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来他神情已经变得有些猥琐,季忆自然明白,瞪他一眼,说:“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霍三耸了肩,递了个大橙子给她:“难得你陪萧宴来打球啊,好像是第一次吧?前段时间不还躲着他呢么,今天是怎么了,突然转性了。”
这事季忆不好解释,低头努力剥橙子,问他:“你怎么不打球啊,来这晒太阳的啊大哥?”
霍三见她不答也懒得理会她,吃着东西说:“我就是过来作个陪。本来觉得今天肯定无聊至死的,好在你来了。哦呵呵。”
季忆被他这一笑,瞬间恶寒了一下,抖着声音说:“我以为今天就是萧宴一个人打打球,我才跟来的。早知道是这么个场面我也不来了。”
霍三看她是真的兴致不高很沮丧,便说:“来都来了,过来我教你。”
季忆抬头看看他,坐在原地没动:“我学这个干嘛啊,你自己打去吧。”
霍三却拉着她兴趣高昂,叫了一旁的人去拿球杆,一壁就开始给季忆讲了起来:“这个高尔夫啊,最早起源于苏格兰,但是也有一种说法,说是起源于荷兰。当然了,还有人说是起源于法国……”
季忆立刻黑线,酝酿着就要破口大骂。却突然肩膀一重,萧宴从后面走来,揽了揽她,跟霍三说:“还有一种说法,说是起源于中国。”
霍三立即点头:“哦呀,对啊。”
这下连萧宴都无语了。两个人双双鄙视了一把霍三,季忆转头问萧宴:“这东西能是中国发明的?”
萧宴低头问她:“公元前就有了。那时叫‘捶丸’。你听过没有?”
季忆汗颜了一下,说:“……我只听说过杀生丸。”
“……”
虽然萧宴和霍三都颇有兴致的想要教她,奈何季忆这个徒弟着实没有想要去学的欲望,蔫在一边歪在椅子里,连球杆都不肯摸上一把。
萧宴打了一会儿,见她实在有点无聊,便过来说:“我带你去别处玩吧,你想去哪?逛街?”
季忆摆摆38看書网,我晒晒太阳就挺好的。难得今天天气好,这里的环境也还算清净。”
她其实是真的很无聊,坐着坐着,起先还用手机玩了一阵游戏,不多时便也被太阳晒的有点发困了起来。歪在躺椅上闭了闭眼,就这么一闭的工夫,居然就真的睡了过去。
四周一直间歇的响着击球的声音,季忆睡着,时而会被这种声音惊的醒一下,旋即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她睡着了就觉得有点冷,不自禁的身子蜷了蜷。萧宴打了会儿球,一转头就看到她躺在躺椅上,整个人窝在一处,一只手里还握着手机,里面的电影都还在放。
和煦的阳光下,季忆身子弯着,她一向是偏瘦的身材,也算是修长,但此刻安静的卧在那里,整个人却突然显得有些凄凄楚楚,略皱着的眉就显得有点可怜起来。
萧宴就这么站着,定定的望着她。霍三正好瞧见,顺着他眼光一望,见到这副情景便不免有点了然于心。眼神在他俩身上转了转,就似是自语似是感慨的说了一句:“这么冷的天,阳光再好也不能这么睡啊。这丫头也不怕感冒。”
这话才惊醒了陷在思绪里头的萧宴,顿了顿,走过去脱下外套来,跟服务的人员说了一句:“去拿毯子来。”
小姑娘点了头,转身就跑。被萧宴一声低喝给硬生生斥住。顿了脚步回过头来,见萧宴脸上无甚表情,但整个人已经如若冰霜,低低同她说了一句:“脚步轻点。”
这话原没加什么力道,却吓得她一个寒噤,立时放软了脚步小心翼翼的跑回去,取了毯子又小心翼翼的跑了回来。
萧宴接过去,抖开来覆在自己的外套上,还帮她掖了在下巴里。方才那小姑娘瞅着他云淡风轻的做完这一套动作,上前一步轻轻说:“萧总,这里风大,要么把小姐抱进里面房间去睡吧?”
萧宴望了一把外面的太阳,觉得这里实则没什么风,晒着太阳睡也是很好的。这时旁边却响起来击球的声音,清脆的一声,怀里的季忆就抖了抖,眼皮动了一下,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萧宴想了想,点头跟那人说:“去开个房间。”
他说完,伸手将季忆轻轻抱起来。他这一下用的力道极巧,未曾晃动到季忆一丝一毫就已经将人抱了起来。
霍三见他说要开个房间,本来还想过来帮他。这下也觉得不必要多此一举了,便替了原本萧宴的位置,陪着另几个人谈笑风生去了。
萧宴抱着季忆往里面走,所到之处无不是立刻噤声。那人将他引至一处房间门口,替他开了房门又掀了被子便退了出去。
这一路走过来,萧宴的脚步沉稳的不像话,像泰山一样巍然不动的就把季忆放在了床上,脱了鞋子掖了被子,萧宴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季忆的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迷迷糊糊翻了个身。
她此刻面容难得的平和,不再有清醒时那般的姿态,失却了一点活泼,衬得整个人静逸许多。
萧宴坐在一旁看着她,眼神定在她的脸上,脑子里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一时间房间里寂静一片,除了两个人平稳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良久,萧宴从怀里掏出来一串金铃铛。
那串小铃铛共九颗,每一颗都很小,却个个都是双层的透雕,做工极其精致,整个一串在他手里发出略微的响声,圆润叮咚,并不刺耳惹人烦躁。
萧宴拿在手里看了许久,伸手取来季忆的手机,结在了上面。然后俯身在她额上印了一个吻,转身走了出去。
霍三见到他去而复返十分惊讶,觑了个空当冲着他挤眉弄眼:“哦呀呀,你这么快就,就……哦呵呵……”
萧宴对他这样子见怪不怪,直接忽略不理,说:“久久不惯这种场面,一会儿醒了我就带她先走。你还留么?”
霍三看他两眼,无所谓道:“那我也走了。待会儿一起吧。”
萧宴点了点头,走过去跟其他人说了几句,转身走回了房间。
那房间极大,萧宴便坐在外面的客厅里等她。他原已做了长期等待的准备,想着她向来说睡就睡,一睡就昏天暗地,这一觉少说也得睡个三五钟头才能醒。没想到半个小时之后,季忆就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
她醒来的时候向来起床气大,且要好久才能完全清醒。乍一看到自己身处陌生的环境,一推门萧宴还倍儿悠闲的在那里看报纸,顿了一会儿,有点不能置信:“……穿越了吗?”
萧宴眼里蕴了点笑意,跟她说:“你在外面睡着了。我怕你吹风把你抱进来的。”
季忆脑子尚未开始正常工作,愣了半天才想明白,说:“我就说嘛,穿越了怎么还会有你。”
萧宴含着笑问她:“休息够了么?要么再睡一睡。”
季忆摇了摇头,问:“这是哪啊?”萧宴说了是会所,季忆便伸了个懒腰,“在这里睡什么觉,哪里比得家里舒服。”
这话引得萧宴的赞同,“唔”了一声跟她说:“确实。”
季忆听了觉得好笑,他甚少会这么明确的认同她的话,不由的就也含了笑,问他:“你也觉得?但你说的是哪个家?你行馆太多,我可分不清。”
萧宴看了她,一字一句,说的轻巧却又郑重:“心所安处。”
季忆此时着实是真的没完全清醒,听着就条件反射追问了一句:“那是哪里?”
萧宴正低头给她倒茶,闻言也是条件反射,脱口道:“你在哪里,就……”
顿了顿,他没说完。
季忆接过茶杯喝茶,咬了咬嘴唇,抬了眼角觑他一眼,发现他正看着自己,吓得心里一个哆嗦,立刻垂了眼睛再不敢多看。
虽这事弄得季忆尴尬了些许,但之前这一小觉睡的十分是时候,季忆补了这一眠,立刻几乎是精神焕发一样,一扫方才的恹恹,眉眼都笑的几乎要飞扬起来,问萧宴和霍三:“我们去吃饭吧,我知道有一家日本菜,做的很好的。”
霍三觉得极其诧异,敛了眉头看着她,思忖着说:“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刚才病入膏肓,现在莫非是回光返照?”
季忆鼓着腮帮子“哼”了一声:“你真烦人,回家找你女朋友去!”
霍三本来就不打算跟着他两人做灯泡,闻言倒也顺着说:“好好好,你现在当然嫌我烦了,也不知道之前是谁求着我办事!”一见季忆张口又要骂,立刻道,“我走了,我回去找我女朋友去了。”
他走了,季忆和萧宴便去了她说的那家餐厅。餐厅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七拐八拐的走过去,店面也不大。季忆显然熟门熟路,拉了他在料理台前坐下来,抬手就点了好几样东西。
这地方萧宴没来过,便放手让季忆点菜。季忆一直跟萧宴同吃同住,对他的口味自然已经非常了解,便也不客气,七七八八就点了好些。
师傅就在面前的料理台上给他们做,季忆吃着刺身跟他说:“这里的东西,其实不便宜,但是量足而且新鲜。你看这刺身,其他店里哪有这么新鲜这么大块。”
萧宴夹起一片来看了看,确实如季忆所说,无怪她连口称赞,还特地绕了大半个城市跑过来吃。
季忆本就饿的不行,此刻因为萧宴而心情很是愉悦,自然胃口大开。不过她就算胃口全开也终究食量不大,两个人慢慢吃着聊天,气氛少有的异常融洽。
她一向吃的不多,今天这般的情形鲜少出现。萧宴留了心,便问她:“你很喜欢吃日本菜?”
诚然萧宴是知道林远的存在的,这么一问,虽他并未多什么想法,季忆心里已“咯噔”了一声。不过她喜欢吃日本菜和林远却是没关系的,便坦然道:“是啊,不过也只是寿司、刺身啊,甜点啊,和一些小吃。不过中国大多的日本餐厅做的都不地道,这一家餐厅的老板啊,是个日本人。你看这里很多的服务员其实都是日本人呢。”
萧宴笑了笑,吃了一口鱼片对她说:“你这么喜欢吃,我们去日本吃吧。”
作者有话要说:如约双更。呜呜,我如此勤奋,连评论的一根毛都见不到,悲催啊