”我捧着杯子走到他跟前,然后一饮而尽,两人都是好酒之人,于是就你一杯,我一杯喝了起来,但这朱霸虽然长的高大粗犷,但酒量并不是特别的好,并且我灌他喝了几壶烈酒,其中就有七步醉,几轮下来,他的脸微微红了,眸子也微微有了醉意。
“这酒真不行,刚喝进去之时倒香醇,但回味之时总有些许酸涩,这酒不是好酒。”我微微皱眉失望地说。
“这里的酒跟清水差不多,要喝美酒就应去我们酒乡,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遇到兄弟,那是我们的缘分,兄弟干了——”这是长醉坊的珍品酿,酒中极品,就是这样闻一闻,都已经变得醉醺醺了,这家伙还算大方。
“酒乡以前倒挺好的,尤其是那长醉坊的酒无人不晓,只是现在的长醉坊不行了,酿酒技术落后,到现在居然还用最原始的制作手法,一点改进都没有,你说这长醉坊岂能不败?听说这长醉坊是朱老爷子一手创立,想不到被败家子一朝败了,朱老爷子如果知道,就是躺在棺材板都气得跳起来。”
“你说什么屁话?我长醉坊酿酒技术落后?我们现在用了九酒法,酿酒的原料分为九次投入,先是浸曲,第一次加一石米,以后每隔三天加入一石米,前前后后其加九次,这样酿成的酒醇香扑鼻,你居然说我们的酒无人问津?你居然说我们酒坊守旧?”朱霸气得将杯子有力地掷在桌子上,双眼死死盯着我,恨不得一手捏死我那般,弄得我心有点发毛。
但听到他的回答,我的心猛跳,止不住高兴,为了能哄他说出更多的东西,我一直陪他喝到深夜,喝到他酩酊大醉,结果等我赶回酒乡,冷凌风竟然真的走了,这杀千刀的,就迟那么一点点,都不肯等了。
我赶紧雇一辆马车,将前些日子用瓮装着的泉水搬到车上,立刻往商州赶,希望能赶上冷家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